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内容太多想不出标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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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蕴不知道陆阙还打架, 就像他不知道他打游戏一样。
陆教授动起手来跟他人一样干净利落,又快又准,如果对面不是跟裴蕴一样纪的人, 估计他还能把“狠”也凑上。
一对二的情况下, 对面人无论是轮番上还是一起上都在陆阙手上讨不着半点好处。
先前拦下裴蕴的那男生更弱些, 不过交手几招就捂着肚子靠坐在墙边站不起来了。
小嫦哥哥倒是多撑了几下,但也仅仅几下, 便筋疲竭,仰面倒在雨泊之中。
他们尽了全, 落得一身狼狈。
反观陆阙, 除了被雨沾湿了发顶和肩膀, 气度依旧清冷卓绝,起来就像是陪他们来了一场以解无聊的小打小闹。
“他不是异研院的人,只是苎大一普通学生。”
陆阙站起身, 居临下着男生:“以后别再来烦他了。”
说罢, 转身回到裴蕴身边:“走吧,回家了。”
裴蕴举着伞往跟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他们。
靠坐的男生已经站起来了, 只是直不起腰,右手握拳抵着肚子直喘气。
小嫦哥哥还躺在地上。
雨水不断浇在他身上,他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额发贴在额头,长得几乎遮住双,让人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不太放在心上。”
陆阙低说:“他只是憋了太久, 想要发泄出来。”
亲人死了,死得所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他甚至连追究的权利都, 更不知道到底应该向谁追究。
只能憋着满腔的悲愤无处申冤。
现在愤是发泄出来了,可是悲呢。
悲啊,只能自己慢慢咽了。
裴蕴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泥浆从缝隙里面溅出来,弄脏了他的裤腿,还湿漉洁白的鞋面。
他脚步顿了一下,盯着这些泥点,大脑放空。
陆阙停下来了。
他绕到裴蕴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裴蕴握紧了伞连忙拒绝:“事小舅舅,我就是一留神,我知道小心点儿了!”
陆阙:“听话。”
这字果真威巨大。
几乎无论什么龄段的人都扛不住一几乎溺爱着他的长辈这样对他说话。
裴蕴就是其中之一。
人并排撑一把伞嫌挤,这样背起的人来撑就完全问题了。
裴蕴一手撑伞,一手抱着陆阙脖子,下巴贴着他肩膀上被雨水打湿的衣料,凉凉的,不难受,心安。
于是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把陆阙抱着更紧一些,贴在他耳朵边上低跟他说话。
裴蕴:“小舅舅,我刚刚去了超市,见那改造完的吸血鬼老板了。”
陆阙:“嗯,我知道。”
裴蕴:“他起来挺好的,和正常人区别,除了纪大了走不稳路,点小自闭不爱说话,都挺好。”
陆阙垂下帘,反驳他的话。
也告诉他那位超市老板不是什么老人,他的纪甚至并不比他们大多少。
裴蕴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小舅舅你知道吗,他守着的那便利店好小,小得我站在门口一就可以把所商品都完。”
“他也好小,还瘦,坐在里面我差点见。”
他停了秒,又说:“其实这世界也好小啊,小得连小嫦那样一小姑娘都装不下了。”
“小蕴。”陆阙叫他。
裴蕴低低应了一,埋头在陆阙脖子上蹭了几下睛,音些哑:“小舅舅,你说,到底人能帮帮我们啊。”
陆阙安静了许久,最终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也曾经自负,觉得可以找到吸血鬼失控的原,然后遏制,救所吸血鬼于水火。
但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们投入全部心血花了好几,却仍旧找不出任何线索。
就像所人传的那样,吸血鬼失控似乎真的就是随机概率发生,之前之所以安稳过了那么多,只是为它们尚在潜伏期。
作为一科研者,他办法与管理局的管理者对抗,办法和民意对抗,科研求真他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但是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
他束手无策了。
“小蕴,我帮不了所人,我能守着的,只你一。”
裴蕴吸了吸鼻子,努想让自己音听起来轻松些:“我知道啊。”
“小舅舅你,我真是泥菩萨,明明自己都倒腾不好,还见不得别人过得惨淡。”
“小蕴。”陆阙缓缓道:“在所不能及的地方,可以不心怀大义。”
他是曾经跌的头破血流,才换得来如今的轻描淡写:“这样,至少可以多一人过得轻松些。”
裴蕴静静伏在他肩膀上,久说话。
过了好一儿,他再开口时,话题已经与方才风马牛不及。
他小小说:“小舅舅,你刚刚居然都让我帮你拿镜。”
陆阙:“必要。”
“阙阙,你好嚣张啊。”裴蕴握着酸『奶』在他面前晃晃:“请你喝酸『奶』?”
