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人不在江湖,江湖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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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语气云淡风轻, 好像两层的铺子是什么大白菜一样。
颜芝仪却不会被这种反应唬住,她惊喜得就差没蹦起来,充满热切的看他确认道:“的吗的吗?”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 京城的商铺啊,她智障会不把荣医下的商铺当回事。
荣医其实满意她的反应, 终于新找回身为长辈的尊严, 但面上却好像嫌弃颜芝仪这没出息的样子,皱皱眉:“老夫难不成还会骗你?”
“我就是惊喜。”颜芝仪一点都不介意被鄙视, 美滋滋说,“我跟寒哥最近还为商铺的事情发愁,好一些的地段铺子不但价格高, 想要租下来也不容易,毕竟生意好的铺子不会随意转让……”
找关系的话还要再费一笔银子。
颜芝仪手头是有上千两的现银,进京的一路包括内城定居安家, 衣食住行统统花的都是陆时寒赚来的,如今又有朝廷给发的俸禄,基本上是足够他们日常吃喝,所以颜芝仪的嫁妆一分都没动, 想要财大气粗一回也不是不行, 但是老话都说鸡蛋不能放同一篮子,为稳妥起见,准备动用存款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来支持这份事业。
剩下的钱除以备不时之需,年底她大哥来京城开店,她少少也得投资一笔, 此依然需要精打细算,“所以我们商量还是去外城找铺子,地段差些也无所谓, 只要周围环境好就行。”
“那你们大可放心。”荣医捋白须一派从容自信的道,“老夫那铺子虽然外城,位置还算不错,就江边上,周围也是首饰、绸缎、胭脂等铺子。”
“这么好的嘛?”颜芝仪一听介绍,直接就坐不住,“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就去瞧瞧吧?”
“现?”饶是不止一次见到她想一出是一出,荣医仍然难以无法适应,忍不住用眼神示意陆时寒出来说句话,“可如今天『色』已经不早……”
收到暗示的陆时寒及时站出来,开口却是帮自家夫人说话,“您若是无事不如同去?听同僚说起外城的醉东楼新来大厨,手艺十分好,京城这么久亏荣医关照,也让我跟仪儿正式感谢您一回吧。”
荣医:……
好的,连回家吃晚饭的理由都没有。他还不如不问。
得到陆时寒支持的颜芝仪已经兴冲冲起身,一脸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荣医自又不想站出来做那泼冷水的人,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弹弹袍子,慢条斯理的起身:“也罢,老夫便亲自陪你们走一趟吧。”
他这次没有问陆大人是不是一起去,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果然陆时寒也随他的动作起身,做出尊敬拱手的姿势,“荣医请——”
颜颜芝仪发现她突发奇想的建议再正确不过,不但能立刻马上看到未来的店铺,还能蹭一路荣医的马车——步行去外城一来回,还是有些难为她。
到那家首饰铺,她更是一看就舍不得走,别的不说,这店铺的大格局跟她想要的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梦中情店啊!
颜芝仪只是站门口看看,就迫不及待想要拥有它,转头问荣医:“这间铺子的租金一定贵吧?”
一路显得十分气定神闲的荣医竟然不是确定的回道:“一年约莫不到百两。”
颜芝仪:??
“近百两租金,还约莫?”
荣医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咳咳缓解下尴尬,道:“老夫平日也不过手这些琐事,都是让管家处理的。”
颜芝仪更加目瞪口呆,一年近百两租金的店铺,全权交给管家负责,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她身边刚好听见这句呢喃的陆时寒:……
他想提醒一下她关注点又错,荣医不知道店铺的具体租金却记得还有几月到期,说明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铺子用来给她经营的,她需要的是感谢而不是感慨。
可惜颜芝仪目光铺子里流连忘返,压根没分半眼神给他,陆时寒想不痕迹的用眼神暗示都无从下手,只好自站出来,代替妻子荣医拱手致谢。
荣医终于爽,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遂捋胡须一脸淡定的摇头:“事而已,老夫也不图这间铺子如何日进斗金,只要别『乱』来,你们辈玩得开心就好。”
颜芝仪也总算被他们的对话拉回注意力,心想荣医又装高人,但不得不承认,荣医稍显老派的作风还不错,只要不『乱』来,就随她折腾,这听起来舒服让人安心啊。
尽管颜芝仪觉得自做不到一夜暴富,肯定也不会让他们亏本,听到荣医的话还是倍感安心,恨不得当时就跟荣医签下合同,“那就定下这里吧,地段好,既清雅又不失热闹。”
荣医点头,随口道:“刚开业产品不,二楼暂且存放货物。”
“不不不。”颜芝仪一听却突然激动起来,“这么好的地段当仓库奢侈,二楼可以做美容室啊。”
荣医:“那是何物?”
