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自我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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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还突然陷入思考, 苏阳也不敢打扰他，只默默站在一旁，内心祈祷着师尊惩罚能轻一。

他等了好半天, 却也没等到对方开口, 倒是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声，一回头, 发现清尘师叔回来了。

他软软唤了一句“师叔”，清尘头，江月还也从思索中回神，问道：“萧易怎么样了？”

“不太好, ”清尘如实汇报, 不夸张也不掩饰，“左眼失明, 左耳失聪，左臂和左腿经脉寸断——还好他及时护住了五脏, 不然话，只怕心脉直接炸开。”

苏阳虽然之前已经致估计出了对方伤势，现在听到, 依然浑身一抖, 眼眶瞬红了：“那……还能治吗？”

“能治是能治，不需一时，”清尘道, “他这伤拖了这么多天，已经没办法把断裂经脉续接来了，只能选择重塑，我看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怕他承受不住, 暂时帮他稳定住了伤势，让他先休息两天，缓一缓说。”

苏阳微怔，有些没明白她话：“拖了……很多天？我们不是才离开了一天吗？”

“一天？”清尘很是诧异，“从你们被抓走到现在，已经去十天了，萧易这孩也是能忍，经脉寸断这么疼事，忍了十天，居然还能一声不吭。”

苏阳呆住。

江月还想了想，他们穿位结界两次，加上飞行赶路时，处理应霄门耽搁时，差不多确实是有十天。

和他之前猜测吻合。

他冲清尘头，没详细说这时差事，只道：“这次又辛苦你了。”

“这倒是没什么，”清尘道，“苏阳，这两天你先跟着我了，去替我照看一下萧易，我那里总是有人打扰，还是让他先在自己住处休息，你时刻注意着他状态，等好一了就告诉我，我去给他治疗。”

苏阳连连头。

清尘总是很忙，跟师兄交代完，便又匆匆离开了含『露』居。

苏阳小心询问道：“师尊，我能去看看……萧易师兄吗？”

江月还本来也没想好怎么罚他，毕竟这事确实不怪他们，顶多是一时疏忽意，索『性』借着这茬下了台阶：“去吧。”

苏阳很是心急，顾不上是不是跟师尊领罚，匆忙赶去萧易住处，一进屋，就看到对方坐在榻上，捂着自己胳膊，脸『色』苍白极了。

“师兄！”苏阳难受得哭出来，“对不，我……”

“道什么歉，这又不怪你，”萧易勉强扯出一笑容，“我没事，清尘师叔已经帮我处理了，回来路上睡了一觉，现在还不困，不用担心我。”

实不是不困，只是疼到睡不着。

刚才清尘师叔帮他看伤，为了确定他经脉损伤到什么程度，给他输送了一灵力，搞得他寸断经脉疼上加疼，恨不得把这胳膊和腿直接砍掉。

苏阳看到他笑，反而更难受了，一没忍住，眼泪就像断线珍珠似流出来：“我……我……呜呜呜呜……”

许是他于强烈情绪刺激了体内寄生神树，原本安静蛰伏根系忽然从他皮肤上冒了出来，碰了碰他脸颊，好像想安慰他。

这一幕被萧易看到，让他有些惊讶：“那是什么？”

“是……是……”苏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是那棵神树往路。”

“它跑到你身体里来了？”萧易对他们那位一切都感到不解，“他人知道吗？”

“除了你，还没人知道。”

“那你千万保密，不在人前显『露』出来，”萧易严肃道，“浮光派内好像有人告密，师尊失踪事，还有万象事。你记得通知师尊，先不告诉人。”

苏阳头：“我明白。”

萧易看着对方胳膊上探出又缩回白『色』根系，实在是有些好奇，也急需做什么来转移注意力，遂问：“能给我看看吗？”

苏阳冲他摊开手掌，柔嫩根系自他掌心冒出，萧易轻轻『摸』了『摸』，觉得不像树根，比树根更软。

忽然，那截根系缠上了他手指，像壁虎断尾一样，自行截断了它与苏阳关联。

断掉同时，这截根系居然扎进了萧易皮肉，一眨眼就不见了，萧易感觉到它与自己建立了某种联系，这东开始在他经脉游走，游到他受伤左臂，开始拉长、分叉，替换掉了一部分他受损经脉。

