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府县生活28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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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单我新换的, 子我拿了一床新的,这是我洗干净的衣裳……”
柳树忙忙后的黎夫郎递东,他把炕上的都换了, 是成亲时做的两床褥,只男人回来时会铺一下, 平日里都洗干净收起来放着。
“谢谢。”黎周周道了谢,擦洗完脸上身上, 换了柳夫郎的衣裳,柳夫郎比他稍微矮一些,衣服能穿。
“客气啥。”柳树要去倒水,黎周周便说自来, 柳树端起了水盆就跑,一边跑一边说:“不用不用, 你快回炕上歇会。”
黎周周脸上不由带着笑。
黎大和严父坐在炕上唠嗑, 说庄稼经,顾兆出来找老婆玩,就看到老婆满脸的笑, 不由凑过去酸味说:“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柳夫郎『性』格爽朗,人热情,还挺可爱的。”
顾兆伸手去拉周周的手指,一边哼唧说:“我不是周周最可爱的相公了,伤心了。”
在严, 顾兆还算克制,不然这会就是拿脑袋去蹭老婆胸肌了。
黎周周知道相公逗他,可从不伤相公的心,由着相公玩他的指头一边说:“没,相公最可爱。”
“周周是最可爱的。”顾兆笑的满足了。
时间不早, 天都黑了,在严不好费油灯,顾兆同老婆说了会话,便各回各屋休息。柳树倒完了水,放了盆子回来就听到看到顾秀才同黎夫郎黏糊说话,就咋说,他只过哥同自男人那么黏糊的,可从来没反过来的。
不由大为震撼,然后更佩服黎夫郎了。
咋就这么本事捏,要是他男人能平日里跟他这么说话,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跟大老爷似得,别整日里在他耳朵旁念经就成。
柳树想想都觉得这日子舒坦。
“我刚瞧顾秀才和你说话了。”柳树拴了屋门,“我倒完水过来,走近了才看的,不是故意偷听你俩墙角。”
黎周周:……
“等会我先吹了油灯,别浪费了,你上炕找好位置,别摔了。”柳树还在炕底下,他就这么一盏油灯,婆母阿『奶』早早歇了,让他用着灯,多照顾照顾黎夫郎。
黎周周上了炕,说:“其实我夜里能凭着光线看清些,不至摔了。”
“真的?”柳树已经吹灭了油灯,往炕上爬,距离黎夫郎一人距离,他怕黎夫郎和陌生人睡不习惯,差不多就停下,板板正正的躺平盖好,“你要是想起夜了,叫我,咱来一起去,不过我睡得死,你别害臊,直接我两拳就成。”
黎周周就笑了起来,“咋能打你,我平时不咋起夜。”
“诶,我是,夜里不多喝水,就能一觉睡到早上鸡叫,要是农忙就不成,去年收稻米我还干了一天一夜。”柳树说起来语气骄傲,他厉害着呢。
黎周周:“那得累人了,我以在地里干过半宿,那时候村里老人说第二天肯定大雨,云瞧着密,地里还剩两亩,就只能抓紧着干。”
“你干庄稼地啊?”柳树一骨碌从板板正正的躺平姿势掀起来了,脸冲着里头,“我听男人说你是招婿的,还以为你里条件光景要好,肯定是底厚实的哥,咋还干地里活。”
里钱底子厚的哥是不咋干地里活,都是和女孩子一样,养猪喂鸡做饭洗洗衣裳就是,他以没嫁人时,村里哥就不做庄稼活,柳树可羡慕了。
他累死了去,又要地里活还要做饭,还得大嫂挤兑吃得多。当然柳树怼回去了。自然阿娘揪着耳朵骂了一顿,咋能跟大嫂这么说话。
咋说话啦,都说,猪都没我能吃,我为啥不能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阿娘就说他,你都把自骂进去了。
柳树才不管,那大嫂是狗!
