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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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着淡紫色喷漆的甲壳虫，姗姗来迟的早坂优奈赶忙把车停靠在距离那辆拉风超跑五米外的地方。
别问，问就是怕剐蹭到赔钱。就是五米的距离，是否太谨慎了？
钻入警戒线内，早坂看向正在检查两位死者的上司，出声询问道：“警部，需要我来帮忙吗？”
“帮我把那位警员喊过来。”
“好的。”
等到警员走进笹岛律的身边，他下意识就屏住呼吸，没办法，车内已经传来淡淡的尸臭味，他出声询问道：“笹岛警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死者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吧？简单说明一下。”
通过警员的说明，笹岛律得知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叫湯谷雅子，今年45岁，没有职业，在结婚后就成为家庭主妇在家相夫教子。
副驾驶的是第一位死者的儿子，湯谷志郎，17岁，正在八王子高中就读二年级。
了解到两名死者的身份后，笹岛律开始观察车内的情况——
驾驶座上的湯谷雅子头部向后呈现后仰的状态，嘴巴略微张开双手自然下垂，副驾驶的湯谷志郎则头向左侧偏离，头部抵在左侧车窗上面。
两人的皮肤以及口唇都呈现樱桃红的颜色，尸斑和尸僵都已经形成，且尸僵已经扩散到全身发展到高峰，这说明死亡时间最起码有12个小时到16个小时之间。
往前推16个小时，遇害时间应该是昨天的16点到20点之间。
笹岛律伸手检查两名死者的瞳孔，两侧瞳孔散大，并且对光反射是消失的，再加上樱红色的尸斑，死因和大致的死亡时间都可确定。
空气中还蔓延着一股排泄物的味道，看来这两人在死前都出现过大小便失禁的状态。
“早坂，记事本。”
“是。”
“两名死者均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傍晚16点到夜里20点这个时间段，你去安排人调查沿山公路的道路监控。”
早坂优奈是从京都府警视厅调到这边来的，先前是搜查三课的一员，半年多的时间都是在侦查盗窃案件，像这种刑事案件还是第一次接触，心里有半分期待半分忐忑。
期待来源于自己终于能摆脱父亲的掌控“独当一面”，忐忑来源于自家这位上司看起来不太好相处…而且她也有些担心看到凶案现场血腥的画面。
好在自己接触的第一起刑事案，画面还挺“和谐”的。
迟迟没有等到身旁人的回应，笹岛律不由蹙起眉头看向这位发呆的部下，问道：“准备在这里当电线杆多久？”
“啊？”
“我让你去安排人调查沿山公路的道路监控，没听到吗？”
“对不起，我、我这就去！”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笹岛感到很无奈，自己的这位部下应该是零经验者，同时很可能是非职业组的。
真是难办，看来警视厅的人手并不足够，给自己安排的下属居然就这种水平。
笹岛律想到自己车上的公文包里面有关于早坂的档案，他迈着大长腿朝车子走去，打开车门探进去拿起一份文件，靠在车门上翻阅起来。
早坂优奈，京都人，年龄22岁，身高168厘米，体重45公斤，原隶属于京都府警视厅搜查三课盗窃犯搜查四系巡查部长。
巡查部长…按照她的年龄来推算，居然是准职业组吗？可是那水平完全看不出来是准职业组的，出现场居然还会发呆。
不过重点还是这搜查三课，要知道三课是专门负责入室抢劫、扒窃及自行车小偷的，居然把抓小偷的安排到搜查一课。
上头的高层是怎么想的？难道说这女的有什么背景？
瞥了一眼停在五米开外的淡紫色甲壳虫，很显然是私家车，再瞥了一眼这份档案里面夹着的一张生活照，手上挽着的女款手提包。
LouisVuitton春季新款。
嗯，家境应该挺不错的，还真可能是位关系户。
“也罢…只要不惹事就行。”
笹岛律把档案放好后再度走向案发现场，现在已经弄清楚两位死者的死因和大致的死亡时间，只需要调取监控进行排查就行。
还有就是…要调查清楚死者的人际关系。
笹岛看向一旁的警员，问道：“两名死者有家属吗？”
“有的，我们已经通知家属赶来，应该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黑色丰田凌志LS400缓缓停靠在路边，从主驾驶上跑下一位年龄估摸与女死者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他径直跑向案发现场的车内，却被警员阻拦。
“先生，请说明您的身份。”
“放我进去！我是死者的父亲湯谷熊辉！”
笹岛律目睹着这位叫湯谷熊辉的男人朝副驾驶的方向跑去，他扑倒在男死者湯谷刚典的面前，痛哭流涕起来。
各种“你怎么舍得离开爸爸”、“为什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类的话语，可就是这样的举动引起了笹岛的注意。
他好像对儿子的死很伤心，但却对自己妻子没有任何感觉…不理会妻子的遗体不说，来时也只表明自己是死者的父亲。
“您不看看您的妻子吗？”笹岛问道。
抹去眼角泪水的湯谷熊辉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外套的褶皱，情绪低落道：“我的妻子本就有抑郁症…多半是我妻子抑郁自杀的时候，把我…把儿子也！”
抑郁症，自杀…不论是话语还是行为，他都透露出这一条讯息：他只在乎儿子的死活，对妻子可以说是不闻不问。
看来这起案件没有这么简单，笹岛律看向一旁正在收集物证的鉴证小组，蹲下身问道：“有发现作案工具吗？”
“在车后座我们发现了一些野营用具和衣物，还有制作好的三明治便当。在后备箱发现了三个网球、一把雨伞和一个没有气的瑜伽球。”
鉴证小组的组长说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把那个瑜伽球给我看看。”
笹岛律接过没办法塞入物证袋的瑜伽球，看了一会儿后问道：“气塞呢？没找到吗？”
“没有气塞，我们把整辆车都搜查过的。”
没有气塞的瑜伽球，死因又是一氧化碳中毒…难道说？
“警部！”
早坂优奈喘着气跑到笹岛的面前，平复好呼吸后说道：“我刚才已经亲自去调查案发现场路段的几个监控，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或是可疑人物靠近过案发车辆。”
“嗯，你帮我去调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
“搜一下八王子市内所有的一氧化碳供应商。”笹岛律瞥了一眼正朝着边偷看的湯谷熊辉，凑上前去小声道：“特别是靠近湯谷一家住所和湯谷熊辉工作地点附近的供应商。”
“？”
早坂优奈有些诧异，难道说警部是在怀疑父亲杀了自己的妻儿么？看着那位还在低声抽泣的湯谷熊辉…警部是不是搞错啦？
虽然抱着怀疑，但早坂还是拿出手机到一旁开始联系调查。
毕竟，他是上司，自己是下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