陆阙:“回去再喝。”
裴蕴哦了一,垂下手随着他的步伐慢慢晃着。
“点困,我可以睡一儿吗?”
“吹着风容易感冒,回去再睡。”
“哦,好像是点儿冷。”
“那就抱紧些。”
-
翌日,裴蕴难得逃了一节选修,在家睡到自然醒。
也不算完全的自然醒,他是被莫名其妙抓挠的音吵醒的。
第一反应是他小舅舅在挠门。
毕竟在这房子里,他们人是仅的只活物了。
但想想又不大可能。
所以他翻身下床拉开门,迎来了这家里的第只活物——一只通体雪白的半大萨摩耶。
小萨摩蹲在他房门外,歪着『毛』绒绒脑袋,咧嘴吐舌地,又白又乖,热情阳光,漂亮得像只小天使。
某裴姓猛男跟它仅仅对视了一秒钟就绷不住了。
“哇,你哪儿来的啊小东西?”
他蹲下一熊抱,在他脖子上使劲蹭:“太可爱了吧!犯规罚款,交不上就把你脑袋给我吸秃!”
小萨摩不知道什么是罚款,也不知道什么是吸秃,只知道这人是在跟它玩,所以它也猛摇尾巴兴兴跟他亲亲。
开门响起,赶了早的陆教授拎着早餐回来了。
“小舅舅!”
裴蕴喊他,手指猛点小萨摩脑袋:“这里这里!”
陆阙在换鞋的间隙瞥了:“见了,喜欢么。”
“喜欢啊,超级超级喜欢!”
裴蕴抱紧可爱小狗头,得睛快不见:“小舅舅,你给我买的?”
陆阙嗯了一:“卖家说已经训练得好了,一般的命令都能听懂,你可以试试。”
“这么厉害吗?”
裴蕴立刻站起退到走廊,指着小萨摩鼻子说:“来,一。”
陆阙:“......”
陆阙:“这不行,换一。”
“噢。”裴蕴想了想:“那转一圈?”
这回可以,小萨摩听话地原地转了一圈。
裴蕴蹲下,摊手:“握爪爪。”
小萨摩搭上左爪。
裴蕴动动手指:“另一只。”
小萨摩乖乖从左爪换到又爪。
“天呐宝宝,你太乖了!”
裴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说:“坐下。”
小萨摩坐好,尾巴摇呀摇。
“坐好不许动。”
裴蕴『摸』『摸』它脑袋,然后在它一派天真的注视下,起身冲向陆阙,一起跳蹦进他怀中。
“小舅舅你人太好了!”
他抱着陆阙脖子摇头晃脑吹彩虹屁:“全世界最好小舅舅奖非你莫属!”
陆阙虚虚搂着他,拍拍他后背:“先吃早饭。”
裴蕴太喜欢这只小天使了,吃饭总忍不住想要回头它,陆阙便干脆把它抱到裴蕴身边的空位上坐着,让它陪着他一起吃饭。
“它还名字。”
陆阙『摸』『摸』狗头:“你来给它取吧。”
名字啊......
裴蕴叼着勺子,盯着小萨摩思索一番,福至心灵:“不然就叫你‘好消息’好不好?”
陆阙神扫过他,眸光轻轻闪了闪。
裴蕴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样感觉就能天天听见好消息,你又这么可爱,这名字跟你绝配呀宝贝儿!”
“好消息~好消息~你要是喜欢这名字,就弹弹耳朵。”
他手拨弄一下,小萨摩条件反『射』弹了下耳朵。
裴蕴起来:“好,你喜欢!”