“我里情况说起来话长。”黎周周刚起了头解释,凭着窗户纸透进来的光线,瞧柳夫郎睁大了眼睛,一副等他说的模样,那……就说吧。反正睡不着,聊聊天好。
黎周周对着柳夫郎印象好,两人模样都不是哥样,还都干农活,柳夫郎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的特别意思。
“我阿爹去的早,四五岁时,我爹就带着我分了……”
柳树觉得自日子过得苦,可听完黎夫郎的,他这苦啥啊苦,就是累一些干些力气活而已,现在吃饱穿暖不挺好的嘛,他娘虽说老偏疼哥哥弟弟,连着大嫂弟媳偏,可好歹没早早就没了——啊呸,不能这么想。
黎夫郎说的简单,一两句就把以和他爹过苦日子的话结束了,可柳树是哥,是干农活,过过苦日子的,咋可能不知道里头的艰难。后来再听黎夫郎说攒了钱,年纪大了不好嫁人,爹就他招婿——
“我是,村里头闲言碎语的,说我长得没哥模样是丑的,可气得我牙根痒痒,骂了回去,不过我里哥哥弟弟都,轮不到我柳传宗接代,没钱招婿,就只能嫁出去。”
柳树说的精神,坐了起来,“后来我都快十八了,村里媒婆找上门,我说我男人,里是真穷,这后头现在的屋,还是我成亲时住不开临时盖了一屋。”
“我男人那时候二十咯,媒婆跟我娘说年龄不是很大,配树顶顶好,还说读书好,书生模样,以后大本事可劲的吹,成亲时我男人来我迎亲,我一瞅,当时就心里嘀咕:这我没读过书可我过书生啥样子,哪里像黑面神,那子那胳膊上硬邦邦的肉,比干庄稼地的我大哥还要结实。”
“我就想一定是媒婆胡『乱』吹哄骗我的,可谁让我娃娃多,大的的一大子没钱盖屋,我滚蛋了能腾地方,还能省一口粮食。”
柳树当时真的忐忑,男人一瞅吓人的厉害。
可柳树不知道,媒婆在他吹严谨信是‘书生模样’、‘学问本事’,当时严谨信还没考上秀才,不然轮不到柳树。媒婆到了严则是夸柳树,说柳树十八岁年岁正正好,模样虽然不出挑可干活勤快——
村里人和柳那边村里人是亲戚,说了句柳树这孩子自泼辣厉害的紧。严母害怕找了厉害媳『妇』,就声说了句:这人是不是厉害……
话还没落实,媒婆先霹雳巴拉挡回去了:树说话是嘴上爽快些,可爽快了会来事,以后屋里屋外一把抓,只让严书生好好专心读书就成,这闲杂的事树能干啊。
严人一听当即觉得不错,再者谨信都二十了,眼看着快二十一了,哪里敢耽误下去。严人一动摇,媒婆人精瞧出来了,当即三四五六安排的麻利,连着说亲换帖子严人盖屋后后就一月不到的时间。
柳是想脱手这厉害的炮仗哥,一点就炸,除了爹娘,谁惹上了都不脸。严则是担心子年岁大老大难,加上实在是穷,能娶哥已经不错了。
严人当时没想着子会考中秀才,那时候听人说考秀才难,估『摸』得好几年,先把婚事办了再说。结果树进门后没两年,谨信就中了秀才。
“我男人中了秀才,说我是秀才夫郎,我回娘腰杆是挺直了,可风头还没出几回,该干的地里活还是一样不落下。”柳树又趴了回去,“现在村里人还拿话噎我,只准们背后嘀咕我说我坏话,我要是说回去了,就说我这泼『妇』模样,以后严谨信出息了当大官一定要休了我。”
黎周周知道这些村里话,认真说:“应该不会的,我相公说,严二哥人品贵重十分可靠。”
严是没钱,是农户寒门,可一人的品跟钱多少不挂钩。
黎周周信相公说的话。
“现在我信他,可谁知道以后,我以去镇上瞧热闹,员外郎的母亲过大寿,还请了说书的在门口热闹热闹,里头当大官的一妻子都不够,还得几妾婢女,反正可劲的风流了。”柳树说完觉得不对,“我不是说顾秀才这般,就是、就是我自心里没底。”
