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IF线你说你一个人,所以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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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尘世中相遇4
当闻鹤意识到不对劲, 经是半个月以后。
彼他还给柏生发消息：
【w】：想好想要邀请什么演员吗
柏生半天没回。
他纠结半天，又发个［探探脑.jpg］过去，半天之后, 柏生姗姗来迟：
【木白】：谁都行？
闻鹤对这还是相当自信的：
【w】：你提就是。
然后柏生慢悠悠丢出来个人名。闻鹤想半天，没想到，去百度百科上一搜，年代稍稍些久远——明朝的, 人好歹壮烈牺牲得个几百年。
闻鹤：“……”
他要再不出来柏生又恼他，他就是个傻子。
但他又不能柏生怎么，他现学会，凡事开口——所以闻鹤去解一下那天庆功宴上发生什么事, 然后他联系一下前后事件，就明白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己好像被误会。
被人误会对闻鹤来说还算平常, 他一向都不意, 但这次不一样。
闻鹤没经验, 呆呆地坐那，闻母又循着声儿过来，“怎么, 儿？”
闻鹤把连带着自己被屏蔽的事情说一遍。
闻母听完，没马上说话。
闻鹤：“？”
闻母着他茫然的神情, 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育方式真是出大大的题，“你，是怎么想的呢？”
闻鹤察觉到什么：“我是不是又烦人。”
闻母赞同：“是啊。”
她要是哪天登录微信发现自己16年的朋友圈都被挖出来赞评论, 不高兴都是轻的, 她会觉得对方是不是精神上出现什么不该存的差错。
甚至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变态……柏生竟然是屏蔽不让他朋友圈。
脾气可真好。
闻鹤沉默：“……”
“所以我就说小柏脾气很好。”闻母感叹道：“他竟然都没拉黑你。”
闻鹤一向知错就改，就要起身：“我去道歉。”
“唉等等等……”闻母把他拦住，“人家不说, 是屏蔽你，说明这件事他不想提。你去道歉，你要怎么说？对不起我不该翻你朋友圈吗？”
闻鹤：“嗯。”
“笨啊！”闻母还是平生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说出这个词汇，“儿，你应该解释一下你的动机。为什么翻人朋友圈，为什么每条都……嗯？对啊，话说儿子你翻他朋友圈干嘛？”
她突如其来察觉到不对。
闻鹤可是连家人发的全家福都不会主动赞的人——自己叫他他才会，更提主动去翻人照片还评论赞。
这好像是，闻鹤第一次对其他人产生解欲。
闻母想明白关窍后，顿倒吸一口凉气！她好震惊！
但她万万想不到，比她还震惊的是闻鹤本人。
闻鹤似乎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题，是想做就去做，现被这样抛出来一，顿神『色』凝滞起来，淡『色』的唇张合几下，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寂静中，闻鹤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他本以为这个答案不会让母亲满意的，怎料母亲居高临下着他，突然抱住他的脑袋。
“儿，”闻母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些激动，“这下是铁树开花……”
闻鹤：“。”
说什么。
听不懂。