陆阙了他们一儿,转身在沙发坐下,就近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浏览文件。
裴蕴吃完收拾好垃圾,也事干,抱着好消息跑到陆阙旁边地毯上盘腿坐下,一边rua一边探头去陆阙电脑。
陆阙大方给他随便,可惜裴蕴不大得懂,放弃了,转而去他。
他小舅舅是真好。
哪儿哪儿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他歪头靠着好消息,弯着睛主动挑起一话题:“小舅舅,想不到你打架还挺把刷子。”
陆阙:“不止。”
“......”
裴蕴『露』出一自愧不如的表情,又问:“所以你以前念书的时候打过架吗?”
陆阙:“嗯。”
裴蕴:“真的啊??什么时候?”
陆阙:“中。”
裴蕴:“噢,可是为什么打架?学霸也江湖恩怨吗?”
陆阙:“学场是学场,江湖是江湖。”
哇。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裴蕴觉得酷毙了。
他猜错,他小舅舅在读书时代果然是横跨各领域的风云人物。
他想象了一下他穿着校服抱着课本,带着一身不可攀学霸气走过教学楼,被级不长得拦下收保护费,却反将对方一把拧到脱臼的画面......
“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我们不是同学呢!”他恨自己出生太晚。
陆阙:“你做我同学做什么。”
“如果我们做同学,那我就可以当你小弟啦!”
跟着小舅舅狐假虎威,那画面光是想一想,裴蕴都觉得酷到飞起来。
陆阙终于分给他一神:“不行。”
裴蕴睁大:“为什么?”
陆阙:“你太菜了。”
“......”
裴蕴emo了:“小舅舅,你老实说,上回我和余打架,你来时第一反应是不是我就是觉得我太菜?”
陆阙诚实点头。
裴蕴:“......”
陆阙:“所以以后别打了,不出意外,你都是吃亏的命。”
裴蕴:“.........”
您真是我亲舅舅。
下午课。
不过裴蕴早早预约了陆阙的时间,下课一起去南街开的湘菜馆尝鲜。
陆阙临时些工作要延迟下班时间,裴蕴就去了实验楼楼底下等他。
无聊时见从旁边超市出来的好多人手机都拿着花,一问才知道超市里又开了一小小的花店,今天正在搞开业活动,所鲜花半价。
于是他也跟着进去了。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朵扎成一小捆的向日葵,迎着阳光灿烂热烈。
楼上办公室里,过来取器材的张梁慎见陆阙站在窗前不知往下什么,凑过来一望:“哟,等你呢!”
陆阙嗯了一:“填快些,别耽误我时间。”
张梁慎:“我这些日子每天晚上敲报告敲得手都软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陆阙不理他。
张梁慎也不在意,道:“对了,给你弄那狗还满意么?小蕴是不是喜欢?”
陆阙轻描淡写:“还行。”
张梁慎:“嘿嘿,就说我快不快吧,你大晚上要狗,一大早就能给你送家里去。在我这波将功补过的份上,你能跟我一起去出差了吧?”
陆阙不置可否,问他:“上次你说要找到味道的来源,找到了么。”
张梁慎摆摆手:“别提了,要找得到我能不告诉你?而且加速改造法都已经开始投入使了。”
说着,叹了口气,自语:“你说那些破事儿要是人为的多好?吸血鬼可以洗白,异研院也能关门大吉了。”
他把申请表填完给陆阙,问:“对了,我不跟你一块下去,正好当面给小蕴道歉?”
陆阙:“不,去搬你的器材。”
张梁慎:“我诚心的!”
陆阙:“那就带着你的诚心暂时离他远点。”
张梁慎:“为什么?!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陆阙:“怕他见你应激。”
张梁慎:“???”
裴蕴是在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得知陆阙要去出差的消息的。
吃到美食的好心情一下dow到了谷底。
“留我一人在家啊。”
房间里,陆阙在收拾行李,他就蹲在行李箱旁边巴巴着。
“快,最多天我就回来。”陆阙说。
裴蕴唉叹气:“天,七十二小时,睡一觉都睡不完的,哪儿快了。”
他黏陆阙都黏习惯了,想到突然要分开天,他就提不起精神。
好消息吃饱了,甩着蹄子哒哒哒跑过来,饶着他亲亲热热一通『乱』蹭。
裴蕴抱住他,咕咕哝哝:“好消息,小舅舅要走了你知道吗,家里就剩咱俩依为命了。”
陆阙从衣架拿下一件外套,抬他:“在家无聊就跟好消息玩,或者找杜简他们玩游戏,记得早上带它下楼散步。”
裴蕴闷闷哦了一,盯着他叠衣服。
然后在他过来准备把衣服放进行李箱时忽然一倾,先一步把自己倒进行李箱。
“小舅舅,要不你把我们也带走吧!”
