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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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实习篇(八)
警校对异能特务科的存在闻所未闻。但是,他们对类似的都市传闻也有听说过。
最有名的,应该是战时被称为远东英雄,现在就任国家军事部门一把手的福地樱痴。他本人据说是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位先生的名气太大,据说有导演拍过以他为原型的电影,市场上也有卖他的传记。
鬼塚教官也并不质疑江户川乱步说的部门的存在,只是明言说不知道。
夏目羽久也没有多做纠缠。
果然这件事情还是得麻烦江户川乱步帮忙。
但江户川乱步并不是那种一看到别人有困难就会帮忙的烂好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突破口。
夏目羽久回到屋子的时候,诸伏景光已经做完饭了。诸伏景光拥有不输于外面大厨的料理水平。他自己也有料理笔记,上面写着怎么做简单快捷的懒人料理,打算合宿结束之后,分给其他有需要的人。
诸伏景光见羽久旁观他在摆便当盒,便说道:“伊达他们今天都会留在警局待命过夜,等一下我会去送便当盒和外套,羽久会想去吗?”
“想。”
夏目羽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可以顺便看看案情发展得怎么样,对吧?”
诸伏景光一下子点破夏目羽久的想法。
其实不只是羽久,诸伏和降谷零两个人也坐不住。要是自己真的有公事要忙也就算了,偏偏其他人在忙,自己在家里坐着放假,面前还是一个危险的大案子,他们既忍不住好奇心,也按不下担心的心情。
炸/弹狂的做法要是像是疯子一样随便放一个炸/弹,或者身上绑着炸/弹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夏目羽久说道:“话说,江户川先生不参与这个案子吗?”
既然能够轻易地解开夏季那场杀人魔的案子,这次的炸/弹狂对他来说,也是分分钟能解决,轻而易举的吧。结果,他们居然得留在警局过夜。
“不知道。”
诸伏景光也听过江户川乱步的名声,但乱步喜怒不定,不管不顾,百无禁忌的性格也有所耳闻——乱步解决案子确实快,但是也经常留下让人头疼的麻烦事。所以,一般来说能不用他的话,大家也会尽量避开。这些传闻压下来之后,诸伏景光就觉得江户川乱步是个非常难以相处的人。
夏目羽久也不在意答案。
下午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到了警视厅。不过,警备处和伊达航所在的办公室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夏目羽久就被放下车,让他单独去送。
诸伏景光说道:“记得多套一些消息过来。”
夏目羽久点头:“嗯。”
羽久打了一个电话给伊达航后,两个人在警视厅的食堂里面约见。临近三十一号年关,警视厅因为炸/弹狂的事情没有放假,现在还跟正常上班时间一样,警员走来走去,很是忙碌。
羽久坐在旁边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边吃饭边吐槽搜查一课的今井警部:“就是一个在逃炸/弹犯,什么资料都有了,抓人就是片刻的事情,也不关我们二科三课的事情,结果这人抓不到也就算了。现在连累我们到年关还要加班,惨啊!”
他们边说边嗤笑起来。
“今井警部年轻时不是还被称为天才警员吗?现在熬到四十六岁了,还是个警部,不仅狂吃老本,一点进步也没有,还总是占据自己属下的功劳,吃相真是难看。嘿嘿嘿,天才警员也不过如此啊,笑死了。”
“所以,老婆也分了,早改嫁了。果然还是身边人看得清他的本性和实力吧。当初听说这件事就应该知道,今井这人是靠不住的了。”
夏目羽久并没有想偷听的打算,但是闲话一句句地落在他的耳朵里面,他也躲不开。不过,他本身也不是那种会被人的话影响的人,所以他依旧坐在原位,乖乖地等着伊达航。
几个人的闲话很快就被掐住了。
因为当事人端着饭盘过来了。
夏目羽久就看到今井警部从他旁边走过,径直坐在角落处闷头大口吃着饭,好像全天下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他无关一样。
“……”
“羽久。”
伊达航的声音很快就落在了夏目羽久耳畔。羽久跟着抬起头,他现在反扣着帽子,所以很容易就看到伊达航清爽的笑脸。
“有没有等久了?”
