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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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鹩哥和太后双双“唉哟”叫出来,纪无咎立刻转身出去迎接太后,叶蓁蓁没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知纪无咎匆匆为何,便也跟了出去。
外面那小鹩哥兴许是撞头撞习惯了,和太后对撞之后掉在地上,扑腾了两下竟又飞远了,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人前。
太后却很不习惯,她差一点跌倒,幸亏身边的宫女扶住了,才站稳。此时她一手捂着额头,怒道,“反了反了,何人如此大胆?!”
贴身宫女一边帮太后查看伤势,一边说道,“太后请息怒。”
眼见纪无咎和叶蓁蓁双双迎出门来,太后冷笑道,“哀家竟不知,如今这坤宁宫成了禁地,连我这个太后都来不得么。”
叶蓁蓁向太后请了个礼,刚要解释,纪无咎却先她一步说道,“母后请息怒,方才是一只昏了头的鸟,不长眼睛,冲撞了母后,看来母后似乎受到了惊吓,”说着,微一侧头吩咐道,“冯有德,还不传太医。”绝口不提是谁把那傻鸟扔出来的。
跟随太后的人也不是没人看到纪无咎的举动,只是他不承认,又有谁敢多嘴?
“不用了,”太后放下手,制止了冯有德,“哀家没事。”
“虽说无事,也要请太医看一看方能安心,”叶蓁蓁知道太后今天是来找麻烦的,因此装得十分乖巧,“母后难得来坤宁宫坐一坐,真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母后里边请。”说着,便要过来搀扶太后。
太后不接受她这些假殷勤,避开了她的手,径直走进坤宁宫。
叶蓁蓁微不可查地一撇嘴,抬头见纪无咎正笑看他,便冲他吐了吐个舌头。
太后今天没心情找叶蓁蓁麻烦。她一坐定,来不及和纪无咎兜圈子,语带讥讽道,“孔子说,‘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话连我这个昏聩老妇人都知道。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如今言而无信,食言而肥,怕不是明君会做的事吧?”
纪无咎装傻道,“朕谨记圣人和先祖教导,不敢有半毫违逆,母后这话可是从何说起?”
“你明明答应过哀家,对于许令一案会从轻落,如今他和他母亲却要被斩,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怒目而视。
纪无咎恍然道,“这件事,朕正想和母后说呢。朕确实从轻落了,本意是想要满门抄斩的,如今只杀两主两仆而已,真是轻而又轻了。”
叶蓁蓁悄悄向他竖了竖拇指,够无耻!
“不过小孩子说几句嫌话,也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非要闹出人命不可?你这仁主是怎么当的?”
“什么几句嫌话?他今日敢说皇后的嫌话,明日就敢说朕的嫌话。说他妖言惑众动摇国本也不为过吧。”
太后听到“动摇国本”几个字,眉头一跳,气势稍稍退了些。她又不满地问道,“那你舅舅他们呢?平白无故地为何要流放他们?琼州岛是什么地方?孤悬海外,人烟稀少,虎豹狼豺的,还有毒舌,瘴气……去了那种地方,还有命没命?”
“这个朕也想知道。朕还想知道,他们当初为恶时,可曾想过有命没命的问题。”
太后又提起一口气,“你……”
“母后,您虽身居深宫,但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想必您也清楚,倘若认真追究起来,想来不是流放这么简单的吧。”
太后从他这话中听出了威胁,于是长长叹了口气道,“毕竟是你的亲戚,也多少留些体面。”
纪无咎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朕倒是给了他们体面。只是既然他们把这体面扔在地上踩,朕只好捡回来,把体面留给那些识趣的人。”
太后冷笑道,“看来皇上真是大了,心也大得很,竟是不把我这当娘的放在眼里了。”
纪无咎亦冷笑,“朕是天子,心中装的是天下,再大也不为过。朕一直把母后放在眼里,就是不知道母后是否把朕放在眼里了。母后若是执意认为朕是有意加害许氏,那朕也无话可说。只一句,母后以为是朕害了许氏,其实真正害了他们的,是您。”
叶蓁蓁看着他仿佛成了个刺猬,句句话刺得太后脸色青,顿觉十分解气。
太后是哭着离去的,因一点好处没捞着,也只能唠叨几句不孝儿解气。纪无咎这次是铁下心来寸步不让,然而他们终是母子,闹成这样,他面上也有几分低落。
叶蓁蓁便有些担心,“你这次下手这么重,万一他们骂你呢……”他们,指的当然是那帮言官。
纪无咎摆手道,“无妨,反正无论朕做什么,他们都是要骂一骂的,习惯就好。”
叶蓁蓁执着他的手,问道,“那他们会不会骂我呀,说我离间你们母子?”
