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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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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乐身边跟着个小跟屁虫,她走到东,她就跟到东,她走到西,小家伙就跟到西。偶有几次长乐太过投入了,忘记了小鱼儿的存在,她一转身两人还能互相撞一下,然后两人一起摔个屁股蹲。

长乐不无奈么?无奈啊。

可惜无奈也没办法,毕竟这小祖宗可不是个听人使唤的。你就是想请她走,她就生赖在这儿不动弹,你也拿她没办法不是?

就在这种无奈和忙碌中,日子很快到了年根下,也到了平西侯府四公子徐文清成亲的日子。

平西侯府这半年来喜事不少,先是侯府的老夫人过六十整寿,之后一位庶出的姑娘及笄出阁,再然后二房的夫人五天前生育了一子,再就是如今徐文清娶妻。

早先曾说过的后半年会有的,平西侯府的喜事都一一举办,只除了据说那位婕妤娘娘的父亲要升迁一事没有落定,其余倒是都顺利进行了。

而这桩桩件件都是大喜事,而这种喜事还不断。可以说,这半年来瑾娘已经去平西侯府参加了好几次宴席了,礼物也送出去了不少。可是,这种情况还得延续下去。毕竟那位二夫人的小子还要办满月宴周岁宴等,而徐文清成亲后,想来不日后就会有喜讯传来,到时候家中添丁,又要举办洗三满月和周岁宴席……

说这些就扯远了,还是说回徐文清的婚事。

徐文清是平西侯夫人的四子,也是幼子,因为是老小的缘故,在府里很是受宠。而他为人热情爽朗,待人真挚诚恳,性子虽有些跳脱,但整体还算稳重。且他洁身自好,不仅不喜流连风花雪月之地,就连房里也至今没放人;更有他长相体面,学问也不错,已经早早考中了秀才,如今被国子监的师傅压着学习,准备过两年参加秋闱考取举人。再加上他嫡亲的母亲平西侯夫人是个冷面却讲规矩的婆婆,能耐不小,对小儿子也看重,所以种种条件考虑下来,徐文清婚事根本不愁,甚至他还称得上一句婚姻市场上的热门人物,不少心疼女儿的权贵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呢。

不过热门不热门的,和外人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徐文清的亲事是从小就定下来的。他的未婚妻乃是他嫡亲的表妹,两人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着呢。

听说自从下定后,徐文清整日里面上都带着梦幻的表情,没人时还会傻笑,可见对这亲事满意的不能更满意。若非成亲的日子早就定下的,定亲后的男女双方也不好常见面,不然徐文清怕是恨不能整日到岳家去,也恨不能一定亲就成亲,好日日和表妹朝夕相处。

这些话自然是瑾娘从丫鬟们嘴里听来的,而青禾几人是从哪里听到的这八卦……那这来头可都复杂多了。

毕竟丫鬟们也是有圈子的,她们出去买些东西,很容易就结识了其余府里的小姐妹。见面的次数多了,友情出来了,这私下里可不得“互通有无”么。

再来平时瑾娘这里也会有徐姓的族人来,也免不了说些平西侯府的事儿。因而一来二去,连瑾娘都知道了徐文清心仪表妹,恨不能早早将人娶进门的事儿。

……

且说这一日,天气还算晴朗。瑾娘早早收拾妥当,然后和徐二郎一起去了前院。

翩翩和长乐此时都在前院等着他们,要一起去平西侯府。

瑾娘几人到达时,就见徐母已经穿戴好了,翩翩和长乐此刻正凑趣的给她挑选手腕上带的镯子。

来到京都后,徐母阴差阳错错过了平西侯府好几桩喜事。但凡到了平西侯府要举办喜事那天,徐母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胸闷心悸浑身不舒坦。这也就导致徐母至今还没去过平西侯府一趟。

如今要登门了,徐母多少有些慌乱。好在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即便心中不安,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再来一想她儿子好歹也算出息,如今是陛下也看重的臣子,多的是人想巴结她儿子,进而会巴结她,那她过去了也不会受冷待。这么一自我安慰,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因而,徐母心里的不安便渐渐平息下去,重新变得坦然了。

