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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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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溪谷感受到腰间的玉佩在微微震动, 这块儿灵玉, 是雀迟现如今的栖身之所。

路溪谷知道他忍耐不住想直接动手了,警告道:“前辈,距离寿宴还有十日, 在这期间, 不可节外生枝。”

“精彩精彩!”沉默过后,舟上众人尴尬不失礼貌的夸赞着。

当然也有觉得十分厉害的,比如路溪桥, 使劲儿拍巴掌:“葵姐真是太棒了!

瞧瞧这莽夫, 寒栖扶了下额,忽然察觉阴长黎藏在兜帽下的眼睛瞅了他一眼, 目光中带着担忧和戒备。

像是项海葵展现出了什么惊人优点, 担心他会被吸引。

寒栖好笑:“所以你看上她, 就是看中她嘴巴咧的大,会吞剑吗?”

沉默片刻,阴长黎声音凉凉:“瞧着是个君子,真恶心。”

寒栖微微一愣, 哪里恶心了?

项海葵表演完之后, 正准备回去坐下, 路溪谷喊住了她:“项二小姐, 身为抽彩的幸运儿,你可以指定接下来比试项目。”

项海葵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来指定?”

路溪谷点头:“是的,但我们这是个宴席,所谓比试只为助兴, 二小姐最好提一个风雅些的项目。”

明白了,“风雅”主题正中下怀,项海葵想都不想:“就比‘乐’吧。”

老板肯定赢。

路溪桥身边的白星现已经『露』出开心的表情了。

但她说完此话,众宾客都看向了左侧一人:“这还用比吗,肯定是商兄的魁首了。”

此人名叫商轻羽,是在场唯一一位乐修。

商轻羽还朝项海葵笑了一下,以示感谢。

这就非常尴尬了,项海葵讪讪回个笑,心道兄弟对不住了,我真不是故意打你脸的。

路溪谷倏地看向寒栖:“我听我二弟说,景公子也擅长音律。剑道院内一池夏日莲,听了景公子的笛音过后,竟在冬雪时分,纷纷盛开。”

路溪桥纳闷自己何时说过。

众人又将目光转到寒栖身上,对这位毫无身份背景,却被剑尊选中的青年人同样非常好奇。

他真的太奇怪了。

刚上莲舟时还稍微正常一点,仅仅是过于沉默。

接着就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剥螃蟹。剥完螃蟹,开始叠花生米,终于叠高高之后,又开始闭着眼睛倒茶,看样子是想凭感觉做到满杯不撒一滴?

是有多无聊?

难怪会被路溪谷这位主人点名。

“路公子谬赞了,关于音律,我只粗学过一二,难登大雅之堂。”寒栖可不想掺合他们的比试,他一个老前辈,不能欺负年轻人。

商轻羽取出一把箜篌出来:“那便从我开始吧。”

随着他长袖翻飞,箜篌飞上头顶,他以神识拨弄,音符缓缓流出,那些音符如有实质,竟引的莲舟周围的湖水中,跃出条条鲤鱼,似是围着莲花舟欢腾起舞。

众人都是如痴如醉,项海葵也在心里赞叹,同时也很担忧:“前辈,您行吗?”

她不懂音律,但老板的琴音能调动她的情绪,她觉得极好。

可也没见老板能把鲤鱼弹的跳起来过。

阴长黎压根儿没在意箜篌之音,他一直死死盯着寒栖练习倒酒,闻言回过神,安慰道:“他这不过是炫技。”

阴长黎拿起两根筷子,开始敲击桌面上摆放的各种器皿。

起初只是试一下音,随后一连串“叮叮咚咚”从筷子下划过,音符明明十分清脆,却让人听的心情陷入悲伤。

如同众多心爱之物,被人一一摔碎在面前。

商轻羽也受到影响,不小心错了一个音符,鲤鱼噗通又落回水中。

在座的人,有些较为感『性』的,不知脑海里回忆起了什么,眼眶竟隐隐有些泛红了。

寒栖多年不曾与阴长黎较量音律,而今一听,发现他被封印诸多灵窍之后,音修方面的本事竟然见长。

手中筷子打了个转,他也开始敲击面前的酒杯,与阴长黎截然相反,调子异常欢快。

众人仿佛又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纷纷『露』出笑容。

项海葵讶异的很,往前倾身,审视着看了寒栖一眼。

学长学习是很厉害,可他唱歌会跑调的,这十年光景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还有这一幅争强好胜的神态,她从前从来没在学长身上瞧见过,难道是跟着荆问近墨者黑了?

