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戒指是无限将来和未知里唯一笃定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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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ao混『乱』思维障碍？”
终端视频投影里, 舒沄作为桓短期理辅导医生再一次观察一下这位刚分化的学弟的身体数据。
“我认为不是。”
郁寒舟坐在书房里，回忆着前几天坦白时晚上小龙的反应，语气冷静地陈述着他的判断, “他的混『乱』并不来源于自是a是o的定义『迷』茫，事实上, 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
“……我也不确定。”
舒沄发现, 来判断精准的上将在说这些的时候非常犹疑。
语气里充满着沉郁的担忧。
似乎他未来龙伴精神问题而困扰已久。
“过去的三年, 我的确从没怀疑过他会发生小概率分化。”郁寒舟在做着反思。
“也许是那三年里，我给与他的陪伴太少，没有他进行适当的引导。或说他年纪太小，我也不白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他甚至和我说, 哪怕是在【绝匹配】的事实前。结婚仍旧需要慎重考虑，否则无法判断是不是要和这个人结婚……”
这是头一回上将舒沄说这么多话。
上次桓分化的时候, 虽然情况也很棘手。
但是那时候上将也是运筹帷幄的沉稳样子。
好像这世上没有他解决不的问题。
舒沄记得自父亲曾经说过，和郁上将作陈述报告的时候，一定要言简意赅。郁上将不喜欢长篇大论地阐述问题。
但是今天。
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事无巨细全部告知。
唯恐漏掉细节。
舒沄听到后, 似乎白过来什么, 试探着问。
“所以，他拒绝您的求婚？”
舒院长已经不止在家里发过一次脾气，说郁上将四百年，终于遇到他绝匹配的象，人家都是分化期第一天要领证结婚的，怎么郁上将拖啊拖, 拖到人都分化完, 不够，憋着不说。
不仅不说，把自的精神力胡『乱』糟蹋得连受几次反噬, 这身体情况，比没有匹配象的时候糟糕十倍不止。
这种情况放别的龙身上，别说是匹配象已经分化完。
那是守着一颗蛋，这么朝夕相处，都能抱着蛋睡觉！
他搁这分房睡呢。
郁上将处理起复杂的政治抗和军事问题的时候总是一针见血，快刀斩『乱』麻。
唯独自的小omega，总是小翼翼的。
舒沄倒是想到可能会拖来拖去，但是完全没想到——
居然可能会被拒绝。
“拒绝倒是也没有。”
郁寒舟摁摁眉。
“那您他的伴侣感应呢。”
“有。”郁寒舟发觉舒沄言辞中表达出来的是和桓一样他们匹配度的怀疑的时候，眼神显的冷冽一些，“他刚到长期的时候，甚至是幼崽期后期的时候，我的行为已经有些异常……”
“您的异常是指。”
“我会下意识在知他是alpha的情况下，给他买一些omega才需要的防护『性』物品，并且会在他完某些指标的时候，提前给与他奖励『性』的承诺……”
“但是他前预先匹配象是一位omega，并且他们的感情看上去也非常亲密。所以我完全没有往这方想……但是，我应该出现过下意识后延他与别人婚期的行为。比如，我曾在理由不充分的情况下，建议让他们毕业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于行为准则循规蹈矩整整四百年的上将而言。
