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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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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坐在看台下,打了个哈欠。

她今日在广宁城玩儿,竟然在大街上遇到黎尤,两人相续一番,一起吃了个饭。之后她听说黎尤要去看什么品花大会,便跟着来了,哪知道所谓品花竟是青楼女子比拼才艺,由底下看官们看着打赏。

莫说叶蓁蓁是个雌男儿,就算她真想见识女子的舞艺歌喉之类,眼前这些人也入不得她的眼。

黎尤见她如此,歉然笑道,“我以为甄兄弟知道品花大会是什么,想跟着看个热闹,是以把你带过来。现在看来,把你引到这烟花之所,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叶蓁蓁摆了摆手,“不赖你,是我没问清楚。”

“也不知道吴兄这次会怎样教训我。”

叶蓁蓁一听就听出了问题,“这次?难道还有哪一次?”

黎尤便犹豫着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叶蓁蓁见他神色为难,更加好奇,“他到底怎么你了?”

黎尤答道,“甄兄弟,你与我说实话,吴兄派人监视我的事情,你真的并不知晓?”

叶蓁蓁顿时奇道,“他监视你干嘛?”

黎尤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本以为这里头也有甄兄弟的意思,可让我好生难过,现在看来,竟然连你也不知。”

叶蓁蓁突然想到纪无咎扔掉的那四个暗卫,现在看来确实有了去处。纪无咎生性多疑,也不知道他怀疑黎尤什么,但不管是真是假这种事情她其实都不便插手。倘若黎尤真的是清白的,纪无咎查不出东西来也就自然罢手了,根本无需她旁加干涉。再者说,夫妻本是一体,虽然此事纪无咎未向她言明,但说到底黎尤也只是个外人,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和纪无咎争执。这些日子纪无咎也不像以前那样讨厌,可谓越来越入她的眼,她也想和他好好地,不要有人来裹乱。

于是叶蓁蓁转了个话题,说道,“黎兄,这台上的美女个个都漂亮,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哪一个?”

黎尤便知道她不打算管此事,心中对这二人身份的猜测更肯定了一分。他哈哈一笑化解了尴尬,答道,“甄兄弟可饶了我罢,我来这里也是过个眼瘾。”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不解,男人为何喜欢来这种地方?不……脏吗?”

黎尤压低声音笑道,“你不是男人,自然不理解男人的想法。青楼自有青楼的妙处,我听说,”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低到只有二人能听到,“咱们当今圣上,也喜欢去青楼买乐。”

叶蓁蓁凤眼一眯,粉面微微透着寒霜,“你听谁说的?”

“一个在京里做官的朋友,他去青楼时,正好遇到过皇上。”

叶蓁蓁心中一沉,便不言语了。黎尤偷眼打量她的神色,心道,果然!

又坐了一会儿,黎尤见叶蓁蓁整个人像是一个肚内塞满红炭的小火炉,于是打算带着她离开。不曾想外面突然闯进来一拨人,那些人动作快得很,黎尤刚一起身,脖子上已架了几把剑。

黎尤神色不变,朝纪无咎微微一笑,“吴兄别来无恙。”

纪无咎面沉如水,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可怕。他背着手盯着叶蓁蓁,后者也没什么好脸色,丝毫不觉得一个女人逛花楼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周围宾客女子都不曾见过这么高调的寻仇,吓得躲作一团。几个仆役拎着木棍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守在外围的暗卫一脚一个远远地都踢出去。

场面一度坚持了片刻。叶蓁蓁站起身,走到纪无咎面前,“你还真想在这里行凶杀人不成?”

纪无咎也不管旁人,拉着叶蓁蓁走出青楼,一路板着个脸一句话不说,胸口却因为怒气而激烈起伏着。

走出青楼不久,到一个僻静处,叶蓁蓁突然甩开他的手,轻轻揉着被他捏得疼的手腕。

“叶蓁蓁!”纪无咎开口叫她。

“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

“知道,怎么不知道。”叶蓁蓁想到方才黎尤的话,心里莫名其妙地也是一阵堵气。

“你……!”纪无咎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是皇后,怎能去那种地方!”

叶蓁蓁冷笑,“皇上去得,皇后怎么就去不得?”

