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百零八根猫毛叁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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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知道, 容真所谓的“陪我炼『药』”已经过分到要他帮忙将银鬃狼的『乳』『毛』按剂量分开了。
他怀疑，下一步容真就要让他接替炼『药』者的位置了。
不久之后，容真坐在『药』鼎前昏昏欲睡, 她一面分出心来控制炎石的温度，一面嘟嘟囔囔小说着些么。
阿玄清楚地听到她在说：“为么炼『药』这么难还没人帮我。”
“别人家的猫猫好像都会帮主人炼『药』。”她自言自语说道。
阿玄：“？”没有哪只猫会炼『药』！
“我家阿玄怎么不会炼『药』呢？”容真小抱怨道。
阿玄：“？”你以为第一次炼制出转魂丹是你自己炼制的吗？
“要是他能变为人帮我炼『药』就好了。”容真感叹道, “怎么我家的小猫咪不会变人呢？”
阿玄：“？”变是可以变, 但你确不会吓死吗？
容真托着腮, 轻轻叹了气，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愿望是痴心妄想，自家小猫咪变为人这种事，都是话本子里的剧情, 灵兽是灵兽，他们并不认为人身比兽身更加高贵, 就算他们灵智已开，也未必愿意变人。
她趁着炼『药』的空档，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她的指尖萦绕着清心草淡淡的苦香, 她捏了捏阿玄的脸颊。
“能变吗？”容真看着他金『色』的眼眸道。
阿玄觉得她在说笑话，他低下头，脑袋顺势在容真的掌心里蹭了蹭，他还要借着容真继续隐藏自己，现在并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而且，若是让容真现他的真实身份, 容真碍于他贺玄灵的身份, 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亲昵，他还是继续装下去好了。
更重要的是，他是贺玄灵, 在所有人类的眼中，他是恶鬼为伍的敌人，或许容真会相信他，但是别人呢？在容真面前暴『露』了身份，今后又该让容真如何自处，如果是容真的话，想必也会选择人类阵营，选择她的师门，不会再接受他。
阿玄想了想，从一旁的桌子跳了下来，他跳进了容真的怀里，俨然就是一只乖巧黏人的小猫咪。容真『摸』了『摸』他的脑袋，她知道阿玄也有些累了，她亦是有些疲惫，如果还是继续炼『药』，可能会犯错，所以她将『药』鼎熄灭，准备去休息。
容真在她的住所里准备了晚餐，阿玄一道吃了，按照她原本的作息，现在就是修炼的时候了。在悬芳秘境里，她吸收了浮鲸的灵魂能量，由于那能量太过庞大，所以她暂且将之储存在了内府之中，这些能量还包括在砂之域里消灭那几只恶鬼的力量，现在就是炼化它们的时候了。
她的识来到自己的内府中，阿玄亦是跟了进来，现在他做这种事十分理直气壮，为回容真的内府等于回到他自己的内府。阿玄跟在容真身后，那闲庭信步的模样放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由于阿玄的内府太过庞大，所以属于他那部分的空陷在一片『迷』雾之中，容真也不欲窥探，她开始吸收储存在自己小森林里的灵魂能量。
容真的内府里又下了一场雨，此时，她内府里的树木们已经愈高大，树冠挤挤挨挨，头顶的细雨淅淅沥沥落下，没入柔软的大地之中。经过这细雨的润泽，森林里的树枝，隐隐出现了无数白『色』的花蕾，这是容真自己从未见过的花朵——当然，纵然是知晓万物的阿玄，也没认出这花朵的品种，他猜，这是属于容真自己的花。
或许等到下一个雨季来临，这些白『色』的花儿就会盛放，容真暗自想道。内府里下了这场雨，她完全炼化这股灵魂能量之后，她现自己的修为只差一点点，便可以来到金丹后期。这些力量大部分都是悬芳秘境的馈赠，她的修为一跃至金丹后期或许还算慢的，若是其他人，比如乔雪踪，从悬芳秘境里出来之后，应该是稳稳的元婴中期了。
天才无相比，只要比过去的自己更加好就足够了，容真没有再思考自己的修炼速度快慢，她想着要去找个地方再获取一些灵魂能量，让自己直接突破到金丹后期。她本来想着自己可以到地面找一两只恶鬼消灭，吸收它们的力量。但是，当她的识在意识界里闲逛的时候，她又现了一个就在附近的灵魂之力来源。
