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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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孟青善自以为，由凤尾村他们老孟家两兄弟兴起，几年时间就会风靡全国的牛叉商业模式，就这么在这天晚上被孟青善和哥嫂三人定下了。接下来孟青善跟自己哥嫂商量，办这个商贸公司需要这边做那些准备的细节。孟青善知道，虽然现在政策允许个人办公司，魔都又属于改革开放的前沿，但是个人注册公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自己前世也没有办公司的经验，这一次完全就要靠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去做这件事情了。时间过得飞快，孟青善跟哥嫂定下他一到魔都上学，马上就找机会注册商贸公司的事情之后，只跟着老哥出海了一个来星期，就到了他再次启程去魔都的时间。这次孟青善咬牙多花了二百块钱，托人买到了一张卧铺的火车票。倒不是他吃不了苦，让他去码头抗三天大包都没问题，关键是在火车硬座上憋屈着熬三天两夜，别说躺着睡一会儿，连个腿都伸不直，简直就是受刑！能在卧铺上躺着，一路上就好过多了，孟青善甚至还跟其他几个卧铺的乘客，躺在卧铺上山南海北的闲扯打发时间。到了魔都之后，一出火车站竟然意外发现复旦大学，派的有校车来火车站接新生！这年月估计国内也就这些国内顶级的大学，才能有这样的资源派校车接新生吧。这时期的年轻人自立能力很强，很多男生都是一个人扛着行礼坐着火车渡轮就来了。有家长不放心跟着送的绝大多数都是女生，男生被家长送来的也有，不过很少。坐着校车来到学校后，孟青善顺着一路上贴的各院系迎新指路标识，进入一栋建筑，在三楼看到一位三十来岁，剪着短发的女老师。她检查过孟青善的录取通知书，看了他的名字并确认是经济系新生后，笑着告诉孟青善她叫刘露是他们班的指导员。然后递给孟青善一小叠饭票和菜票，在他名字后面打了个勾，告诉他的宿舍在哪里，就算他报过到了。通过跟指导员的简单交流，孟青善才弄清楚，这时候考上大学根本不用交学费，自己以为要交学费那是因为自己前世没上过大学！不但学费没有，就连住宿都免费，而且每个学生一个月，还能领到近二十块钱的生活补助！这年月一斤大米两毛不到，一斤大白菜两分钱，一斤猪肉九毛左右！换成饭票菜票，在不盈利的校食堂吃饭，打份米饭一毛钱，一份素菜一毛，二毛的菜里面就有肉，省着点二十块钱差不多够一个男生整月吃饭了。换成饭量少又会节省的女生，可能一学期下来，连洗衣粉、牙膏、肥皂等生活用品的钱都有了。不过也有掏钱来上学的，就是所谓的高价生。那是八五年教育部出台了新规：可以从参加统一高考的考生中招收少数自费生，从而使不收费的国家计划招生和收费的调节计划招生双轨并存。这个后来被人称作“双轨制”政策，也算是国家开启乡镇集体单位甚至个体企业委托高校培养人才的途径，也为更多考生提供了上大学的机会。当然这样的名额也不是你有钱就行的，这年月的高校那可是非常高傲的，就算自费的高价生，也是有分数线的。你的高考分数，如果连比正常招生的分数线低了老大一截分数线都达不到，你拿再多钱也没用，这样的废物老子不要，这样的人若拿到我们的毕业证，纯属给学校丢人！孟青善的宿舍8号楼，是一栋跟刚才那座楼一模一样的楼，他的宿舍是二楼的201，这里以后将会是他在复旦生活四年的地方。推开201的房门，宿舍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宿舍两边靠墙放着四个上下铺，看这意思一个寝室满员应该是八个人。里面先到的同学看到孟青善进来，很热情的过来接过他的铺盖，帮他拿到宿舍里。让孟青善诧异的是宿舍四个上下铺，三个是新的钢制的，就是那种用钢管和角铁焊成的上下铺，还有一个竟然是老式的木质上下铺。而先来的那几位同学似乎都觉得钢制的更结实稳当，早已经占下了钢制的床铺，这个老式木质的反而没人用，孟青善一看正好就它了。宿舍里还有一位送孩子来报道的家长，这人五十来岁，看气质应该是体制中人。这位家长拍了拍手，对大家说道：“复旦大学经济系可是现在最热门的专业，你们能被录取。高考成绩绝对在这次高考中排在全国前列，以后你们这些精英就要在一个宿舍里生活了。希望你们在一起互相帮助，另外大家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都不同。在一起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和磕碰，希望大家互相体谅，千万别闹矛盾啊！”大家听了这位家长的话，都赶紧表态说没事的，请叔叔放心，我们大家以后都是好兄弟云云。这位家长也趁势吩咐自己儿子：“付强，快把咱们从老家带的苹果分给你的室友尝尝。”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略显瘦弱的同学赶忙拉开自己带的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一袋苹果分发给大家。众人赶紧推辞，最后见推不掉只好一人接过一个。别说，这位付叔叔这么一弄，201寝室的这些同学一下子亲近了不少，开始互相做起了自我介绍。当孟青善介绍自己是个渔民的时候，宿舍其他同学都惊叹起来，原来整个201只有孟青善是生活在海边的，其他人有一半还没见过大海什么样。孟青善看大家好像对自己生活在海边很羡慕，摆手道：“没什么好羡慕的，划船捕鱼说起来诗情画意，其实在大海上讨生活凶险的很。一个不小心，碰到天气突变就可能船毁人亡，就算没碰到意外，回到家里也是一身的腥臭。看到我了没？我高考完了，只跟我大哥出海捕了一个月鱼，就晒成这副黑炭模样了。”众人听孟青善自嘲觉得有趣，都笑着跟他询问捕鱼的事情，倒是让他一下子跟这些室友熟络了起来。付强的父亲在宿舍呆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这时候即便谁家有点小钱，也不可能像几十年后那样，哪个送学生的家长大手一挥：“走！叔叔请你们出去饭店吃顿饭！”不是这年月的人小气，而是大家的收入普遍都不高，真请不起一帮半大小子去外面饭店胡吃海塞，一顿饭最少也得三五十，弄不好就是孩子一两个月的生活费没了。而且就算有家长请吃饭，学生也没谁会去吃，这年月平白无故去蹭吃别人请的饭，会被周围的人看不起。寝室的七个人一起送付叔叔出了校门，跟他挥手告别后，才一起回了自己的201宿舍。回到宿舍，大家都是同龄人聊的就很随意了，免不了大家谁会说，他坐的那趟迎新班车上见到了某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这个说他那趟车上见到不止一个漂亮女生，要是其中一个能被自己追到就好了。大家都是刚从苦逼的高三有幸熬出头的。现在终于安然度过了独木桥，一下子也都放飞了自我，免不了就谈起了他们这个岁数最感兴趣的话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