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驱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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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星光闪烁，一阵清风吹过草地，两个少女正坐河堤上的说话。
“所以说你是驱魔师？”
宫美美认真地看着涂月，眼睛眨巴眨巴的，她伸出自己的手，“嗯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你要答应我不能把我们和妖魔的存在泄露给其他人知道的，好吗？”
涂月听话地点点头，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手印上去和宫美美的手重叠在一起，一道金光闪过，“咦？”
宫美美的神情有些复杂，她把手放下，“刚刚我已经和你结印了，驱魔师守则规定，驱魔师和魔物的事情要尽可能对普通人保密，违反守则会被驱魔公会开除。对不起……”
“哇，结印了是吗？好棒啊。”涂月的眼睛里充满了星星。
宫美美：“你不怪我吗？用这么卑鄙的方式给了你结了印。”
涂月露出牙齿轻笑：“不会啊，我本来就是要保密的，美美很厉害呢！”
宫美美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什么的，我是我们家族中不入流的驱魔师，比我厉害的人还很多很多呢。”
涂月激动地抓着宫美美的手说：“那也是很棒很棒的，我刚刚都以为我要死了，幸好你救了我。”
宫美美也想到刚才惊险的情况，“刚才真的很危险，你是怎么闯进来的，明明我有设有结界啊，一般人是进不来这里的。”
涂月忽然想到自己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吓得立马站起来，“不行啦，不行啦，这么晚了，我还…还没有……没有回家，我…妈妈…会打…打死我的。”
宫美美也站起来，“你刚才说话不是不结巴了的吗？怎么现在说话又这样了？”
涂月伸出食指晃晃，微张着嘴，“我刚才……忘记了……太激动了。”
宫美美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很危险，我画一个传送法阵送你回去吧。”
涂月满脸崇拜地看着宫美美，超级惊喜地双手握拳，在原地蹦蹦跳跳，像一只大兔子，“真…真的…吗？法阵……诶。”
“没有那么厉害啦，你家在哪啊？”宫美美向公路走去。
“南阳路97号！”涂月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量。
“嗯……那我送你去南阳路105号，那里有一个传送点。”宫美美走到路中心，闭上眼睛，念了几句咒语，就从虚空中抽出了自己的灵器——天宝红罗伞。
涂月在旁边又是一阵欢呼，一阵雀跃。
握住伞柄，以自己为圆心，画一个圆圈，结界瞬间生成，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宫美美继续念咒，口中的文字像一条发光的白色链子一样，坠入了金色湖水的波纹中。
她睁开眼，向涂月伸出手，涂月笑着小跑了过来，毫无犹豫地跨进法阵中。
红色的光芒再一闪，两个人就消失在护城河的公路上。
一切依然风平浪静，蛙叫虫鸣。
……
宫美美把涂月平安地送回了家中，并再次告诫她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今天晚上的事情。
涂月答应了，她回到家，房间里还是黑乎乎的，妈妈还没有回来，她开了灯，把书包丢在床上，然后自己也扑到床上去，伸出手从枕头后面抽出一本白色的本子，翻开，抓着笔，就开始写道：
“啊！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但是好事把坏事盖过去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晚上宫……”
她想了想宫美美的嘱咐，就用笔把宫字涂点，然后咬着笔头，冥思苦想了半天，写下这么一句话。
“二月二十八日，白马王子开着南瓜马车，把仙度瑞拉成功地送回家了。”
她想想还不够，就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笑脸。
……
宫美美回到家，爷爷宫守坐在院子里，跟她隔了一扇门，管家佐伯在旁边笔直地站立着。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规范地向爷爷行礼。
“爷爷，我回来了。”
宫守侍弄花草的手没有停下来。
气氛僵硬着，宫美美跪了一段时间后，宫守才冷漠而严厉地开口，“我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打一个E级魔物都这么费力气了。”
宫美美没有作任何的反驳，只是跪着。
佐伯曲身向宫守建议，“老爷，大小姐明天还要上学呢。”
宫守看了跪在下面的宫美美一眼，“上学？哼，没有用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一样。下去吧。”
宫美美握紧了拳头，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恭顺的样子，“是。”然后退了下来。
……
三月一日，圣辉学院，天气晴。