他说完忽然想到什么,无情把好消息推开,又把行李箱另一面合上,仰头陆阙,睛亮晶晶。
“算了,它太胖,带它可能超重,还是就带我一吧~”
-
陆阙当然带走裴蕴。
他出差的地方在邻国,刚好和国内在一区,时差。
四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下飞机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打开手机,某小孩儿一连串消息问他上飞机,下飞机,到了,天黑了......
每句话后面一定还要带一号啕大哭的表情,颇具喜感。
陆阙动动手指回了【到了】,退出去点进朋友圈,果不其然,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小时,朋友多里就多了一条阴阳怪气的动态。
暴打小怪兽:【同样都是二十来岁,人轻为大富大贵,人爱情美满事业顺遂。而的人,被亲人狠心抛下,独自空巢留守到天黑,可怜又悲催。错就是我,老天爷,你到底在不起谁?】
配图:【西湖的水我的泪jpg.】
“什么呢,心情这么好?”
张梁慎拖着行李箱追上来,想跟他一起,刚凑过去一脑袋,陆阙就将手机收进了衣兜。
陆阙淡淡:“什么。”
张梁慎:“什么你还不给我?”
陆阙接他的话,加快脚步:“动作快些,晚了。”
张梁慎在他后头翻了白:“得了,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小蕴给你发消息了吧。”
除了那位小外甥,还谁能一句话让咱陆大教授心情这么好?
裴蕴搬到陆阙家也不是一天了,独自在家当然也不是一次次,按理说应该什么不能习惯的。
但他现在就是不习惯。
毕竟往常都清楚一天里总能见面的时间,然而现在了,陆阙出了远门,再见面至少也得天之后。
在客厅电视人给他削水果了。
在书房玩游戏再习惯『性』探出脑袋往对面座位时不到人了。
回房睡觉前也人例行惯例地给他送来一杯热牛『奶』了。
半夜『摸』去隔壁房间爬上床也抱不着人了。
啊,人生的光熄灭了一丢丢。
连大鲨鱼抱着都手感了。
早上打着哈欠遛狗,顺便问候了一他小舅舅忙不忙,自己能不能给他打视频电话礼貌问好。
得到【忙,现在不能】的回答后,好的,他的人生之光又灭了丢丢。
隔日下午,裴蕴正一人躺在沙发挺尸,收到杜简的邀请,晚上一起去郊外天文台流星。
留守小怪兽:【干嘛跑那么远?劲,不想动,要你晚上来我家阳台。】
杜简:【你这名字改得怎么回事?】
留守小怪兽:【应景。】
杜简:【......】
杜简:【还是去天文台吧,天文社的同学带着设备一起去,得更清楚,而且人多热闹啊,你不是最爱凑热闹的么?】
那是以前。
他想,现在他成熟了,一匹成熟的独狼不应该那么爱凑热闹。
于是他不屑地哼了一,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给好消息倒满狗粮,换好衣服溜溜达达出门了。
天文台在环以外郊区,从市里打车过去至少也要一小时。
他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儿东西解决了晚饭,上车后在小群里问除了他们宿舍还天文社的人,都还谁去。
杜简:【可多了,都说这次流星雨七十一遇,一辈子就能瞅一次,谁不想,光是咱班就去了大半呢。】
杜简:【哦对了!余也去,事儿吧?】
留守小怪兽:【我已经见了:)】
杜简:【???啥?】
车路过公墓山下,余手揣兜,远远见出租车时对它招了招手,发现不是空车后又放下了,后退半步准备再等下一辆。
谁知那辆出租车开过,反而靠边停了下来。
司机摇下车窗对他做了上车的手势,余本以为是里头的顾客要下车了,过去拉开门,一见坐在副驾的裴蕴。
后者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傲娇地面朝窗外,起来并要跟他打招呼的打算。
余犹豫了一下,上车。
司机脑袋探出车窗,问他:“小伙子,是去天文台的吧?”