这句话仿佛一道炸雷,击得纪无咎脸色白,一阵语塞。

叶蓁蓁见他如此反应,更坐实了黎尤的话,便也不说话,只是冷笑。

她脸上嫌恶的表情太过明显,刺得纪无咎眼睛疼,心也疼。

他算是明白了,他一心一意地付出,在她看来不过是轻描淡写,只需一个小小的误会,便足以击垮她对他的信任。她不止看不到他的情意,她根本就是从未相信过他!他所有的柔情,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独角戏,镜花水月一场,而她,永远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莫说感情,连点信任都不愿施舍给他!

纪无咎越想越心凉,越想越觉气闷无比。他现在不只是生气,还有失望,亦有悲哀,亦有不甘,亦有委屈……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一波一波像是河流倒灌向他的大脑,他只觉头上血管一跳一跳的,心口难受得几乎要炸裂一般。

他抚着胸口倒退两步,眼圈红地看着叶蓁蓁,声音颤抖,“叶蓁蓁,你没有心。”

叶蓁蓁看着他受伤的目光,突然就心口一滞,“我……”

纪无咎又后退了几步,不再看她,转身走开。他的肩背虽依然挺直,脚步却略有些踉跄。

走过两条街,纪无咎突然停□,“来人。”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站在他的斜后方一尺处,拱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公子”。

“先别杀黎尤,继续监视。你带着两个人回京仔细查一查,他和翠芳楼是否有瓜葛,尤其是翠芳楼的柳月。”

“公子,”那人有些犹豫,“如此一来,您身边就只剩下三人。”

“你不用担心,三人足可护我周全。”

“是。”

纪无咎眼睛危险地眯着,咬牙的声音旁人听得清清楚楚。竟然敢跟朕玩儿阴谋诡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回到军营,纪无咎的这口气还没消,叶蓁蓁心中也无比烦闷,虽然回来之后两人没有见面,但是他们选择了同一种散心的方式。

当天傍晚,叶雷霆点了一万五千兵马,其中第一路一万正面迎敌,第二路三千让陆离带着去打埋伏,另有第三路两千由另一人带着去打二次埋伏。

这些人要连夜行军,一鼓作气抄掉阿克敦的先锋军。纪无咎乔装一番,偷偷混进了第一路军队之中,一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他的眼睛里。

叶蓁蓁!

叶蓁蓁也现了他。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虽还互相生着对方的气,但暂时达成了一个协议:不要揭对方。

但是节操这个东西,他们俩都有限。出之前,纪无咎和叶蓁蓁因为对方的踊跃揭而被叶雷霆绑了扔在营房的床上。叶雷霆不到逼不得已也不愿意绑皇帝皇后,可是这俩小祖宗真不能有半点好歹。

纪无咎和叶蓁蓁躺在床上,脸对着脸。他们的被绑在身后,双腿因被绑得结实而不由自主地蜷起来,从床的正上方俯看,像是两只大对儿虾。

两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纪无咎:“……”

叶蓁蓁:“……”

气氛一时说不出地诡异。

对视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纪无咎把脸向前一探,在叶蓁蓁的嘴上亲了一下。亲完之后他自己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脸一黑,这是什么意思。

叶蓁蓁也探过脸来,回亲了他一下。

纪无咎很没出息地心跳加速了。他脑子一热,再次不受控制地吻住了叶蓁蓁的嘴唇,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极尽缠绵。他含着她的双唇不停地吮吻,伸出舌头缓慢而有力度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亲了一会儿,见她呼吸不畅,便松开她,流连地轻啄着,等到她深呼吸几口气,便再次捉住她,含在嘴里挑弄。

叶蓁蓁被他亲得头脑蒙,心中的郁气也散去许多。她也不知怎的,只觉现在被他亲一亲,那感觉十分不错,像是要飘飘地成了仙一般。她十分忠诚于自己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张开嘴迎合他,还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他。这一举动让纪无咎激动得心脏几乎停跳,他勾着她的舌头,用力追逐搅动,又把她的香舌吸进自己口中,引导她进行探索勾扫,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纪无咎誓,他活了这二十年,入过口的东西全是人间至美,但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与现在这般妙不可言的滋味匹敌。

他越地激动,鼻端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把她的脸烤成一片霞红。

两人因身体被缚,动起来格外吃力,只得身体胡乱挣扎,各自伸长了脖子,渴水的鱼一般从对方口中吸纳甘泉。

只一会儿,对儿虾就变成了接吻鱼。

***

纪无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了,也终于明白了另一件事:他这辈子大概就栽在叶蓁蓁手里了。

白天生那么大气,这会子竟然完全烟消云散了。眼见得她被他亲得两颊通红,眼泛水光,凤眼微微眯着,没了平日的威严,只剩下一片柔媚。这样的她,他无论如何鼓动自己,也生不来气,只剩下疼惜。

此时两人已经过努力,终于躺在一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虽使人四肢别扭,但心中熨帖。

纪无咎微一扬下巴,蹭了蹭叶蓁蓁的脸,腆着脸笑道,“还生气呢?”