几人特意提前过去,谁知到了平西侯府时,就见门口挤挤挨挨的停满了马车。

妆点着大红花,悬挂着红灯笼,显得很是喜庆的侯府门口站满了人,一见到徐二郎等人下车,徐文浩和平西侯夫人身边的嬷嬷都快走几步到跟前来。

徐文浩自然是来迎徐二郎的。

幼弟成亲乃人生一大事,徐文浩自然请了假归家,就带着几个兄弟和堂兄弟在门前迎客。

他有些话想和徐二郎说,因而在早先一些族人和亲朋到来时,就交给几个兄弟去招待,他则一直等着。没想到足足等了好一会儿,徐二郎才过来。

徐文浩见状不免拍着他的肩膀说,“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话落音他就看见了徐母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中下来,一时间也顾不得和徐二郎寒暄了,赶紧上前几步给徐母行礼。一边热情的给徐母问安,一边诚恳的致歉,道是“伯母到了京都,小侄本该前去拜会。无奈身在军营身不由己,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实在是慢待伯母了。”

徐母惶恐的表示,“没关系。世子以大局为重”“不敢耽搁世子公事”后,徐文浩又客气了几句,就招了那嬷嬷上前,让人抬着轿子把徐母送到内院去。

至于瑾娘和翩翩几人,也被安排上了软轿。

瑾娘坐上轿子后,微微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就见徐文浩正和徐二郎并肩往府里走。期间徐文浩和徐二郎低语几句,具体说的什么瑾娘也听不见。但她见徐二郎点了头,似乎是应和了什么,心中就不免好奇,不知道两人说定了什么。

不说徐二郎,且说轿子很平稳的到了内院,瑾娘亲自将小鱼儿抱下来,又牵了长乐下轿,三人一同去前边那架轿子处等徐母。

小鱼儿除了去过宿家,还没去别处做过客,可想而知对于眼前的新环境有多好奇。

不过她也就看了一眼就将眼睛收了回去,即便再想打量,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看了,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摸摸的观望着,看这府里和自家有什么不同。

她倒是想光明正大的“赏景”,可惜,她是个有规矩的小姑娘,不能做那么无礼的事情。

小鱼儿这么想着,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似乎都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哎呀,不能随心所欲的玩耍真的好烦好烦啊。

平西侯府花厅中花团锦簇,笑语嫣然。此时花厅中已经坐满了人,但大多是徐氏族人,以及一些和平西侯府特别要好的人家。

瑾娘入京后没少在平西侯府露面,大家对她很熟悉了,可对她搀扶的徐母就很陌生。

但稍微用脑子一想就知道,这该是徐母。毕竟年岁对的上,而那眉眼和徐二郎确实相似。且还被瑾娘搀扶着,那这人什么身份不言而喻。

一时间就有人赶紧起来让座,又有人热情的寒暄客套,还有平西侯府一位暂时代为待客的三夫人,周到的给徐母介绍花厅内的都是谁谁谁。

徐母身上的拘束感很快消失了,内心的忐忑和不安也渐渐消散,很快便和周围人说起话来。

但她到底多年不与人交际,因而和人闲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花厅内有不少人想奉承她,讨好她,继而讨好徐二郎,好给自己谋福利。是以也不用徐母特意去找话题,自有人上来贴心的和她搭话,倒是让徐母自在不少。

徐母这边很快融入到众人的交谈中,瑾娘就放下心来。这一放心她才注意到,自家几个小姑娘已经被人关注上了。

徐家人容貌都美,尤其是几个小姑娘,一个个更是花容月貌。小鱼儿年纪最小,也是肤白娇憨,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样;年岁长一些如长乐,也貌美荏苒,温婉秀美,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而翩翩,十二三岁的少女,正是豆蔻年华,就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美而不自知。翩翩长相本就艳丽,又被众人打趣的眼眸羞涩,面泛红晕,如同玉白的小脸上涂上桃花色的胭脂一般,瞬间衬得整个人更加明媚艳丽了。