沈安在取走转魂丹之后，便直接将之喂服给她的姐姐沈芸，帮助沈芸吸收转魂丹后，沈安靠在她的床头修炼，守护着自己的亲人。此时，这对沈氏姐妹都熟睡着，她们的呼吸均匀，只是沈芸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
容真感应到了沈芸灵魂光团的异变，她带着阿玄，迎了去，她现沈芸的灵魂光团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灵魂斑点——在前几日帮她查看灵魂光团的时候，这斑点还没有出现。
人类的灵魂光团兽类的不一样，人类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除非是心结大到像那位魂茧修士一般，就算是容真也只能看到他们灵魂光团较为明显的灵魂斑点，其余的小小斑点，她自己看不出来。
所以沈芸的灵魂光团斑点已经如此显眼了，说明她此时的心结已经重。容真前查看，她有过给人类修补灵魂的经验，所以这斑点她也可以净化，正好她还需要一点点灵魂能量来帮助自己进阶，于是她将这个活儿包揽了下来。
容真的识轻柔地触碰属于沈芸的灵魂光团，属于她记忆里的画面把容真阿玄同时卷入其中，阿玄此时的视角是属于局外人的第三视角，而容真的意识则附着在沈芸身。
“为何要离开？”容真的视角在沈芸身，在她听到沈芸这句话之后，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正是她在月之域的宗门大比里她有数次交手的岳云山，岳云山此时约莫十六七的年纪，眉眼沈芸有七八分相似，样貌像沈芸，但那沉稳的气质却像岳樵。
只见岳云山朝沈芸一拜：“月之域的修士更多，功秘籍也更包容多元，我更想离家去寻找机会。”
他语气、谈吐、举止都沉静，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小大人，但他眼眸深处的一丝稚嫩对未知的彷徨，暴『露』了他似乎对这个决并没有信心。
沈芸将手抚他的面庞：“云山，为么呢，我也是土灵根，我难道教不了你术吗，若是我不适合，我们还可以给你寻找新的师门，月之域离这里有数万里的距离，你这一去，在元婴之前，应当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我觉得月之域能给我更多的机会。”岳云山睛看着他母亲的温柔双眼，执意说道。
他看起来像是不认同家里管教的青春年，总觉得自己羽翼已丰，想要孤身去闯『荡』危险重重的界。但容真此时沈芸共享同一个视角，所以她能清楚地看到岳云山眼里的不舍哀戚。若要离家，会有不舍，但那哀戚之意，从何而来？
容真觉得这眼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快，属于沈芸的情绪将她拉走了。
沈芸转过身去，沉沉地叹了气：“好，明日是三月廿柒，是你的辰，我给你准备了辰礼，你拿了再离开。”
岳云山低下了头，他闷闷应了好，沈芸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在修真界里，拜入其他的山门，属于血脉的情感会愈淡薄，修士中更加强调的是师门的概念。毕竟家人十几年的陪伴，比不在师门里动辄数百千年的修炼。但修真界里，若是修士的子女，大多会选择跟随父母的师门，就像姚青『露』还留在碧月宗里，为修士可能会继承父母的灵根，跟随父母修炼，也能获得适合自己的功。
在辰那日，沈芸将一枚串珠赠给了岳云山，其中九枚主珠封印了九座大山，位于正中央的那颗还是火红『色』的，为这是岳樵将自己长久以来修炼的熔岩山脉也封入其中。容真认得这枚串珠宝，在宗门大比的第三轮比试中，她挨了这九座大山多下，不过幸好那时的岳云山没有将这宝的妙用完全开，不然真是九座大山压下来，她绝对抵挡不住。
这宝极其珍贵，容真猜测沈芸岳樵至准备了几十年，在岳云山还没有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为他们未来的后代准备这件宝了。但是现在，岳云山却要离开。
沈芸自然是尊重岳云山的意见，她站在山门处，拍了拍岳云山的肩膀，她头顶的那盏灯笼摇摇晃晃，将曾经的青炎宗装点得精致华丽。
“好了，云山，拿它就可以出了。”沈芸将一枚空锦囊放到了岳云山的掌心。
岳云山接过，好奇道：“阿娘，这是么？”
“你才十六，身量还会长，这是我给你缝制的未来几年的衣裳，在衣服，我已经给你施加了防身的术，你放心穿着吧。”沈芸微笑地看着岳云山，柔说道。
“阿娘——”那时的岳云山终究还是十六岁的小年，他还没办完美掩藏自己的情绪，他瞪大眼，看着沈芸，脚却钉在原地，再也走不开了。