“我没生气,”叶蓁蓁回蹭了他,“倒是你,好像气得不轻。”

“我也……并不生气。”

“那个,我觉得我应该是错怪你了。”叶蓁蓁说道。

“哦?”

“你虽然去了青楼,但想必是有什么缘故。”

纪无咎心中一热,问道,“为何如此说?”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不会去找那样的女人。”一想到白天纪无咎失望又受伤的目光,叶蓁蓁又是一阵心虚。

“你说得对,我去那里……确实有别的事情。”

“所以,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以后信我,莫要怀疑我。”

“嗯,”叶蓁蓁答应了一声,忽又想起另一件事,“那个……你到底为什么查黎尤?”

纪无咎一顿,“你想阻止我?”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自有你的道理,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纪无咎见她如此,有些感动,便也不隐瞒,“我一开始怀疑他是敌国奸细,但是现在越查,越觉得他身份诡秘,我一时甚至查不清楚他的来头。”

叶蓁蓁有些意外,“这可奇了,不过我看他也不像坏人。”

纪无咎不以为然,“坏人脸上又没有写着坏人这两个字。”

“好了,不说这个了。跟我说说你那个故人吧。”

纪无咎一愣,“哪个故人?”

“就是那个……香如故?”

“嗯,我在东宫的时候,身边有个宫女叫香如,是以看到那个牌匾,一下子就想到了。”

“那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

“完了?”

“完了。”

“……”

叶蓁蓁做好了一番听个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故事的准备,却没想到被他三言两语打了,于是追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她的父亲因贪污而被流放,母后便借机赐死了她。我当时只是太子,年纪又轻,一个不慎,没能护住她。”纪无咎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现在想她吗?”

“我心里装着太多的事,只怕也没工夫想她。只不过她是我的人,行事也颇妥帖,很合我的心意,但我到头来终究没能保住她,心中十分惭愧。”

叶蓁蓁第一次听纪无咎敞开心扉说这样的话。这样的他不像平时那样凶,倒让人觉得很是亲切。不过她又一想到太后料理纪无咎身边人的习惯似乎由来已久,不免兔死狐悲,冲口问道,“若是我也被太后……”

纪无咎本能地不想听到下面的话,便堵住了她的嘴。见她被堵得两眼一呆,他伸出舌尖略舔了一下她的嘴角便松开她,说道,“不会。我不会看着这样的事生。”

叶蓁蓁便低垂着眼睛,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句话。太后毕竟是纪无咎的亲生母亲,他又能把她怎么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睡过去了。次日天刚蒙蒙亮,外头一阵喧哗,把纪无咎吵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叶雷霆走进营房,亲自来解了他身上的绳子。

纪无咎揉了揉麻的手,又帮叶蓁蓁来解,解完之后不见她醒,他只好轻轻地帮她揉着手脚。

“战事如何?”纪无咎问道。他手下忙活着,并不看叶雷霆,目光像是温柔的羽毛,落在叶蓁蓁身上。

“托皇上的福,旗开得胜。”

何止是旗开得胜。一切都如纪无咎预料的一样,女真骑兵在火器和步兵的配合之下仓皇败逃,回了永昌镇,一路上遭遇两次伏击,三场遭遇战下来,五千女真骑兵几乎被全歼,阿克敦更是被陆离亲手斩下头颅。

纪无咎听罢,心情大好,与此同时又有那么点嫉妒。看吧,有人被绑在军营里,有人出战立奇功,人比人,气死人。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陆离斩了敌将的级,自然是头功,只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小问题:全军营的人,没一个认识阿克敦的。谁知道他带回来的这个头……是谁的头啊……

几个将领围着一颗人头一筹莫展,纪无咎听说了此事,走过去在那颗几乎剃成光头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便说道,“确是阿克敦无疑。”

“如何得知?”

