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凌新建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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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事发在十分钟之前。
深夜是休息时间, 了防止异种突袭击，今晚守夜的人便是万明铮小队的凌新建和阿昊。原先对于这提议，周奕是满意的。他们首都来的小队今天赶了一天路, 都有些困倦, 便也只能顺着冯放他们的意思来。
但二人临走前周奕还阴阳怪气了一句 ：“可别到时候把自己人当异种杀了。”
说完就被张弛拍了下脑袋。
周奕倒是觉得无所畏惧，也觉得自己这反派模样嘲讽人有什么问题。走进这废弃工厂对上眼的一秒他就能感觉出来, 9区那群异能者喜欢他们, 若非大立场是一样的，指定都能打起来。
周奕看惯他们对陆予说三道四的无礼, 自也会对他们有脸『色』。
但结果是周奕也没想到的——
这群家伙确实没把他们当异种杀了, 但却把陆予拖下水了。
阿昊抹掉脸上的血，他站在万明铮等人的身旁，9区的异能者们纷纷站在他周围，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来。阿昊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陆予, 像是要把陆予的五官相刻进心里。
他咬着嘴里的软肉深吸了几口气才道：“我和凌哥是分开巡逻的。我想着时间差了就主动找凌哥，我刚靠近就发现凌哥被一人掐住了脖子。我很慌, 什么也没想就冲上了，结果对方根本没有跟我机会，我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
剩下的话对于阿昊而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的眼瞳里变红，有晶莹闪耀。但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陆予，一字一字道：“那人把凌哥的脑袋捏碎了，血溅了我一脸。我也看到了他的脸，就是你陆予！”
话落下，9区的异能者瞬间齐齐看向了陆予，做出了防备的姿态来。
倒是万明铮还维持着冷静，拿出通讯器联系了凌新建, 但结果终究是令人遗憾的，几分钟的联系下来，却始终没有听到凌新建回复。
其中一名异能者沉着脸大喊：“阿昊说的是真的，陆予把凌哥杀了！”
冯放更是一脸阴沉之『色』，那眼里迸发出来的厌恶和憎恨几乎要将陆予千刀万剐，他咬着牙吐出两字：“陆予——”
“等等。”万明铮目光扫陆予，拉住了暴怒的冯放，“我们先现场看看。”
这位小队队看向身后的同伴，“总要看看的，如果凌哥真的……我们也该把他带回来。”
9区的异能者们匆匆离开，但还忘记留下一死死盯着陆予。那跟恶狼无异的目光令一旁的周奕等人气急败坏。张弛按住周奕的肩膀，对那异能者点点头：“走吧，我们也看看。”
说着，等对方同意或拒绝，拉着周奕，招呼上陆予便跟上了9区人的步伐。周奕走在张弛身旁，气得一张脸经涨红了，他压低了声音破口大骂：“放他娘的狗屁！陆神明明一直在外面那棵树上，我和培培的那位置看什么都能看到。培培还跟我说要咱俩也享受一下风景。”
“我会知道这事儿跟陆予没关系？”张弛冷笑一声，“这么迫及待陷害陆予，背后的人到底是有着急。”
继而张弛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青年，即便是被诬陷，青年也是往常冷淡如霜雪的模样，对上张弛的眼眸，他淡声道 ：“没气 。”
张弛叹了一口气：“你气最，但我觉得事有点对劲。或许让你来这里是错误的决定。”
周奕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憋屈。心底的火也是一阵一阵往上冒，他小声道：“肯定是那冯放，他看惯陆神那么久，设计了我这么一出戏恶心我们也正常。”
“应该是他。”
张弛『揉』了『揉』眉心，眼神和语气倒是认真，“虽我本人也太喜欢冯放那子，但他人还是忠诚正直的。他这人就是死心眼，又自负，脾气太，但陷害人的事他可能做。”
“怎么就可能了！他当初在人前说陆神跟那组织有染就是陷害人吗！”周奕指着张弛，一脸气愤的表，“张哥你变了，你现在就是大猪蹄子！”
