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再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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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快乐的时间总是得很快, 转眼便来到周一。
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江曙便拖着李出门, 她要赶早班飞机, 届时季怜星还睡觉。
今日小雨, 密密麻麻的雨点拍打窗户上, 化水线积凹槽里, 秋雨的到来, 预示着秋天已经步入正轨。
半小时，季怜星『迷』『迷』糊糊醒来, 睁眼睛便去看江曙的位置, 视线中，留给她的只有浅灰『色』的窗帘。
季怜星支起身, 发现床头有一张纸条：
【小刺猬，下周见, 想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手机为你24小时机。】
钢笔字，字迹潇洒，笔锋有力, 果然字如其人。
季怜星赤脚踩下床, 掀窗帘，整座城市灰蒙蒙的, 上空铺上一层淡淡的薄雾。
距离上班还剩半小时, 季怜星换衣服、洗漱、穿鞋出门。
同样是上班，好像和前两天比起来又差了点什么，别是当江曙家看到属于她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从江曙家出来, 季怜星撑着伞去地铁站坐地铁，空气透凉，吸进鼻腔里有冰冰凉的感觉。
街道人匆匆，钻进地铁站的大部都是年轻人。
季怜星挤进人『潮』中，看他有的盯着手机；有的带着耳机；还有的不知道放空想什么，这是当代年轻人的常态。
两个地铁站，季怜星很快下了地铁，走出站口，钻进那家最近的便利店。
“一杯美式湃客加一块吐司，吐司加热。”
完这话，季怜星意识到，好像这是她原本的生活。
她是喝八块钱湃客的人，而不是能悠哉悠哉和江曙坐着喝两千八一小罐的红标瑰夏的人。
倏忽间，一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心头，江曙的模样浮现季怜星的脑海中，那道虚影越来越远。
季怜星突然有点难，她意识到，她和江曙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不论是经济基础还是社地位，江曙是伸手就能触碰到云朵的人，而自己仿佛是一只躲下水道里的老鼠，整日还为温饱拼搏。
老鼠怎么能触碰到天上的云呢？
“您好，咖啡好了，还有您的吐司。”售货员再次重复了一遍。
季怜星惊醒，拿出手机结了帐。
雨还下，走『潮』湿的斑马线，跟着人群用涌进办公大楼里。
今天是周一，季怜星有个很重要的报告要交，是关于上周数据析的总和，要打包文件交给组长。
这两份文件她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基本上检查一遍就能交上去。
准时到工位上，咖啡放一旁，季怜星打电脑，输入密码进入桌面。
点她的文档，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有人动了我的电脑吗？”季怜星转动椅子，入职以来声音最大的一次，而她话的方向正对着mia。
吕凡是第一个转头来的。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季怜星指了指电脑，“我的析报告一份变了『乱』码，还有一份直接不见了。”
组长一听也蹙起眉头，“你确定？重启一下试试？”
“重启了已经。”季怜星双手交叠一起，胸口快速起伏，心头的那口气不吐不快，她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mia，但没有证据，要直接指她是不理智的。
于是她走到mia桌旁，轻轻敲了下她的桌子，“mia，麻烦你出来一下。”
mia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太好：“干嘛？”
“组里的人都这儿，闹得太难看不至于吧？”
季怜星走前面，朝茶水间的方向走，mia没话跟她身。
走到饮水机旁，确定周围没人，季怜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mia。
“是不是你动了我的资料？”
mia气势不减，“你不是设了密码么，我怎么动你的东西？不要血口喷人。”
季怜星指着天花板，“公司的摄像头二四小时着的，我不想闹到最我去调监控好吗？”
一句监控让mia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季怜星盯着她，从她的表情已经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无冤无仇总是盯上我？”
mia一声冷笑，“好一个无冤无仇。”
“？”
“我喜欢董向宇那么多年，他大学期间一直都是你的『舔』狗，你比我好哪儿了？可能你比我能装，男人就喜欢你这一款吧？”
董向宇，季怜星脑袋里来回翻了好几遍记起这号人，大学期间是送花来，但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
季怜星有人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你几岁了？把你那陈年烂谷子事带到工上来？幼稚吗？”
“呵，我幼稚，当江曙情人的你不幼稚？你这是野鸡变凤凰，明吗？”mia的阴阳怪气相当恶心。
听到“情人”二字，季怜星心跳极快，但这时候一定不能『露』出破绽，她面不改『色』道：“我不是她情人。”
季怜星赌，赌mia是『乱』猜，想套她话。
“昨天你当我眼瞎吗？那店里的衣服不管哪件都是五位数，老板平无故给你买？你装什么装？”
“没有证据的话，我劝你谨言慎。”季怜星目光尖锐，犀利的眼神仿佛狠狠给了mia一耳光。
mia见没戳到她的软肋，气到失控：“莲花，绿茶，你真的比垃圾桶还能装。”
季怜星不为所动，就像看戏一般看着mia，她不明，二几岁的人竟然还搞这把戏，就算讨厌，毫无掩饰出这话，她是真的从来没有长脑子吗？
接着mia还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一句都没有刺激到季怜星，反而她把自己气到不。
“mia，提醒你一句，这是职场，不是唠家常。午饭之前想办把我文件还给我，不然调出监控最吃亏的一定不是我。”