黎周周是信相公的,他能体谅到柳夫郎心里的不安,说:“我刚开始和我相公成亲,其实村里人背后嘀咕不看好,说我相公是图我的房屋院子和银钱考试,要是一旦发达了考中了,指定要摆脱了我。”
“啊?”柳树惊讶,但一想能想得到,“这些碎嘴的婆娘阿叔,们什么事。”
“我那时候心里惶惶害怕,可后来就不怕了,心里踏实安定了。”
“为啥?”柳树想学学。
黎周周说:“我和相公日日相处,相公为人如,我自然比村里外人知道的清,当然是信相公了。你和你相公是聚少离多,整日里都听那些人背后嘀咕不好的,可不得受影响了。”
“好像是,他们说不过我就拿这戳我,就是想看我笑话,我心里明知道可还是受了这些气,然后我男人回来,为了出这口气,他一晚上使劲折腾我三回,回回这么干,我腰都快断了,但为了证明我男人才不嫌我,还得受着,可累坏了我。”柳树说起来嘀嘀咕咕的。
黎周周:……
他想到了自。
“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没忍住,我跟旁人才不会说这事呢。”柳树不好意思嘿嘿笑,“我就是觉得你亲近本事又厉害,没忍住。”
黎周周些不好意思,柳夫郎都说了,他听了,幸好屋里黑,便说:“其实我和你刚开始一样,不过我相公年岁,那时候刚成亲,相公说多了会长不高——”
“啊?!”柳树吓得,后来又一想,“别长了,我男人都跟黑面神一样高高壮壮的,再长高了我受不住,现在就好着。”
幸好柳夫郎打断了,黎周周差点说现在相公和他那回事好多,比以承受些吃力了。他之从不说这些,肯定是晚上天黑在一窝聊起来,就忘了。黎周周怪不好意思,岔开了话题说别的,“其实不是我厉害,卤煮的方子是我相公琢磨出来的。”
“就是你厉害啊,方子是你相公琢磨的,可平日里开铺子做买卖不得你自来。”柳树觉得黎夫郎干活干的多,还顶起了这,不由羡慕,“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
里吃口肉都紧张。
黎周周:“你不想去府县吗?”
“我想去啊。”柳树坐着跟黎夫郎说话,“可我一走怕一子人欺负,再说府县开销大,我男人回来从不说纸贵笔贵要多少钱,都说好着好着,可我又不是傻子,就我们镇上吃喝都是那数,更别提大的府县了,我过去了没地方住,吃饭是——”
“包吃包住的。”黎周周想起来还没跟柳夫郎说这,他们一下午傍晚到的,读了信严人开始张罗晚饭,还铺盖屋子住宿地方,又是喂骡子,天一黑就是洗漱烧水,好像是没功夫说这。
黎周周觉得不应该,跟着柳夫郎赶紧解释清楚:“我隔壁租了一间院子,我是四间正屋,一间用作铺子做买卖,剩下的三间自住,我这做卤煮些伸展不开,就把隔壁三间院子租了两年,打算两间做买卖,一间空着睡人。”
“你要是过来可以睡那一间,我离清平书院走路过去两三刻,你一夫郎单独住不安全,到时候你相公可以一起……”
另一边严父炕屋里。
严父还没睡着,往日里天一黑躺炕上就睡了,可今天不是顾秀才在嘛,顾秀才和他子不同,长得才是真正一读书人模样,他睡觉打鼾,怕叨扰了顾秀才。
三人身高足,是横着睡,这样空间大,严父睡着刚好,黎大和顾兆是脚悬空了些,不过缩着腿就缩着,凑合一晚。
顾兆能察觉到爹和严父都没睡,他睡不着,不由就开口说些在书院里的事,主要是说严二哥的日常,让严父不要紧绷着,缓和一些。
孩子在外读书,长久不回来,回来了,严谨信那副『性』子不是和里父母聊生活起居的人,爹娘是不多话老实『性』格,可对孩子的『操』心心是实打实的。