张弛：“……”
说话间，两拨人经来到了事发之。这里是一片山坡，天际微亮，有光线落在上面，照亮了上的无头尸体。尸体的死状看上极其惨烈，头颅那里像是被人拧断的，扯出了一部分血肉和筋脉，头颅的碎块散落在面上。
万明铮在看到这具尸体时脸『色』他经沉了下来，他抿着唇一言发走到了尸体前，拿起对方的手看了一眼，手腕上一道眼熟的伤疤。
再细看衣物，赫就是他们9区的制服。
“就是凌哥！凌哥的手腕上有伤，当时差点因失血而亡。”阿昊眼睛通红，用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是亲眼看到的。要是我跑得快，要是我的异能特殊，我现在就是凌哥一样的下场！”
说罢，阿昊蓦看向了陆予：“我们对你是没什么印象，但凌哥根本没说你的坏话，你到底什么要这么做！”
“等等，当时天还没亮吧，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周奕问道。
“凌哥是元素系异能者，他手里有火，当时应该是了跟陆予拼一把，结果我正借着那团火光看清楚了凶手的样子！”阿昊咬着牙，“估计陆予你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吧？”
“确实没想到。”陆予一双桃花眼看向他，里头装着簌簌风雪，说话的语气却淡定得让人觉得是在嘲讽，“一晚上那么，我特挑天快亮的时候杀人，还正巧被你看了正着。你把我当傻子？”
“噗——”石培培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身后的一群异能者也忍住勾了勾唇，却在想到此刻况对劲时，赶紧放下了唇角。到底还是死了一人呢，低调点低调点。
张弛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上前一步，将陆予一行人部挡在身后。目光扫上那具尸体，心头确实有几分遗憾。他没和凌新建相处，但对方显是落入了一圈套中，成了一无辜的牺牲品。这对于一时刻奋斗在前线，杀异种保护民众的英雄而言显是种讽刺。
但此刻最重要的事还是替陆予洗脱嫌疑。
张弛看向看到尸体便默声的冯放，道：“陆予说的没错，你们可能没见识陆予的能力。他连杀异种都轻而易举，杀人……说句难听点，他若真想杀人，你们谁都发现了。”
紧接着张弛又看向了阿昊，“我明白你的心。但是有件事或许你们太清楚，几月前我们特殊部门总部关押了一名罪犯，名陆栎。这名字你们应该陌，但就在关押后久，那组织的人——也就是c市和y市研究院的负责人变成了我们首都异能者负责人季成刈的模样，成功救走了陆栎。”
“说这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背后『操』控着异种的组织非常强大，他们手底下那群人拥有的异能让人惊叹。这也就意味着，阿昊你所看到的陆予一定是真的陆予。”
“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阿昊显认同这种说法，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张弛了替陆予兜底而编出来的一笑话。
但就在他还想说话的时候，张弛却抬起下巴指了指冯放 ：“问问你们冯放官是是真的，你们冯放官看那段监控。”
人群之外的冯放沉着脸，此刻手里竟还捏着一根香烟，他闻着那股尼古丁的味道，在接收到所有视线以后，抬起眼眸，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是赞同张弛的说法。
阿昊做梦都想到还有这种事。但当时凌新建死在他面前的模样实在是太残忍，他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连喘气都难。凌新建比他年纪大，平时在小队里格外照顾他。凌新建甚至还告诉他，他有一弟弟十年前就丧身于异种嘴下。也因此，凌新建将那种兄弟之移到了他的身上。
可现在呢？
凌新建死了。
他看到的凶手却是假的？
可能！
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阿昊红着眼睛：“那也能证明那人一定是陆予。除非你们有证据，否则陆予就该被判罪！”
证据这东西还真说。
张弛一时也有些苦恼。
这里这块方偏僻，周围都是树木，摄像头什么的根本可能存在。再说了，有摄像头也没用，拍到的那人还是陆予的模样。倒是废弃工厂那边……