她深吸一口气,捂住耳朵,此时此刻没办法想太多,脑袋快炸了。

大眼一扫,在场众人比她更惨,那弹箜篌的早已收手,众宾客多半都是又哭又笑,一个个神经病似的。

“这个景然,果然不是简单人物。”路溪谷也『揉』着太阳『穴』,『露』出痛苦的表情,传音给雀迟,“前辈真的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反正不是山海族的,雀迟满不在乎,他只盯着阴长黎和疑似自己小师妹的项海葵。

“停!”

他俩像是卯上劲儿了,敲了大半个时辰,谁都不停,项海葵忍无可忍的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

比试完了,无法分出胜负,总不能去比一比宾客们是笑的多还是哭的多。

算是平局,作为彩头的宝物,落在了项海葵这个中彩之人手中,也算功德圆满了。

只可惜以这群富二代们现在的状态,宴席没开始,就结束了,闹的个不欢而散。

待莲舟靠岸,宴席散了之后,雀迟想要跟着阴长黎走,又被路溪谷及时制止:“前辈,莫要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

雀迟道:“他们对我极为重要,你畏惧她的天狂,不敢派人看住她,万一他们有所察觉,跑了怎么办?”

路溪谷道:“天狂的主人,会是这种窝囊废?”

雀迟刮骨般的笑容再度响起:“但她身边那位,可是出了名的滑不溜秋……”

如今瞧着像是受过致命的伤害,修为不剩几分了,正适合趁机将他吃掉。

但雀迟现在还无法完全脱离附身灵玉,命脉被路溪谷攥在手中,合作关系,也不好太和他对着干。

雀迟一拂袖,朝着阴长黎的方向释放出一道力量,做了个标记:“且再让你多活几日。”

岸上,一片黑『色』的絮状物从天而降,落在阴长黎斗篷上,瞬间消失不见。

他并未察觉。

倒是不远处的寒栖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莲花舟,又朝阴长黎看了一眼。

他蹙了蹙眉,停留了片刻,才继续走。

寒栖回到剑道院,身为剑尊的弟子,他的住所和普通弟子不在一处。

入自己的小院之前,等他归来等很久的项天晴喊住了他:“师兄,你为何一身的酒气?”

他明明最不喜饮酒的。

“路大公子的宴席上,不得不饮了几杯。”寒栖确实不喜酒味,正准备回房换个衣裳。

项天晴微怔,莲舟宴会也邀请了她,但因为没有邀请师兄,她便没去。不曾想师兄竟然去了,早知道她就不推辞了:“我以为师兄晚上出门,是去见我妹妹。”

“我原本是约了令妹的。”寒栖解释一句,“中途被路大公子邀请上了莲舟。”

项天晴皱眉:“我妹妹也上去了。”

“是的。”

“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什么,也就是当众表演了吞剑。”

项天晴愣了片刻:“吞剑?”

寒栖凝眸略作回忆,好笑着仰头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

项天晴目『露』不悦,特意叮嘱过她,在王都的一言一行代表着银沙,竟还当众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自己应该去的,她再怎样心机深重,原先的生活环境摆在那里,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上不得台面。

“师兄先进屋歇着,我去为你煮碗醒酒汤。”

“不必了。”

“要的。”项天晴忍了忍,转身前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下,“她从前不是爱慕师兄数年的么,为何连师兄一沾酒便会头痛都不知,竟由着师兄被人劝酒的……”

寒栖听进耳朵里,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项天晴这悟『性』是真的差,但他为阴长黎挑选红鸾星,原本也不是冲着通透去的。

通透的女人哪会容易陷入情网。

而项天晴细心体贴,是个能在阴长黎身边安静陪伴的女人,陪他闲看落花,静听雪落,还会为他偶尔想起的悲惨往事流泪。

如此才容易走进他的内心。

寒栖是给阴长黎下过咒的,他信任依赖的女人,很容易进入他封闭起来的后灵境,看到他藏起来的一些记忆。

从而找到前冥君制造的那件武器。

不想了,寒栖赶紧进房绣花去了,双面绣,一边向日葵一边鬣狗,还真是有些难度。

……

从莲舟上岸,项海葵原本要回驿馆居住,都已经和阴长黎、白星现分道扬镳了,又追上他们,一起去往客栈。

窗下加了张榻,她决定和阴长黎睡在同一个房间:“那个黑影不知道是什么,我心里始终有点不安,还是防备着比较好。”

阴长黎将床铺好,在榻边坐下:“我睡这里,你去睡床吧。”

项海葵将他拽起来,往床的方向推:“就你那腰,别在那里装什么绅士风度了。”

她踢掉鞋子,盘腿坐在榻上,解开剑匣拿出天狂,拿出块儿干净的布仔细擦拭。

阴长黎唯有去床上躺着,脑袋枕着手臂,侧过身,一眨不眨的看她擦剑。

“小葵。”他喊一声。

“嗯?”项海葵没有看他。

阴长黎:“我睡不着。”

一路抓妖怪,不是没在同一个山洞里头住过,但总有小白夹在中间,像这种单独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还真是第一次。

项海葵眯起眼睛,倏然掉转剑头指向他:“要不要我敲晕你?”

