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欢的不仅仅是脸哥哥他好关心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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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霜绛年的声音将他从『迷』瞪中唤醒,“你已经把我剩余的烟草都‘适应’完了。那『药』叫‘珈曳’,原料很珍贵。”
“……哦哦。”晏画阑眨了眨眼,将玉烟杆递还给他。
烟杆交接当中,他又攥住玉烟杆不放,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霜绛年笑他,“试『药』试傻了?”
晏画阑松了手。
霜绛年总觉得他有话要说。
酝酿了好一会,晏画阑才正襟危坐,认真地说:“我想跟着你学医。”
霜绛年意外挑眉。
他还来得及问出为什么,晏画阑就绷着脸,叭嗒叭嗒一气儿背出了准备好的腹稿。
“因为我要变得完美!以前我只会杀人,以后学了医,就能像你一样进能攻、退能守。”
紧接着,少年又飞红了脸,小声快速补充了一句:
“才不是为了给你治病呢。”
霜绛年手中的玉烟杆“啪嗒”一下掉在藤椅边。
……傻孩子,你真正的目的都已经说出来了啊。
在诡异的沉默中,晏画阑也发觉自己那句话貌似暴『露』了什么。
他的表情从窘迫逐渐变凶,满脸“如果你敢戳破我就提前吃掉你”的『色』厉内荏。
霜绛年忍笑,轻咳一声,应下了晏画阑的请求。
“我粗通针灸之术,若你有意,听着便是。”
翌日清晨,霜绛年唤出九刺,九根寒芒凛冽的银针悬于上空。
“但为什么我还要趴在这里?”晏画阑委屈巴巴地问。
少年光着上半|身趴在藤椅上,一想起之前被驱毒的经历,就一阵肉痛。
霜绛年微笑:“亲身体验,记忆会更深刻。”
他开始细致地讲解针灸的人体经络腧『穴』理论。
随着他温柔的语声,一根根银针扎落在晏画阑溢出黑『色』魔毒的脊背上,每扎一下,就疼得少年弹一下。
晏画阑痛到怀疑人生,但听到霜绛年说那些复杂的理论实践知识,又觉得被安慰到了。
他甜滋滋地说:“原来每次你为我施针,都花了这么多心思。”
“你说驱除魔毒?哦,是你误会了。”霜绛年道,“这就是简单的打地鼠游戏。”
晏画阑:“?”
霜绛年手起针落:“‘九刺’可杀伐可治愈,驱除魔毒用的是它‘杀伐’的力量。你身上哪里溢出魔毒,我就让九刺狠扎哪里,一刺不成就两刺,直到把魔毒杀光。”
他笑盈盈地说:“这不是打地鼠还是什么?”
晏画阑:“……”
“今天先到这里。挺疼的吧?”霜绛年收回九刺,“没关系,明天我们继续。”
他心情愉悦地走了,留下一只心脏碎成渣渣的可怜妖。
*
竹楼虽小,五脏俱全。
竹楼建立时,霜绛年便在一楼开辟了一间炼丹室。
之前他不急着炼丹,炼丹室就一直空置。而现在丹炉、丹鼎、石榴罐、绢筛……一应俱全。
他正在将几百种『药』材分门别类收在海纳匣中,还顺手给晏画阑熬了固本培元的『药』膳粥。
[看宿主心情不错,那我就放心啦。]
霜绛年垂眸:“岂止不错。我现在非常期待孟客枝看到活着的我,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惊喜?后悔?]
霜绛年微微一笑。
“他好不容易才升上了化神期,见了我,怕是会直接吓得跌落回元婴吧。”
他嗓音温和,其中却藏着深深的寒意。
“跌落元婴还不够。”
“修为、名声、地位……所有他骗到手的东西,我都要一一在他面前碾碎。……咳!咳……”
听着剧烈的闷咳声,系统一阵心疼,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霜绛年放下掩口的长袖,脸『色』煞白,唯有嘴唇血红,弯起一个快意的弧度。
“我已经迫不及待目睹他粉身碎骨的一幕了。”
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秘境——哪怕付出代价。
琉璃盆中游鱼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就用它吧。
霜绛年想。
*
竹楼中,晏画阑的住所。
“蛇脸男的魂魄记忆告诉我,只要摧毁黑蛟藏在逆鳞下的妖丹,黑蛟就会死亡。”霜绛年道,“和你说的一样,秘境封印由黑蛟维系,它死了,秘境不攻自破。”
晏画阑问:“逆鳞,就是它身上那片最硬的鳞?”
霜绛年点头。
“我现在伤不了它的逆鳞,还需要提升修为。”晏画阑苦恼,“可惜岛上剩下的修士都藏起来了,把他们捉出来吃掉很费工夫。”
“不要再吃人了。”霜绛年直言道。
之前他不想惹上麻烦,懒得管晏画阑这许多,但现在不同。
晏画阑在他濒死时想要救他,那么作为回报,他也想待晏画阑好。
他轻点少年胸口『穴』位:“你是否感觉到每次运功时,丹田和膻中『穴』不适,灵气有所滞涩,影响行动?”
手指的触感若有似无,晏画阑脚趾动了动:“对。”
“那是你食人过多,无法消化异己灵气所致。”霜绛年道,“你说过,为了活下去你只能那么做——但现在你有我。”
他眸光淡淡,却很坚定。
“不用再食人,我也可以帮你杀了黑蛟,离开这里。”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晏画阑心脏咚咚跳起来。
没有好看的皮囊,为什么他还会为一个眼神而心动呢?