瑾娘见状心下自豪的同时,也赶紧过去拯救翩翩。

小姑娘面皮薄,再被打趣下去,脸红的都要烧起来了。

许是看到瑾娘过来解围,其余几个徐姓的长辈就不再说什么了。而那位代为待客的三夫人也赶紧找来了婉仪,让婉仪就将包括翩翩、长乐和小鱼儿在内的三个小姑娘,都带去后花园玩耍了。

几人都离开后,瑾娘抬脚就准备往徐母哪里去。

她仍旧有些不放心徐母。担心她被别人设了套子钻进去,应承了不能应承的东西,给徐二郎添麻烦。更担心她把翩翩和三郎的亲事许诺出去,那才真是糟糕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瑾娘才刚走近些,就听到有人在变相的夸赞翩翩貌美如花,容貌肖母。

瑾娘闻言一颗心不受控制提起来,徐母却丝毫没注意到这人说这话是不是别有用心,还挺高兴的。毕竟是认同翩翩的美貌,她为此颇为自得。

可转而,就听那人话音一转,询问翩翩今年多大了,有无说人家,她娘家侄儿至今未说亲,生的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如何如何。

徐母面色略有些僵硬,对此不知该怎么回话。

她上京后倒是考虑过,赶紧给翩翩说门亲事,毕竟翩翩年纪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好点的男孩儿都让人家定完了。

可不管是徐二郎还是瑾娘,都说这事儿急不得。尤其是徐二郎,他觉得自己可以更进一步,到时候翩翩挑选的余地也大些。再来翩翩这年纪在他看来确实还小,所以当真不急。即便要急,也是急三郎的亲事,毕竟三郎比翩翩还大,如今也还没定下。

当兄长的都这么说了,当娘的还能怎么办?

而私心里,徐母也觉得此事交给徐二郎和瑾娘办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两人既然都这么说,她也就应承了。而她也觉得,经过那一番商讨,翩翩的婚事有她兄嫂上心,她这当娘的就不用管了,顶多就是到时候人选确定了,拉来她跟前让她过过目的事儿。既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之前没觉得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可此时被人问起,徐母才觉得那话难以说出口。

也恰在此时,瑾娘快步走了过来,就替徐母解围说,“我们小姑人还小呢,母亲疼小姑,想让她多在家里当两年姑奶奶。这嫁了人后,可就没有做姑娘时那么轻松了,整日里要操持一家的生计不说,还要交际往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累的很呢。”

那妇人就说,“翩翩也有十二三了吧?这年纪不小了,相看要费时间,之后还要走六礼,要是磨蹭些,孩子十六、七了六礼刚走完,那时候成亲正正好。”

瑾娘就笑,“不急,不急。她三哥还没成亲呢。她啊,亲事还得再等等。”

话题在不经意间,就转移到徐翀身上。

就有人想要将娘家的侄女、堂侄女说给徐翀。瑾娘就道,“我们三郎是个有志气的,想要有了出身功名再娶妻。提前相看没什么不好,但就是一点,成亲可能要晚两年。”

这话一说,众人都傻眼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成亲晚两年?说是晚两年,到时候要是晚个三、五年,可找谁说理去?

姑娘家的花期就这几年,要是都耽搁在你家三郎身上了,回头你家三郎又如同武续一样找个真爱,那这亲是成还是不成?

这不是明摆着耽搁人么?

她们可不敢做这媒,这哪里是做媒,分明是作孽啊。

于是,给徐翀说亲的热情顿时消散。

不提徐翀和翩翩,瑾娘提着的心真正的落了地。这时候她扭头看徐母,就见徐母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可见瑾娘和那妇人之前的你来我往,剑拨弩张,吓着徐母了。

徐母一时间就觉得,这出来做客究竟有什么好?

和这些心里足有八十一个弯弯道道的人说话打机锋,心累的感觉随时可能会猝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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