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蹈覆辙的太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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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不必感伤，仙路漫漫，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
陈塘关外，云中子望着执意要为他送行的白歌道：“对了，贤弟你刚踏入地仙境不久，须得堤防风火雷三灾。此三灾虽说是五百年一降，但若是修行进度过快，三灾也会提前降临，贤弟须得小心。”
白歌点点头，笑道：“兄长不用担心，我对此已有准备。倒是兄长将要突破金仙境，我怕是无缘得见此等盛况了，不过贺礼倒是已经替兄长准备好了。”
一旁的邓婵玉连忙递上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百宝袋。
云中子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是装着一株郁郁葱葱的茶树。
“悟道茶树？这不是之前你我打赌的那一株吗？”
云中子合上百宝袋，又给递了回来，“这株灵根贤弟不是也需要吗？不用让给我，就算没有它，我也有把握渡突破金仙境。”
白歌摇了摇头，笑道：“兄长尽管拿去便是，这种级别的灵根，我花费些时日还可再‘创造’出来。”
云中子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前日在太乙真人道殿上的场景，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斡旋造化之术？”
白歌微微颔首，“正是。”
云中子喜道：“那可太好了！不怕贤弟笑话，刚才说有把握其实是骗你的。现在有了这株悟道茶树，为兄就真的有十足的把握了！”
“那就提前恭喜兄长了。”
云中子心情大好，些许离别的伤感也不翼而飞。
临行前，他又想起一事，望着白歌低声道：“贤弟啊，我左思右想，总觉得师尊突然降下法旨催我去朝歌有些不对劲，似是有意支开我。”
说到这里，他正色道：“以我对师尊的了解，他把我支开，却没有让我带你离开，应是默许了你可以带走哪吒。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想要带走哪吒，必然要通过考验才行。
而且我那太乙师弟的性情表面随和，实则内里十分骄傲，他既已开口要收哪吒为弟子，便不会再轻易放弃。
你需要和他直接竞争，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歌点点头，笑着道：“这我已经猜到了，兄长放心便是。”
云中子笑道：“你有准备便好。待我突破金仙境，就去三山关找你。”
“那咱们可说好了，我在三山关备好美酒等你到来。”
“你这么一说，三山关我是去定了！贤弟保重！”
他郑重地朝着白歌作了一揖，随即便化作一道金光冲上云霄。
白歌目送他离去，回身招呼邓婵玉往陈塘关走去。
“走吧，李靖已经回来了，咱们去会一会他，先把你父亲的事给办妥。”
……
到了总兵府，报上名号，让守门的士兵进去通传，自己则在下人的引领下走进花厅等候。
不一会，一个脸颊削瘦，神情刚毅的中年将军大步走了出来，身上的黑色明光甲纤尘不染，颔下胡须也修剪地整整齐齐。
他进门之后，先冲着白歌抱拳道：“在下便是陈塘关现任总兵李靖，阁下应该就是三山关总兵白歌吧？”
白歌起身回礼，笑道：“正是白某。久闻李将军大名，幸会幸会。”
李靖微笑道：“听说白将军年纪轻轻便已镇守一关，真是后生可畏啊！”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波，随即分宾主落座。
白歌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将邓九公遭遇巨蟒渡劫身受重伤之事叙说了一遍，然后道：“还请李将军代为上书朝廷，另择良将前往九苗。”
“此乃李某分内之事。”
李靖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又闲叙了几句，一个下人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惊呼道：“大事不好啦，哪吒扬言要去找人报仇，不知怎么就钻出结界，逃出府去了！”
