第26章 大嫂今天离婚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教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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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的伟大计划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乎难以克服的挫折。
因为江谨言最近防他防的要死, 别说春.『药』了, 估计就连叮过江时的蚊子,都飞不进他屋子里。
其次就是,感应星丧丧地告诉他, 因为这个世界是普通设定,所以超出世界观的玄幻『色』彩, 是不被允许使用的,不然不仅完不成任务救不回笛好,还会导致这个世界受压强过大而全军覆没.
说的简单点就是:送子星帮不了他们,就算成功下了『药』, 也无法保证江谨言能够一击必中在规定期限内让季夏夏怀上孕。
不过嘛。
做事情总是这样的,先定好方向,再慢慢慢慢慢慢慢慢慢慢想出办法解决障碍。
江时不着急。
对于他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 还是督促笛好快点跟江谨言搞离婚。
所以他今天早上才会嚣张跋扈地用笛好包里看上去最华丽的一支口红在镜子上『乱』涂『乱』画。
然后给她转了一千块红包, 附言:口红我买了,多余的钱不用找。
也幸好是她现在没起床, 不然她可能会气到直接把江时的球鞋给剪碎。
......
和“绯闻女友”拍画报一般约完会后,基本就到了要吃午饭的点。
他们友好地挥手再见, 说下次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时候再约。
记者们非常尽职, 等到江时驱车回到江家时, 已经能在网上搜到“a报再爆贝思与江时亲密约会,难道已经好事将近?”的报道。
他随意瞥了眼下面的新闻配图。
嗯,很清晰,把他拍的挺帅。
江时非常满意。
但是他满意就代表他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绝对不会满意。
中午十二点半, 江时走进家门的第一瞬间,迎接他的就是江谨言冷淡又嘲弄的眼神。
现在正好是饭点,江家几口人包括季夏夏都坐在客厅的长餐桌上吃饭。
他妈立马就招呼他过去喝汤了,季夏夏也十分平和地冲他微笑致意,倒是团圆两兄妹和爸爸共立场,握着勺子把眼睛瞪得滚圆,愤怒之意很明显。
江『奶』『奶』微微皱眉:“笛好呢?”
江时把车钥匙往沙发上一丢,语调懒洋洋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保姆。”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在外面。”
“我知道你在外面!我是问你在外面干什么!”
男人忍不住笑起来,漂亮的眉眼波光潋滟:“『奶』『奶』你可真幽默,大晚上的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
江谨言嗤了一声笑。
很轻。但在安静的客厅里非常抓耳。
除非是耳背,不然不可能听不见。
而且他微微挑眉的神情,收回目光后扯起的唇角,自顾自给儿子舀汤的动作,都充分表示了一个意思:“我就知道你这种人不会是什么好鸟昨天晚上绝对是闯了祸”。
江时懒得理会他复杂的心理变化和微表情讥讽,更没空陪他玩这种眉来眼去的宫斗戏码。
直接迈着大长腿走到餐桌旁,唇角一勾:“哟,吃饭呢”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张妈,给我拿副碗筷,正好我也没吃。要粥不要饭啊。”
张妈笑着应了一声就往厨房走了。
倒是江老夫人蹙蹙眉:“厨房就几步路,你自己不会去拿?张妈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你别把外头那股子纨绔作风带回家里,呼来喝去的把长辈当佣人使。”
江时靠着椅背等饭,没说话。
对于爷爷和『奶』『奶』的教训,不管对不对,他一般都是不顶嘴的。
毕竟连康熙老年都会变昏聩,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江时懒得和他们计较。
反正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事,不痛不痒的,完全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你看这一点,他和他哥江谨言就完全不一样。
江谨言正直又严谨,眼睛里容不得一颗沙子,打从江时进家门开始,他就有一肚子话想戳着他的鼻子骂。
但想到昨天晚上被伶牙俐齿的江时怼到节节败退的场景,到底还是没有像男频升级流小说里的无脑配角一样瞎发难,而是一直忍到了现在。
等到张妈把盛满白粥的碗放到江时面前,他才放下筷子,把轮椅转了个圈,目光清凌凌地望着他:“江时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不是说了么睡觉!”
“和谁睡的?”
江时夹菜的动作顿住,抬起眼眸似笑非笑:“这你也要管,住海边的?”