这不,顾兆先起了头,严父还紧张,想问是不是绕了顾秀才,顾秀才缺啥还是渴了饿了,可接着往下听,说的是他谨信的事,便慢慢松快下来。
“……二哥写诗特别好,每次考试都是拿第一名,我就不成,写的没灵气,夫子说我是笨拙挤出来的,二哥就帮我……”
原来谨信念书写诗好啊。严父心想,自豪。他不知道诗咋写,可顾秀才都说好,还比顾秀才强呢。
“平日里晌午饭是免费的,不要钱的饭菜没什么荤腥油水,去的晚了,菜就没多少了,只剩下汤汁了,味道还能吃,我们三人都是吃食舍的饭,要花钱添荤腥成,不过不划算,二哥从不花钱买。”顾兆点心思,“我和大哥还好,下午放学了回吃,里饭菜做得香能荤腥。”
严父心里就紧,他知道谨信不是大手大脚的人,花钱省着,可读书伤神,不吃油水咋办?一到农假还回来干活……
“十天一休沐,就是放假洗澡洗衣裳,二哥住在宿舍,这日早上是洗漱,然后洗了衣裳,修整一下舍屋,还要抓紧时间看书学习。”
谨信以在可从不干洗衣裳的活,都他阿『奶』和娘,上次回来他就说咋还动起了洗衣裳的心思,原来是在外头学会了。严父心想。
这又学习又干活,吃的不好,没人照料,久了这身体是不是就要熬不成了?
“不过伯父放心,就是一些自的衣裳两身衣袍,没啥大件。”顾兆严父‘宽宽心’。
严父听了一路都没『插』嘴,因为跟着顾秀才说话些拘束,这会便说:“那谨信睡得铺盖卷不得晾晒洗漱?这是大的。”
“那自然没法子,二哥干活利落很快。”
“这倒是……”严父喃喃,可还是觉得不成,『操』心啊。
另一头柳树都兴奋的快在炕上黎夫郎翻跟头了。
“还我一两银子一月?!”
“还管着我吃喝住?”
“黎夫郎你咋心地这么好呢。”
黎周周便说:“我不是心地好,你过来是帮了我,做卤煮买卖可不轻松。本来不该请你的,因为你相公和我相公都是秀才,请你过来干活怕你里人误会,慢待你,绝没这意思。”
“咋可能慢待我,你我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这算啥慢待,还管吃管住的,你就去问问,方圆十里地的村子,别说一两就是半两的是人过去。”柳树才不在意这些,“都说秀才娘子风头,可耍啥风头了,里日子照旧。”
还是一年不了多少油水,全都攒着银子,不敢买新布扯衣服。
“你不知道,我们镇上秀才娘子,熬了十多年了,还是秀才娘子,整日里秀才啥都不干就知道看书,全是秀才娘子人绣帕子浆洗衣裳,起早贪黑的辛苦,一双眼我看着都能瞎了。”
柳树曾经短暂秀才夫郎名头唬了一下,可现实教做人,回娘了该咋还是咋,说秀才夫郎本事,那咋只娘拿十蛋,都秀才夫郎了不得风光起来。
咋风光?拿啥风光?
还不是得银钱嘛。
“你要真是想看我男人笑话,那干啥还要辛辛苦苦送石粉,又辛辛苦苦跑一趟,我虽然没读过书,但好赖我知道的。”
柳树说的掏心窝子,是真没把黎夫郎当外人了,说:“里就六亩旱田六亩水田,现在肥料了收成好,一年到头我们紧巴巴的吃喝不敢添点油水,一年能攒二十两都谢天谢地。”
“地是死的挪不动,我要是出去干活,一年又能十二两,就拿十两说,这不得攒三十两。”
柳树说完了,他还没过这么多钱,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说:“咋就这么多钱,那到时候过年了,不得大碗大碗的吃肉,全都吃肉饺子,还包什么菜。”又好奇问:“黎夫郎,你过年吃啥?”