余点头:“是。”
司机:“那不就得了,你同学也是,赶紧上车吧,这儿倒中不央不好打车,你要等的话可得等。”
余上车了。
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车子启动走了一程后,他才盯着窗外语气生硬扔下一句“谢谢”。
裴蕴全当自己是小聋人,不搭不理,就差把记仇字刻在后脑勺上。
司机师傅不明就里的,还以为这是跟他说的呢,乐呵呵摆手说不客气。
到目的地下车。
杜简他们早早到了,见裴蕴,连忙伸长了手招呼在这边,让他赶紧过来:“室长帮我们占了好位置,绝对视线最佳!”
出租车放下另一位乘客后,掉头扬长而去。
安澜注意了一,认出是谁:“小裴,你怎么跟余一起过来,和好了?”
裴蕴说:“正好遇见而已,我才不跟极端分子和好,容易崩坏观。”
杜简:“这波我赞同。”
他们上了天文台,山丘顶部诺大一类似广场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他们学校的都在靠北的围栏边,天文社的同学已经把带来的设备都架好了,万事俱备,只等流星。
天渐渐暗下来,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大晴天的天空万里无云,满天星辰,流星还到,不少同学就兴致勃勃凑在望远镜前找北极星。
唯裴蕴伸长了腿坐在一边小马扎上,兴致缺缺。
他果然成熟了,居然觉得这热闹凑得劲。
“不过去一起吗?”曾逸晨走过来。
裴蕴摇摇头,无聊地转着手机:“算了吧,好像什么好的。”
曾逸晨陪他坐下。
裴蕴见状,忙说:“室长你不管我,真的,去跟他们一起星星就好。”
曾逸晨着摇摇头:“事,我也不是想,还是等流星吧。”
流星得等到十一点。
现在是九点,还小时的时间。
大家轮番了一阵就失去兴趣了,或靠在栏杆边吹风夜景,或原地坐下跟同伴唠嗑,各自打发着时间等待流星雨到来。
“我得先想好许什么愿望。”
“找男朋友呗,这愿望你每都许,从来实现过,正好试试流星灵不灵。”
“哈哈哈哈夺笋呐你!”
“我就不许了,能跟最重要的人一起一场流星雨,已经是实现我最大的愿望了。”
“我也想和重要的人一起啊,可是他在哪儿呢?”
“说不定正陪别的姑娘呢哈哈哈,别急,大概明就轮到你了。”
......
裴蕴听着女生们闲聊,低头盯着手机,忽然想给陆阙发消息。
想问他在干嘛,忙不忙,空跟他一起流星雨。
可是这时间,他应该还在忙吧?
裴蕴不想打扰他工作,只能惆怅地捧着手机唉叹气。
“干嘛闷闷不乐。”
杜简挨着他坐下:“裴宝,流星耶,开心一点啊!”
裴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人陪我,开心不起来。”
杜简:“......人?不是,能问问你定义人的标准是什么吗?”
裴蕴:“我小舅舅那样的。”
杜简:“......那行吧我不是人。”
曾逸晨偏头了裴蕴一,说话。
时间久了,裴蕴坐得屁股痛,站起来在四周闲逛,拿起手机靠在栏杆上拍了几张照片,想着等陆阙回来了再给他。
的人好像天生就在发光。
就像在满是人的天文台,他明明穿着最普通的衣服,站在最不起的角落,一句话也不说,也能让人一注意到他。
陆续好几女孩儿过来跟他要微信,裴蕴都礼貌地以不方便为拒绝了。
他又想幸好他小舅舅来。
不然可能大家又不知道是该流星还是人了。
十一点整。
大家吵杂着纷纷站起身靠近栏杆,等待着流星雨的到来。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人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兴奋惊叹。
快第二颗,第颗......
拖着长长尾巴滑落而下,与漫天星宿交织,摩擦出的亮光明亮又温柔,夜空被它们点缀得绚烂。
裴蕴以为自己只是过来打一顿酱油,却还是被惊艳震撼到了。
他见周围好多人双手合十在许愿,听见好多人拉着身边恋人,亲人,好友的手大喊一起过了流星雨就要永远在一起。
视觉和听觉上升出的情绪总是最能感染人。
就在一瞬间,裴蕴忽然心跳快,从未过的迫切分享欲满得就快要溢出来。
就像刚刚那些女孩儿说的那样,要跟最重要的人一起一场流星雨。
他此时此刻到的,想要远在异国的陆阙也到,此时此刻感受到的,想让陆阙也感受到!