纪无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出了这回事,谁还敢骂你?”
叶蓁蓁见他不太高兴,就起了另一个话头,说道,“再过些天,三方的议和使团就能陆续到了,也不知他们会孝敬些什么宝贝上来。”
纪无咎有些不屑,“他们能有什么……不过,朕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
“朕觉得辽东那片土地,一直连向女真那边,黑黑的,看起来十分肥沃,虽北地苦寒,也未必不能长出庄稼。”
叶蓁蓁听到这里,接口说道,“若是真能收获粮食,那可就是功德一件。那里地广人稀,出产的粮食必然很多。吃不完的粮食可以向南运,既可走水路也可走陆路,无论哪种方法,似乎都比从南往北运粮食快得多。这样,不止能尽快把粮食运过来,也能减少路上的消耗。南边一个粮仓,北边一个粮仓,以后若是逢上个灾年什么的,调配粮食那就更方便了。”
“聪明。”纪无咎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心想娶妻子就一定要娶这种脑子灵光的,说话不费劲。你随便提点一句,她就能把后面的都想到了。
最可贵的是,她知道怎么对待自己的聪明,从来不耍小聪明。
叶蓁蓁见纪无咎怔,便轻轻推了他一下,问道,“那皇上,您是打算让女真割地了?”
纪无咎点点头,“正有此意。”
“他们能愿意吗?”
“这可由不得他们。”手下败将而已,且又折了那么多军队,当初敢侵犯大齐,就该承受今天的结果。
“可是,”叶蓁蓁皱了皱眉,“庄稼比野草金贵些,万一那里长不出庄稼怎么办?”
“所以先要试种一番。我们大齐有那么多庄稼,总能找出一两样适合的。”纪无咎答道。
说到这里,叶蓁蓁眼前一亮,“前几天马得利送了我一些番邦的东西,有玉米还有马铃薯,都是长在海外的庄稼,若是本土的不行,也可以试试这种外来的。哦,对了,还有从吕宋弄来的番薯。”
纪无咎从她这一堆话里只听出三个字,“马得利?”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极其不好,那人看叶蓁蓁时那种痴迷的眼神,让人很难不窜火。纪无咎现在回想,竟又有了那种很不妙的感觉,他有些愣,难道从那时候就对蓁蓁上心了?
“是啊,马得利。你忘了,你打他屁股来着。”叶蓁蓁提示他。
纪无咎皱眉,“你又见他了?”
叶蓁蓁答道,“没有,他不敢进宫,让窦先生带给我的。”
还算识趣。纪无咎眉头舒展。
晚上,叶蓁蓁吩咐厨房的人用玉米、马铃薯还有番薯为食材做了些吃食,想一起和纪无咎品尝一番。因为没遇到过这种东西,掌膳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做,便自己研了几种方法,做出来的东西并不精细。纪无咎尝着味道一般,不好吃,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想必用来果腹还是可以的。叶蓁蓁倒觉得那番薯烤来吃,虽方法简单古朴了些,不过又软又甜的,也还不错,因此多吃了几块。
结果就是吃得有些撑。
饭后,她遛了个食,又洗了个澡,期间撩水把意图共浴的纪无咎轰出来。之后她出来喝了口素风制的消食茶,这才好些。纪无咎被撩了一身水,又懒得回去,便也在坤宁宫洗了个澡,出浴之后身上只穿着里衣,看到叶蓁蓁正歪在床上看书,他走上前去把书一抽,笑道,“该轮到我吃了罢?”