宫美美向窗外望去，学校大钟的声音响起，原本慢悠悠在走的学生，开始急急忙忙跑进学校。
田蓉拍拍她的肩膀说，“上课了哦。”
宫美美回过神，点点头。
经过昨天的换座位大战后，吴佳佳最后还是妥协了，的确，和涂月一起坐很奇怪，但一个人坐更奇怪，她不想成为高一（11）班唯一的单个。
所以独享一个人座位的特权轮到了刘羿身上，他是班上有名的坏学生，经常和外校学生打架，但是按照欧星梅的讲法，还是有一点小帅的，瘪帅瘪帅的，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篮球打得很好，三分球一投一个准，是校队里的王牌得分手，其他班有挺多女孩子迷他。
不过那也没用，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十一班的英语课代表兼班花——姚婉君。
据说他们两个初中就在一起了，老师怎么说也没有用，就是不肯分，毕竟刘羿他爸爸有钱，给学校捐了新的教学楼，就算是树立了不良形象，老师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去年，两个人从圣辉学院初中部直升到高中部，刘羿还选了姚婉君擅长的文科，之后也顺理成章地分在同一个班，在涂月来之前，他们两个一直是同桌，而且是班上唯一的男女同桌，但现在他们被拆散了。
姚婉君默默在涂月的名字下又记了一笔。
当然最痛苦的还是吴佳佳，她觉得和涂月坐在一起，哪里都不自在，不管她闻到什么味道，都是涂月身上的！不管她听到什么声音都是涂月发出来的！
她能在耳朵里塞棉花，嘴巴上带口罩，双眼挡着尽量让涂月在自己的视野，但好可怕，她的身体还能感觉到空气中由涂月传过来的震动。
她受不了！她受不了！
一下课，吴佳佳就跑去找姚婉君，跟她商量对策去了。
……
两个人在后楼梯口说话。
姚婉君感慨道：“啊，为什么，她一转过来就发生这么多事情啊。”
吴佳佳：“啊都是她的错啦，为什么她要转学过来啦，她一来什么事情都乱套了，烦死了，要是她没有转过来就好了。”
姚婉君听后，若有所思：“现在的话，让她转走就好了。”
吴佳佳抓住了一根稻草：“怎么让她转走啊？”
姚婉君有些苦恼：“这个我也没有想好诶……我们两个出面不太好。”
吴佳佳灵机一动：“那叫刘羿把涂月打一顿，让他威胁她转校怎么样。”
姚婉君不乐意了，“刘羿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我不准你把他当枪使。”
吴佳佳吐了吐舌头，心想刘羿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她不敢说，“那怎么办，我和你都不能出面，刘羿又不出面，那怎么办啊。”
姚婉君：“嗯嗯嗯嗯……我想想啊，城南大道有一个叫‘圆舞曲’精品屋，里面的老板很会煮花茶，我们去看看吧，之前我有一个同学跟我说，她跟老板商量过怎么让她爸和继母不和，店主提供了意见，她按照去做，结果真的成功了。”
吴佳佳一脸怀疑：“现在还有这种店吗？靠谱吗？”
姚婉君：“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去看看吧。放学你等我哦。”
吴佳佳点点头，“城南离这里有点远，刘羿也一起去吗？”
姚婉君摇摇头，“他今天给我发过信息，放学后校队有活动，他肯定去不了。”
吴佳佳：“啊，那就我们两个去？”
姚婉君拍拍吴佳佳的肩膀，“就我们两个去，可以的。我们一定能把涂月赶出圣辉，然后回到原来的日子的。”
吴佳佳听到这些，有一点安慰，“好吧。”
……
姚婉君推开“圆舞曲”的门，入口处的风铃清脆地响起来，吴佳佳则抱着包后一步踏进来。
入眼可见的是，黑金花大理石铺砌的地板，烫金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女孩子喜欢的精品，如水晶球、音乐盒、仿古怀表，香熏蜡烛、哥特风的萝莉玩偶等等。
而在“圆舞曲”的正中央，摆放着黑的大理石圆桌、长椅，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女仆装的女子，她的精致容貌和冷淡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明显，她没有打算迎客的打算。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店。这一个共识在两个女孩子的心里悄悄地形成了。
吴佳佳抓着婉君的胳膊，紧张地完全说不出话，姚婉君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你是老板吗？”
黑衣女子的头像机器人一样，迅速并且僵硬地转过来看向他们，说出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不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姚婉君和吴佳佳被她吓到了，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想要逃跑。
“黑鸟你太凶了会吓走顾客的哦……”忽然听到一个温柔醇厚的男声。然后是一样东西稳定敲击的地板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发响，然后是皮鞋声的声音，交织着两种声音，有人在向她们走来。