打扰就打扰吧。
他想,如果真的忙不理他也关系,他只是想让他一,一这么漂亮的星空和流星。
他连拍了好多张照片,把他们一股脑全发给陆阙。
留守小怪兽:【图片】
留守小怪兽:【图片】
留守小怪兽:【图片】
留守小怪兽:【快雀雀!是流星雨!】
。:【字打错了。】
。:【嗯,那应该漂亮。】
???
竟然秒回复了?!
裴蕴肉可见兴起来,睛里也像是落满了星星。
留守小怪兽:【阙阙!】
留守小怪兽:【你在忙了吗?】
。:【在开。】
所以是在开的时候偷偷在底下回复他的消息?
裴蕴弯起睛,嘴角上扬。
留守小怪兽:【我在天文台流星!】
。:【出来了。】
留守小怪兽:【大黄脸呲牙jpg.】
他往上翻,想去自己拍得如何,结果点开大图一,容就僵在了脸上。
明明肉着那么好的星空,拍下来只黑乎乎一片,只能依希见几颗星,流星则是连影子都。
不止这张,每张都是。
难怪陆阙要说“应该”漂亮。
裴蕴嘴角逐渐放平,些泄气。
留守小怪兽:【真的好,可是拍不下来。】
他发完这句,周围惊叹忽然更上一层楼。
抬头一,原来是流星雨最密集的时间段到来了,陆陆续续的星光划过夜空,美得如同梦中场景照进现实。
裴蕴盯着了秒,咬了咬唇,再次低头再次点开自己拍的无照片,进入编辑。
他手指一下一下仔细在上面画出流星的线条,耐心十足地画出一片简陋的星空。
等他画完发给陆阙,流星雨也停了。
大家都在回味这场震撼的奇景,杜简回头发现他竟然在玩手机,不可置信:“裴宝,刚刚最精彩的时候,别告诉我你到!”
裴蕴不告诉他,扬着下巴转身跟着大部队下山,脚步里透着来时的轻快。
同一时间,异国某校研究院议室。
陆阙将一张了许久的照片保存进册,张梁慎揽住他肩膀时,他正好将一句【到家了告诉我】发出去。
“你刚刚是不是在底下偷偷手机?”张梁慎问他。
陆阙淡定否认:“。”
张梁慎:“你别不承认,我矫正视五点二,全见了!”
陆阙:“你错了。”
张梁慎:“死鸭子嘴硬,那你自己说不是手机的话你低着头在什么?”
陆阙:“流星。”
张梁慎:“???啥?”
陆阙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出一丝弧度,重复道:“在流星。”
-
流星雨的热度在网上持续了好几天。
不过许了愿望开心过了,生活还是要回到正轨。
下课前十分钟,实验室里的同学们收到辅导员消息,说一儿下了课先别急着离开,集合去大礼堂听演讲。
“是不是梁教授和盛教授的那演讲?”
“应该是。”
“我前天在专业群人说起过,这演讲是面向大一大二纪的吧?关我们什么事?”
“通知都说了大级凭自愿前往,结果辅导员又来这出。”
“撑场面呗,这种演讲的内容永远千篇一律枯燥无味,要不强制谁去啊?”
......
裴蕴在一旁跟几同学一起整理器材。
杜简唉叹气抱怨着不想去,抱着几标本进了标本室,忽然发现什么,惊喜地叫了一:“快来,这立体生物地球仪!”
地球仪放在玻璃柜子里,为身价金贵,大家也不敢拿出来,就隔着一层玻璃仔细瞧。
大概十厘米的度,不是寻常地球仪只糊上一层世界地图的简陋模样,它的球体是肉可见多小碎片拼接成的,而且每块碎片的颜『色』大小和形状都不尽同。
海洋和陆地区分明显,几乎每一块碎片上都好几更微型的人造生物立体标本,植物也动物,以代表存在于这块土地上最代表『性』的生物。
“好啊这!”
“比我上次见那还要大还要『逼』真。”
“你之前就见过?”