阴长黎知道她是认真的,立马翻个身面向墙壁:“不了,我这就数着咩咩睡。”

项海葵收剑,挑挑眉。

不制止他,又要开始恶心人了。

没事儿总说一堆肉麻话,听的她想吐他一脸。

擦完天狂之后,没有收进剑匣,直接放在床头,她也躺下休息。

不一会儿,听见阴长黎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还说睡不着,这才多久啊,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项海葵撇撇嘴,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时,她听见几声呓语。

项海葵一贯入睡快,但睡眠极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刻便会醒来,仔细一听,是老板痛苦的呻|『吟』声。

她翘起脑袋往床上一瞧,只见他抱着头蜷缩成了一团。

项海葵翻身下床,赤着脚,一个箭步冲去他身边:“前辈?”

推了他一把,仍然不醒,扳着他的肩膀面朝自己,见他满头是汗,紧紧蹙着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前辈?”项海葵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倏然被他抓住手。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竟是褐『色』的竖瞳。

项海葵一怔,被他的竖瞳吸住,意识海骤然一痛。

闭眼再睁眼的功夫,她眼前竟换了个场景。

模模糊糊的,是走入了老板的梦境中了吗?

应该是了,除了老板是高清之外,其余都是高糊。

而老板现在还是一副小少年的模样,扎着高马尾,穿一身天青『色』,眼眸灵动,嫩的像清晨时分荷叶上的『露』水。

这会儿,他从地上捡起来一只坠鸟,飞身上树,将雏鸟放回鸟巢里。

刚落地,背后便传来一个清朗又严肃的男子声音:“阿黎。”

少年老板似乎打了个颤,极畏惧的瑟瑟道:“阿爹。”

项海葵眨眨眼,原来是老板的父亲,阴董事长。瞧不清模样,看身形是位十分伟岸男子。

董事长大人背着手,语气沉沉:“我让你来打猎,你的猎物呢?你这几日都干了什么?”

少年嗫喏半响,垂头不语。

董事长大人摇了摇头,背过身,语气听上去非常无奈:“阿黎,不是阿爹非得抹杀你的善良,让你手中沾满血腥,只是阿爹想告诉你,没有力量支撑的善良,只是软弱无能。”

少年的头垂的更低了。

“在你有菩萨心肠之前,需得先有修罗手段,这个道理,你究竟何时才能懂呢?”

“可是阿爹……”

项海葵没能听见少年老板说了些什么,场景倏地崩塌。

搭积木一般,石块儿从天空纷纷落下,慢慢重建一副新的场景。

与石块儿一起落下的,还有瓢泼似雨的血。

触目惊心,哪怕身在梦境里,项海葵仿佛都能嗅到血腥味。

血泊之中她无法视物,只听见一个陌生的训斥声:“阿黎,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哥,我们只要臣服,他们就会出手对付鹊迟,保全我们许多族人。咱们已经战败,投降究竟有什么关系?留着命,留着更多条命,往后才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为何非要去送死呢?”

“你住嘴!再敢说出这样的话,我便杀了你!”

项海葵听了半响零零散散的对话。

似乎是山海族战败之后,有头凶兽在追杀这些逃难的山海族民。

而凶兽是天族高官特意引来的,天族就是要他们走投无路,然后臣服天族。

天族需要山海族的小贵族们臣服,这些小家伙是山海族的希望,他们的臣服,会令还在抵抗的山海族民丧失斗志,随着一起臣服。

而这些小贵族们,年纪小骨头却很硬,宁死都不降。

比如老板的哥哥。

但也有一些不一样的烟火,比如老板。

当他仅剩下的一个哥哥也被凶兽吃掉之后,他带着族人投降了,并且一直游说还在抵抗的贵族子弟跟着他一起投降。

接着场景再变。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将血腥悉数覆盖。

少年眼神空洞,长发散『乱』,一身缟素,和其他投降的贵族子弟一起,跪在前排的位置,等着被天族烙印。

普通的山海族民,“贱民”两个字是印在脸上的。

贵族们算是特殊照顾,印在手腕上。

接着,他们要被分散着送去各地做苦工。

离开天宫之前,少年拂去遮眼的碎发,转头看向城门上的“天”字。被抽了一鞭子,也没挪动脚步,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融化之后,流进眼睛里。