“还愣着干嘛，要留下来吗？”岳樵朝他朗说道，他虽然前半句话洪亮如钟，但后半句话的语气却沉了下来，“岳山，要不还是……还是留下来吧。”
岳云山攥紧手里的空锦囊，他又朝沈芸岳樵一拜：“阿爹，阿娘，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朝前奔跑而去，容真在沈芸的视角中，无看清楚岳云山的表情，她只能看到岳云山消失在远方初升的夕阳里。而沈芸的身子一倒，岳樵扶住，她靠在她夫君的肩膀，泪水随着叹息一并落下。
而后，这画面便消失了，容真从这场景里退了出来，从沈芸的情绪中抽离，身外局外人的她容易看出这事件的不同寻常之处，岳云山并不想离开，但他不得不离开，而且……还有关键的一个日子。
“明日是三月廿柒，是你的辰。”这句话不久之前岳樵说出的那串数字重合在一处，“零叁贰陆，零叁贰柒，零叁贰捌……是它们……”
容真深吸了一气，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但阿玄已经轻轻叼着她的衣角轻轻拖了拖，提醒她还有新的灵魂斑点没有看完。
于是，容真又触碰了下一个灵魂斑点，她阿玄的识裹进一个全新的场景里，而映入眼帘的就是天际蕴起的黑『色』雾气，是恶鬼从九渊狱里倾逃而出，优先攻击了位于修真界西北部的砂之域。沈安描述的情况一致，恶鬼袭击了青炎宗，宗门里大半弟子都死了，在危急时刻，岳樵开启砂之域内流传的阵，沈芸则往地下施展术，建造出了地宫。
但沈芸还留在外面保护自己的同门弟子，在将最后一批弟子护送进地道之后，她看到前方有三位恶鬼竟然朝着某个方向飞去，它们袭击了砂之域还不够，还想要去东面的月之域。
“云山还在月之域，它们还想去月之域？”沈芸毫不犹豫冲前去，拦截了那三只恶鬼，但它们特殊，是能够合力施展出魂阵的恶鬼，不然以沈芸的修为收拾它们绰绰有余。
沈芸身陷魂阵之中，但灵魂却没有完全吞噬，容真最后的意识沈芸一道，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身处魂阵中央，她能够清楚地听到这漆黑的深渊之中，耳边是从不断的哭嚎，其中还夹杂着一又一的呼唤，“阿娘，阿娘？”容真能够感知到沈芸那时的所思所想，即便身处险境之中，她还在挂念着远在月之域的岳云山，并且祈祷着砂之域的恶鬼不要前往月之域，她希望岳云山平平安安。
为恶鬼降临，远在月之域的儿子死未卜，这成了沈芸的心结，也成了她灵魂光团浓得化不开的斑点。容真自忖她无为沈芸创造一个岳云山安然无恙的梦境，为她也无保证此时在月之域的岳云山安然无恙，但她可以告知沈芸一些信息。
她将她在进入悬芳秘境之前所看到的场景嵌入沈芸的梦境之中，除了帝吾贺玄灵，几乎称得是修真界第一高手的素月心此时立于帝玄殿中央，在她身后，是帝玄殿其他门派的长老们，他们的修为最低也有元婴，而他们护在身后的，是那些低辈的年轻弟子，守在前方的那些高阶修士没有倒下去，他们也不会受伤。
这个梦境当然无弥合沈芸的这个灵魂斑点，容真从不会给人虚妄的期待，但灵魂斑点小了多，随着净化的那部分，也有大量纯净的灵魂能量飞了出来，容真吸收。毕竟这是人类的灵魂斑点，修复它能够获得的能量极多，随着这最后一分力量吸入她的内府之中，容真感觉自己的内府充盈起来。
她的识回到自己的内府之中，将这最后一点力量完全炼化，终于稳稳踏入了金丹后期。待她识归体，睁开眼时，窗外的光晶体已经按照时亮起了日光。容真从床坐起来，『色』还有些呆滞，她在思考自己在沈芸灵魂斑点看到的画面。
现在她算是想起来了，那时岳云山的表情，在青鸾所见中，那日夜晚将青鸾丢弃时所展『露』的情绪何其相似，无奈、哀戚、绝望却又坚，似乎有么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奇怪，这真是太奇怪了，容真想，在她还相信原的时候，面对贺玄灵她也会想着反抗一下，而不是如此从容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到底有么……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呢？
“选择？”容真歪着脑袋，说出了这两个字，姚青『露』不止一次向她说出了这个词语。但这个词语却稀松平常，人的一中要面临无数选择，这有么好奇怪的呢？
容真一下又一下地抚『摸』阿玄的脊背，她有些心不在焉，而跟随着容真、目睹了容真所有经历的阿玄自然知道容真在纠结么题，他比容真看得更加透彻，他认为这是一种未来的指示。或许，这种指示对容真来说是一本“看过的”，她可以在醒悟过来的时候将这本丢了，不再相信它；而在他人的认知里，这是无可奈何、无违背、必须相信的命运。