“这东……”萧易错愕睁眼，难以置信感受着体内变化，“居然能代替人经脉？”

“什么？”苏阳没太听懂，“它确实寄生在我经脉里。”

“不，我是说……”萧易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联想到了什么，迅速从储物戒里往外掏东。

苏阳看着他掏出来一堆稀奇古怪玩意，茫然道：“师兄，你找什么？”

“如果它能代替人经脉……”萧易像是没听到他话，他兴奋得眼里有了光，连身体痛楚都忽略，“那不正是我梦寐以求，千机阁都没找到，改良出完美义肢方式？”

苏阳没太听懂：“啊？”

萧易从一堆零件里翻出一义肢手掌，做得十分精美，除了不能当真手用外没有任何问题：“来试一试。”

那截根系与他融合后，就渐渐失去了自主意识，彻底成为他身体一部分，他『操』控着根系原路退回，顺着指尖钻入机械手掌，并用金灵根塑造出一条供它通行通路。

他尽可能模拟了一根手指内经脉排布，让根系填充完成，随即意念微动。

机械手手指像他想一样蜷了来。

萧易激动万分，连忙把这截天赐根系收回，不是腿瘸了一条，只怕原蹦来：“太好了！苏阳，这简直是因祸得福！”

苏阳看着他一通『操』作，回想上次救治小鹿事，终于明白他在高兴什么了，忍不住眨眨眼：“真可以？”

“可以，非常可以，”萧易用力头，“现在只需找人试一试——”

他话到一半又停住，想浮光派内没有身有残疾弟。

而且现在派内局势尚不明朗，并不适合去找任何不熟人。

忽然，他低头看自己受伤手臂，一胆念头在脑中形成，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苏阳，去把门关上。”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但又觉得非这么做不可，他拿一枚金属块，『操』控着它变成了一把刀。

苏阳关门回来，就见他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刀，顿时吓了一跳：“师兄，你干什么？”

萧易扔给他一根布条：“把眼睛蒙上，我让你为我治疗时候，你就为我治疗。”

“师兄，你做傻事……”

“放心，我有分寸，”萧易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忙？”

“我……”

苏阳实在很想拒绝，因为他有预感，萧易可能做什么非常疯狂事，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

萧易见他用布条蒙住了眼睛，这才将自己上衣脱下来，卷成一团，咬在口中。

随即，他用刀抵住自己肩部关节，让锋利刀刃割开皮肉。

或许因为太兴奋，加上之前疼了太长时，已经对疼痛免疫了，他竟然没觉出自断手臂有多疼，居然还能分出心神来控制自己身体，以免血流得太多。

他顺手用火把断肢焚烧成灰烬，吐掉嘴里衣服，缓一口气：“给我疗伤。”

只是单纯让伤口愈合，苏阳能够处理，他伸手触上对方肩头，整人都在颤抖，导致从他掌心冒出光也抖得厉害：“师兄，你……”

他抖得这么厉害，萧易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可对方眼睛上布条又确确实实没摘下来，还好端端蒙着。

他觉得小羊可能是害怕，便又安慰道：“我真不紧，没事。”

这倒也不是完全在撒谎，断去肢体之后，那种经脉时刻被撕裂剧痛也跟着消失，他反而比之前还轻松。

苏阳不吭声，他帮对方治疗着，用力咬住自己下唇。

实他刚刚全都看到了。

萧易以为蒙住眼睛他就看不到，却不知道神树与他融合之后，他也从神树那里获得了一些能力，只他想，他可以看到这片天任何东，根本不需借助眼睛，一根布条又能阻拦得了什么。

但他并没有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样，只有眼泪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流出，打湿了蒙眼布条。

伤口很快愈合，萧易皱紧眉头舒展了一些，他又喝了一瓶仙『露』回复灵力，把之前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东拼拼装装，组成了一条非常『逼』真机械手臂。

除去表没有皮肤，是金属光泽，关节处能够看到一些机括之外，跟正常人类手臂没有太差，连肌肉纹理都做得栩栩如生。

他以前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来帮他检验这条手臂『性』能，现在终于有了——不有人比他自己更适合。