江谨言不理会他尖酸刻薄的嘲讽。
甚至完全没有要和他争论的意思。
只是淡淡提醒道:“你和那个贝思又被记者拍到了。”
他的神情波澜不惊,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我还是想警告你一句,你现在是江氏总裁,一举一动都代表公司形象,做事不要太高调,这种成天和女明星厮混的新闻传出来,对你的影响不会太好,对江氏和江家的影响也不会太好。”
......言语措辞很官方。
和昨天晚上义正言辞却尖酸刻薄的江谨言完全像是两个人。
果然主角的进化能力很惊人。
江时漫不经心伸出一只手:“拍到什么了?新闻给我看看。”
江谨言没动,但季夏夏已经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屏幕上展示的是一个十分正经的娱乐公众号,密密麻麻一长串的字,从江时的出生年月到星座爱好都提了几嘴,最下方再附有几张贝思和他的约会画面。
确实说的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没错。
只不过——
“十六分钟前发布,162条评论,连个实时热搜都没上。”
江小少爷微一挑眉,“哟,你们一对小情人挺关注我的啊,我自己都还没看见的新闻,你们先知道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
江谨言微微拧眉,“江时,家里人帮你整理过很多次尾巴。昨天也是,所有人都彻夜难眠在想要怎么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却在外面鬼混。这种事情,对家里其他人不公平,你以后别做了。”
江时饶有兴致地:“那你们彻夜难眠,想出要怎么帮我收拾烂摊子了吗?”
“......”
“看来是没有。”
男人嗤笑一声,“既然这样,不如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江谨言,你亲家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要求已经出来了,托我过来跟你们商讨一下,行就行,不行就干脆掰了,一拍两散各自安生。”
江谨言凝眉盯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你亲家说,要么干脆离婚,你给一笔大家都满意的抚养费,以后还是你好我好继续做朋友。要么就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拿回来,给孩子的亲生母亲一笔钱把她送走,并且以后都不许再跟她见面,一面都不行,孩子也不可以再见亲生母亲。你选一个吧。”
第一个江老夫人绝对不会同意,第二个剥夺了母亲的探视权。
于情于理,在江家人眼里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江谨言还没回答,他身旁坐着的团子和圆圆已经疯了。
以他们的智商,江时的这些话,他们是完全听得懂的。
江团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江圆圆脖子都气的通红,捧起手边的汤碗就往江时砸过去:“坏蛋!你就是个坏蛋!你害我妈妈,你和那个女人联合起来把我妈妈赶走,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哐擦。”
陶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又钝又吓人。
让人心底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江时坐的位置就在江圆圆旁边,与其说是砸,倒不如说是泼更贴切。
因为距离太近,哪怕他躲的再快,也还是被泼到了一大半。
价格不菲的卫衣上挂着蛋花和零碎的海带片,『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已经被烫的通红,甚至还冒着热气,看上去触目惊心。
要不是因为小孩子大的汤碗本来就不大,造成的结果只会更吓人。
因为那碗汤是江谨言刚盛的,温度跟烧开的水差不太多,泼出去时还有几滴反溅在江圆圆自己身上。
小孩子皮肤嫩,迅速被烫出了几个水泡。
季夏夏反应最快,在大家还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发愣的时候,就立马抽湿巾给江圆圆擦手,嘴里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江时真的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我替他跟你道歉,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江圆圆你怎么回事!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能做了知不知道?!”
江圆圆撅了噘嘴,垂下头,小声道:“他是坏人,妈妈,他要把你赶出去......”
“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还有啊,你今天实在太过分了,快给江叔叔道歉!”
“我不,他就是坏人!妈妈,我不要你被赶走......”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除了江母大呼小叫地叫张妈赶紧拿冰块来,餐桌上其余人都只是一边“小孩子不懂事,江时你别放在心上,一边“圆圆!快给叔叔道歉。”
不痛不痒,装聋作哑。
让人作呕。
江时半句话没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抄起面前的白粥直接往小孩子头上迎头浇下去。
“哗——”
白粥不算太浓稠,浇在头顶上后往下滑落,顺着面颊一直流到脖颈,流进领口,而后从衣服下摆滴落,弄脏了大半条裤子。
幸好粥是温的,对皮肤没什么伤害,只是人看上去特别狼狈。
江时的动作很快,行为比江圆圆刚才还突然果决,一双向来带笑的桃花眼在此刻变得异常冷漠。
他是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在面对一个五岁小孩时,第一反应竟然是以牙还牙地直接攻击回去。
眼睛里头毫不留情的冷冽和狠厉,让人从心底里『毛』骨悚然。
甚至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直接抡起椅子往江圆圆头上砸。
季夏夏浑身颤抖,嗓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江时,圆圆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有什么火冲着我来好不好,他们兄妹俩已经够可怜了......”