叶蓁蓁看书正看到兴头上,便说道,“现在天色还早,你快给我。”
“给你什么?”纪无咎举起书,将将使她够不着,笑看着她伸手来夺。
叶蓁蓁只得直起腰去抢,不想用力过猛,直接撞到纪无咎身上,她下意识地半抱住他的腰,脸早已埋在他的腹部,下巴则一不小心磕在某个物事上。
纪无咎本就心猿意马,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挑逗,因此被她的下巴轻轻一碰,他的小兄弟便从沉睡中苏醒了。
纪无咎扶着她的肩,故意夸张地哼出声,笑道,“蓁蓁,急什么。”
叶蓁蓁脸上一热,偏头在他腰上一咬。纪无咎长年习武,腰似一条鹿皮软鞭柔韧有力,皮儿上一点儿多余的肥肉都没有。此时她隔着层衣服一咬,因着腰上线条流畅,口下弹性十足的肉竟然滑开,导致她不像是在咬他,倒像是用两排银牙在他腰上轻轻刮了一下。
纪无咎被她这么轻轻一刮,腰上一阵酥爽,小兄弟立时抖擞起来。他把书一抛,将叶蓁蓁推倒在床上,手探进她的衣服时轻时重地揉着。
叶蓁蓁心里还惦记着方才那话本子,便有些心不在焉。
纪无咎解开她的里衣,看到红色的肚兜上绣着的一双鸳鸯,他心里热热的,低头轻轻吻着那鸳鸯,接着嘴唇上移,隔着肚兜亲吻叶蓁蓁胸前的软山峰。山尖尖向来是要格外照顾的,纪无咎含着它,用力吸吮,用舌头拨弄,又用牙齿轻轻啮咬着拉起它,再放下,继续吮吻。隔着一层薄薄的丝料,他用心感受着舌下诱人的形状,口水浸湿了布料。本来光滑清凉的丝绸便浸入了一种温热的涩感。叶蓁蓁感受着那微微的涩感在胸前敏感处来回摩擦,又加上纪无咎唇齿舌尖的挑逗,那种感觉像是传进了心尖儿上,被压迫,被拉扯,被含吮,暧昧的,火热的,酥爽的……她被这火热的快乐征服,早已忘记地上的书。她眯起眼睛,不自觉地轻轻向上挺起胸,似乎在向他索要更多。
纪无咎把她两边儿都伺候了一番,看着她媚眼如丝情潮上脸,他褪下她身上的衣裤,只依然留着肚兜不解。肚兜之上,两团明显的水渍,盖着两粒凸起。
纪无咎垂着眉目,顺着她的腰一路向下,动情地亲吻。吻至她白皙柔嫩的腿根儿处,她激动得腿上肌肉直打颤,喉中溢出轻吟。
纪无咎盯着她腿间的幽密,他从未吻过女人的这里,甚至从未想过尝试。但是面对叶蓁蓁的……他目光一暗,想也不想,低头将双唇贴了上去。
叶蓁蓁高高抛起的心脏突然急速下沉。她惊得头皮麻,猛然起身,向后缩了缩身体,退开一些。她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双唇嫣红,眉目如画,目光早已失了平时的冷静自持,染上一丝疯狂。
“你疯了!”叶蓁蓁说道。身为九五之尊,竟然,竟然……
纪无咎勾唇一笑,也不答话。他捉住叶蓁蓁的腿,将她拉回来,架开她的腿,接着做方才未竟的事业。
叶蓁蓁被他那样带些邪气的微笑勾去了魂儿,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探出了舌尖勾吻。她紧张得全身僵硬,然而身下的快乐却又无比清晰地传遍全身。她既害怕,又舒爽,越是害怕,越是舒爽。
“你……你别……”叶蓁蓁说着,眼角又往下滑眼泪,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舒服得。
纪无咎停下来,抬头笑看她,眸中是温柔又幽深的火焰。他哑着嗓子问道,“谁疯了?”声音醇滑似极品大红袍煮出来的奶茶。
叶蓁蓁此时双手向后撑着床,双腿张开,她看到他从她身下抬起头来,唇上润泽,反着水光。她羞愤地扭过脸去不看他,想要合上腿,却被他固定住,无法动弹。
纪无咎重又低头吻她,变着法地挑逗她。
叶蓁蓁被他亲得哼哼啊啊地,脑子里渐渐就不那么清楚了,仿佛龙卷风卷过一遍,思考什么都模糊,只余□上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激烈的舒爽。
吻了一会儿,纪无咎再次抬头笑看她,问道,“谁疯了?”