就连陆时寒都一脸好奇的看她,颜芝仪想想,简单粗暴的概括道:“就是像首饰铺请人教客人怎么梳头佩戴首饰那样,也请人来为进店的夫人姐洗脸上妆。”
荣医和陆时寒都不是那种流连胭脂堆的男人,听完她的解说依然似懂非懂,颜芝仪却懒得费口舌,摆摆手道:“既然荣医全权交给我,那就让我一人来『操』心吧。寒哥,天都黑,不如先去醉东楼?”
一看到梦中情店,她脑子里就冒出源源不断的新点子,想赶紧吃饭回家画装修图纸,一定要把他们的店铺设计得美轮美奂!
两人都不反对这提议,于是转道去酒楼吃饭。
路上颜芝仪也透『露』下她想要好好设计店铺,装修出一间能跟产品精美华丽相媲美的铺子,争取让进来的顾客觉得赏心悦目,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会想到约闺中密友来这里瞧瞧好。
陆时寒是习惯颜芝仪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荣医还却没他这么有觉悟,还是惊讶下她的讲究,毕竟时下生意人主要还是靠商品本身吃饭,讲究些的往铺子内摆些桌椅茶具和值钱的摆件,门口挂上绣店和花纹图样的门帘,就已经不错,还没谁像打理家中起居室一般用心装饰铺子。
不过颜芝仪这字就代表不走寻常路,荣医惊讶过后也就接受这设定,还用实际行动表示支持,“老夫回去便让负责此事的管家去同租户商议,最好早日把铺子腾出来,这样你也可以好好折腾。”
颜芝仪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同情上家,生意做得好好的,冷不丁被房东通知腾地,恐怕也是懵『逼』又无语,连她这既得利者都想要流下鳄鱼的眼泪。
当然荣医损失也不,他说年租不到百两,那就算九十六两,平均每月八两银子,提前两三月让人腾地,那就要损失一二十俩银子,白花花的钱啊!
她不由劝一句,“也不急,您请管家好好同人家商量,下月再腾铺子也来得及。”
似乎看出她的心情,荣医突然问道:“你知道何为士农工商吗?”
颜芝仪神情一肃,荣医见她反应过来,也就点到为止,转而道,“这间首饰铺老夫这里开有三年,常有沾亲带故的亲友受人之托送来厚礼,或是想叫老夫铺子收回,或是要加些银钱截胡的,我一概拒绝。”
“这间铺子生意这么好?”颜芝仪惊讶的问,人流量瞧是还行,但她觉得这么店子,不应该招来这么人眼红,毕竟也没什么热门商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莫过如是。”
陆时寒起初听荣医这么说也有些震惊,觉得涨姿势,但他会举一反三,听完荣医的总结已经是恍然大悟,“若不是有您帮衬,我跟仪儿怕是也要四处碰壁。”
颜芝仪这唏嘘起来,也是,与其同情别人,还是先给自点蜡吧,要不是灵光一闪找到荣医这要钱有钱、要店有店的土着合伙人,她现还不知道上哪儿搞店面呢。
搞不好也要像上家这样,为没有过硬的关系,开得好好的店也随时可能被人赶走。
荣医谦虚的摆摆手,“凡事总有远近亲疏。”
说得好!颜芝仪已经痛定思定,有新的目标,“要是我们的生意做得好,我也来买商铺。”
陆时寒:……
荣医还挺认可的样子,仰头大,“有志气,你若是攒够银子,老夫愿意把这间铺子转手给你。”
“那便这么说定。”颜芝仪也没管荣医是打趣还是认,反正她以这为新目标,回去后更加积极努力工作。
有句话叫越努力越幸运,接下来的日子,颜芝仪逐步完成自制定的研发目标,也顺利找到朱砂的替代品,就是据说大牌口红都用的胭脂虫。
当然如今的胭脂虫还不叫胭脂虫,而是胭脂红,大齐朝目前也没有广泛添加胭脂中,只有那些愿意一掷千金买颜料的人画家能接触到它。