这的确算得上是很强烈的前期感应。
那么，桓那边难没有类似感觉吗。
比如，没有由来的依赖信任，比如，天然地依靠。
“他说什么吗，如果他认为光靠匹配度不足以说你们的关系，那需要别的什么。”
“有。”
郁寒舟回想着，“他说需要感情基础。”
舒沄似乎也略有些『迷』茫。
“什么叫……感情基础。”舒医生再仔细思考一下，忽然恍然大悟，调出一些人类社会的数据。
“上将，也许他的知识吸收不仅仅是依赖于您他的课程培养以及义务知识传输，他可能有意识地去解人类的择偶规则。”
“人类间，择偶靠的是长期相处后的感觉判断。他们把这种灵魂的碰撞称为爱情，他所说的这种感情基础，应该是这个。”
舒沄稍微松气。
看来也不是上将说的，依赖『性』障碍那么严重。
“如果是说有爱情可以结婚的话。”
“他证‘爱’的存在可以。”
郁寒舟皱起眉头：“爱需要去证吗。”
“人类的话，爱情是长时间的相处去证的。告白，约会，相处，求婚，订婚，最后结婚……当然，也有离婚的。”
“离婚？”
“嗯，人类的爱可能会很短暂。如果一旦没有爱情，或是，中一方认为没有爱情。当然只能离婚。”
上将的嘴抿一条直线，仅仅因为这个词语，眼神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弥漫出一点燥郁的暗光。
***
清早。
桓做个噩梦。
这是他穿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做噩梦，是有关郁寒舟的。
他梦到他不死地跑去跟郁寒舟强行跟他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完整的”，并且试图强势地说服这只白羽恶龙alpha。然后——
被郁寒舟拿小铁链子锁起来。
这位恶龙强a冷漠着一张脸，像是原文主角一样开始强取豪夺，一边抓着他脚踝叮铃哐啷地拿铁链子锁他一边说，龙结婚不需要爱情。如果你不意的话。
“先给我生一颗龙蛋吧。”
那声音扫在耳畔，真实感爆棚。
把桓直接吓醒！
醒以后他去浴室把一身冷汗洗掉。
看着镜子里最近半个月都没消的黑眼圈，深重地叹气。
几天前郁寒舟把他锁在房间里那一次‘坦白’，果然是给他造一定的冲击。虽然那一次后郁寒舟并没有真正地标记他，但是那一晚的记忆实在太深刻。
郁寒舟哪怕是在精神力受损的情况下。
也能房间拥有绝掌控权。
这是他第一次直抗这种强大的精神力。
的确sss级是很可怕。
以至于最近，郁寒舟自表现得也都很正常，但是他是，怎么相处怎么不舒服起来。
下巴上的水滴在洗手台上，被雪白的『毛』巾擦干净。
但是，又好像不完全只是尴尬。
这几天，郁寒舟都在往军部跑，好像变得忙起来。
桓莫名地居然又会有点落寞，隐约总觉得屋子里空旷得要漏风似的。
这屋子是有点大。
在下楼梯的时候听到小厅传来很轻微的杯盏碰桌的声音——诶，今天郁寒舟居然在家！
里又有点小小的紧张，防备，又掺杂着一点点微茫的喜悦。
他踩着步子又跑回房间，检查一下自穿戴整齐，又觉得睡衣是显得太亲昵，没准这在龙的定义里是什么依赖度保镖，邀请你快来标记我的意思——
想到这里，桓咬着下唇，硬是换一套没办法解扣子的套头卫衣，有一件舒服的棉质长裤，把脚脖子遮得严严实实，没办法被抓着去锁起来那种。
再下去的时候，郁寒舟刚从小厅出来，似乎在和谁做着语音会议，简短地说两句终止。
看着桓一身打扮，轻咳一声，“衣服都换好，是知我今天要带你出门吗。”
出门。
去哪里。
郁寒舟等他默默洗漱完，给他拿一条围巾，将他细长的脖子也护住，给他戴上轻度修容的眼镜。
熙攘纵横的廊桥上，他们坐在悬浮透小厢里吃着早饭，日出不久的阳光金灿灿的并不刺眼。
这种观赏『性』用餐的地方，郁寒舟从没带他来玩过。