黎周周便笑了,觉得柳树可爱,说话说着说着到了吃食上。
“你多大?我是康景二十八年的人。”黎周周说:“不用叫我黎夫郎这么客气了。”
“那你比我大三岁。”柳树是打蛇随棍上的,美滋滋叫:“周周哥,你叫我树就成,你还没说你过年吃啥,我得想想,现在琢磨琢磨。”
黎周周笑说:“我自卤的下水,时候河里捞了鱼就吃鱼,杀一只鸡,还饺子。”
柳树哗啦啦的口水都能流下来,他可太馋了。
“诶呀要是婆母阿『奶』公爹不答应我去,我都想打滚耍懒了。”
黎周周就不知道咋接话,就、就柳树还要打滚耍赖真的假的?在村里时,二婶时候偏心光宗,缺了杏哥的,杏哥生气,但撒娇黏糊,变着法拐着来,后来嫁到了王,可不敢跟着婆母公爹这般来横的。
“你别怕,我又不会真地上打滚,又不是时候了。”柳树拍着胸脯,他早都不来这一套,“衣服脏了还得自洗,不划算,撑死就是多念叨念叨几次。”
不用柳树念叨,第二天吃了早饭,严人就答应同意树过去帮衬。
柳树还些诧异,不放心里,可严阿『奶』说:“你没嫁进来的时候,咱日子是这般过,村里那些说是非的不理不惹就成了。”
那时候严谨信读书,恪守规矩,才不会和村头『妇』人计较。严女眷听村里人背后笑话他供书生白费钱,不去理就成了,没说干过架。
“就是啊,树你就安心去,到时候要辛苦你又要干活,还要照顾谨信,阿娘知道你辛苦了。”严母是觉得亏待树,“屋里头你不『操』心,告诉谨信让他别担忧,地里活我和你阿『奶』还你爹慢慢干成的。”
“那不成,阿『奶』年纪大了别累着了,到时候农忙我和谨信一块回来,周周哥都和我说好了,能我放假的。”
顾兆在老婆跟声念:周周哥。
黎周周好笑在桌下拍了下相公手,然后反相公抓到了,玩了起来。黎周周耳根子发红,大伙都在呢,可还是没抽手,由着相公。
既然定了主意,那就收拾不耽搁,黎人还要做买卖的。柳树自收拾了包袱,一些衣裳,严阿『奶』和严母则是蒸了一锅包子馒头,临时赶得紧,树带上,还一坛子酱。
“这带上,劳累你们了。”严阿『奶』跟黎大顾秀才说。
黎大接了坛子放好,说:“婶子不劳累,放心吧。”
严母则树叮嘱,“树你到了府县到了谨信就跟他说别不舍得花钱吃荤腥,这读书伤身的,你看镇上的绣娘秀才,熬得人麻瘦这就是不吃肉,你要是空了,时不时他补补,别担心花钱。”
“娘我知道,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他要是不吃了,我喂他吃。”
严母一下子踏实了,早上听男人说谨信在府县都没咋舍得沾荤腥,这咋成,起码得吃蛋补补的,又说:“你要是辛苦累了,吃吃肉。”
“知道放心吧,娘你和阿『奶』要吃好些,别太省着了,我去府县做活还银子拿,谨信读书开销我就够了,里的钱能松快一些。”柳树说这些,可一看婆母和阿『奶』神『色』就知道没听进去。
婆母和阿『奶』是软脾气人,嫁进来这么久,就是他和人干仗撕头发,婆母和阿『奶』没说过他一句重话,要是他阿娘早揪他耳朵让赔礼道歉了。
严处处好,就是穷就是扣,太省了。
旁边黎大想起来啥,添了句:“树多的正经话,照顾好身子,以后还要享福抱孙子。”
严阿『奶』先乐的合不拢嘴,对了对了,树过去了,以后和谨信住着,可不得肚子里能到动静了。
“是是是,肯定得活的久久的,着我们树和谨信的娃娃。”
依依不舍的说完了叮嘱平安话,严人目送着骡车不了影,这才回屋,村里人问起来了,就说谨信在外头读书不会照顾自,他同窗一办完事顺路来接树过去,让树照顾谨信去了。
这话还是顾兆提醒的,就别说柳夫郎去府县打工。