张弛眼睛一亮，当即便问：“废弃工厂那边有没有摄像头？”
“没有。”说话的人是万明铮，他冷冷扫了一眼陆予，显也将他当做了杀人凶手，但此刻依旧努力保持着冷静，冷声道，“我们是临时转入废弃工厂的，根本来及将那里大本营，还安装各类摄像头。”
张弛抿唇。
那就无法证明陆予一整晚上都待在树上。
就在所有人沉默，9区异能者和周奕等人对峙的时候，他们突察觉脚边升起了一片浓稠的黑雾。9区的异能者们眼角的余光瞥到折磨黑雾时，心脏顿时咯噔了一下，满脸都是防备之『色』。反观周奕以及黑鸦小队和11区的异能者见状倒是非常淡定。
这就是陆予身上那层黑雾吗？
只是这黑雾是要做什么？
除却在场9区的人，其他人几乎都是陆予的粉丝，还是脑残粉级别的。从一开始他们就相信陆予把凌新建杀了这种说出来都觉得可笑的事，此刻当也会觉得陆予所做事败『露』，所以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沉默间，黑雾愈发浓厚，很快，黑雾便以这边中心，迅速朝着四周铺散而。万明铮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用眼眸盯紧了陆予，他出声问道：“陆先，你要做什么？”
万明铮很认真看官方放出来的视频，知道陆予的异能相比其他异能者也相当特殊，正是他身上蔓延出来的黑雾。
而经他这么一提醒，阿昊几人纷纷扭头看向了他，脸上的警惕之『色』更加明显：“什么意思，你想把我们也杀了？”
陆予闻言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青年苍白的指尖轻轻一勾，只见他们身后正躺在上的无头尸体突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人影缓缓坐了起来，像是被剥离一般，他直起身体，从尸体上一脚跨了出来。面对一瞬间蜂拥而至的视线，男人抬眸『露』出『迷』茫的表，问道：“怎么了？”
阿昊几乎要被这一幕吓呆了。
他是眼睁睁看着凌新建被捏碎脑袋的，可现在他也是眼睁睁看着尸体上坐起了一‘凌新建’！这‘凌新建’身上穿着的衣物正是他们9区的战服，衣领上还标有一9的数字。男人的面容是印象中的温和。
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阿昊控制住自己的手，轻轻抬起碰了碰对方的手臂。而令人意外的是，阿昊的手指却轻易穿了那手臂。
年轻人顿时满脸错愕，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指尖知该何表。
“凌哥——”
凌新建此刻经注意到了躺在上的那具无头尸体，他愣了一下，迟钝开始回想先前发的事，了半晌，男人的脸上『露』出颇遗憾的笑容：“原来我经死了啊。”
阿昊搞清楚此刻到底发了什么，但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头一酸，再次掉下了眼泪来。他呜咽着，捂住脸跟凌新建道歉：“对起凌哥，我……我没能从陆予手中救下你。我经很快赶来了，可还是来及……”
没有什么比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力更令人伤心遗憾的事了。
热泪从阿昊的手指缝隙间滚落下来，一滴滴落在上。
凌新建是真的将阿昊当做弟弟看待，此刻看到他的模样，赶紧安抚起来，“这有什么关系？你来了也打他啊……，这事儿跟陆予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除却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阿昊，其余人都在倏间将目光直直『射』向了凌新建。周奕眼睛猛一亮，迅速上前一步走到了张弛的身旁，对凌新建道：“这位朋友，事是这样的。你们9区的人都认是陆予杀了你……请问是这样吗？”
凌新建看看上的尸体，再看看呈现两拨对峙的人群，终于搞明白了状态。
他『露』出颇无奈的笑容：“是陆予，跟他没关系。”
凌新建在9区人震惊、周奕等人惊喜的目光下开口道：“当时天快亮了，我打算找阿昊回工厂，结果走了没几步路就看到前面有人，心里觉得奇怪就打算看看。对方是谁我也认得，我以他是异能者，可能在附近执行任务之类的，开口打了招呼。谁知道对方二话说就冲来拧住了我的脖子。”