所以到底要不要去道歉？
——
最后闻鹤选择一个择中的办。
既然自己道歉不行，不道歉也不行，所以他白手套的凝视下，非常淡定地把当事人x2拉出来道歉。
谁做错事谁承担，谁说错话谁道歉，这样才对。
“……”柏生饭桌上感觉浑身不自，“也不至于吧？”
他柏生一向不记仇，仇当场就报，当事当毕，之后也就拍拍脑袋一键清理完毕，结果现着对面的沈潜三人，还发愣。
闻鹤跟他说，是来和演员见见面的，结果一来就到对面三个脸熟的人抬，齐刷刷望过来。
薄瑜也对此感到非常奇怪，“所以刘瑾你为什么也来？”
他那天不是根本不场么！
刘瑾“唔”声，他自己也不是说的很清楚，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总觉得如果不来的话会错过什么……”
且正好今天晚上没安排工作，饭不蹭是傻子，还能顺便跟闻总拉进一关系。
“错过？”薄瑜把自己的爪子抬起来给他，“你好好掂量一下。”
刘瑾定睛去，眼下一截指节修长的手，再一，手背上青青紫紫，好像放烟花。
生动形象地体现什么叫做力透手背。
刘瑾哪见过这等高手，情不自禁感叹：“哇，厉害啊！”
薄瑜：“…………”
这倒霉玩意能不能出去。
“行。”薄瑜把爪子收回去，说话语气相当不客气，“该走的走哈，等会儿指不定被力透手背的就是你。”
沈潜旁边冷不丁补充，“这次说不定是力透脚背。”
因为他这句话，三个人的视线都往下探去，见柏生穿着的那双鞋，和常年慢跑习惯形成的纤长紧实的小腿。
三个人沉默。
感觉一脚能把人踩骨折。
“那什么，”刘瑾虚弱道：“兄弟难同当。”
“你是个屁的兄弟。”薄瑜真想直接把人踹出去，毫不客气地唾弃道：“个小绿茶。”
刘瑾立马脸『色』一变，沈潜正以为他俩就要像以前那样掐起来，他却楚楚可怜地垂下眼睛，“薄哥……我知道你平不惯我，但也不用这么说吧……我真的很难过……”
薄瑜：“？”
沈潜：“？”
“你叫谁薄哥？”薄瑜真是见鬼，“拜托你好像比我还大两岁……”
话未说完，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柏生不知什么候向这边，现脸上更是愈发嫌弃的不加掩饰，仿佛目击到什么中学霸凌现场。
薄瑜：“…………”
沈潜：“…………”
刘瑾！！你凭什么——！！
闻鹤本来还对这几个人寄予厚望，想说他们道完歉柏生或许态度就不会那样，结果发现沈潜薄瑜一阵反向冲刺，结束的候，柏生上去更不高兴。
闻鹤也很不高兴。
这些人比他更不会说话。
怎么好意思当明星。
一顿饭吃的宾主不尽欢，临走，闻鹤几步跟上去，对柏生道：“我送你。”
柏生虽然考驾照，但那驾照比起证件更像个荣誉证书，上次开车上路还是两年前，他眼闻鹤，觉得这人越来越奇怪，“不用，我打车。”
闻鹤坚持：“我送你。”
柏生：“说不用。”
他准备转身就走，不经意间侧一眼，闻鹤被他拒绝，也没再说什么，是也没动，就站原地，黑黝黝的眼睛着自己，透着执着。
尽管他的表情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柏生总觉得，他现怪失落的。
柏生：“……”
吃软不吃硬的柏生骂骂咧咧地倒车回去，“不是，我没的意思。就是打车比较方便。且我们出来谈合作的，又不是出来约会，让你送我到家也太奇怪。”
又不是出来相亲的，且还都是男人，怎么还要人送到家。
闻鹤微微抬眼：“不奇怪。”
柏生这么近地着他，才发现他的眼型其实挺狭长的，双眼皮的褶皱末端微微向上扬起，被黑压压的睫『毛』掩着，盯着人总让人觉得心慌。
闻鹤见他不说话，又道：“我话跟你说。”
柏生抱着手臂，“什么话不能现说的。”
“好。”闻鹤张口就道：“虽然你把我屏蔽，但——”
柏生：“？”
他眼疾手快地把闻鹤嘴捂住。
对面的地狱三犬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都没走，还那边探探脑，伸伸耳的，也不知道听到多少，表情异常统一。