“可怜?”
江时的视线在被浇懵了的江圆圆和哭的很凄厉的江团子身上扫了一圈,扬扬唇,“哦,有娘生没娘教,确实挺可怜的。”
“江时!”
江谨言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他今天本来是不想和江时发生争执的。
昨天晚上那一场对峙,已经足够让他意识到了江时有多难缠。
打嘴炮这种事情他没有这个弟弟擅长,况且他是有风骨的,两个大男人成天吵来吵去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如战场上光明正大见真功夫。
——究竟会不会光明正大暂且不论,反正江谨言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
但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行为和江时最后的言语,真的完全激怒了他。
江谨言的母亲因为难产而亡,他一出生就没了妈,从小最恨江时父母双全,家庭美满。
“有娘生没娘教”这句话,彻底戳中了江谨言的逆鳞。
他怒极,神情却反而渐渐平静下来,眼神幽黑,一字一句:“圆圆是个五岁小孩,行为做事全凭情绪,刚才固然有错,但可以慢慢教。可是你呢,你是一个成年人,还是他的亲叔叔,他泼了你一碗汤,你就要浇回去一碗粥,足可见你心里没有半点孝悌观念!”
“谨言,你再怎么算也不能说小时过分吧。”
一直没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的江母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你看看你弟弟的手,都被烫成什么样子了?一碗粥和一碗滚水能一样吗?”
“你给我闭嘴。”
江老夫人拿拐杖敲敲地面,扫过去一眼,沟壑分明的脸上满是厌恶,“江家人说话你『插』什么嘴,这饭桌上还轮不到你说话!”
“妈!江时也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能这样偏心......”
“好了!”
江老爷子一拍桌子,眉头深皱语气严厉,“成天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不爱吃就给我滚出去。”
......
一场闹剧到此终结。
老爷子的权威在江家比天还要大,他一发话,所有人都不敢再吱声。
就连哭闹的最厉害的江团子都止住了抽泣,老老实实擦眼泪。
而作为引起矛盾争端的主人公,江时反而是最放松的一天。
他把手浸在张妈端过来的冷水里,撑着下颚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瞅着终于平静下来的两兄妹,唇畔微扬:“团子,你比你哥哥能听得懂人话一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江团子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
“在遥远的西方,有个小孩叫小方,他聪明绝顶,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常人难及的智商。”
江团子脆声道:“我知道,是伤仲永的故事,我已经听过了!那个人叫方仲永不叫小方,江叔叔你真没文化。”
江时慢悠悠地继续说:“小方的爸爸妈妈特别爱他,他要什么都给。他摔倒了,他爸就把那段路给砸了,他被鱼刺卡着了,他爸就把池塘的水给抽干了,他被同学欺负了,他爸就帮他把同学给打残了。他妈妈天天跟他说,小方啊,你是我们村最聪明的人,整个村都是你,就连村长的儿子也没有资格跟你争。你猜,小方最后怎么了?”
“怎么了?”
江团子有点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最后还是村长的儿子继承了他们村,小方很不高兴,想到他爸爸以前教给他的办法,就把村长的儿子给杀了。”
“那他成为村长了吗?”
“没有。他因为杀人罪被判了死刑,行刑前,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问自己的爸爸妈妈: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教好我啊,为什么不教好我啊。”
满室的寂静中,江时弯弯唇,眼睛里的笑意很温暖,就像是个不动声『色』把人绞死的恶魔,“他一边哭一边问,一边哭一边问,警察过来抓他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他爸爸,一个是他妈妈。”
男人『揉』了『揉』她的额发,嗓音轻缓又懒散:“你猜猜,是谁杀了他爸爸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