季怜星瞥了她一眼，眼神并不友好，“还有，多花点时间工上，别老关注我，没有足够的段位就别我身上动心思。”
mia气得脸『色』铁青，本来以为季怜星是个软柿子，结果这人是个铁核桃。
季怜星表面神情无恙，但背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她明，从今天始，肯定mia盯上，若是她抓到一点把柄就可以无限放大，搞不好影响到江曙的名声。
“停止吧，没有意义。”丢下这么句话，季怜星转身往外走，并没有去工位，而是去了卫生间。
隔间内，季怜星『摸』出手机，聊天框停留江曙的界面上。
打了好几次的内容，删删减减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这件事肯定是要告诉江曙的，但似乎现并不是时候。
季怜星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半，她应该刚下飞机不久，昨天她了，这一周谈业务很忙。
最终季怜星还是把手机揣进兜里，打算等江曙出差回来再这事。
周一上班就碰到这样糟心的事，季怜星的心情像窗外的天气一样沉闷，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做事向来细心，所有工文件都是有备份的。
所以刚刚是给mia的警告，靠她恢复文件是极其不靠谱的，当然了，也要让她明自己不是好惹的。
从卫生间出来，季怜星平复好情绪，回到工位时又是淡定的神情。
组长和吕凡都跑来问情况。
“怎么回事？”
“你想象中的那样。”季怜星一句话便打发了。
季怜星没心情唠嗑，太多没有意义，没人因为知道真相就为她主持公道，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所以季怜星很快投入工中。
快到中午的时候，微信上收到了mia的消息。
丢掉的文件有两个，她只发了其中一个，另一个恢复不了，紧接着是一长串的道歉文字。
她至少有一点眼力见，也明这样的为报上去能让她丢掉这份工，还自己最近因为失恋丢了理智做出这样的事，让季怜星原谅她。
季怜星接收了文件，回她：【下不为例。】
也许每个人都学着减少道歉的频率，一句对不起真的太廉价，季怜星最讨厌听到对不起，仿佛和巨婴对话，再了，她对mia的私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
中午季怜星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吃了饭回来睡午觉，生活和从前一样，但也有什么不一样。
晚上下班，她准备回宋家三院子，没有江曙的日子，去江曙家好像其实不太习惯，那个小房间如果没有她的拥抱，其实还挺难熬的。
季怜星走老巷子里，路灯将影子拉长，映老土房面上。
狭小的道路，只有呼吸声和鞋子踩地面的声音，秋风吹红了鼻尖，凉意钻进袖口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季怜星又想起了江曙，一整天江曙都没有发消息给她。
平常一起的时候没有感觉，离之发现那距离感又产生了。
想着想着就走进了宋家三院子，门卫老大爷正看电视，里头放的是夜间京剧。
平常都打招呼的，这次季怜星没打扰他，径直入了院子。
明明江曙家住两三个星期，却有很久都没回宋家三院子的感觉。
院子里那棵橡树树叶已经逐渐凋零，也不知道一楼二楼的灯到底修好没有。
季怜星刚踏进廊道，黑暗中看到一团影子，心倏然一紧，下意识退了一步。
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她看到了人生中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你干嘛？”季怜星目光里有惊恐。
季斯宇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刀。
季怜星看到那闪亮亮的东西，瞳仁瞬间放大，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转身就逃。
结果季斯宇似乎早有准备，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季怜星的衣领。
“啊！”一声惊叫。
季斯宇紧紧捂住季怜星的嘴。
“钱，现就拿出来。”
“唔唔唔——”
季斯宇一把刀已经架季怜星的脖子上，“你要是敢再叫一声，老子马上割了你。”
放脖子上的刀用力往下压了一下，不像是吓唬人。
他手『摸』向季怜星的口袋，把她手机『摸』出来，一双架季怜星脖子上的手抖。
“转钱，现把你所有的钱都转给我！”
“好，马上转你。”季怜星感觉季斯宇话的腔调和平常不一样，好像有点神志不清。
甚至很像是……磕了什么东西。
“把刀子松下来，我转你，我发了工资，都转给你。”季怜星保持淡定，拿出手机，把余额拿给季斯宇看，“你看，一万多。”
季斯宇松了刀子，刀尖指向季怜星的脸，“马上转给我，快点！”
他唇『色』苍，额头爆出青筋，鬓角渗出几丝汗，眼神吓人得像个杀l人l犯。
季怜星没有任何犹豫，把钱全部转给他，她也不敢犹豫，这时候只能自保。
季斯宇立马收了款，好像他的世界只有那笔钱，收到钱那瞬间扔下刀子就往前跑。
“季斯宇！”季怜星叫住他。
对方停下脚步，回头慌张看了季怜星一眼。
“一周前，我给你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是想告诉你，你爸死了。”季怜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了，你不意。”
“『操』l你l妈！神经病！”季斯宇对着她咆哮。
“再见。”
季斯宇转身撒腿就跑，紧紧攥着他的手机，里面的转账数目是他狂欢的筹码。
看着他离的身影，季怜星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季斯宇都很小，他还住洛尔县，院子里有一株繁茂盛的宝石花，还有一盆圆圆的仙人掌。
那时候的季斯宇只有七八岁，还是个单纯的小孩，他有着与现截然不同的面孔。
“季怜星，宝石花是你的，仙人掌是我的，我一起把它照顾得好好的。”
季斯宇站那株仙人掌面前，满脸笑容，一个洋洋得意，不小心一屁l股坐了下去，蛰了满腿的刺，号啕大哭。
时光流转，人生轨迹截然不同，儿时的面孔裂碎片，各自道扬镳。
一个了村里唯一的高材生，而另一个人用生命磕l粉。
那株仙人掌应该很早以前就枯萎了。
季怜星『摸』出手机，毫不犹豫拨通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