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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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少年的唇温凉而柔软, 带着一点微凉的气息，像是落于唇面转瞬即化的雪花，令人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
穆珩用滚烫的掌心按住少年的后颈, 迫使他向前倾身。
“……唔。”
时安被烫的哆嗦一下。
他的喉间溢出一点微弱的咕哝，长长的睫『毛』微颤着，眼底水光浮动。
在陌生感觉的侵袭下,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想要后退, 像是被『逼』至绝境的小动物, 本能地蜷缩起身子，但是却被拦在腰间的手臂牢牢挡住，被强硬地禁锢在对方的怀抱之中。
穆珩用大拇指摩挲着少年的脸颊。
细腻而冰冷的触感在触碰下融化, 被染上一点指尖的温度。
像是生死的界限被模糊。
像是他硬生生地将对方从冰冷的冥界拉拽回人世，揣在怀里，用掌心焐热。
像是……从未死去。
穆珩收紧手指。
银白『色』的眼睫下，双眸越发幽暗深沉, 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窒郁的灰蓝『色』天空。
他控制不住地变得暴戾起来, 尖利的犬齿咬合，唇齿间尝到一点微弱的血腥气，铁锈味蔓延来。
在他掌心的施压下，少年被迫仰起头, 接受这个粗暴而疼痛的亲吻。
……疼。
时安皱皱眉，涣散的瞳孔中整理出一丝清明的神『色』。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茫然地眨眨眼。
……？
这是……什么情况？
似乎是为惩罚他的不专心, 穆珩轻咬一下少年的下唇。
“唔嗯。”时安皱下眉, 下意识地微微一缩。
穆珩的眼睫一颤。
他松时安，垂着眼，注视着少年被自亲吻的唇, 用指腹按在对方的下唇上『揉』『揉』，仿佛要将一抹血『色』『揉』：
“……疼么？”
血祭，会疼么？
穆珩的眼底闪一丝痛『色』。
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咬紧牙关，感到一阵绵密的痛楚感从自的心口处蔓延来。
死亡，会疼么？
“……！！！”
时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来。
腰间，后颈，唇上，人类的温肆意地侵占着他的感官，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蔓延来。
他感到自的脸“轰”地热起来，像是皮肤下在被火焰炙烤，烧得脑子都始嗡嗡作响。
时安手忙脚『乱』地向后撤去。
幸亏穆珩仍然伤在身，气力还没完全恢复，真的让时安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
时安捂着自被咬的唇，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混沌。
怎，怎么回事？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安是他这个族的最后一只，他不太清楚深渊巨龙之间是如相处的，但是在人类社会中混这么久，即使是他也对“亲吻”这行动概念。
在人类之间，这似乎是一十分不得的行为，是一表达亲密的方式。
所以……为什么呢？
穆珩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漆黑的山洞面积本就不大，现在仿佛变得更加『逼』仄狭窄，空气凝实，充盈着某无法言说，高度饱和的紧张感，令他感到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在短暂的刺激下，时安从混沌的发情期状态中清醒来，恢复一定程度的神智。
突然，时安猛地瞪大双眼，似乎想到什么似的。
啊！！
尾，尾巴！
时安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的身后。
果然，大大的龙尾巴仍旧没收回去，正随着他的心意左右摆动着。
时安倒吸一口凉气。
他抬起头，向着对面的穆珩看去。
但是，奇怪的是，眼前的男人对此似乎并没太大反应，就像完全没发现似的……
简直像是中幻术一样。
时安心下困『惑』，小心翼翼地向前凑凑。
穆珩缓缓地抬起眼，用双深而暗的蓝『色』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视线略微些失焦，嗓音低沉，带着一点不易觉察的嘶哑：“……对不起。”
时安：“？”
嗯？
在时安走神之时，眼前的男人再次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拖回来。
时安一惊：“等……等等！”
但是对方却像没听到似的，径直将时安拽回怀里。
他用双臂紧抱住时安的腰，滚烫的额头抵在对方的肩窝处，嗓音暗哑：
“对不起。”
时安怔下。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环绕在身边，温暖的温将他密密实实地环绕住。
他犹豫着伸出手，『摸』『摸』穆珩顺滑的银『色』长发，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没，没关系？”
但是，这一举像是触发对方的应激反应一般，时安感到自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敏感脆弱的尾巴根被蹭到，一股怪异的电流窜全身。