霜绛年自顾自说道:“以你元婴初期的修为,如果完全发挥出实力,牵制住黑蛟足够了——但你做不到完全发挥。”
他一点点分析:
“第一,你畏惧大面积的水域,而黑蛟只在海上出现。”
“第二,你灵气太杂,没有提纯纳为己用,自然也无法掌控。”
晏画阑眼神怔怔的,只顾着看他。
“畏水只能靠你自己克服,但灵气提纯、巩固修为这一点,我会全力用『药』物辅助你。”
霜绛年将『奶』白『色』的『药』膳端给他:“把这个喝了。”
……哥哥真的好关心我。
晏画阑灵魂出窍地喝掉『药』膳,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霜绛年见少年“咕嘟咕嘟”喝得痛快,忽地展颜一笑:“你这不是挺喜欢的吗?之前还那么嫌弃。”
晏画阑望着他,呆呆道:“嗯,是挺喜欢。”
喜欢的……不仅仅是脸。
等等。
晏画阑忽然疑『惑』。
他还是第一次尝阿年哥哥的手艺,哪里来的“之前还那么嫌弃”?
晏画阑停下来,看看『奶』白的粥,再看看眼中藏了一丝促狭的霜绛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变个样子你就认不得它们了?”霜绛年靠在竹架边,慢慢道,“这不是你曾百般嫌弃的亲亲天山雪蚕吗。”
想起蠕动的长条动物,晏画阑脸一绿。
他还没做出要呕吐的动作,霜绛年就运针把那几口扎了回去。
“好东西,别浪费。都喝下去,一滴也别剩。”
晏画阑:“……”
晏画阑看着还剩一小半的『奶』白糊状物,两眼一翻,就开始装晕。
平日里他装死,霜绛年定然冷嘲热讽,『逼』得他不得不醒。这次他等了许久,却没听到动静。
晏画阑不安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隙,偷偷看去。
只见阳光下霜绛年撩起云袖,『露』出一段白得透明的小臂,狼毫笔在砚台中蘸了墨汁,便向他走来。
笔尖停在了他脸上。
晏画阑屏住呼吸:“?”
面颊上传来绵柔的触感,墨笔的『毛』尖儿在他脸上湿漉漉地画了个圈,又画了几个叉叉。
一只小王八画好之后,霜绛年收了『毛』笔,满意地观赏着自己的成果。
少年带点婴儿肥的脸蛋上多了只小王八,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爱。
[宿主,我开始怀疑你欺负小画阑的动机了。]
“嗯?”
系统看到霜绛年不自觉弯起的眉『毛』:[宿主是为了减少好感度呢,还是单纯逗他好玩呢?]
“这两个也不冲突。”
[开始宿主还公事公办,现在么,我看宿主已经乐在其中了。]
霜绛年闻言,敛下了眼中的笑意。
他想起自己减少好感度的初衷,点开面板,却没有看到好感度减少的提示。
霜绛年:?
这小雏鸡还转『性』了?
怎么被他欺负还甘心受着?
他一愣神,便被装晕的晏画阑扑倒,天旋地转间,又被夺走了『毛』笔。
身子倒在竹榻上,倒是不疼。
晏画阑骑在他腰间,捉着笔,凶神恶煞地……在他的面具上写写画画。
霜绛年伸手欲夺笔,晏画阑一只手便禁锢住他两只手腕,压制在头顶。
这动作有些引人遐想。
琉璃盆中鱼儿受惊,“唰”地甩了一下尾巴,掠起一串水珠。
然而气氛还没来得及暧|昧起来,就听晏画阑大声嚷嚷道:
“我就要画!”
“只许你画我,不许我画你,太不公平了!”
“要丑就一起丑!”
霜绛年好笑,不挣扎了。
晏画阑心满意足。
他不会抓笔,用了十二分小心,才画出了想要的图案。
笔尖划过面具,他忽然发觉……自己早就没那么在意霜绛年真正的脸到底美不美了。
就算是面前这张没有五官的木头脸,他也能看着很开心。
画完之后,他们一起照了照水镜。
一只王八,两条咸鱼。
丑萌丑萌的,倒也不赖。
[父子情变质。]系统在一边煽风点火。
“是亲子活动。”
霜绛年在心里回了一句,『揉』『揉』少年的脑袋,『逼』他灌完『药』膳,自去制『药』去了。
缓解他心疾咳疾的『药』名为“珈曳”,以磨成粉末吸入肺腑最佳。原料他托『药』宗的熟人带到凡间,再由他亲自配制。
霜绛年混用了几种金贵的灵草和上百种辅料,才调制出小小一瓶。
他倒了一点进烟杆末端,点燃,试了试效果和味道。
谁料嘴唇刚碰上烟嘴,耳边就猝不及防地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成就‘初吻·蜻蜓点水’已完成,获得一千成就点。]
霜绛年:……?
意外之喜。
但这是怎么判定的?他碰都没碰到晏画阑。
[评价:晏画阑已经碰过烟嘴了,你再碰一下烟嘴,四舍五入就是‘初吻’。]
[注:一切任务完成与否,以晏画阑的理解和判断为标准。]
[也就是说,在晏画阑心里,现在你们已经互相亲过了呢。]系统意味深长道,[父子情,好黏糊的父子情诶。]
霜绛年不语,回头一看,果然在窗前看到了晏画阑偷偷探出来的脑袋。
一被他发现,少年脑袋上好像喷了一朵煮熟的小蒸汽,然后“呲溜”一下,兔子一样撒腿逃跑了。
霜绛年:“……”
说真的,晏画阑。
你的初吻,好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