“闻鹤。”柏生颇不敢置信道：“你说话跟我说，那么严重，就为说这个？”
闻鹤眨眨眼，瘫着脸：“不严重吗？”
柏生觉得自己和他鸡同鸭讲。
拜托！不说屏蔽个朋友圈这种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什么小孩，这种事情还要特意当面说？各自的社交潜台词他就完全不懂吗！
柏生些失语。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觉得闻鹤“奇怪”。
对方好像是真的完全不明白，也不想去遵守所谓成年人的“潜社交规则”，什么误会就要第一间解释，什么矛盾也要以最快速度消弭，单刀直入，话直说，题直，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也会立马道歉，不觉得羞耻，不觉得尴尬，不计较对比自己付出的多或少，也不意对方是否给回应。
直来直去，毫不拐弯，天真澄澈，柏生也很惊异，自己对这么个顶着冰块脸的一米八几大男人能用出“天真”这个形容词——这算是好的形容词，说难听，即使闻鹤商业上取得怎样的成就，社交领域依旧像张白纸。
造成这个气人总裁的因素很多，或许是他从前不需要这样去交友，自然人去迁就他；又或者他以前并没什么社交需求……
“唉。”柏生一次叹口气，“你对谁都这样？”
那可得累死。
这要是遇到坏一的人，不得被狠狠拿捏住啊。
闻鹤没听清，他依旧被柏生捂着嘴，却丝毫没要挣扎或感到不适的意思，是微微垂眼，“嗯？”
“算。”柏生收回手，“走吧。”
闻鹤呆呆的：“去哪？”
柏生都往前走几步，回到他还是呆鹅似的杵原地，没好气道：“你不是要送我？”
闻鹤：“……”
他“喔”声，又扇乎着脚几步追上去：“柏生等等我……”
“你今天自己开车来的？”
“司机。”
“？那还能叫’送我‘？”
“你想要我送你吗？我可以让司机回去，我来开车。”
“我没那个意思。”
“我和沈替不熟。庆功宴我也想去的，但那天突然会议。”
“出来你和他不熟。人家叫沈潜。”
“对不起。你还生气的话，就不考虑他们参加影视项目。”
“……闻总，闻鹤，你是傻鹅吗？那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吧，钱不赚王八蛋啊。况且我脾气也不至于那么坏吧！他们说错话也道歉，再怎么样也是私人恩怨，和影视什么关系。演技好贴角『色』那就去演，我要是因为这个就使绊子也太小气吧。”
“你脾气很好的。”
“为什么这种话从你嘴说出来就觉得那么奇怪……”
两人吵吵闹闹地并排走着，肩膀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一。
———
从那天之后，闻鹤就开始和柏生互相发送信息。
如果非要说起源，这大概是闻鹤争取来的权利。
当柏生临下车，他突然郑重其事地：“柏生，我还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柏生可能这辈子没被人这么过，神情空白一下，“啊？”
这手长自己身上，想发就发，为什么还要他？
“我怕我会打扰到你。”闻鹤瘫着脸道：“还，可以不要屏蔽我吗？我不会再赞评论，我是想。”
柏生真的从未见过如此直白之人：“…………”
这种事情放台面上说，特还是坐人家送你回家的车上面，难道柏生要回答“不行，不要给我发信息”和“不行，就要屏蔽你”吗？
他一些张口结舌，直到闻鹤的表情逐渐从“= - =”变成“= ^ =”，他才讷讷道：“随便。”
这还真是不知道让人如回答。
闻鹤的情商是没让他见好就收的，他追，誓要得到明确的答复，“随便是可以的意思吗？那你新的朋友圈我可以评论吗？”
“……”柏生恼羞成怒地一甩车门，“随便就是随便你！”
这句过趟明路，还产生一个后遗症。
柏生当金口玉言亲自允许的闻鹤给他发消息，所以他也不能够不回复——哪这么不厚道的人，明明知道对方发信息，却能当做不见。