李靖面色一变，“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赶来报信的下人道：“速去告知太乙仙长，请他出手将哪吒捉回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话音未落，便见厅内金光一闪，太乙真人的身影凭空浮现出来，微笑道：“不用麻烦将军，贫道已经来了。”
李靖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施礼道：“劳烦仙长了，哪吒也不知与何人结了仇，竟又偷跑出去了。还请仙长出手将他捉回来，免得他又祸害陈塘关百姓。”
太乙真人望向白歌，似笑非笑道：“这陈塘关上上下下，能让哪吒视为大敌的恐怕也就只有小兄弟了吧？”
李靖听到这话，不由地呆了一呆，诧异道：“白将军？哪吒怎么会和他结仇？”
太乙真人微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他是几日前刚到陈塘关，在大街上偶遇哪吒。当时哪吒正在纵火烧屋，被他阻止后心中不忿，上前要打，结果却是被他给教训了一顿。”
李靖望着白歌惊讶道：“还有这回事？仙长不是说哪吒他是天仙之体吗？白将军能够制服哪吒？”
白歌摇了摇头，刚要客气两句，却听太乙真人抢先道：“李将军这话就不对了，白歌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渡过天劫得道成仙。虽然还只是地仙，但哪吒毕竟年幼嘛，白歌想要制服他也是不难。”
李靖大为惊讶，望着白歌道：“恕李某眼拙，适才怠慢了将军。”
白歌笑道：“李将军不必客气。”
他心里也有些奇怪，太乙与李靖说这些做什么？
难道……
正思量间，便听太乙真人微笑道：“眼下哪吒出府寻你，不如就由小兄弟你去将他带回来吧。这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
果然是在打着这个主意！
白歌心里嘀咕。
之前初见面时，太乙真人便不怎么相信是他制服了哪吒，而今让他去捉回哪吒，恐怕也存了考量他实力的心思。
白歌本打算推辞，不过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收服哪吒的好机会吗？
想到这里，他笑着道：“让他回来？这有何难？”
他也不动身，只是将神念放出。
不一会便寻到了哪吒的踪影。
此时哪吒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他的住处，正直奔邓府而去。
白歌见状，以元神传音之法将声音传递到他心底：“你要寻我报仇是吗？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家里等着。”
正一路狂奔的哪吒猛地停下脚步，狐疑地四下张望了一圈，冷笑道：“你当小爷那么好骗吗？别装神弄鬼了，赶紧出来受死！”
白歌也不惯着他，传音道：“你爱信不信，我只等你半刻钟。”
哪吒想了想，猛地掉头而回。
白歌收回神念，望着李靖和太乙真人笑道：“哪吒马上就回来，咱们去院中等候。”
李靖将信将疑地望了眼太乙真人，后者微微颔首，笑道：“小兄弟倒是好手段，不费吹飞之力便将哪吒哄了回来。不过只怕他回来见到你之后便要动手，到时还请你出手将他制住。”
白歌打定主要要趁这个机会收服哪吒，当下也不推辞，微笑道：“这是自然。”
众人来到前院。
不多时，便见哪吒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来，口中叫道：“人在哪呢？快给小爷出来！”
李靖面色一沉，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两位仙长当面，你还不赶快行礼问安！”
哪吒却是理也不理，目光紧盯着白歌，冷笑道：“好啊，你还果真在这里！上次被那道人偷袭，没能打得尽兴，今日非得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说话间，他脚下用力一蹬，将青石铺就的地面踩出塌陷的同时，幼小的身体好似炮弹一般疾冲而来，手中现出乾坤圈，瞄着白歌当头打来。
其速度之快，李靖、邓婵玉等人都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白歌倒是看得真切，不过心里也是暗暗惊讶。
几日不见，这小子又变强了许多。
难怪太乙一直让我出手制服哪吒，定是知道哪吒变强了，存心想让我出丑啊。
想到这里，本打算暂避锋芒的他改了主意，不闪不避地抬步上前，口中轻轻吐出一字：
“定！”
随着这一字吐出，来势汹汹的哪吒瞬间停滞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蜡像一般顺着前冲之势一头栽了下来，被白歌拎着小腿稳稳地接住。