除脚底是实『色』的，周围的护栏和上的顶棚，都是特殊轻量透材质。
小厢缓慢的顺着轨迹移动，非得说的话，有点像他上辈子的缓慢版云霄飞车，或说，摩天轮更贴合一点。
桓上辈子病弱，没怎么去这些地方玩过。
觉得特别新鲜。
慢慢地适应高度以后。
他把目光投远一些，不远处是首都星有名的自然湖泊，湖泊的尽头有瀑布。
是非常惬意的景致。
风被弱化后吹拂在他额前，将碎发吹『乱』。
“郁寒舟。”
“你最近军部没有事情吗，为什么有抽空来陪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虽然这个地方真的很漂亮。
但是如果郁寒舟非得跟他聊什么匹配度这种煞风景的话题的话，他也是不介意直接怼回去的。
他吞下最后一小块牛排。
郁寒舟没有说话。
桓拿绢布擦擦嘴角，目光终于从外的景致挪回到前这只大龙身上，今天的郁寒舟看上去有些不，穿着白衬衣和普通的西服裤子，看上去像是个子很高的年轻人类。笔挺的背脊和身姿让他气势斐然。
但是莫名亲切不少。
郁寒舟想起舒医生给他发的那些人类情感论坛里的内容。
前几天抽空进入论坛搜索“信息素匹配”关键词后：
【信息素匹配上后他把我轻度标记，这种情况下如果捅他一刀我需要付医『药』费吗】【匹配象不喜欢我怎么办】 【时匹配上五个人，我该如何进行选择】【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匹配上，我该怎么办，要祝福吗】。
换个关键词“感情基础”：
【感情基础不够选择结婚，十年离婚十七次，这位alpha到底经历什么。】 【青梅竹马感情基础太深，但是他的信息素是抑制剂味，该不该分手。】 【因为信息素契合结婚后，我遇上今生挚爱，我应该离婚吗。】
看得龙直皱眉头。
也许，小龙是去这种人类论坛去太多吧。
发觉郁寒舟不太说话。
桓倒是有些不适应。
“我考虑很久，你上次说得结婚的事情。”
小龙低下头，郁寒舟看不清他的表情。
“最近几天，我也有解到技术院的事情，然后学校里那边也有查阅一些年后才能开启权限的文档。我知，我的信息素于新的通用抑制剂的研究有很大的作用，你想和我结婚是因为不希望我毕业后直接入职技术院，或鉴定所。那么出于这个原因你想和我名义上结婚的话……”
郁寒舟越听越觉得不劲。
“我可以——”
“桓。”
郁寒舟打断他，“你觉得我跟你结婚，只是想跟你在法律层上捆绑在一起吗。”
“那不然呢。”
“不是的。”
郁寒舟脸『色』有些灰暗，直接言简意赅地否定，“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认知上的偏差。”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们是应该结婚的关系。除此外，没有别的理由。”
桓眼神再一次陷入疑『惑』。
吃饱喝足后，郁寒舟将他带去一间高端珠宝展厅。
琳琅满目的璀璨珠宝一下吸引小龙的注意力。
红的绿的，蓝的黄的。
全都折『射』出亮晶晶又名灿灿的光芒。
龙最喜欢这种亮亮的宝物！
桓好不容易才忍住他的尾巴和犄角，牵着郁寒舟的手都攥紧一下，趴在玻璃罩前兴奋地问，“这些……是可以买的吗？！”
“嗯。”察觉到小龙很喜欢，郁寒舟唇边带着一点笑，“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看看。”
桓挑一条漂亮的手链，上镶嵌着一颗紫『色』的宝石和一圈暗粉『色』珍珠，在聚光灯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天哪。
真呢太漂亮吧，好想全都买回家囤在床底下藏起来!
