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徒弟太较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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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看着, 乌黑的大眼睛一片澄明，过了许久，用力地点点头：“懂了。”

人类是不可信的, 但并非所有人类都不可信, 可以相信师尊、师叔，还有师兄们。

心里像是放了什么, 忽然不觉得很难过了，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谢谢师兄，剩的山路帮师兄扫完吧。”

有人愿意帮自己扫地，楚近楼当然不拒绝, 蹲坐石头上, 听着扫地的沙沙声渐渐远去，忽然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样东西, 放阳光看。

是一枚很小的、成『色』很差的玉石。

正是当年当做被投喂包子的“谢礼”，给监的那一块。

现看来, 确实很不值钱，否则也不被人当做无用物扔掉，可那是当年的小龙能拿出的最贵的东西, 算是的心意。

被“请”进皇宫的第三, 一处花坛里看到了这份被监随意遗弃的“心意”。

那时还真地以为是监不小心把东西弄丢了，捡起来一度想再还给，最终因没有找到机而作罢, 直到对方翻脸，才知，那就是故意丢弃的。

认为珍贵的东西，别人眼中不值一文。

楚近楼捏着那枚小小的玉石，感觉到胸口的火莲子烫起来——似乎总是做这种不被人认可的, 一厢情愿地奉献自己，时至今日，依然是那条愚蠢的小龙，没有半点长进。

金『色』的眼眸阳光焕发出奇异的光彩，眺望着山，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

但是这一次，无怨无悔。

*

含『露』居内，江月还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缓缓睁开双眼。

原来是这么一回。

前从广场回来，先是打坐入定，整理思绪，等到从入定中退出，因为想看看楚近楼是不是还偷懒，就放开神识观察了一番。

正撞上小龙给苏阳讲故。

其实江月还并不知楚近楼是怎样被抓进皇宫里的，当时小龙并不说人，表达不了这么复杂的句子，等终于说的时候，自己急于闭关疗伤，一闭关就是两百年，也没找到机向询问过去的。

到今，才第一次知了小龙凡间的那段经历。

犹记得自己从皇宫救出小龙时，顺手杀了那监和方士，至于皇帝皇，乃一国命脉，们修真者已超脱凡俗，并不适合随意干预凡间的。

不过，因为帝王作恶多端，那个王朝的气数也将尽了，方士似乎建议皇帝，未来某一不再需要小龙时，就把这条龙杀了，尸骨埋皇城中，形成一条真正的“龙脉”，以续王朝气运，长盛不衰。

可惜，龙脉未成，小龙被江月还救走，方士监因帮皇帝寻龙而得宠，因龙而死，皇帝皇对龙作的恶，也终将反噬到们身上。

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江月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小龙多了一些怜爱，正准备喊上来，就听到有人叩门：“师兄。”

……不是楚近楼。

江月还略感失望，甚至没留意自己竟冒出了“失望”这样的奇怪情绪，从榻上起身，来到书案前：“进。”

清离推门而入，江月还：“查完了？”

“查完了。”

“结果怎样？”

“和苏阳说的一致，除去已死的那个，另外还有八人，全都交代了。”清离面前坐，接过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这八个都是无心失，并未和其门派有什么勾结，多半是因为虚荣心，或者本身没有视，嘴巴不严，透『露』出去的——师兄你看，该如何处置？”

江月还捻着茶盏。

九个人，浮光派近四千名弟子中，比例实不算高。

江月还略感欣慰，用指尖轻敲桌面，思索了一儿说：“收回们的灵器，逐出门派吧。”

“逐出门派？”清离皱眉，“这样的惩罚……不严厉？”

“们虽无心失，却险些酿成大祸，人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江月还，“就算不驱逐们，们浮光派内也已无立足地了，若们主动提出离派，免不了要遭一番嘲笑，倒不如直接驱逐，这是本座给们最的尊。”

“师兄说的是，”清离站起身来，“那现就去办——只收回们的灵器吗？”

“灵石和灵『药』就留给们吧，就当是一点义上的补偿。”

“好。”

清离来去匆匆，屋子里新安静来，江月还稍加思考，不知想到什么，身形一闪，消失了原地。

浮光派办效率极高，午才查完内鬼，晚上黑前，已经让这八人收拾好行装，逐离门派。

清离把们送到山脚广场，让们自行离去，并令派内弟子禁止围观，此时，白喧闹非常的广场已经恢复安静，空空『荡』『荡』的，只剩们几个。

其中一个弟子似是有些不舍，看了看上山的方向，叹气：“真没想到最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另一个弟子脸『色』有些难看，嗤笑一声，阴阳怪气：“说的是啊，因为这么点小就逐出门派，什么仙门第一派，浮光派也就这点气量。”