所以一搭没一搭的，柏生和闻鹤开始聊天。
一开始，闻鹤限的聊天智慧短短的几天内展『露』无遗，对话生硬到柏生怀疑他是不是买什么《三句话暖他一整天》这种鸡汤书籍，柏生也不明白，为什么尬聊还非要聊，但商业奇才的学习能力是没上限的，『摸』清柏生的线规律和喜好后，闻鹤就逐渐开始放飞自我：
【闻鹤】：早安！[玫瑰]
【闻鹤】：中午打算吃什么？
【柏生】：不知道，还纠结，想吃面又想吃饭
【闻鹤】：[掷骰子]123吃面，456吃饭。
【闻鹤】：骰子帮你决定好，今天就吃饭吧。
【闻鹤】：[大白鹅转圈圈.gif]
柏生着屏幕那笨拙跳舞的领结大白鹅：“……”
这表情包也是从自己这边偷的。闻鹤一开始聊天都会用微信自带黄豆emoji，一句话后面至少带三个[微笑]，现倒是如鱼得水起来，终于像个年轻人的样子。
柏生由于工作原因，环境单调，人际交往比较少，其实还挺愿意听闻鹤絮絮叨叨播报今天什么新事儿的，自从一次闻鹤的消息带伞出门结果下暴雨后，柏生就再也不嫌弃闻鹤的天气预报功能。
天气开始转凉，马上就到中秋。
【闻鹤】：中秋节那天打算做什么呢？
【闻鹤】：我母亲做月饼。往年都是红枣馅的，但她今年突然想要尝试五仁馅。
【闻鹤】：闻萧说要是做五仁的，中秋节他就不回家。太好。[烟花]
他这边微信兴高采烈发着“撒花”“撒花”“转圈圈”，手机一放下来，脸还是冻着的。
闻母又叫他，“鹅，鹅。”
“妈。”闻鹤：“什么事。”
“你和谁聊天？”闻母的眼睛中『射』出一道诡异的光，“笑这么开心。”
闻萧：“…………”
闻父：“…………”
拜托，到底是从哪能出来闻鹤笑的啊！！那表情不是根本没变过吗！！
但最可怕的是闻鹤并没否认，“柏生。”
闻母：“！！！”
她差以为自己老耳昏花。
“速说！细说！详说！”
闻鹤又把烂大纲讲一遍，闻母不由得深深感叹，儿子真是长大，“这一招以退为进真是用的奇。”
闻萧并不想知道大哥的奇闻逸事，他试图警告，“妈，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是真做五仁月饼，我就找我朋友去。”
“爱吃不吃，不爱吃自己做去，还你个的朋友！”闻母转过来，差呲他一脸，“被坏人吊没一年？人家承认你是她对象吗？就你这喜滋滋地自居呢，你你哥，你再你！”
闻萧做梦也没想到这句从小听到大的话竟然朝一日能用到这个场合上：“？”
他开始据理力争。
“韬儿不是坏人！”
“那你现她，中秋节能不能去找她。”
“就！”
“怎么样？”
“她说信号不太好，让我后天再说。”
“那明天不就中秋节吗。”
“可能是打错字……”
闻鹤没听他们说什么，是垂一眼。
对话框的最下面一条还是自己发出的信息，柏生刚才还的，现却突然不见。
上面的“正输入中……”出现又消失，半晌后，他才慢慢回几个字。
【柏生】：没打算做什么
【柏生】：让你弟弟说这种话
【柏生】：中秋节怎么可以不回家。
【闻鹤】：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月饼？
这回停滞的间更久。
就当闻鹤以为对方去做事，一忘记回复，对面又发来一条信息。
【柏生】：随便哪样都行。
闻鹤眨眨眼：“。”
柏生放下手机，很长一段间内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窗外摇曳的花草和云。
阳光正好，丑猫蹦过来，摆着个脸用尾巴轻轻绕着他的脚踝，柏生敞开怀抱，它一跃上，一人一猫拥一起。
柏生闻到猫咪身上宠物香波的香味，还厚实皮『毛』的味道，刚才它一直躺窗前晒太阳，背儿发烫。太熟悉，他顿顿，把脸慢慢埋进丑猫温暖的肚子。
，他是真觉得万物灵的。平他嫌弃猫，猫也不见得多待见他，一人一猫常年保持着一种室友般的关系，但每次，无论什么候，他好像一不开心，丑猫就会过来拥抱他——不，以猫的角度来说，大概是被他拥抱。