“没,就来了一会。”夏目羽久把诸伏景光的便当盒递给他,“景光哥说,下面还准备了一份晚餐。要是得和前辈们一起吃饭的话,也不用吃完,就直接放着就好了。”
“来刺探情况的吧。”伊达航小声地说道,一脸“你们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的得意表情。
羽久也没有拐弯抹角,点点头。
“现在在排查炸/弹狂放置炸/弹的地点,都是民众发现之后打的电话。另外就是已经发生的爆炸,炸毁了一节车厢,有人受伤,但是没有死亡事故。伊达航有条不紊地说道,“早上的时候,我们收到了类似犯罪预告函的传真。”
“犯罪预告函?”
通常来说,那些愿意用犯罪预告函来挑衅警方的人存在着非常明显的两种心理——
第一,自负。他们自恃聪明才智,认为能够把警方玩得团团转,就像会恶意做恶作剧的熊孩子,非得叫人吃苦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第二,自卑。这两种心理是有可能同时存在的。会愿意如此高调地行事,无非是因为他们也渴望得到关注,哪怕自己的行动和线索留给警方会更容易暴露自己。
著名的美国悬案黄道十二宫杀人案里面的罪犯就是这样的。他在犯下多起凶案之余,还写了很多封挑衅为目的的加密信件给媒体。这些信件目前也随着这件悬案的记载传播。
伊达航继续说道:“玩的是典型的文字游戏。”
伊达航已经看了好几遍,为了确保不会出现出错,他还专门背下来了。
我是门罗公园的魔术师
在黑夜尽处随心控制光明与黑暗的调换。
真正的烟花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绽开。
期待吧,最后审判日来临的时候,
会在最靠近黑夜的地方将会举行盛礼
它自然不会只是一场。
那么下一场还会在哪里呢?
看,车子是不能停放在那。
听,干洗的机器停止了运作。
想,那地方还留着两个矩阵相乘的公式。
直到夜尽天明,
它都在等着。
它会在hell的根源尽处等着你们。
这是我对你们最深的诅咒!
“里面全都是暗语,时间和地点都不清楚,能明确的就是应该至少有两起大的。”伊达航说道,“今天专门去见了还在医院躺着的同伙,这人也愿意做污点证人,告诉了我们他们原材料的采购点是在犯罪者的天堂——横滨,我们现在没办法越区去调查这件非法买卖事件,只通知了横滨的警署。毕竟,对方手头上还存有炸掉两栋高楼的炸药量。得尽快解决。”
夏目羽久不是那种引导型的人,他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
“门罗公园的魔术师指的是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吧,1876年他搬到纽约城外25英里的门罗公园建立了第一个研究性质的工业实验室。整整待了十年,所以被称为门罗公园的魔术师。”
“嗯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在黑夜尽处随心控制光明与黑暗的调换这里有两种想法,我对这句话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是电灯,据说爱迪生发明改良电灯,也是在门罗公园的研究所里面进行的;第二个是——”
“电。毕竟爱迪生也是有名的电巨头,不少报纸也称他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工。”伊达航接着羽久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怀疑他的目标可能是电波塔。东京有两座电波塔,一个是1989年建成的西东京天空塔,另一座是1958年建成的东京铁塔。但不确定时机,也不可能让警备部长期守着,现在也在联系相关部门,最近不要开放,但暂时没有得到回信。”
很头疼。
尤其是作为旅游景点的东京铁塔,最近几天就是它游客量的高峰期,甚至还为此准备了灯光秀和大量的烟火,打算作为守岁用的。
东京铁塔相关部门已经花费了大量财力人力上去,现在警察拿不出实据,看着捕风捉影的预告函,就让它封塔,还不知道封多少天,相关部门想要答应也不容易。
“真正的烟花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绽开。期待吧,最后审判日来临的时候,会在最靠近黑夜的地方将会举行盛礼。去掉没有用的句子,我觉得这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东京铁塔了——日本最高。”
伊达航竖起手掌,让夏目羽久也跟着举起来后,“啪”地一声拍了上去:“英雄所见略同。你再讲讲。”
“最后的审判本意是一种宗教思想,原意指的是末日,代表着旧世界的终结,新世界的重生。若是做引申的话,应该是最后一天的意思。所以第一场爆炸,应该发生在的东京铁塔十二月三十一日换日时,也就是一月一日零点。”
夏目羽久说完之后,伊达航朝着今井警部的方向看过去,这个时候,警部正大口吃着饭。
“今井前辈怎么看?你也听到了,不是吗?”