“偶然一次在盛教授那里见的,就一。”
“也是,咱院多教授家里或大或小都一。”
“那陆教授家应该也了,裴宝,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多次啦?”
“我在我小舅舅家见过这,这贵吗?”他问。
“确实挺贵,不过是它的话贵都是其次,主要是麻烦吧。”
“又要组装又要拼图,而且那些标本是放置说明的,得购买人自己查了,再把它们安装到应的拼图碎片上,想想都头大。”
“我上次无聊去淘宝搜了一下,评论里人拼了一星期还把地球拼出来,更别说那些动植物标本了,完美诠释什么叫从入门到入坟。”
这么麻烦?
裴蕴咋舌。
下课后,实验室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大礼堂赶去。
前排大一大二的已经坐满了,他们只能从后门进去分散地坐在后排。
裴蕴和杜简安澜找了最偏僻的角落,反正他们对演讲兴趣,不坐在前排正合心意。
“吧,真的是梁教授和盛教授他们,我就知道是让我们来撑场子凑数的。”
“大一大二级的在了,干嘛还拖我们下水。”
“谁要大礼堂建这么大,坐不满拍出来的照片不好呗。”
麦克风试音的响传遍礼堂,吐槽的同学安静下来,各自掏出手机打发时间。
梁教授在前,花二十分钟讲了生物学的未来,又花十分钟讲了生物专业同学们的未来。
世界观倒是铺垫的恢弘,就是结束后大家愣是搞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麦克风传递到盛辉手里。
他做了手势,让掌安静下来。
“专业关的东西刚刚梁教授已经给大家讲得清楚,我这里就不再多做阐述了,我要给大家讲的,是我们的异研院。”
“大家都知道,异研院的全称是第二人类研究院,何谓第二人类?就是别于我们在场诸位的,又对我们着极大安全威胁的异存在生物,所以我不愿意把他们称之为人类,更愿意称呼他们的另一别称,吸血鬼。”
“异研院是专为吸血鬼而创建,异研院存在的意义,就是改造这些时刻威胁人类安全的吸血鬼,让他们从异类,变成对我们不再具威胁的普通人,所以为什么说异研院从事吸血鬼改造工程的工作人员是光荣的,是在为全人类的安全发展做贡献......”
“屁的威胁的普通人啊。”
杜简要呕了:“人类还杀人贩毒的呢!”
“就是,还说什么不愿称之为人类,说这么好听,不就是不把吸血鬼当人?”
“这盛教授思想好极端啊。”
“我种错觉,好像不是在听演讲,更像是误入了传销窝。”
“种想祝他明天就觉醒变成吸血鬼的冲动。”
“清醒点,我也想,但是龄超过22就可能觉醒了。”
……
裴蕴冲台上那人翻了大大的白,调整好姿势闭上睛打算睡觉。
可就是人偏偏不让他睡。
“我知道多同学为对吸血鬼的危险指数不了解,所以不理解我们的做法,这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异研院对关信息的宣传,我信大家都更进一步的认知。”
“但这里我也想要给大家强调一下,不是每一位博学者都正确的价值观。”
“在我们学院之中,依旧极别教授虽然身为科研人员,却不以身作则,反而一意孤行冥顽不灵,不肯为我们的科研发展献出一份......”
裴蕴面无表情睁开睛,问坐在他前面的班长:“演讲还多久结束来着?”
“通知说是五点四十结束。”
班长了时间:“还大概十分钟,怎么,实在听得不耐烦啦?”
裴蕴以为不明嗯了一。
忽然举起右手,在一片安静的观众席显得分外惹。
盛辉演讲被打断,音听起来些不悦:“那位同学,请问你什么事吗?”
裴蕴站起身,漫不经心道:“不是说演讲预留提问时间,学生如果疑『惑』可以随时提问么?现在讲座都快结束了,请问教授留给我们的提问时间在哪里?”
盛辉眉头皱起:“那么你想问什么?”
裴蕴向过道侧手拿麦克风的志愿同学,对方快走上前将麦克风递给他。
裴蕴手拍下试了试麦,再次向颁奖台,:“也什么别的,我就是想问问盛教授,您这么明目张胆在背后说同事坏话,是不是失学者风范?”
“这么迫切向大家传递这样极端的思想,又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校学子,都跟在场的某,些,宣传者一样,思想腐朽狭隘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