而这，也暗合了悬芳秘境那时对容真的评价，只要听不见，便不会听见耳边的谎言，从而也不会去相信它，为容真灵根的缘故，天地灵气绝缘的她，受某种力量的影响也更小。阿玄在思考完这些题只有，他决他有必要找个机会将这个信息告知容真，但也不急，如果直接让某些东西察觉到他们醒悟过来，或许就是“他”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无知有时也是一把保护伞。
容真在说完“选择”这二字之后，便又小念叨出了一串数字：“零叁贰柒，他的辰。”
她的眉头微蹙着，她想，有些事需要她去确认了。
“好了，我们去看看沈夫人怎么样了。”容真抱起阿玄，她恢复了平时的从容温柔，其干坐在这里自己思考题，不如去亲自去寻找答案。所有隐秘的线索，就藏在日常的细节之中。
阿玄顺着她抬起的手臂，走到了容真的肩膀，尾巴还特意扫了一下她的耳朵，把容真的耳根扫得微红。
容真挠了挠他的下巴，小说了：“坏阿玄。”
阿玄埋首坐了下来，他想容真这话说得不错，毕竟他已经听过容真从各种角度骂他。他似乎又想起了容真还在天岚门的时候，她在做了噩梦之后，还抱着他说了一句“他可真坏啊。”这回他算是明白了，那个时候容真就在骂他了。
容真当然不知道她说了贺玄灵这么多年的坏话，都本人听去了，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顺着指引，她一路来到沈芸的住所，即便她昏『迷』了这么多年，但沈芸住所院子里的设施依旧干净崭新，想来岳樵每日都有命人清扫更换。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屋子里传来沈安的音：“何人。”
“沈长老，是我。”容真微微踮起了脚，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容道友！”沈安马站起来，过来给她开门。
门打开，容真刚沈安打了个照面，她就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沈安扑了来，紧紧抱住了她：“多谢容道友，我姐姐她终于醒过来了！”
容真猝不及防沈安抱住，她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阿玄此时已经扭过头来，幽幽注视着沈安。沈安的年纪轻，所以远没有沈芸岳樵那般沉稳，亲姐苏醒，她激动之下拥抱救命恩人，也情有可原。
而容真沈安抱着，她的身体僵硬，远没有在梦境里贺玄灵抱着那般自在。她越过沈安的肩头，看到沈芸正半倚在床榻，手里拿着一盅热茶，眉眼依旧萦绕着淡淡的哀愁虚弱之意。
沈安松开了沈芸，在她撤开的前一刻，阿玄刚伸出了爪子。而容真则走前去，沈芸的视线相交。
“容道友，是你救了我。”沈芸放下手里的茶盅，翻身准备走下床对容真一拜，“容道友，多谢。”
容真知道她受伤初愈，连忙走前去，制止了她的动作，沈芸朝她抱歉地笑笑：“容道友，我理应对你一拜。”
沈芸刚从混沌的噩梦里醒来，在这梦境之中，所有她不想看到的画面轮番演，但最后，似乎是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注入她的灵魂之中，她曾经所担忧的场景，此时在那温柔的梦境里都一一解决。
她似乎看到月之域里有许多强者聚集，而岳云山也会好的保护起来，她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大半，那恼人的心魔似乎也消散许多。
沈芸连忙了一下月之域的情况，容真也将自己进入悬芳秘境之前的情况如实相告：“莲华派的掌门他们都在须弥城，他身为低辈弟子，会保护得好，就算这些掌门长老们抵挡不了恶鬼，也会护着他们来到安全的地方。而且我已经将转魂丹的配方交给素掌门了，万一有人灵魂恶鬼所伤，也不是完全没有补救的办。”
“那就好，那就好……”沈芸拉着容真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她长舒了一气说道，“听说你赢了岳山一次？”
容真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轻咳一：“不过运气好。”
她想起了么，她了沈芸一个奇怪的题：“沈夫人，不知我可否冒昧一下您岳宗主的辰？”
“啊……辰并不是秘密。”沈芸对容真自然知无不言，她正待说话，一旁的沈安便嘴快先说了。
“芸姐辰是三月廿六，宗主辰是三月廿八，正好隔了两日，你说巧不巧？”沈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