伊达航原本就猜到类似的答案,但是他不像是夏目羽久可以把每一句话都说出个道理来,现在今井前辈因为放假前的事情和他心生罅隙,压根听不进建议。
伊达航想得清楚明白,他们本来就没有私仇恩怨,何必像小学生那么互相针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处理案件。再加上,他本身也不稀罕得功,在会议上提出来出来的话,就等于就是伊达航拿了头功。反倒不如把主意换种方式给今井前辈,他要喜欢就拿去吧。
今井警部被拆穿偷听,脖子依旧梗得直:“要是扑个空,落个不好的还是我这个前辈的责任。你们嘴巴‘叭叭叭’说得响而已。东京铁塔那边的管事可没有那么好相处。”
“谁不知道我们今井警部八面玲珑?”伊达航卖起乖来,也无人能及。
今井警部表情是油盐不进的,嘴上说道:“十二月三十一日,就是明天了。还有下一起爆炸呢……”
“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其实感觉像是某处高等大学?”伊达航问夏目羽久,说道:“羽久的想法呢?”
夏目羽久抬起头,对后面几句话也暂时得不出结论。现在大部分的学校都在休假中。炸/弹犯攻击空无一人的校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能推测的时间大概是同一天的日出时间。不用地狱,而专门用hell这个词的话,感觉是北欧神话死神赫尔hell。她出生在极北之地,也就是说如果是以东京铁塔为坐标零点,北面的学校?我是这么想的。”
今井警部说道:“北面学校可是不止一间。”
“也许是指日出的时候,太阳照射下,东京铁塔影子所在的顶点。”伊达航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到时候一定会指向一个明确地地方,而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爆炸地点。”
今井警部抱着手臂说道:“看你平时机灵,现在怎么犯蠢了?从东面升上来的太阳,那么影子自然是朝西的,怎么会和北有关系?要真的是影子朝向北,那时间就只能是正午12点,那又和日出没有关系了。”
今井警部看了一眼旁边像是在沉思的羽久,又对伊达航说道:“你要是吃完了,就准备吧,我们等一下要去东京铁塔那里。他们可是整座塔都弄了彩灯,要是在钢架上放了一个炸弹,排查下来恐怕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得快点行动起来!”
伊达航连忙应了一声,提前去准备了。留下夏目羽久和今井警部两个人单独面对面。
夏目羽久莫名有种直觉,今井警部有话想说,但是他没等到话,今井警部就站起来。临走前,今井警部抬手压了一下夏目羽久的肩膀,似乎从手掌处就可以感受到夏目羽久看似孱弱实则结实的背板。
“年轻真是好,头脑灵活,身手敏捷,还可以义无反顾。”
“您也可以。”夏目羽久抬声说道。
“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了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就可以做得到的了。”
“您看起来是放弃了。”夏目羽久不知道他经历什么退让,困苦或者难受,但他现在看到这位警部前辈是放弃了。“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但我知道,如果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做什么的话,就要把自己手头上能做的事情做好。前辈,希望您能带着大家把事情解决。”
“……”
十二月三十日下午四点。
警视厅以今井警部为代表强制要求东京铁塔全体人员配合,以地毯式搜查方法彻底检查东京铁塔里里外外各处角落,直到晚上十二点,都没有找到炸/弹的痕迹。
于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东京铁塔正常开放。
是夜,晚上十一点。
东京塔高处的众人正在守岁,准备倒计时。一名八岁的女孩子捧着一个蛋糕盒子出现在眺望台。盒子上面有跳动的红色数字。
她正高兴地要找妈妈,却被警告说——
不要动!
绝对不要动!
女孩子还不懂发生什么事,却因为父母和周围人惊恐慌张的表情,吓得开始大哭起来。二十分钟过后,由警备部第三小队主排手萩原研二接过那个炸弹。
“什么情况?”
耳麦里面传来松田阵平的声音。
“水银炸弹……有点麻烦。刚才交接的时候差点让水银碰到铜丝了,那个小女孩能一边哭,一边喊举得手酸,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松田不满萩原这么轻浮的口吻:“……你自己小心点。”
萩原失笑:“废话!”
萩原才刚说完,本应该被疏散的东京铁塔里面,突然冲出一个不管不顾的中年人,朝着萩原的方向飞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