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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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夕在房间里踱步，她这次来王城是为了找哥哥，却莫名其妙到了许家。
只是，她看着眼前这个“许家家仆”，实在感到奇怪。
“你怎么到了这里？”灿夕问眼前这个孩子，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镇上的那个废弃仓库里。
“姐姐，”那孩子眼里噙着眼泪，“我们本来是去挖矿，可是矿坑塌了，死了好多人，只有那天我们这些没有去下矿坑的人逃过一劫。可是我们又没了工作，差点又要四处乞讨，幸好许大人心善把我们带到这里。”
矿坑塌了！
灿夕听见他说那矿坑塌了，几乎站不稳。他们这——本来是多么期待能脱离之前那种糟糕的生活啊。
“除了你，还有其他孩子来到了许家？”
“对，一共有十一个呢。”他笑得很开心，“我们在这里做工不会像做矿工那么辛苦，许大人一家还对我们特别好。”
灿夕也为他们感到开心，只是心底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姐姐你。”他很欣喜，“姐姐，果然那个哥哥也来王城了吗？”他说的那个哥哥指的是灿泽。
“什么，什么意思？”
“嗯？”那孩子看灿夕焦急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了，姐姐？我只是，在来的路上远远见到一个很像那个哥哥的人，我看你来了王城，还以为是他也来了。”
“是在王城见到的吗？”
“对呀。”
得到这个消息，灿夕恨不得现在就在王城挨家挨户去找灿泽到底在哪里。
那孩子见灿夕有些心不在焉，帮灿夕收拾好这屋子便离开了。
等许昭来找灿夕告诉她自己解决了家里的事情，天已经快黑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许昭一脸歉意，“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不过我已经和父亲商量好了。虽然我还是不能擅自离开家，但是还是可以找朋友帮忙打听些消息。你可以先住在这里，如果你想要出去的话，我会让青仆带着你的。”
他跟灿夕嘱咐完，又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这屋里只剩下了灿夕和一个被派过来帮忙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灿夕见这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那儿，便主动搭话希望她别害怕。
“我，我没有名字。你可以随便叫我什么都好。”她低着头回答。
没有名字？“难道你也是之前做矿工的孩子？”灿夕惊讶地问。
“是，我是在那里负责做饭的。”小姑娘解释道，“矿坑塌了，是许大人好心把我们带到王城来在这里生活的。”
“也好。也好。”灿夕喃喃道。
“你们都是在这里做些什么？”灿夕想了想又问道。
那小姑娘稍微抬起头看了灿夕一眼：“我们就是负责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做些杂活。我，他们让我来这里照顾你。”
“没事，不用。”灿夕连忙摆摆手，对她笑了笑，“我没什么可照顾的，你在这儿坐着吧，要吃些什么吗？”
小姑娘更慌张了，连忙摇头说她不用坐也不用吃。灿夕见她在墙角站着实在让人心疼，便硬拉着她坐在了桌边。
“你别担心。”灿夕递给她几个小橘子，“吃吧，我刚刚尝着还挺甜。”
小姑娘表情木讷在那儿剥橘子。
“你来这儿多长时间了？”
“我，我不知道。我没数过。”
灿夕听着回答噗嗤一声笑了：“没事，我就是闲着想聊聊天，你别紧张。”
她乖乖点头。
“王城这么热闹，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灿夕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荒唐事就觉得无奈又好笑，“你来到这儿之后有没有四处逛逛呀？”
小姑娘摇摇头，声音很小：“许大人不让我们出去。除了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去过街上呢。”
“为什么不让你们去街上？在许家做工很忙吗？”灿夕疑惑地问。
“不是的。是为了保护我们。”小姑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街上好玩吗？人多吗？”果然小孩子的天性还是没有消失，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灿夕。无奈灿夕也没怎么在街上逛一逛，她只是向小姑娘简单描述了外面的景物还有拥挤程度。
“该睡觉啦。”灿夕看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你在哪里睡觉？”
“我，我平时都在很远的院子里睡觉，不过今天伯伯让我来这里照顾你，就让我直接在隔壁房间睡了。”小姑娘与灿夕熟悉起来，话也变多了。
“我帮你去倒水？”小姑娘小心地看着灿夕。
灿夕笑着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倒水吧。”
洗漱过后，灿夕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如同前几日一样，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想了想明天要做的事，她忽然发现尽管自己知道了哥哥在王城，可是还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唉，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第二天早上，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把灿夕吵醒了。
“怎么了？”灿夕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发现昨天那个小姑娘正站在床边。
“姐姐，你现在要起床吗？”她的声音还是细细小小的。
“好。”灿夕穿好衣服往窗外看去。
“怎么那么多人？”她正要走进窗子去看，那小姑娘突然叫住了她：“姐姐，可以让他们进来吗？他们都是在矿坑来到这儿的。”
灿夕愣愣地点头。
小姑娘把门一打开，那群小孩儿随即一拥而入。
“姐姐，对不起，他们实在是太心急了，这么早就来。”说话的是灿夕昨天见过的那个小男孩，正红着脸向她解释为何这些孩子要一大早就来到灿夕这里。
原来是这男孩子昨天回到住处告诉了他的伙伴他见到了那个经常买饭给他们吃还想教他们认字的那个姐姐，那伙伴嚷嚷着要来见灿夕，声音一大被这些人听见。
这下子不管之前有没有在那镇上乞讨过的，所有的孩子都想来这里一览“芳容”。
“我们是打扫好卫生才来的，很快就回去。”他们七嘴八舌问灿夕各种问题。
比如“她为何要来这里”、“那哥哥为什么没来”、“他们在镇上的住所怎么样了”、“那包子铺的老板还好不好”各种问题。
饶是灿夕平时再怎么无所谓，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盯着她，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其中一个小孩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灿夕来了这么一句。
所有的小孩都停住了不停问问题的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灿夕也忍不住笑了。
灿夕还仔细数了数，一、二、三······加上那个小姑娘，果然是十一个孩子。
“好啦好啦，你们这下知道姐姐长什么样子了，赶紧走吧。”小姑娘面对她的这些伙伴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她双手叉腰把这群孩子赶了出去。
“你们快点，别被发现了。”
“放心，他们不知道我们认识这个姐姐。”
“你行了，”小姑娘有些恼怒，“这下他们不知道也得知道了。”
“我这不是没拦住嘛。”
那群孩子忽得离开，院子里安静下来。灿夕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姐姐，”那小姑娘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再嘱咐她几句，“你在别人面前，一定要假装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要问理由。”小姑娘看灿夕一副茫然的样子忙提醒她。她又反应过来自己说得这句话，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忍不住染上了和伙伴说话时的那种“凶巴巴”，有些脸红。
只是，再怎么假装，也还是有人知道了他们过去的关系。这人听到属下前来汇报的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再怎么人小鬼大，又怎么能够逃脱我的手掌心。”这人倒是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