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凶狠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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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甚至蜷缩得比卡兰还要严重, 连脸皮都有些皱，看起来老了几十岁。
比尤拉对卡兰和亚瑟的情况不陌生。
这就像是接触了某种不该接触的东西。
“『摸』了不该『摸』的东西。”卡兰叹息着说道，他的回答和比尤拉的猜测差不离。
在迅速缩进了比尤拉堆砌起来的冰晶城堡里, 卡兰把亚瑟放平在冰层上, 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卷治疗卷轴——不是当初亚瑟送回来的，而是他用仅存的那一卷所炮制的。
在获得了那卷书籍后，卡兰吸收与获得知识的速度远比以前要更快更快, 那甚至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只是很简单地瞄几眼就能得到反馈。
只是这个制作治疗卷轴的办法似乎只能卡兰·史密斯自己使用。
在塔知道了这件事后，曾经非常的高兴, 直到他们发现这个法术不能量产, 只能让卡兰制作。
明明他们从卡兰所描述的文字咒语中, 能清楚地知道制作的办法，但是怎么都不能实施成功。如果不是卡兰当着他们的面制作过，塔方面甚至要以为卡兰是从某种不能被肯定的途径得到的解决办法。
但是这已经是一个机会。
卡兰·史密斯所创造出来的治疗卷轴不能拥有同样的法术附着，顶多就只有三分之一的效果, 但是对于一些没办法携带治疗师的队伍来说, 已经足够了。
亚瑟在治疗卷轴的治疗中快速康复, 但是那些损耗的生命并不能夺回。
好在亚瑟拥有半精灵的血脉, 虽然不能够完全如同精灵那么长寿，但是丢失的寿数还不至于危害到他的生命。至于卡兰法师……他压根就没有在乎自己现在的状况。
“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卡兰下去探险，而比尤拉在上面守备，这是他们当初的约定。
而作为报酬, 卡兰要把探险所得一起分享。
至于如何分享，那就是他们事后该麻烦的事情了。
卡兰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些激动，这从他的眼睛能看得出来，比尤拉的提问得到了他的回答：“确实发现了点什么东西，你还记得一个半月前逝世的那几位只行走在传说中的存在？”
身为塔内的成为，他们自然比普通的人要知道得更多。
匍匐于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神座前，他们获得了更多的知识。
比尤拉悠悠吐着烟圈，皙白的脸庞带着些许玩味，“然后呢？”
“那只队伍里存在着某位不存在的存在，也就是看不见的第七人！”卡兰说到这里的时候，语速越来越快，他站得很直，而手指却无意识地并起来，似乎要做些讲解，“这位看不见的第七人曾经在罗萨王国有过短暂的停留，随后把一把剑送给了那个纪元的凯瑟王国的国王。”
卡兰说得很快，就好像是亲眼所见的那般，激动的嗓音伴随着面无表情的脸庞，简直是极致狂人与冰凉冷漠的结合体，“你还记得传奇队伍出现的那个纪元，凯瑟王国的统治者吧？”
比尤拉对卡兰循循善诱的语气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你的学生。”她漫步妖娆地走到卡兰的面前，淡淡的香味飘到卡兰的周围，让他有些狂热的情绪冷却了点。
他看了看比尤拉在抽的烟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了她的情。
在确保了卡兰·史密斯不会突然失控后，比尤拉才继续说道：“当初凯瑟王国的国王血脉，是现在的罗萨王国的沃尔夫家族，这位第七人曾赠予了沃尔夫家族一把剑……你想说这里面蕴含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讯息？”
卡兰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猜猜看我在底下发现了什么？这曾经是康斯坦丁的旧址之一，而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的第七人，继而聚集起了传奇小队。传说中他们是在冒险中偶遇的，是也不是，传说的地点就在这里。”
卡兰·史密斯指了指那个半塌陷的洞『穴』。
比尤拉·阿尔杰有些意动。
知识，未知的东西，这些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抵抗的宝物。
“你在下面到底发现了什么？”比尤拉又说了一遍。
卡兰从空间戒指里抽出来两卷卷轴，“没有太多的东西，大多都是刻在墙上的笔画，以及一些上古的法阵纹路，这些似乎都是龙语相关，我暂时都刻画下来了。但是这两卷，应该是康斯坦丁的自传。”
里面记载了这位第七人的故事。
虽然有零星几个看不懂的词，或许是龙语独特的指代词。