“啊！”
时安瞪圆双眼，控制不住惊叫一声，腰再次软下去，整条龙都化在对方的怀里。
他伏在穆珩的肩头，脸颊赤红，水汽氤氲的眼底，茫然和清明的神『色』挣扎着打架。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穆珩滚烫的手掌下移，捉住时安的尾巴。
他皱皱眉，似乎也不清楚自手中『摸』到的是什么，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人类温热的温熨烫着冰冷的鳞片。
男人的指尖并不算细腻，还带着一点薄茧，细细地从龙鳞之间的缝隙『摸』索而，柔软的指腹微微施力按压，坚硬的指甲轻柔地刮擦而，像是不带任恶意的探究，但是抚『摸』的却格外细致，将整个程绵延拉长，变得格外缓慢。
“放……放手，快放手！”
时安都要急哭。
他不知所措地喘着气，脸颊滚烫火热，浑身上下都在打哆嗦，乎被强烈的，仿佛能够吞噬理智的奇怪感觉侵占。
太怕，太恐慌。
但是，他早已没力气，无论如都没法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安眼底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涣散。
赤红『色』的光在他的眼底闪耀。
猩红的竖瞳和漆黑的人类瞳孔在眼底交替，就像是两股力量在角逐。
身的本能正在逐渐占领躯。
时安感到自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庞大海洋中沉沉浮浮，无论如都无法从身陷沼泽般的坠落中挣脱出来。
对方的掌心滚烫地贴着他的腰侧，辐『射』出的高温仿佛将把他焐化似的，筋骨变得酥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
想逃……
但是，又想多被『摸』『摸』。
时安艰难地喘息着，克制着想把自凑去的冲动，纤细的指骨下意识地攥紧，因为用力呈现出一点隐约的白『色』。
穆珩曲起指节，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指腹轻柔抵住他的唇，一点点地叩他的齿列，指尖『揉』捻挑逗着对方湿润柔软的舌尖，视线幽暗，仿佛能够用极具侵略感的目光将眼前的少年吞吃殆尽。
他俯下身，无声无息地吻掉少年颊边的残泪。
时安眼泪汪汪地任凭对方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奇怪的感觉。
现在要是不离，会……
很糟糕的事情发生。
时安努力眨眨眼，尽全力将自的神智从眼前混沌的状态中清醒来。
要远离。
要快跑。
他始断断续续地念着什么，含混古老的语言从他的喉咙中溢出，在狭小的山洞内回『荡』着。
终于，在漫长的『吟』咏去之后，穆珩的眼睑一点点地垂下，呼吸也渐渐地平稳起来。
他似乎重新陷入睡眠之中。
时安这才跌跌撞撞地挣脱对方的手。
他怜巴巴地抱着自的大尾巴，整只龙蜷缩在山洞的一角，他眨眨眼，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
水花砸在尾巴上，砸一下，他自就哆嗦一下，看上去不委屈。
魔虫和黑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只见少年衣襟凌『乱』，眼眶红红，嘴唇殷红还带着咬痕，正抱着自的大尾巴一个劲地掉眼泪。
魔虫：“！！！”
它紧张地冲来：“大人，您怎么！”
时安抽噎着，抱着尾巴摇摇头。
“没，没什么。”
魔虫和黑烟茫然地对视一眼。
由于事态紧急，所它是用自最快的速度来搜索材料的，再加上他俩一个以分出无数傀儡虫，一个本是烟雾，无孔不入，按理来说离的应该不算太久，怎么会……
突然，它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
魔虫缓缓地扭头看向另外一边沉睡着的穆珩。
男人眼睑紧闭，但是姿势和先前它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流水般的银『色』长发垂在肩上，衣襟也样略略凌『乱』。
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刚才发生什么。
魔虫极度震惊地怒斥道：“——禽兽！！！”
黑烟样义愤填膺：“对，禽兽！！！！！”
混蛋，实在是太混蛋。
时安吸吸鼻子，嗓音中还带着点哭腔：“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啦……而且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他当时应该不是很清醒。”
——其实时安真的没说谎。
刚才其实却是没发生什么，而且穆珩似乎并没意识到自抚『摸』的是什么地方，比起清醒的耍流氓，更像是无意识的行动。
而且……
时安抿抿唇，突然想起对方说的两句“对不起”。
男人低垂着眼，用极其复杂的目光凝视着他，他的眼底里时安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黑沉沉的海面，将一切光明都吞噬殆尽。
但是，他身上的悲伤和脆弱却毫不作假。
即使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心里的某个部位被软软地挠一下，让时安感到些不太习惯。
“……”
魔虫和黑烟看向穆珩的眼神更加充满愤怒和鄙夷，像是在看一个欺骗自家孩子感情的渣男。
——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