本来已经拿定主意，想要去跟郁寒舟说要这条手链，却发现郁寒舟站在戒指的展览台附近徘徊着。
展厅非常高级，来往的人不少，人影交错。
可是这个人，哪怕穿着在普通的白衬衣和裤子，身形挺拔俊朗得不像话。肩宽腿长，随站在哪儿，都像一颗松树身姿卓然。
在人群里分外扎眼。
桓总是一眼能找到。
他暂时放下手里光芒璀璨的紫宝石手链。
好像忽然白郁寒舟真正想要他买的是什么。
是戒指。
一颗漂亮的钻戒被推入桓的手指——展览厅解说员不断和他说，这是这里最贵的宝石戒指，是名贵的乌托星挖来的纯度最高的钻石。
的确漂亮，巨大的宝石被切割得十分完美，没有丝毫杂质。
在专业的聚光灯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龙龙的好像一瞬间被这颗最亮的宝石抓住，雀跃激动，那一种好像被基因俘获的感觉又出现，如果现在要他放下这枚戒指，他一定会抓挠肝难受好多天！
于是他只能把目光投身边那个气度斐然的年轻男人。
周围几个人忍不住驻足，年轻得像是少年模样的人好像真的太喜欢，那种眼底流出的欢喜遮掩不住。
可是看到少年相中的钻戒价格后只能望而却步。
“确定要这枚吗。”男人似乎价格并不在意，浅笑抬手，『揉』『揉』少年的头发。
少年做最后确认似的，把目光转别的展示台。
忽然间眼光凝住。
他看到一枚非常普通，没有镶嵌着任何宝石珍珠的素戒。
哑光的，象牙白，很简单的款式，甚至没有丝毫的雕琢。
“我要看一下这个。”
素『色』的戒指取出来，正好可以戴进他的无名指，严丝合缝。
他抬起手，看着聚光灯下甚至有点灰暗的这一枚戒指，不知为什么，里似乎暖暖的，被什么充盈着，戴上完全不想取下来。
桓摩挲着这枚戒指。
内忽然宁静起来。
“我要这枚。”
刚刚痴『迷』于无数完美切割的名贵宝石的少年。
在刹那更改主意。
舍弃所有的璀璨的宝石。
选择这一枚最不起眼的素戒。
郁寒舟脸上浮出一抹温柔又宠溺的笑意，那一瞬间，始终低头打量戒指的桓隐约能感受到身后站着的这只龙好像情好极。
但是是听到郁寒舟问：“确定吗，不再看看别的。”
“确定。”
桓将手推远，在日常的自然光下看着那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好像看到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是它。”
“那这两枚，有那边那条紫宝石手链。”
郁寒舟慢条斯理地桓手指上那枚戒指小翼翼地取下的时候，桓居然有很浓厚的不舍。
没有想到，取下戒指的郁寒舟单膝跪在他前。
人群熙攘，又逐渐散开。
桓眼底光芒陡然颤动。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不属于依赖『性』障碍。是属于认知障碍的一种，是不能正确定义‘龙族伴侣’。
一瞬间展厅外廊桥上白日烟火升起，透玻璃窗外无数气球被栓着在窗边飞舞。
绚丽的『色』泽在阳光下不但摇曳。
——总而言，根据您的描述，我们这边给出的综合建议。
——是希望您以人类的方法，追求他试试。
温暖的日光如轻纱盖在前男人身上，轻轻牵起少年白皙又修长的手指。宛如他们真的是一相恋已久，即将步入婚姻殿堂，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精致又空旷的宝石展览场所里的人不知不觉间全都离开，连解说员和安保人员都不见踪影。
这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琳琅满目的无数珠宝钻石。
以及两只龙。
“和我结婚吧，好吗。”
“郁寒舟……你……”
桓有点慌张地退一小步，完全没想到郁寒舟今天带他出来居然是求婚！真正意义上的求婚！
桓看着那枚戒指，忽然问，“你认为你爱我吗。”
“爱。”
“骗人。”桓又退一小步。
“那我换一个你或许能理解的说法。”
郁寒舟捉住他的手，不让他轻易离开。
“我不知我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经历而爱上你。但是，我爱的人，一定是你。”
“这是无法逆改的事实，是无限将来和未知里唯一笃定的确信。”
桓的脸『色』微微苍白：“什，什么？”
“如果信息素不能表，那这个，也可以证。”
郁寒舟举着少年选择的那枚戒指。
“龙的天『性』是贪恋璀璨的珠宝，这是几万年都不曾改变的骨子里的喜欢。”
“但无论今天展厅里堆砌多少珠宝，我知，你都不会有别的选择。”
戒指慢慢推进桓的无名指。
“因为这一枚戒指，是我的翼骨打磨。”
“你会选它。”
郁寒舟声音温暖又自然。
“——你会选我。”
将戒指缓缓推入少年无名指，低下头，轻轻吻着少年的鼻尖，十指相扣。
“所以，好孩子，不要闹别扭。”
“我们，天公布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