严人不懂为啥不能说,顾兆还没说话,柳树一想就知道:“我一夫郎去府县干活,我是正正经经的,可村里头那些嘴碎的背后指定嚼舌根说我不好。”
严阿『奶』一听觉得对,肯定不能这么说。
顾兆其实是想着两层意思,一层维护了严二哥的面子,虽然他知道严二哥不在意,可能少一些嘲笑指指点点当然好。二者,严二哥没中举之,严人在村中还是低调闷声发财——一年十二两银子,这放在村里对一哥工资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这些人眼红了,又得不到这份工,可不得背后诋毁,更加嘲笑严,巴不得严紧巴巴抠搜搜继续过穷苦日子才成。
赶车花了一天半,路上在镇子上的客栈歇了一晚,为了省钱,照旧是顾兆和爹一屋,黎周周和柳树一屋,顾兆在旁边酸溜溜,黎周周声答应了很多‘条件’,顾兆才开心起来。
老婆好好哦~
回去下午看日头衙门还没歇,顾兆先拿着苏狗娃的户籍册和同意书去登记挂靠,幸亏他身上功名,花了三十钱,做了‘加急’,一切都办妥了。
明天能回去上课了。
顾兆做完了事,回去将苏狗娃的户籍册和黎记卤煮的契书周周,里这些周周保管。另一边,黎周周趁相公跑衙门的时候,带着柳树去了隔壁院子先安顿好。
柳树一进院子先是觉得巧,住惯了村里的屋,不过进屋一看,墙咋是白的,这床咋还柱子雕花的?他自带了铺盖卷,麻利说自来收拾,不用周周哥忙了。
“隔壁就是我院子,水井,以后你吃水用水就过来。”黎周周说。
柳树笑的开心,“你放心吧,我才不跟你客气的。”
黎周周还带着柳树去街面走了一下,买了牙刷牙粉、皂荚胰子、洗脸木盆帕子等生活用品,柳树要付钱,黎周周说不用,“你的算是员工福利。”相公这么叫的。
至柳树的相公,那黎周周就不管了。相公说该咋就咋办。
“周周哥你对我好好啊。”柳树特别想亲近下周周哥,可还是克制住了,顾秀才好像不喜欢他太亲近周周哥,他孩子多,大哥姐姐妹妹弟弟都,又是生了一串娃娃,哥就不值钱,没人稀罕过他。
周周哥真好。
柳树是干劲满满,端着木盆回去,恨不得立刻马上开工周周哥干活赚钱,赚的多多的。
两人回来路上,巷子里人问这是谁啊,黎周周便介绍了柳树,说是严秀才的夫郎,树听他忙不过来好心过来搭把手。
巷子里人就知道了,这又是一位秀才夫郎,便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柳树不怕生,张嘴就叫,什么阿叔、阿婶,等回到院子里,人都记了七七八八,还能知道谁是卖包子,谁卖醋。
“你记『性』好啊。”黎周周讶异。
柳树便骄傲,“我刚到严村时,全村过来看我热闹笑话我,我要是记不住人,他们笑话我,我咋逮着骂回去!”
“……”黎周周。
两人边说话,边拾掇菜,收拾了一桌。因为柳树刚到,黎周周意做的丰盛一些,柳树接风洗尘,吃好的,明就要开始忙起来了,所以是买了一只鸡全宰了,一半炖了,一半炒了,一斤的五花肉用糖和酱烧成了红烧肉……
柳树烧着柴火口水能流下来,他长这么大,过年都没吃的这么好。
“我不是天天这么吃的。”黎周周笑着解释,“过日子平时省,不过你刚到,加上我爹和相公奔波劳累了这些天,咱们一起解解馋,明要干活了,可要辛苦你了。”
柳树:“我吃这么一顿,能犁三亩地不带歇的。”
“……”黎周周就笑,树说话好趣的。
顾兆办完了差事,天『色』不早,不嫌折腾去了一趟学校,柳夫郎接来了,今第一晚得安一下两口子的心。他一进学校,先跑了一趟教室,果然瞧二哥在默书。
“二哥!”