权当是作伴。不论对谁。
中秋节，其实原本是规划的——方圆是好心，说自己认识几个今年没办回家的年轻人，到候可以聚一起过节。柏生也知道方圆一直想给自己介绍一个伴侣，但人家和自己怎么能一样呢。
人是今年回不家。
他每年都没家可以回。
但他还是会去——至少可以热闹一，也算是安心。
中秋节当天，柏生一早上就出门，他还给自己安排工作，然后外聚餐，没喝酒，然后迎着晚风慢慢走回家。
好像身体是亢奋的，但精神依旧是疲惫的。
夜幕西沉，柏生到家，给猫铲屎换水和猫粮，把家的灯都打开，然后坐沙发上，万籁俱寂间，突然觉得太安静。
平他对写作环境要求比较高，最好不要一丝杂音，现却觉得这太安静，让人无习惯。
他沙发夹层中『摸』索出都快落灰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一台。
现这个候，基本所大台都播中秋晚会。
柏生盯着屏幕会儿，最后还是把电视关掉。
手机一震，方才聚餐完主动交换联系方式的小姑娘发来消息：
【你还是单身吗？】
柏生：“……”
好，好直接啊。
他慢腾腾回个“是”，但又觉得不太好，又后补句，“现还没想”。
姑娘『性』格放的开，委婉地被拒绝后，也不觉得什么，继续乐呵呵地发道：
【你不知道你一进来的候，我室友眼珠子都要冒桃心儿，小鹿差撞死。】
【那么夸张？】
【知不知道一见钟情的含金量啊！你正好长人家审美上，不过她不好意思，我就来】
【原来你是帮她的啊。】
【不是啊！我自己也想～】
柏生和她一搭没一搭寒暄几句，切出对话框，这才发现今天一天的刻意忙碌下，他没注意到闻鹤发来的消息。
闻鹤倒也不管他不回，照常一日三餐地发，柏生这才发现，原来零零碎碎一天积累下来，他和闻鹤能发个大几十条消息：
【闻鹤】：早上好。中秋节快乐！
【闻鹤】：［中秋红包］
【闻鹤】：今天天气晴朗。记得穿『毛』衣，最好带一件外套。
【闻鹤】：我还要工作，老板不可以放假。
【闻鹤】：［大白鹅焦躁踱步.gif］
……
【闻鹤】：想午饭吃什么吗？
【闻鹤】：和我一样掷骰子吧，很公平。
【闻鹤】：妈让我吃太多，晚上留着吃月饼。
【闻鹤】：好饿。
……
【闻鹤】：你今天也很忙吗？
……
【闻鹤】：柏生
【闻鹤】：［语音通话未接通］
……
【闻鹤】：经十一，到的话可以回复我吗？
【闻鹤】：我担心你。
……
【闻鹤】：你哪？
【闻鹤】：柏生
【闻鹤】：柏生
柏生吓一跳，感觉对方都急的快报警，连忙抓着手机回复：
【柏生】：刚刚才到，我没事
对面立刻一个电话打过来。
柏生一接通，就听到熟悉的冷凝声音，“你没事吗？”
“我没事。”柏生解释，“我是一天忙忘手机，刚才到家。”
那边道：“……好。”
说完这些，又好像说无可说，他们之前局限于文字的交流，现隔着电波，一之间倒沉默。
柏生甚至能听见他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车驶过轮胎碾过路面的响声。
“……抱歉，没及回复你。”柏生斟酌半天，才些扭地道歉，“我不知道你会等着。”
一个人习惯，和方圆隔三差五联系一段才是常态，特是他赶稿作息紊『乱』，方圆都习惯他不回消息估计就是闷大睡。
闻鹤那边的嗓音还是同往常一样，“没事。”
又是沉默。
过一会儿，闻鹤突然：“你现干什么呢？”
柏生：“躺沙发上……”
闻鹤：“我妈做的五仁月饼其实不难吃。”
柏生：“我不吃月饼。”
“好。”闻鹤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说，“中秋节快乐。”
这种祝贺『性』话语，其实柏生早就可以全忽略过去，毕竟世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对他知根知底，绝大多数人也都是好意，他什么资格扫人兴——但他现攥着手机，身旁的一片寂静中，突然道：“可是我不快乐。”
闻鹤那边的脚步声突然停：“……什么？”