一只纤细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开了黑色帘布，是一个拄着拐杖，穿暗绿色修身燕尾服的年轻英俊男人，他捆着及肩长发，戴单片眼镜，整个人如黑色宝石一样璀璨四射，散发着迷人气息。
随即，他不快不慢地撑着拐杖走向姚婉君和吴佳佳，有一种压迫人心的淡定。
“两位小姐晚上好，请允许我做自我介绍，我是这家‘圆舞曲’的主人，你们可以叫我克里斯，这是我的助手，黑鸟。”
黑鸟向姚婉君和吴佳佳微微一点头。
克里斯带有磁性的声音令姚婉君，吴佳佳脸红了，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把她们当作小姐对待过了呢。
姚婉君低下头不去看克里斯，心里尽是早知道就叫刘羿陪她来了。
“你好，我们是来……”
克里斯把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举到半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没关系，我们先用晚餐吧，你们一定还没有吃饭吧，从圣辉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姚婉君有些后悔自己和吴佳佳就这样穿着校服过来了，太失礼也太暴露了。她摇摇头，“不用了，我们谈完事情就走了。”
吴佳佳也在旁边附和，“对啊，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了。”
克里斯眯眼一笑，“看来这件事情对两位小姐很重要。”他顿一顿，侧身对黑鸟说，“黑鸟，你去上三杯花茶过来。”
“是。”黑鸟恭恭敬敬地曲身，然后退了下去。
克里斯把拐杖安置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伸手请两个女孩坐下，“我们坐下讲，好吗？”
姚婉君和吴佳佳对视一眼，像鼓励肯定对方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入了座。
坐定，姚婉君问：”我们听说这里可以帮人解决问题是真的吗？”
克里斯微笑着偏头，“两位小姐有什么苦恼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
……
听完姚婉君的叙述后，克里斯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抿了一口茶。
姚婉君：“你是觉得我们的问题太微不足道，太没意思了吗？”
克里斯放下茶杯，”怎么会呢？选择和什么样的同学发生什么样的关系，怎么样度过自己的一生是重要的问题呢。”
吴佳佳用力地点头，“是啊，克里斯先生，你果然能理解我们的苦恼，我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女孩子坐，请你帮帮我们吧，让那个女孩子离开我们的学校，或者离开我们的班级也行啊。”
克里斯保持着他那无害优雅的微笑：“只要让她离开你们的学校？即使是让她死掉也行吗？”
姚婉君和吴佳佳都大吃一惊，姚婉君说，“我们没有想要她死，只要她离开就好了。”
克里斯拇指摩挲杯璧，“开玩笑的，我知道两位都是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做不出那些邪恶勾当来。这样吧，店里有一种叫‘蓝莓之夜’的香薰酒精灯，只要你们每天晚上点燃它，连续七个夜晚，或许它就能够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姚婉君有一些犹豫，“这样就可以让涂……那个女生离开吗？”
吴佳佳抢着回答，“没关系，反正试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多少钱，克里斯先生。”
姚婉君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闭嘴。
克里斯轻柔一笑，“不用钱，我借给你们，七日以后我自然会上门取回。”
吴佳佳凑到圆桌前面，和克里斯对视，“真的吗？那没有效，你也一定不可以收钱哦，不能改变主意哦。”
“自然。”
吴佳佳开心地笑了。
黑鸟在架子上取下精致蓝色盒子，交给克里斯，克里斯再把它递给吴佳佳，他嘱咐道，“不用的时候，要好好保护它，把它放回蓝色的盒子里哦。”
吴佳佳点点头，如获至宝地接过盒子，然后打开一看。
“蓝莓之夜”这个香薰酒精灯很别致，它的外壳是一个有一点像水晶球的东西，但头的部分是可以打开的，里面装着一泓晶莹的蓝色液体，几颗透明色的小果子浸泡在里面，果子主根穿过液面探出头来，这里就是可以点燃的灯芯，虽然现在还没有点燃它，但是隐隐约约的吴佳佳已经感觉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能够被蓝莓甜甜的香气所幸福地包围着。
吴佳佳则不关心这个，她对“蓝莓之夜”很满意，她满怀期待地问：“这个可以卖给我吗？我好喜欢。”
克里斯轻轻地摇头，“本店物品，并不对外出售。”
吴佳佳露出失望的神情来，“真可惜！”
黑鸟为她们开门，克里斯看着吴佳佳和姚婉君挽着手出去，若有所思地并拢手指，表面上他是温柔地笑着，但透过他的单片眼镜，他眼睛里的光却是冷酷的。
在他手套没有掩盖地方，露出一小节雪白的手腕，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条纹。
如果宫美美在场，她分明会认出，这是堕落驱魔师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