严谨信抬头一看顾兆,书看不下去了,说:“树来了没?”
“……我以为二哥泰山崩面不改『色』的,可算到急了的一面。”顾兆先玩笑了句。
严谨信就知道树过来了,打趣了还是正经面『色』。顾兆就说:“接过来了,我这边刚办妥户籍,柳夫郎应该和我周周一起收拾,二哥是今和我回去住,还是住宿舍呢?”
这就是废话故意揶揄严谨信了。
严谨信面容平平严肃说:“叨扰了。”
“咱俩兄弟还如此客气。”顾兆:“赶紧收拾吧。”
不用顾兆说,严谨信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走吧。”
顾兆:……
这顿饭是吃的晚了些,黎堂屋点着油灯,不过人多气氛热闹,饭菜丰盛,严谨信肃穆正要开口道谢说些类似树以后就麻烦黎如如的话,柳树先咽口水,“周周哥,咱们人到齐了,黎叔吃饭吧。”
“来来来吃饭不说了,以后日子还长久着呢。”黎大说:“严秀才不客气了,动筷子吧。”
严谨信:“黎叔,以后叫我谨信就成了。”
“成,吃吧,咱们都不客气。”
柳树鸡啄米点头,不客气不客气,黎叔动了筷子吃了,这才抄起筷子夹了块肉,还没送嘴里,扭头就看男人看他,筷子上的肉是晃了又晃,最后十分不舍不甘心先搁男人碗里。
咋吃饭还要他照顾。唉。
顾兆和黎周周在旁边你我夹一块红烧肉,我你舀一勺子鸡丁,两人平日里吃饭便是这样,并没觉得不妥。顾兆一看严二哥盯着碗里柳夫郎夹的肉不动筷,便又笑了一回说:“柳夫郎第一口就想着二哥,二哥不送回去?”
严谨信便肃着一张脸,树夹了菜。
柳树盯着碗里的菜,他男人夹了肉,男人就他夹菜,算了算了,还是他自来吧。
一顿饭吃的乐呵,饭后黎周周和柳树收拾了锅碗。
隔壁院子的柴火、锅灶都备上了,要用热水,严两口子自烧。柳树跟周周哥道了别,和他男人这才回了隔壁,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不停,说来的时候闻,说在镇上客栈一宿贵,说吃了啥,说阿『奶』阿娘带了啥,说里不让『操』心如如。
严谨信话少,喜静,以不爱听这些鸡零狗碎的话,如今听着听着,一张严肃的脸,神情缓和了不少,时不时的还要应一声。
因为树说我说了这么久,口都快干了,你就不知道回一句话,到底听没听进去呀!
院门了。
夜深人静,洗漱过。
黎屋里床幔拉着,黎周周浑身的水汽,刚洗完,在窝里拉过相公的手放自怀里,顾兆一『摸』,温热紧实的肌肤,不由挑了下眉,凑过去说:“周周哥是要我亲亲吗?怎么里衣带子都解开了。”
“相公。”黎周周不好意思说。
顾兆手贴着肌肤,『摸』了『摸』,茶里茶气说:“什么相公呀,周周哥怎么不叫人兆,是兆没树名字好听吗。”
“我和树都是哥,相公怎么连这醋都吃。”
“现在不仅不叫兆了,连醋都不能吃了……”顾兆茶茶可怜巴巴眼神。
黎周周脸红了一片,相公嘴上说的可怜巴巴的,可手上正‘欺负’捏他呢,胸膛痒痒,忍着害臊,说:“可以可以,相公爱吃什么都成。”
“周周哥成吗?”
“嗯。”
就做了一回,顾兆本来是闹周周,这几天来回奔波肯定没休息好都累,但后来闹得过火了,他周周又可爱,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就水到渠成了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顾兆起来才想起来严二哥在隔壁。隔壁院,柳树是起了大早,烧了一锅杂粮粥,还贴了饼子,带来的酱菜,他周周哥端了一盆。
黎周周谢了好意,就不用做早饭了。
等顾兆和严谨信早早上学去,柳树便到了隔壁找周周哥,该做啥了?