“阿克敦生下来天灵盖就隆起一块,被他们族人传得神乎其神,这不是什么秘密。”

众人听说,佩服之余,都觉惭愧。看来皇上来之前确实做足了功课,反观自己,不学无术。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和这几日差不多。虽然所有人都承认皇上英明神武皇上威武霸气,但是想上前线?免谈!

因为怕两位小祖宗冲动,叶雷霆也豁出去了,一遇大小战事,别的不论,先研究怎么绑人。

于是纪无咎在后方做起了纯粹的参谋,渐渐的他又多了另一个外号:算无遗策。

阿尔哈图很郁闷。他自封战神,虽自恋了些,但手底下是有真本事的。他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因此这次来之前,特地研究过主帅叶雷霆打仗的风格,想好了自己要怎样应对。所以这次和大齐对上,虽没有八成胜算,五六成至少是有的。却没料到这次叶雷霆用兵一改往日雷霆般的犀利,而是变得神鬼莫测起来。他简直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又像是一肚子坏水儿的狐狸,诡计多端,只占便宜不吃亏。

这真的是叶雷霆吗?这他娘的是诸葛亮借尸还魂后的叶雷霆吧?

待到细作递出消息来,说大齐军中有个了不得的军师,叶雷霆打仗的主意都是他出的,阿尔哈图才觉了然,可虽然知道了真相,却又有什么应对的办法?他的五万人马,已经零零落落地被打掉两万,反观大齐,伤亡人数没他的多,而且对方损的是步兵,步兵能和骑兵比吗!

阿尔哈图突然有了撤退的想法。

不行!他已经领了这么多人出来,不能一点便宜都不讨就落荒而逃,回去之后怎么见人?怎么服众?他的雄图霸业,不能这么早就折在这个地方!

于是阿尔哈图命人回去传令,让他的堂弟再领着两万人马在某处等他,而他,重新修改了战术,改用了大开大合的方式来对付大齐的诡计多端。

纪无咎听到战报,便知道阿尔哈图已经有些急了。一着急,再精明的人也会留下破绽。他和几个高级将领商量,阿尔哈图急于求成,女真军队内部军心不稳,是时候决战了。

决战的地点选在离军营十五里处的一处荒原,出兵前,叶雷霆照例把纪无咎和叶蓁蓁绑了扔在营房内,外面留专人把守。因为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所以把守的人便放松了些警惕,就连房顶上轮班的暗卫,也有了些微松懈。

营房内。因为担心他们手脚麻,叶雷霆把叶蓁蓁和纪无咎都绑在了椅子上。这下连亲一亲都不能了,纪无咎表示很郁闷。

叶蓁蓁手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此时她微一屈手指,宝石底部探出一片细小的刀片。她左右动着,用小刀片挫着绳子。

纪无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见她扭动着身体没一刻安分,便问道:“你身上痒么?”

“嗯,我蹭一蹭就好了。”叶蓁蓁随口应道。

“想必是有什么蚊虫,回头让军医给你弄些药,或是买些驱虫的香。”

“嗯。”快了。

纪无咎见她面色急切,想要叫人进来给她抓一抓,但一想到让别的男人碰她,他又皱眉。正不知如何是好,叶蓁蓁突然身体一松,把双手抽出来了。

“你……!”

“嘘——”叶蓁蓁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一下,一会儿给你解。然后我们一起溜出去。”她说着,弯腰把自己腿上绑的绳子也解开了。

于是纪无咎就乖乖地等着她来解,等来的是她用一根布条勒住了他的嘴巴。

“唔唔???”纪无咎十分意外。

“皇上,我怎么可能让你上战场呢,”叶蓁蓁笑道,她把方才她解下的绳子又在纪无咎身上绑了一遍,做完这些,她捧着他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纪无咎的脸被她亲得有些红,又被她气得白,看着甚是有趣。

“唔唔唔!!!”

叶蓁蓁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她扭脸冲他粲然一笑,“等我回来。”说着,翻身出去。

纪无咎急得剧烈挣扎,双目红,却也无法,只得坐在椅子上心焦地等着,等着她回来。

这一场等待,是纪无咎此生最漫长的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蓝溜 、狸貓大花花 、动听 的地雷,么么哒~

那个,大家表骂蓁蓁,她是个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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