“嗯……”叶蓁蓁眯着眼睛低头看他,双眼写满了渴求。
纪无咎偏偏没有动作,只盯着她看,又问了一遍,“谁疯了?”
叶蓁蓁扭着腰,豁出去了,“我!我疯了!”
纪无咎笑道,蛊惑道,“那怎么办?”
“给我,快给我……”甜腻的哀求中带着隐隐的哭腔。
“谨遵妻命。”纪无咎说着,低头吻住她,这次动作大了起来。
叶蓁蓁只觉自己像是一片落叶,却总也着不了地,被秋风一次又一次地抛起来,落下去,抛起来,落下去……
纪无咎喜欢这样的叶蓁蓁。那样急切而直白地需要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被需要的感觉使他的身心都获得极大的满足感,他看着她在他身下沉沦,疯狂。她是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他便是那高高的浪头,不断拍打着她,让她浮,让她沉,让她起,让她落。
纪无咎总是感觉,他与叶蓁蓁在床上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契合。他们就像一对最般配的榫和卯,不多不少,严丝合缝,恰到好处,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与对方相遇,好凑成一对,十全十美。
人这一生,可能遇到无数的人。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能与你扣上环儿的那一个。天底下有这么多人,倘若让你遇到她,那可真是上天的眷顾。
两人这一晚折腾得有些久,叶蓁蓁到最后被纪无咎逼得,几乎连寒毛都在战栗。纪无咎因想着早些开枝散叶,便把种子都洒进她身体里,且又使了个坏,堵住不让它们出来。是以次日叶蓁蓁醒来时,总感觉□怪怪的,她一转身,他的小兄弟便从她的身体里滑了出来。
叶蓁蓁脸一红,推了纪无咎一把,然而手上无力,丝毫没动到他,倒像是给他挠了下痒痒。
纪无咎早已醒了,见她醒了便故意装睡。此时见她翻身躲开,他又缠了过来,凑到她耳边说道,“不是昨夜求着我的时候了?嗯?”慵懒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笑意。今儿是休沐,是以他也不急着起来,便在床上与叶蓁蓁说起胡话来。
两人身上不着寸缕,肢体j□j相拥,虽不似昨晚那般火热,却别有一番甜甜蜜蜜的满足感。纪无咎把叶蓁蓁牢牢地箍在怀中,就仿佛像是把整个世界抱在怀里。他用下巴轻轻蹭着叶蓁蓁的颈窝,放软声音,笑道,“蓁蓁,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那样子,像极了一头虽威风八面却又极其温顺的兽,遇到自己亲近的,毫无顾忌地撒着娇。
叶蓁蓁抬了抬眼皮——她现在的力气也只够抬眼皮的,“皇上,我觉得你应该修身养性,不能纵唔——”
纪无咎扳过她的脸堵住了她的嘴。这女人,j□j过后不该说些甜言蜜语么,就算不说,也该好好听听他说甜言蜜语,怎么说这样的话煞风景。
所以说,忠言逆耳啊逆耳。
***
纪无咎觉得叶蓁蓁说得对,他得修身养性。于是休沐这一天,他没有批折子,而是陪叶蓁蓁在御花园玩儿了一上午。
当然,对于踢毽子抛彩球这种游戏,咱们尊贵又矜持的陛下鲜少动手,他的参与仅限于在毽子被踢到假山上或者彩球被抛到树杈上时,帮把手。
你还别说,这帮手挺好用的。
