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宫迷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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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三十章 深宫迷情（上）
推开大门之后，最先吸引皇甫心惜目光的，便是那房间中闪烁的烛光和接近尾声的琴音。
皇甫心惜一步一步地前行，不过当她走到院子之中的时候，琴声却戛然而止。烛光也一下子被熄灭，整个庭院之中就只有那孤独的月光能让皇甫心惜稍微看清眼前的情况。
但是还未等皇甫心惜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怪风扫过，皇甫心惜的后颈就传来了冰凉的触感。皇甫心惜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此刻自己的生命就握在别人手上，只要她敢轻举妄动，小命就会这样呜呼掉。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冷漠而颇具威胁的声音在皇甫心惜的耳边响起，甚至不给皇甫心惜一个反抗的余地。
“没有人派我来，我是自己找来的。”皇甫心惜急忙回答了一声，以防身后那个人一时手误将她的小命给解决掉了。
“那你有什么目的？”充满磁性却又让人心声畏惧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皇甫心惜要是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会变成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一般。
“我只是想听看看是谁在弹刚才那首曲子。”皇甫心惜突然又觉得身后这人只不过是放人之心太强，也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她表明来意之后那人自然也不会滥杀无辜的。不过还有一点让皇甫心惜奇怪的，却是那个声音，竟然那么熟悉，在梦中，她仿佛听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皇甫心惜的身后的男人缓缓将拿着匕首的手放下，将匕首收回到袖中之后便轻轻迈步准备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了一句：“那你回去吧。”
看着那个男人从自己身边
走过，头也不回地就准备回房间里去，对皇甫心惜的身份完全不过问，皇甫心惜的心中就更加疑惑了。
“喂！你是谁？刚刚是你在弹琴吗？”皇甫心惜喊了一声，希望能够见到那个男人的正面。
男子稍稍顿了顿，背着月光，面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见男子有了一丝反应，皇甫心惜继续问道：“可以再弹一曲吗？我也非常喜欢那首曲子。”
男子转过身，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皇甫心惜，月光虽暗，但也能够看清楚皇甫心惜的脸面，不由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中浮起。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男子剑眉轻蹙，虽然他向来都深居简出，但是也不会差到被别人看不出的时候。
在男子转身的那一刻，皇甫心惜就愣住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梦中的情景会再次出现。曾经一度以为无缘再与他相见，但是如今，重逢的喜悦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的状态。虽然比起五年前，他更加成熟，更加冷峻，但是皇甫心惜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五年前的那一次相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夜晚，让她至今都难以忘怀。
皇甫心惜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认得他，却依旧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将皇甫心惜认出来，反而差点儿以为皇甫心惜是刺客了。
“我是今天才进宫来皇上看病的，对于这里还很不熟悉，当然不知道你是谁了。”皇甫心惜笑着回答道，虽然内心无比欣喜，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向眼前的他表达出来。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早就忘记了她，还是没有认出她来。不过最后还是第二个想法说服了皇甫心惜
，毕竟当年她偷跑出宫的时候还很年幼，女大十八变，自然是改变了不少。而且皇甫心惜现在又是男装打扮，他必然以为她是男子，怎么会将她和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相较呢？如此想着，皇甫心惜倒也没有因为他没有认出自己而难过了。
“哦？原来是你。”男子的表情依旧如常般波澜不惊，皇甫心惜看不透现在的他，就如同看不透当年的他一样。
皇甫心惜还想继续说下去，却不料男子已经转身，甚至没有给皇甫心惜说话的机会就已经走进了屋中。夜晚的风很凉，但是正好将皇甫心惜脸上的红晕悄然吹散，不过又给她带来了新的失落。
看着他走进房间，皇甫心惜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叫住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皇甫心惜只看见房中突然亮起了灯光，不一会儿，悠扬而美妙的琴声便传进了皇甫心惜的耳中。仍旧是那首曲子，不过却已经不似方才那么孤独寂寥，其中多了什么，皇甫心惜自己也说不透。仿佛为了弥补之前对皇甫心惜的无礼，这首曲子比方才弹得更加认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两个人的心中升腾。
不知不觉，在琴声的诱惑下，皇甫心惜已经走进了那个闪烁着烛光的房间，渐渐地靠近着里面的他。房间很是宽敞，但是却异常冷清，垂下的烟纱幔将皇甫心惜和他隔开，不过却有另一种朦胧的美感让皇甫心惜陶醉其中。
在他们之间只相隔最后一层纱幔的时候，皇甫心惜适时地停下了脚步。只是静静地这样看着，看着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两个人都感觉到很是舒适。太近，会给对方造成威胁感，太远，又远远不能满足皇甫心惜内心的渴望，如此这般，便是恰到好处。
就这样欣赏着妙曼的琴声，皇甫心惜仿若坠入了命运之神编织的一场梦中，让她沉醉地不想醒来。曾经幻想过多种相逢的情景，却不知道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竟是这般让她不能自已。
一曲终了，但是皇甫心惜却还没有从中走出来。即便是那个想了多年的心目中的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还是未曾反应过来。
“你叫什么？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见过面？”男子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非常熟悉，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见过面一样。
“哈？”皇甫心惜适才反应过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平时面对别人她倒是能够对答如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的心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让她没有办法专心起来。
“我问你叫什么，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男子有些不耐烦，但是却还是将问题复述了一边，虽然这完全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哦，我是叫付心惜，我们……”皇甫心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和他相认，“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此次进宫，皇甫心惜本就是为了替皇帝治病并且查明羌国灭亡的真相的，现在她根本不方面与他相认。虽然请不能自已，但是皇甫心惜还是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现在只得先瞒着他，等时机成熟了再与他相认也不迟。
“哦。”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也叫心惜……”
皇甫心惜的神经突然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她记得当初并没有告诉过他她的名字才对啊。难道是告诉了但是自己又忘记了？皇甫心惜回想了一下，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那是那相识的一点一滴她都没有忘记，他应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才对。
“什么意思？”皇甫心惜实在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认识一位故人也叫心惜而已，不过……她跟你不一样。”男子的双眼看向了远方，在他心里的那个心惜，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
“哪儿不一样？”皇甫心惜很是疑惑，虽然世上重名的人很多，但是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呵呵，她很特别。”回想起往日的那张面孔，男子的脸上便多了一丝愉悦。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皇甫心惜突然想了起来，当初她也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觉得她和他的距离很是遥远。
“我？你叫我言若就是了。”男子笑了笑，低下头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拥有一双澄澈的双眼，仿佛可以荡涤世间一切丑恶的双眼。
“言若，还蛮好听的啊。那首曲子你弹得真好，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那首曲子。”皇甫心惜看向纱幔后的那把古琴，突然想起自己的琵琶还留在相国府之中。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将母亲授予她的琵琶曲遗忘过。
“真的？还真巧，那也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弹奏的一首曲子。”想到自己的母亲，言若此时也同皇甫心惜一样，陷入了深深的记忆之中。
“不过应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母亲是用琵琶演奏的，跟古琴的悠长相比，琵琶的错落倒是能给人另一番感受。如果两者相和，又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情景。”皇甫心惜突然大胆地想象着古琴和琵琶相和的情景，那样合奏出来的曲子，必定也别有一番风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