他的眼底,伴随着雪水渐渐变的冰冷。

梦境又一次崩塌了,这次项海葵清醒过来,同时跟着醒来的还有躺着的阴长黎。

他脸上的汗愈发多了起来,连喘几口气,汹涌的心跳因为瞧见了项海葵关切的目光,慢慢平复下来,原本的竖瞳也渐渐恢复正常:“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也不小心瞧见了,那应该不是噩梦,是前辈的记忆,您的记忆终于开始慢慢复苏了。”手还被他抓着,项海葵原本是想抽出来,却反将他拉坐了起来。

他还顺坡上驴,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被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间,项海葵浑身不自在,本想站起身的,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犹豫着又忍住了。

答应老板要做的事情里,在他失忆期间照顾好他,是第一条。

这和欺骗人感情不一样,她现在更像是在哄小孩儿,反正等他恢复记忆,就全部不算数了。

再一个,她此时的心情颇有些微妙。

她一直以为老板现在的状态是一种病态,始终当他病人一般看待。

窥探到他梦境之后,她发现或许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可能只是老板年少时,还没被社会毒打之前的『性』格。

再一想老板和父亲聊天时,开玩笑说自己曾被送去做苦工挖矿的事儿,原来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白蛇变黑蛇也未必是开玩笑。

指的不是外表的颜『色』,是心境的转变。

从老板这遭遇来看,绝对是黑化过的。

不过现如今的老板早已云淡风轻,活的比谁都潇洒,比谁都明白,才可以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以玩笑的方式讲出来。

但失去岁月沉淀的『奶』狗老板,显然是被这些记忆给吓到了。

房间里没有灯,今夜的月『色』虽然格外皎洁,但窗外有棵枝桠茂密的树,树影穿过格子窗,在房内摇晃着,透出几分诡异感。

项海葵也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毕竟也没人安慰过她:“您要是……”

她想说你想哭就哭吧,这次我不笑话你了。

阴长黎打断了:“这没什么。”

项海葵:“但是……”

阴长黎:“真的,陈年往事了,不必安慰我。”

那好,项海葵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阴长黎呆了一会儿,坐直身子,盯着她的脸:“你真就不安慰我了?”

项海葵:?

阴长黎抿了许久的嘴唇,痛斥道:“你师兄受伤,说着没事儿,你可心疼的很,绣了许多天的鸭子来安慰他。”

握草他吗又开始了,项海葵脑壳痛:“行,那不知您想要什么安慰?我缝的鸭子还剩下一半,给您穿?”

“他挑剩下的给我?”阴长黎瞟她一眼,将噩梦都给扔去了一边,“而且那鸭子是属于你俩的回忆,与我可无关。”

“那您想要什么?”项海葵阔绰的一抬手,做出“尽管说”的手势。

阴长黎难得揪住机会:“你也给我一样东西,属于我们之间特有的、作为你我……情谊的见证。”

他说着话,往她头发瞄一眼。

他想要她一缕青丝当成信物,想很久了。

现在只是情谊的见证,往后便是定情信物,他一定可以将她追求到手的,这一点儿他从没有怀疑过。

项海葵没注意他的眼神,茫然不解:“我们之间特有的?”

阴长黎点头,慢慢引导她:“你仔细想想,是什么样的契机,将你和我牵绊在了一起……”

“啊。”项海葵想起来了,“还真有!”

她转动手指上的戒指,“噗”的一声,飞出一把菜刀,横亘在两人中间。

阴长黎原本正微微倾身靠近她,硬生生被菜刀给『逼』了回去。

他吃惊:“这是……?”

项海葵指着菜刀隆重介绍:“这柄菜刀,正是我先前剁掉您的那柄菜刀。因为剁了您,才会去找道辰,然后将您缝合,您才遇到机缘夺舍……”

“所以,这柄菜刀可不一般,它斩断了您的天命,斩出了一个新的未来啊!”

阴长黎窒息了好半响:“对,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要拿一把剁过自己的菜刀当定情信物?

“真的不要吗?”项海葵还不想给他呢。

她之所以收藏这把菜刀,是为了往后跟子孙吹牛『逼』,说自己剁过一位山海巨佬时,拿出来当证据。

“谁说不要了。”

阴长黎抢回那把菜刀,握在手里掂了掂。心中真是好气又好笑,头一次生出了“自己到底喜欢了个什么玩意儿”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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