颜芝仪能发现藏得这么深的胭脂虫还要感谢沈令淑。
沈令淑嫁入冯家那天,冯大人算是正儿八经、广而告之收下陆时寒这学生,便也不再矜持或是避嫌,隔三差五让他去家里吃饭,颜芝仪每每都被带一起去,一来二去也就跟沈令淑熟络起来。
当初进京的路上,不只是颜芝仪对沈令淑留下深刻的印象,沈令淑对她同样颇有好感,碍于身份没能亲近起来,如今缘际会,彼此又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这便是缘分,两人立刻一拍即合,跳过许磨合试探的环节,快亲近起来。
年纪相近的姐妹相处自然是喝喝茶逛逛街,沈令淑现嫁为人『妇』,可以堂堂正正、大大的出门,再不必戴什么兜帽。
也是出去逛街的时候,颜芝仪知道,当初进京的路上沈家下人那么过分讲究沈令淑一言一行,也跟她即嫁入冯家有关。
冯大人是身居高位的吏部尚书,朝中是以清廉公正、光明磊落而着称的,外边读书人都视其为清流代表、贵不可言,只是同样也让不熟悉又需要与冯家打交道的望而却步,担心他们过不近人情。
沈令淑的『乳』母也是这么担心的。
『乳』母是沈令淑早亡母亲的贴身丫鬟,不说见证沈家的荣辱兴衰,但是当年老爷还没有外放的时候,当朝吏部尚书正是老爷的父亲,人人都知道这位置关系底下官员的升迁考评,说是大权握也不为过,尽管那时老爷年事已高,同为吏部尚书,已经日薄西山的老爷,不似年富力强、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未来成就绝非如此的冯大人这般令人敬畏,可身为当朝二品大员,沈家那时也是门庭若市的。
后来老爷去世,人走茶凉,大老爷虽还京为官,能量却大不如前,以至于他们老爷外放年,始终不能调回权力中心的的京城。
好老爷去前为自家姐说门好亲事,冯大人这些年步步高升,他的嫡幼子听说年纪轻轻颇有华,冯家几子都是进士出身,想必冯四公子也是如此,那他的家世和前程可就比姐好。
『乳』母自亲妈眼,瞧姐琴棋书画、温婉贤淑,简直无一处不好,可也知道世人会如何看待这桩婚事——沈家原就高攀冯家,何况姐还有致命缺陷,母亲早逝的女子被世人视为福薄,讲究些的人家都不愿意把福薄的女子娶进门。
所以这些年瞧冯家蒸蒸日上,『乳』母心中是既喜且忧,就怕冯四公子前程大瞧不上姐。好不容易熬到家中老夫人和大老爷来信让姐进京,字里行间还暗示一下准备婚事,『乳』母欢喜的同时,也更加患得患失起来,盼这么年,就这临门一脚可不能再出岔子,进京的路上就如书中所说那样,步步留心,时时意,不肯轻易说一句话,行一步路,把心翼翼四字表现到极致。
事实上,『乳』母的这份谨慎微、用心良苦,倒也不算完全余,只是针对错对象,冯大人治家严明,冯夫人也睿智明理,从来没有要出尔反尔、另寻高枝的意思,反倒是身为姐长辈的大夫人,瞧冯家蒸蒸日上便眼热,想让自女儿提这门好亲事,此这些年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拖不让老夫人把姐接进京,好早日与冯四公子培养感情。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冯夫人不曾接大夫人的茬,姐也顺顺利利嫁给冯四公子,眼瞧夫妻相处融洽,『乳』母心满意足。她如今非但不拦姐跟陆夫人来往,反而是最恨不得她们天天一起的人,最好让姑爷也跟陆大人相处,学一学陆大人是如何对待妻子的。
陆夫人自深居简出、不爱出门走动,声恐怕是要传到家家户户,不仅是嫁为人『妇』的夫人们羡慕她倍受夫君喜爱的好福气,如今就连一些高门贵女也知道听说他们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的故事。