于是许多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后娘娘像支使小太监一样支使纪无咎拾毽子捡彩球,后者丝毫不觉忤逆,反而甘之如饴。那些人便个个表情都像是见着太上老君下凡,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方流月路过此处,低头疾走。正在围观的庄妃转头看到她,离得挺远便叫住。方流月现在是昭仪,比庄妃矮好几个头,此时被她叫住,少不得要过来问安行礼。现如今后宫之中,皇后之下,只有庄妃位分最高,往日里与她平起平坐的贤妃,如今竟要给她下跪行礼。
众人嘴上未说什么,心里却都明镜似的。庄妃与贤妃之争,实际是皇后与太后之争,如今看来,这两尊神的过招,胜负已分。
庄妃看到方昭仪就来气。点心的事情她已知道底细,都是这个女人在后头搞鬼,幸亏皇后娘娘圣明,未追究她的不察之过。庄妃最拿手的绝技不是做点心,而是抬杠骂人,此时见到方昭仪,便忍不住出言讽了几句。方昭仪不敢回嘴,咬紧后槽牙,满脸涨红。
庄妃解了气,这才放方昭仪离开。方昭仪走出未远,听到身后不少女人谄笑着恭维庄妃,话里话外总不忘提起皇后娘娘。她再一抬眼,看到叶蓁蓁正追着彩球飞奔,却不小心脚下一绊,跌了出去,恰好纪无咎及时挡在她身前,接住了她。他把她扶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和她说着什么。
那个画面十分刺眼,以至于方昭仪必须反复想一想纪无咎是怎样的银样镴枪头,在床上又是怎样的无能为力痛苦无比,她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转身离去。
***
下午时候,纪无咎出了趟门,去了翠芳楼。
他是来和红云告别的,顺便和她道个谢,再给她点钱。纪无咎本来想带叶蓁蓁见一见红云,也可向她说明自己去青楼到底在干嘛,不过后来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叫上她。
多日不见,红云一见纪无咎便想调戏。没办法,谁让他长了一张欠调戏的脸。
“公子,几日不见,您变化可真大。”红云笑道,捉着桃红的帕子往前一抖,送来一阵香风。
纪无咎不舒服地耸了一下鼻子,“何以见得?”
“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您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就像是……就像是一个大姑娘开了苞,第二天梳上头变成小媳妇。”
这是什么比喻。纪无咎皱了皱眉,“我今天是向你告别的,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红云来了兴趣,“如此说来,您把尊夫人捋服帖了?”
纪无咎点了点头,虽依旧板着脸,但是红云能感觉到他点头时的得意。
红云诚恳赞道,“这样说来,公子您可真不简单。这心病可是最难医好的,有些人一辈子都好不了,”顿了顿,看到他面带喜色,又似乎回忆起什么,嘴角挂起温暖的笑,红云便说道,“要我说,她这病能好,是因为她心里有你。”
这话简直太中听了,每一个字都往心窝里挤。于是纪无咎展颜笑道,“那是自然。”
他这笑容太过明亮,一时间晃花了红云的眼,红云赞道,“哎呦呦,公子!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您笑,可真是有眼福了。您就是那神仙下凡吧,普通人哪有俊成这样的。要我说,您一定要对尊夫人多笑笑,不能浪费了。至于旁的女子,能不笑就不笑,省得招惹是非。”
虽然这话拍马屁拍得没了底线,纪无咎却也十分老实地点头应了,也不觉得烦。
红云又问道,“我还有一个疑问——论理,这事儿与我无关,但是眼看着您和尊夫人走到现在不容易,我也跟着高兴,所以想问一句,您打算把您那几十房姬妾怎么办?”