黎大的一车下水、两猪头、八猪蹄、十斤排骨拉了回来。
忙活起来了。
东都是成倍的增加还要多,院子的两间铺子大锅灶、还院子里的灶,加上自铺子的大灶能卤的下。一晚定数量的时候,黎周周说完,去看相公,“……是不是多了?我觉得能成,就是买的时间晚一些不怕。”
“不是多了,是我周周魄力了。”顾兆开心啊。周周自从开了铺子,从最开始一桶下水都怕卖不完,到如今扩展铺子、增加人手、定数量,心里是一笔账,胆子信心。
黎周周得了鼓励,说:“其实我还想过,要是多了难卖出去,就跟金玉酒楼徐掌柜说一下,咱们压低一两,成锅卖出去,总是不会亏的。”
“现在租隔壁院子一年八两,还树的工钱,加上本钱开销都大了,那当然得多干一些才成,不然就像相公说的可不是白费力气一场空。”
顾兆他周周比大拇指,周周真棒!
结果就是能卖出去,以是一刻就结束,如今拉长了,卖的久不过三刻,尤其是黎记歇业了快一周,大伙早馋着憋着呢,一等铺子开了,不得多买几勺。
结果今排队的一看,咋滴门铺换隔壁啦?
“没换隔壁,是我把隔壁院子租了下来,大以后要是来得早了,可以先去隔壁铺子坐着等歇歇脚。”
“那是不是以后能多买了?”
“这可好啊,我这十天能六七天买到,时候事耽误了可不得白跑一趟,光顾着闻味了,如今可算是好了。”
“黎老板能加卤鸡不?我爱吃这。”
黎周周回话:“晌午还是先卖卤排骨,发牌子,下午卤下水猪头肉还新上的猪蹄,现在量大,出的多,卤鸡等过几天我琢磨琢磨。”他得先干几天,看看树成不成。
根本不用想金玉酒楼那总销路线,黎记卤煮单卖是抢手。
以一些人吃了尝了味还捂着,怕人跟他抢吃食排队,如今路过的路人一看这里吃食热闹,以每次来都买不到,时间长了的人就不稀罕,反正没吃过不知道啥味不惦记,可如今量多了,买一份试试看,可不得馋上了。
这样一宣传,人只会越来越多,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毕竟全府县就黎记独一。
中午饭柳树是跟周周哥和黎叔一起吃的,早上卤好的卤排骨,柳树吃第一口,说:“我这过的是啥好日子哦。”
“累不累?”黎周周问。
柳树摇头,“这算啥,我以在里没嫁人的时候,一大子快十口人的饭都是我和娘做的,还要洗衣裳喂猪,我大嫂那时候坐月子,二嫂『奶』娃娃,就只能我和娘来了。”
还真不是客气,柳树就早起洗洗刷刷,切东,抬一抬锅——从这院子的铺子送到隔壁铺子——中间差了四睡觉的屋距离而已。
而且早上洗刷完了,东卤到大锅里就能歇了,就是看看柴火添柴火,这对柳树来说就是歇着休息。下午开了铺子,他送肉啥的,后来黎叔推着推车过来,说以后卤好的大锅倒盆里放上头送。怕他累着了。
做完买卖,洗刷几大锅,连碗筷都不用洗。
多轻松啊,就这样一月还他一两银子还能吃肉。
柳树可高兴了。
当晚买卖结束收拾妥当,黎周周算了钱,他以刨去本,一天能赚三百,结果今都快一两了,七百二十六。这些都还是刨去本的。
一月就二十一两快二十二两了,一年二百五十二两。
黎周周愣了半晌,这、这树还说轻松,还没加上卤素的、卤鸡、卤蛋——
“冷静冷静,没准就今天一天卖的好,没准以后就不成了……”
黎周周想,要是以后都能卖光,不是单今天特别,毕竟好几天没开了,若是卖了一月还是这么好,他就问问树,要是不累那就加着干,他树涨工钱。
……多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