历史的开篇，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开始。
这位第七人走过凯瑟王国，走过荒芜危险的大地，出现在试炼之地，与康斯坦丁“不打不相识”后，继而开始了他短暂而辉煌的冒险故事。
奇怪的是，历史、传说甚至是所有的记录篇章里面，完完全全没有记录过这位第七人。
“在这里……”卡兰把卷轴摊开，指着其中某一行字体，“沃尔夫那把剑，或许是光之刃。”
沃尔夫家族最出名的剑，只有他们代代相传的光之刃。
虽然是一把好剑，但是实际上光之刃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并不如康斯坦丁所描绘的那么厉害。
比尤拉偏头想了想，“或许是这漫长的历史中，就连沃尔夫家族也忘记了这件事呢？”
卡兰的嗓音带着些拖长的沧桑，他咳嗽了两声后慢吞吞说道：“那历史的存在，是如何抹除的呢？”
这话一出，就连比尤拉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毫无缘由，莫名其妙的惊悚爬上了他们的后背，就好像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涉及到了某种他们不应该知道的真相，但是渴求着神秘知识的冲动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哪怕是再畏惧的反『射』都不能让比尤拉和卡兰终止这场不知去路的冒险。
记录着第七人的历史，本该伴随着传奇小队一起被传唱至今的第七人，为什么会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
能彻底抹除一段真实的历史，又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比尤拉在蔓延的沉默中打破了寂静，“卷轴中，康斯坦丁写道：赐予的剑拥有着识别假象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对于国王来说，会是一把有用的利器，能判断所有的虚幻的谎言。我听说几个月前，沃尔夫伯爵的女儿离家出走了，原因是她得知了母亲死亡的真相。”
卡兰没有去问比尤拉是怎么知道相隔好几千里外的罗萨王国发生的事情，而是仔细思索了她的话后，“巧合，也是佐证。那么‘赐予’这个词就很微妙了。”
比尤拉闭了闭眼，然后举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烟枪说道：“我看过这个词。”
她点了点那些之前猜不出来的指代词，“在龙语里，这个词代表的是‘祂’。”在她纤长的手指下，那是一个繁复到了近乎无法辨认出来的花纹，简直不像是一个文字了。
祂？
祂！
卡兰的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曾经有一位神祗在大陆行走过，并且是传奇小队的成员之一？
两位大法师急不可耐地吸收着知识，快速地查看着每一个字每一卷的内容。
他们在侵吞着神秘知识，追索着历史，那眼睛发亮，脸颊发红，急促而焦急地翻阅的模样，就好像他们在猎物。
猎物着知识。
而不是被知识所捕猎。
卷轴不断地翻阅着，直到最后的一行字。
【……祂带走了祂，然后赐予了吾等永生不死的寿命，并吃掉了不该存在的历史……这是对的，历史本来就不该记载不能存在的存在……吾总该记住教训……不要离开大陆。】
卡兰蹙眉：“祂带走了祂？第二个‘祂’？难道还有第二位？”
神？
吃掉历史？
不能记载不该存在的存在？
不要离开大陆？
这连续的三个问题在比尤拉的心里刷屏！
祂？
祂？
她感受着这两个相同，却有所不同的情感——是的，龙族的语言在烙印的同时，是能携带书写人当时的情感——对前者，似乎更谦卑；而后者则夹杂着某种复杂厌恶却又畏惧的情感。
畏惧？厌恶？
邪神？
而前者又有什么不同？
试炼之地这俩法师在陷入痛苦的纠结，咀嚼着“不要离开大陆”是什么意思的同时，正默默俯视着大陆的整片星空，在远离不知道多少距离的星域之中，莫名诡谲不能描述，比邪恶更为邪恶、比黑暗更为黑暗，比伟大更为伟大，比诡秘更为诡秘的存在们正掀起了某种战争。
或许用主所眷属的人类的语言来描述。
即为神战。
在用肉眼无法窥探，用语言无法描述，用声音无法听及，完全诡秘膨胀的浓雾中，涌动着的无数粘稠触手与黑白二『色』的眼球眨了眨，咕哝哝地抽了比较近距离的某位。
这个所谓的比较近，用人类的寿命来类比，或许需要穿梭数千万年的时间。
这于诸神来说，就是瞬息的事情。
被抽的那团——或许不该用团来形容，但实际上来说，黏糊糊的球体带着不规则的棱角，时而闪烁着某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色』彩，更接近于粉『色』与红『色』的光斑在闪耀着——咆哮了一声，那或许摧毁了不知道多少沉寂的星星。
吾主呢？
吾那么可爱、那么乖巧、那么小的一个主呢？
梅菲斯特怎么没带回来？！
任由着主流落在那『乱』七八糟的地方？？？
“梅菲斯特！！！！！！！！”
安格斯极其不满，极其厌恶，极其生气地『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