纪无咎摇了摇头,“不怎么办,总不能全部活埋。”
红云脖子一缩,“您这想法……呵呵。”
纪无咎又说道,“总之她们不敢惹是生非。”
“反正你们高门大户的规矩多,我也不懂,”红云说道,“所以这上头也帮不上您什么忙。我只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劝您一句,他日您若是与尊夫人有了不虞的口角,请公子多站在尊夫人的角度上想想。做女人不容易,好容易两情相悦,莫要因着些不相干的嫌隙,伤了感情。”
纪无咎再次点头,“那是自然。你帮了我大忙,我也没有别的可以答谢,这些钱你权且收下吧。”说着,掏出银票放在桌上。
红云一看到银子,眼睛就亮了,咯咯笑道,“我也不要别的答谢,只要钱。公子您太客气了,我帮了您,您也帮了我,说实话,我从您身上赚的钱比我之前在翠芳楼十年里头赚的都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就再送您些东西吧,都是我私藏的好东西。”她说着,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个小箱子进来了。箱子由乌木所制,刻着精美的花纹,上着一把亮亮的银锁。
她把锁打开,从里面抱出两摞书来。她从中抽了一本递给纪无咎,“呶,您看看。”
纪无咎接过来一看,封面是个衣衫半解的女子。他随手翻了几页便合上,推还给她,脸上有些不自在,“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红云笑道,“公子莫恼,您认真些看,这可不是普通的春-宫图。世上许多春图多是从男子的角度出,画来讨好男人的,诸不知女人也是需要讨好的。这一本啊,就是要教你怎么讨好女人。”
纪无咎听罢,再次翻开那本书,仔细看起来,果然就看出些不同。整本书画风细腻,图文并茂,他翻到第三页,便看到自己昨日对叶蓁蓁用过的那一招。想起她昨夜动情又迷乱的尖叫,他的心口一阵火烫,脸有些红。
红云叫他,“公子?您不会是看迷了吧?”
纪无咎回过神来,把书往怀里一揣,问道,“还有么?”
“有。您方才拿的是初级,我这里还有中级和高级。”红云说着,又递过来两本书。
级别越高,自然口味越重。纪无咎看中级的时候已经脸红心跳了,再看高级,简直头皮麻,只看了一眼,便把书丢还给她,“不用了。”
红云便笑着把书收好。
纪无咎想了想,又把中级要了过来。
红云再取出一本,是关于品评男子那物的书。纪无咎看着满眼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东西,甚至有些形状奇怪的,十分窘迫,又觉新奇,这作者真是奇思妙想,竟然能搜罗到这么多的……
红云见他皱眉,作势要把书收回来,纪无咎却先一步要往怀里揣。只可惜怀中东西太多,揣不下,他只好和红云要了一个小提箱,装这几本书。
除了教科书,纪无咎又和红云要了一本关于闺房行乐器物的图鉴。其实这些东西,红云都有实物,只不过她知道眼前人爱干净,想必不愿意用青楼的东西,因此也不给他,只给他图鉴让他自己去搜寻。
因是道别,纪无咎和红云多聊了一会儿。出来时手中提着个小箱子,满面红光的,又有些雀跃。冯有德在一旁看着,稍稍安了些心。
纪无咎实是一个闷骚的人。回去之后,他先把自己关在屋内,照着那本鉴定图谱,仔细给自己的子孙根鉴定了一番,最后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极品。
于是他十分满意。一时兴起,又拿出教科书认真研读起来。看了几页之后,他不禁感叹,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圣人诚不欺我。
贪多嚼不烂。因此纪无咎也没打算把这两本秘籍上的招数一气儿全学会,只先仔仔细细地学了前两招儿,当晚又兴致勃勃地找叶蓁蓁尝试。
叶蓁蓁因着昨晚的纵欲过度,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因此便有些意兴阑珊。纪无咎活学活用,几番尝试下来,早把叶蓁蓁化成一滩春水,由着他为所欲为。
眼看着叶蓁蓁在他的伺候下攀上高峰,快乐得浑身乱颤,纪无咎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侍、寝。
从此以后,他就在侍寝的不归路上越奔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眼看着叶蓁蓁在他的伺候下攀上高峰,快乐得浑身乱颤,纪无咎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侍、寝。
从此以后,他就在侍寝的不归路上越奔越远。
(最后一段,给手机党的孩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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