“你这就不对了吧？”其人向看来，“确实是们犯错先，就算不是故意的，可萧易和苏阳差点因们而死，怎么能算小？”

“就是，犯错就犯错了，认。继续留去也抬不起头，不如早点离开，何况们也没收走咱们的灵石，有这些钱，足够去任何地方了，能拜入浮光派的资都不差，换个门派，也一样能活去。”

几人纷纷附和，唯独那阴郁弟子冷笑一声：“废物，给你们一点好处就感恩戴德，不像是浮光派弟子，倒像是人家养的狗。”

“……你这人，你怎么骂人呢？”

“自己做错还不敢认，你比狗还不如吧？未开化的畜牲才不知悔过。”

“你厉害，那仙尊的剑悬你头顶时，你怎么不凛然赴死？只跟们发脾气算什么英雄，好笑。”

阴郁弟子被们反击，脸『色』顿时一阵青白，咬牙切齿：“都被逐出门派了还为们说，你们当真被洗脑得彻底！”

“你……”

另一人拉住自己的同伴：“好了别理了，脑子有病，跟说不通，快黑了，咱们快走吧。”

“快走快走，看病得不轻，别等发起疯来咬人。”

几人一哄而散，广场上只剩那阴郁弟子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浮光山，忽然攥紧拳头，眼底似有恨意：“什么揽月仙尊……不过是不小心泄『露』了消息，明明是你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徒弟，居然因为这种小怪罪们。”

“反正说都说了，不妨再多说一点，不如就告诉外界，那条黑龙只有元婴期，没有揽月仙尊的庇护屁都不是，怎么样？”

脸上『露』出报复般的快意，正准备离开，一转身，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视线自往上，看到那人雪白的狐裘，霜雪般的长发，以及那双颜『色』略浅，仿佛任何时候都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

弟子周身剧震，瞳孔收缩，意识退一步：“掌……掌门。”

“你已非浮光派弟子，也不是你的掌门，”江月还淡淡，“你方才说，护不住的徒弟，是吗？”

明明的语气是平静的，可那弟子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意识跪了来，再无半分前的高傲，慌忙辩解：“弟子……只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的，什么都不往外说，拿的命担保……”

一剑光划过，江月还居高临地注视着：“你的命，确实可以担保。”

剑光划过那弟子的脖颈，凛冽的寒气蔓延开来，尸瞬间被冻成一具冰雕，“啪”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消散空气中。

江月还收起沉月剑，最：“放心，这种情，不再发生第二次。”

顺着山路慢慢地上了山，因为心情不是很好，便也没用神行仙，徒步走回去。

眉心微微皱着，竟有种诡异的怕感，分明姚家和应霄门大势已去，纵观整个修真界，再找不到能对浮光派产生威胁的门派，加上刚刚立过威，有坐镇，不可能有人敢来冒犯，就算小龙修为不高的消息被传出去，也不对局势产生任何影响。

但偏偏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上心了。

忽然想起清离说过的——关心则『乱』。

的心绪确实有些『乱』了，明知自己不该这样，却控制不住。

江月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到含『露』居时，看到有个人影门口徘徊。

是萧易。

对方一见，立刻迎了上来，江月还点头：“找有？”

“是有点，”萧易直切主题，“就是想问问，那个镇龙……”

江月还指尖一顿。

推开房门：“进来说。”

萧易跟着进了屋：“师尊，前还原的镇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昨问了近楼师兄，说师尊没给用。如果有问题的，师尊不妨把东西给，再拿去改进。”

江月还沉默。

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有时候徒弟较真倒也不是什么好，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萧易居然还想着这茬。

斟酌了好一儿，才：“不必了，你师兄早已经过了发¨情期，不再需要这东西了，况且也确实不合适。”

其实是想说“戴着这么个东西不合适”，可落到萧易耳中，自然变成了“尺寸不合适”，者喃喃自语：“果然还是短了吗……可觉得已经够长了啊，龙的尺寸比人离谱这么多吗？”

江月还闻言，没忍住咳了一声，想将这个题揭过：“好了，以别这上面费心了，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视线落一些，看到对方『露』外面的一截金属手腕：“你的伤，确实不要紧？”

“没，挺好的，”萧易，“那弟子先回了，师尊忙了一想必也累了，早些休息。”

说完，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离开小院，准备回幽潭洞继续思过，顺着山路走了好一阵，才觉出哪里不对。

既然师尊根本没把镇龙给楚近楼，没让试用的……

那师尊是怎么知尺寸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