“我一个人。”柏生视线放空似的着天花板，“我不是很快乐。”
漫长的空隙中，他好像经失去分辨耳边声音的能力，是望着天花板，把自己的心绪一节一节拉扯，发散，送到高处，再慢慢『揉』碎。
他是发呆。
每到这种候，柏生就会想起很多事情，他会从开始想起，比如小学到的课本，“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大概过早地明白这句诗。
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柏生又想起方圆对他苦口婆心的话，“找个伴侣吧”，又想起刚才向自己表达好感的姑娘，对方形容心动，说是咯噔一下，觉得就是他，人都黯淡无光。
柏生还笑话她，见哪个长的好的都得咯噔一下，那心脏能受得过来么，姑娘豪迈地说她的心脏可以分成无数份，面装着许多许多人，不费事。
门好像被敲敲。
柏生听到，但觉得大概是幻觉。
毕竟快递外卖不可能这么晚送上门，就算送上门也会按门铃，他家门铃那分贝，十外都听得见。
但门口又响响。
不是一下一下的响声，是持续不断的轻敲，柏生逐渐回神，他站起身，走到门前，电子门铃。
黑白显示屏中，闻鹤那张精致的脸印上面，远处楼道的灯尚未灭，光影『迷』离，竟种黑白电影的故事感。
柏生：“？”
他打开门，人还是懵的：“闻鹤？你怎么……”
你怎么这？
闻鹤垂眼他，表情些错觉般的柔和，“你一直没回信息，我想过来。”
“啊。”柏生挠挠脸颊，后知后觉不太对，“那你就不怕我是睡觉吗。”
“怕。”闻鹤突然拎出个小小的精致袋子，他些郁闷地道：“所以以防万一，我带礼物……想让你尝尝，但你说你不吃。”
柏生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发呆期间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吃……反正，谢谢。”
啊。
好尴尬啊，这个奇怪的气氛。
“所以，”柏生半晌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才正好来的路上？”
“嗯。”闻鹤重申一遍，“我很担心你。”
柏生：“……”
又来。
这个人说话一向就是这么直白，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他就不担心，人会误会吗？
柏生又忍不住那个题，“你对所人都这样吗？”
忙的过来吗，一天到晚得送多少份月饼啊。
声音太小，闻鹤还是没能听清：“什么？”
柏生着他，他站门口，很家地没往内柏生的私人空间哪怕一眼，也站的并不算很近，严格保持着社交距离。
柏生着他没什么表情的冷淡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想怪没劲的。
“……总之，谢谢你。下次我会记得及回复，”柏生接过他手的小盒子，转身放到桌上，道：“你外面办事吗？”
闻鹤答：“确认没事后，本来想回去的。”
柏生顺口接道：“那为什么不回去……”
“你说你一个人，”闻鹤还是站不远不近的玄关外，那双黑黑的眼睛专注地着他，“……所以我来找你。”
柏生：“……”
他愣原地，些缓慢地眨眨眼。
“所以，”闻鹤凝视着他，眼些难言的紧张，“我来，能让你开心一些么？”
柏生：“你……”
闻鹤：“算我是凑数的就好。”
小盒子发出一声响，通过透明的包装，可以隐约见被小心切好的月饼。旁边还附上小小的刀叉。
闻鹤站原地，静静注视着他，没任要催促的意思。
柏生越来越轰鸣的视线中，脑海莫名浮出一个荒谬的想。
好像，确实是开心一。
还——
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算是凑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