其实在阿昊赶来之前凌新建便经濒临窒息，连眼睛都睁开就别提看清楚眼前这人的面貌了。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绝对是陆予。
“三十岁上下的样子，得挺温和一人，光看气质我还以是老师呢。”
听到最后几字，张弛眉心一动。
他忽从口袋里掏出了联络器，在其中翻看了半天，将一张照片递到了凌新建的面前：“是是他！？”
凌新建一垂眸，赶紧点头：“对。”
张弛咬牙：“董文育，我曹他大爷的！”
周奕等人听到名字显也觉得耳熟。黑鸦小队的队宋汶源对此倒是陌，此刻知晓凌新建的死亡和陆予扯上半点关系，便放松了心挤来，奇的问：“董文育是谁啊？”
周奕看他一眼：“之前看邹粲的新闻没有？”
“邹粲？”宋汶源念了念这名字，回忆了几秒钟立马了，“就是那死在酒吧后巷，后面又被警方找出来说他买.凶.杀.人，要杀了陆神那？”
周奕嗯了一声，又扭头问9区的成员：“你们知道？”
9区的异能者们当也是知道的。
毕竟事发之后他们还聚在一起调侃。因实在喜欢陆予，所以他们便笑着说——怎么老有人要搞死陆予啊？要警方花点力气调查调查陆予，万一查出黑吃黑来 。
他们将一切的猜想和恶意都按在了陆予的身上。
如今再听人提起这件事，都由得觉得尴尬。
周奕一看他们的表便知道他们肯定是知晓的，便也没有再遮遮掩掩，张嘴便道：“邹粲当时买.凶.杀.人，就是董文育怂恿的。后来陆神安从c市回来，董文育便失了踪影，异能者小队先前和警方合一直在找董文育，但从来没找到对方。如果……他会改变自己的样貌，那就很解释其中的原因了。”
“可是……可是谁知道这凌哥是怎么回事？”9区的小队里有人小声嘟囔，“我这么大就没见这么离谱的事，死人还能复活？别是什么障眼法，是陆予了摆脱嫌疑故意设计的吧？”
话还没说完凌新建便转眸看了。
经周奕的叙述他基本也了解了大概况。他万明铮的副队，虽很心疼也很赞赏万明铮，但他是那种了万明铮可以肆意诋毁旁人的人。在他看来陆予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非要有人将万明铮和陆予凑到一起比较。
万明铮的人自站万明铮，陆予的人也自站陆予。
若要凌新建做抉择的话，凌新建也会选择万明铮。但此刻显是家家，事关陆予的清白，凌新建自可能胡说八道。
于是他开了口：“我手腕这道伤口就是了救你这臭小子受伤的？你当时还以我要死了，我磕了三头。”
小队成员：“……”
凌新建瞥他一眼，笑容却深了点：“还说以后清明会替我看我弟弟的是吗？那以后就麻烦你和阿昊了。唔，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把我的墓也立在那里吧。我爸妈还有我弟弟都在那儿，我也想回。辛苦你们一下。”
队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光看他那表，大家便知道，眼前这凌新建绝对是假冒的。
这样一来，陆予的冤屈自也就洗刷干净了。
陆予看了一眼9区那几队员围着凌新建放，倒也没说什么。黑雾未散，他带着其余人走到了边上，周奕还在喋喋休：“艹，这群人什么意思？之前污蔑陆神的时候那张嘴叭叭叭真会说，现在凌新建本人都宣告陆神是无辜的了，道歉也没一？”
石培培捏了捏拳头，看9区那批人同样相当爽，但忍了忍还是忍下了。
一伙人挤在一起将9区那群混蛋骂了狗血淋头，又很快转移了话题。宋汶源看着站在一侧的青年满眼都是震惊：“哎，你们和陆神相处的时间，知道陆神这异能究竟是什么吗？太神奇了，怎么连死人都能拽回来？”
宋汶源夸陆予的时候像在夸周奕本人，他非常得意扬起下巴：“牛『逼』吧！”
宋汶源：“牛『逼』！”
周奕：“牛『逼』就对了！我也没见！”
宋汶源：“……”
两人说得正兴起，石培培却突推了推周奕的手臂，他疑『惑』的嗯了一声，扭头看。只见万明铮知道什么时候经走到了陆予的身旁，正偏头和陆予说话。
周奕赶紧对大家做了禁声的动，竖起耳朵偷听 。
万明铮的声音很快传来：“陆先，我替我的队员们跟你道歉。是我们没有弄明白事经就来责怪你，但是请你相信他们是故意的。”
陆予那双眸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必。”
随即便垂眸拿着拿手机走远了。
万明铮看着他清瘦修的背影，忍住皱了皱眉。
陆予这人……从被污蔑到现在，表就没变化。
那两字——必。
是觉得道歉没必要，还是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