萧易将这条手臂扣在肩膀关节处，因为一只手『操』作不太灵便，花了一时才固定好，随即他又给手臂调整了粗细和长度，在内部给往路根系预留位置。

这东是一种特金属制成，硬度很高，却并不沉，和他原本肢体差不多重量。他『操』控着那截根系与手臂相连，很快发现——不太够用。

这一截根系太少了，也就只够连接一根手指。

于是他抬头，问苏阳道：“还能给吗？”

苏阳上前一步，冲他伸手，量白『色』根系从他掌心冒出，全部钻进萧易身体，萧易被钻得有头皮发麻，忙问：“不对你有什么损伤吧？”

“不，”苏阳道，“只主干在，就能无限延展出分支，但分支生能力有限。给你以后它们就是你了，不生长在土壤中，扎在血肉里也能活，只有灵气供给，就能一直存在。”

萧易因为激动而脸『色』微微泛红——世上竟真有如此完美东。

很快，经络在机械手臂中排布完成，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顺利让手指攥拳。

根系与他不断融合，手臂也变得越来越灵活，没多时，他就觉得这条左臂像右臂一样灵活，丝毫不比他原有肢体差。

实验取得阶段『性』成功，萧易整人都处在兴奋当中，又一鼓作气，开始鼓捣自己腿。

苏阳站在旁边，简直目不忍视，他觉得师兄一定是疯了，甚至很想现在就去跟师尊打小报告，师兄实验成果不命了。

但终于，他还是待着没动。

两只胳膊都能用了之后，萧易『操』作明显方便来，很快就完成了左腿更换，这一次他身上终于不疼了，也不用接受什么经脉重塑，能给清尘师叔省好一番力气。

他站身来，尝试在屋内走动，初还有些一瘸一拐，没多久，步伐就已经十分平稳，让他觉得现在出去跑一圈也没问题。

随后，他走到镜前，对着镜看了看自己左眼，拿一把小且锋利刀，小心剜进了眼眶。

苏阳浑身一抖。

他只感觉自己都替对方疼来，也不敢继续看，匆忙收灵视，也不敢走上前，颤抖着聚一捧绿『色』光，让它们飘去给萧易治疗。

之前他听说楚近楼自掰肋骨给师尊炼回元丹，就觉得他是条狠龙，没想到萧易狠上加狠，相比之下，师兄也有小巫见巫。

苏阳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做着这些事还能一声不吭，都没有痛觉吗？

极端兴奋状态确实让萧易痛觉不太敏感了，但或许是眼睛比较脆弱，又或许是离脑太近，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清晰痛楚，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他休息了一儿，等到伤口愈合，将一颗义眼塞进了自己已经空了眼眶。

他捂住自己完好那只眼睛，眨了眨眼，感觉到原本漆黑视野重新感觉到光，眼前模糊景象渐渐清晰，甚至比他以往看东时还清楚一些。

作为千机阁唯一传人，他自然不将这颗义眼作用仅限制在“看清东”而已，他还给它加了许多他功能，比如夜视、灵视，现在就算他是凡人之躯，是废物杂灵根，也不在“视物”这方与那些妖族、修为远高于他修真者有太差。

这颗眼珠从外表看上去和正常人眼没什么差，不凑近了仔细观察都发现不了它是假，萧易很是满意，从桌上拿一枚很小东，准备修理身上最后一损伤部件。

然而他还没把东塞进耳中，另外一边能听见耳朵忽然捕捉到了敲门声。

萧易停下动作，回头来，听到外响江月还声音：“萧易，在吗？”

萧易：“……！”

刚在自己身上干了一系列疯狂举动都不改『色』某人瞬慌神，手里东差掉了，他连忙把东放下，一边冲苏阳比口型，一边开始用火焚烧屋里残留血迹。

师尊突然造访，苏阳也有些蒙，他把蒙眼布条摘下，接收到师兄信号，忙冲门外道：“啊……师尊，师兄在。”

江月还：“为什么锁门？他睡下了？方便我进去吗？”

苏阳疯狂给萧易递眼『色』，示意他快，自己顶不住了，萧易囫囵把刚脱下来衣服重新穿回去，躺回榻上，靠在床头，用被一直遮到肩膀。

苏阳见他伪装好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闩：“没睡，师尊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