他圆嘟嘟的小脸上还保持着凶恶的神情，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连转一下眼珠子都做不到。
“哪吒这是怎么啦？”
李靖有些心疼地看了眼动弹不得的哪吒，望着白歌道：“他不会有事吧？”
白歌摇了摇头，“无妨，只是被我施了定身术，半个时辰后便可自行解开。”
李靖这才放下心来，看向白歌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敬畏。
“那就好，那就好。白将军不愧是得道高人，李某佩服。”
一旁的太乙真人微笑道：“想不到小兄弟的定身之术也有如此高的造诣，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啊。不过小兄弟这也是仗着我玄门神通之利，倘若要带哪吒去三山关，光是这样可还不够。”
听到这话，李靖惊讶地望向白歌，“白将军要带哪吒去三山关？这是为何？”
太乙真人笑着道：“此事白歌已与我说过，他觉得哪吒秉性顽劣，又有一身本领，留在陈塘关恐会误伤到百姓，所以便想着带去三山关亲自调教。那里地广人稀，凶兽横行，对哪吒来说的确是个好去处。
只不过哪吒毕竟是你的孩子，所以这件事还需征求你的意见。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贫道也可收哪吒为徒。
相信在贫道悉心教导之下，他也一样能够改掉恶习，走向正途。”
同时有两位仙长要收哪吒，李靖又惊又喜。
他看了看白歌，又看了看太乙真人，只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做出了选择。
只见他先朝着白歌歉意道：“多谢白将军好意，只是哪吒尚不满一岁，去那蛮荒之地与凶兽为伍怕是不太合适。”
白歌早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当下也毫不意外。
事实上，他也不在乎。
他很清楚，李靖虽然是哪吒之父，但却做不了主。
只有哪吒自己才能决定要跟谁。
当下，他便以元神传音之法与哪吒道：“我们的谈话你应该听清楚了吧，待会我会替你解开定身术。这件事关乎你的未来，合该由你自己来做决定。”
说完，他便解开了哪吒的定身咒。
重新获得自由的哪吒没有再贸然上前，而是后退了几步，两眼冒火地瞪着白歌等人，大叫道：“你们想收我为徒，先得打赢了小爷再说，休要再用那些邪术！”
太乙真人不悦地皱起眉头，呵斥道：“那是玄门正宗天罡地煞神通，怎么能是邪术？”
不等哪吒搭话，他又接着道：“既然你说打赢了你方可收你为徒，那贫道就让你见识一下玉虚道术的厉害。”
“来就来！小爷还怕你不成！”
哪吒说话的同时已暗中祭出混天绫，让其钻入地下，打算从下方偷袭太乙真人。
这一个小动作没能逃过太乙真人的法眼，只见他轻笑了一声，把手往地面一指。
脚下的青石板连同下方的泥土立刻蒙上了一层银灰色，却是变成了更加坚硬千百倍的精钢。
哪吒面色一变，发觉自己的混天绫竟然无法破土而出。
正急切间，白歌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这是指地成钢之法，我教你担山之术，足可破之，你可愿学？”
哪吒略一犹豫，在心底道：“这可是你主动告诉小爷的，可不是小爷求你！”
白歌笑了笑，暗中将担山之术传授给他。
哪吒无论是悟性还是资质都被评价为极佳，加上生来便是天仙之体，听完白歌所说，便已学会了七七八八。
他也不声张，悄摸摸地使出担山之术加持在混天绫上。
担山，顾名思义，担起一座山，乃是一个提升气力的神通。
经过担山之术加持之后，混天绫瞬间顶飞了已经上方厚达十丈的巨型钢块，化作一道红光将太乙真人缠了个结结实实！
“哈哈哈哈——你输了！”
哪吒兴奋地指着被包裹成蚕蛹状的太乙真人大叫道：“连小爷都打不赢，你有什么资格收小爷做徒弟？”
太乙真人本以为凭借指地成钢之术已足以克制混天绫，正打算再显露些手段，慢慢地折服哪吒，没想到却被混天绫缠得只剩下半个脑袋露在外面，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前日他听到云中子被哪吒以混天绫偷袭得手时，暗地里还偷笑几声，想不到自己如今也重蹈了他的覆辙。
不过云中子是在冷清无人的大街上，而他则是在总兵府，当着白歌、李靖、邓婵玉，甚至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下人的面！
这可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