当是应验那句话,人不江湖,江湖到处是你的传说。
可惜颜芝仪如今不但深居简出,还一门心思搞事业,更加不知道外边关于她的传说。
说回那天与新朋友约去逛街,例行公事逛首饰店、绸缎庄和胭脂铺之余,两人还去好几家洋行,颜芝仪看出沈令淑好像是有目的寻找,好奇一问知道,原来她特意出来是想买一种为胭脂红是舶来颜料。
『乳』母评价沈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全是滤镜加成,至少绘画这一项她担得起精通二字,颜芝仪看过她做的画,那叫一栩栩如生、精美绝伦,当时就想要拜师学艺——当然现她行程繁忙,这项计划只能暂且延后。
沈令淑善画,也爱画,就免不为兴趣爱好一掷千金,那些珍贵的绿松石、孔雀石等宝石制成的画画颜料不够她赏玩,还用上来舶来品。
爱画之人也用胭脂红入画,知道这是珍贵且稀罕的舶来品,却不知道它为何而稀罕,但沈令淑为随父亲福州府生活年,那里海贸可比京城繁华,什么舶来品没见过,胭脂红的来历她也曾听番邦人介绍过,觉得挺奇特就记心里,颜芝仪问起来,她便特意给她也介绍一遍。
沈令淑表示,这是由生长一种植物上的虫子碾碎而得,可入画就能发现,其『色』泽浓郁、光华流转,竟然不输那些贵的绿松石、珊瑚红,且她用这胭脂红已有年,早年画作也不曾褪『色』,可见胭脂红同宝石颜料一般经久不变,质量完全对得起价格。
沈令淑只是跟朋友分享一自觉得新鲜有趣的东西,颜芝仪听得却是双眼放光,生长植物上、颜『色』浓郁持久,这不就是胭脂红嘛!
还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颜芝仪瞬间满血复活,比沈令淑还要积极,拉她跑遍剩下几洋行,终于找到传说中的胭脂红。
她跟沈令淑确认几遍,又把洋行掌柜叫过来询问,确定就是她要找的胭脂虫后,便二话不说学沈令淑,也让二称上二两,伙伴惊讶又期待的目光中,面不改『色』表示既然颜料这么好用,她也买回去给寒哥试试。
沈令淑虽然有些失望她不是想买一起画画,但对理由也并不意外,毕竟京城谁不知道陆大人和夫人感情好?起初还有人说陆夫人是胭脂虎,把陆大人管的死死地,就差没有每天揪耳朵教训丈夫。但随陆大人一次次携夫人来冯家拜访,传言有改变,陆夫人不是胭脂虎,而是红颜祸水,把陆大人『迷』得三『迷』五道,去哪儿都离不开她。
总之不管怎么传,大齐妻奴这宝座陆大人是坐定。
颜芝仪同样不知道沈令淑的想法,她虽然把陆时寒拉出来当一回工具人,心里还是惦记他的,想给他带点正经礼物,便洋行认寻找起来,最后找到一张『毛』毡。
这段日子她的努力似乎感染或者说是刺激到他,他也更加发奋图强来,到如今出版初稿即完成,不出两日就可以送给各位打好招呼的大佬检阅,不过按照陆时寒的说法,初稿之后可能需要大范围的修改能最终定稿,所以颜芝仪觉得这厚实又软硬适中、适合当字垫的『毛』毡,送给他当礼物也不算迟。
说起来她早就觉得寒哥那么大咖的明日之星,至今还用上学时的麻布当字垫,连锦缎都不舍得用,他自表示棉麻更为厚实,锦缎轻薄,不适合垫写字,可是颜芝仪旁边看都于心不忍,觉得委屈,今天终于有机会给他换掉麻布垫,她还挺期待他的反应。
从洋行出来,颜芝仪就迫不及待跟沈令淑分别,美滋滋回家去跟陆时寒分享今天的收获。
她回家的时候还没看到陆时寒,这不奇怪,毕竟他还没下班,倒是杨妈美滋滋的说世子殿下又叫人来送东西。
颜芝仪同样不是意外的样子,至少表面上一派镇定,哦一声妥善放好从外面带回来的战利品,去看齐王世子给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