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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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舌如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当年你的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休想再蒙骗于我!”公孙零怒喝,末月剑的直逼洛云的心窝,而她的眼角却挂着点滴晶莹。
方才于黑暗之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一曲琴声将胭脂巷的点滴画面在黑暗中重现,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对某些情感的执念。
她看到自己为了那个失忆的男子失魂落魄,她也看到他在彷徨中对自己的不舍,在那个四方高台中分别的画面,让她看到了另外一个真相。
亦或是说,此时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才是真相了!
在百黎山想起的过完记忆,与这次在黑暗中所看到了并非全然不同,但却不尽一样,她是仙和人之女、那落迦就是燚,这两点倒是一致的。
不同的是,原来在蒲山上陪着她的除了娘亲和燚以外,末月则是一直潜伏在末月剑中默默的相伴,就像当初归云所说的那个虚假的故事却真实的存在末月的身上。
只是涿鹿一战前的两年,有一天燚突然失去了踪影,便是在燚离开之后,末月才出现的。只是当年,不明真相的她一直执着寻找娘亲和燚的下落,这才和末月一起离开蒲山。
只是,与世隔绝的少女出入俗世,当时的人间可以说是一个战祸连年的巨大战场。人与魔、魔与仙,在这片土地上厮杀,战火连绵导致哀鸿遍野。
而她初到人世间行走,不仅未找到娘亲和燚的下落,甚至还未感受到娘亲曾经说起过那些关于人世间的美好时,她就失去了记忆。
所谓的父亲,那个她在涿鹿见到的冷面男子,其实并不存在。她也终于明白,当初上界为何不连她随母一起带走斩草除根的原因。
其真正的用意,正如那落迦此前所言一致,她是仙与人之女,是除魔的利器,她存在的意义似乎也仅此而已!
“骗你的人,可不是我。”洛云一路退让,末月剑的剑气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强悍,他不免有些害怕起来,担心两千年前的厄运重现。
“你若真想起当年的全部,就应该知道当年你的痛苦,全都是拜九天玄女所赐!”洛云试图转移公孙零的怨恨,见她手中的剑微微颤了一下,他立即转身一退,跃上了半空。
公孙零追了上去,但是洛云一扬手,一道壁障阻挡了去路,她挥动末月剑却只斩出来一道道火花,随之眼前便现出一层焰黄的流光。
“无须你来提醒,我自己的宿命,我自己清楚!”公孙零的语气忽然冷了下去,她脸上的怒火也逐渐淡了下去。
举剑于眉心,她轻声换了一句,“公子,对不起!”
当年涿鹿一战时,在与堕仙洛云和燚交战时,本来在九天玄女布下封印天之境布后,便是她香消玉殒时,末月为了救她,将她推入了封印的轨迹。
她是保住了性命,却是忘记了一切的糊里糊涂的守在天之境内两千多年,而末月却因此元神涣散流落人间,于一千之后才得以汇聚成形重入轮回,投胎转世。
“你们这些执迷不悟的家伙!”洛云看着末月剑说的光越明亮,他警觉的左右打探,仔细的留意周围的气息,他察觉到了那落迦的气息。
啪啦!轰隆!
一道闪电从天入地,窜入了幽暗森林的中心,一声响雷震得红叶枫树林婆娑生风,须臾之间寒流席卷了整片森林。
九魂乾坤阵一启动,红色的枫树叶漫天凌乱飞扬,树叶打在公孙零的脸上,她稚嫩的脸上生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傀儡尸又是凭空出现一般,不一会的功夫就将执剑的少女团团围住,洛云盯着末月剑,那耀眼的银光令他难抑恐慌。
“燚,你就打算一直躲在暗处看戏吗?”洛云微微转头,目光犀利的瞪向右侧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他一扬手,即见一道火焰如蛇窜了过去。
火焰穿进树林,瞬间将枫叶枫树燃成一个个巨大的火把一般,但却不见那落迦的身影,洛云运用灵力查探,随后已经感知不到那落迦的气息了。
与此同时,傀儡尸如乌云盖顶一般齐齐压向公孙零,只是他们刚靠近公孙零,就被末月剑的剑气弹了出去,就如红色的枫树叶一般凌乱落地。
随之,公孙零的双眸也闪烁出跟末月剑一样的银色光亮,“洛云,当年因为种种原因让你得以逃脱,今日你再也没有机会重生了!”
洛云冷笑,眼前这个画面与当年几乎一样,“少废话,就凭你们两个?哼!等你们先逃出九魂乾坤阵再说大话吧!”
音落,幽暗森林中狂风四起,洛云身形移动,眨眼间已经悬浮于幽暗森林的中心上方,他看见黑色淤泥地上被五央河河水包裹的壁罩已经变成了淡红色。
他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只要无央河的河水变成幽红色,即表明炎魔之力足以打破东华上仙设下的结界。
“天要亡我的话,那我就与天同归!哈哈哈……”洛云展开双臂,眼看公孙零正在冲破傀儡尸的阻挠欲向他这边杀过来了。
他盘腿而作,口中念到一句,“陌路归途,聚灵律令!”音落,从狂风肆虐的枫树林中跳出来五条人影,而这五个人影正是被他禁锢了灵魂的越谷等人。
“公孙零,看看这些人都是谁!”洛云起身,向公孙零大喊以示警告,“他们可都是你的朋友,你不是一直想救他们么!来啊!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公孙零抬头,却见那五个人影中忽然红光一闪,又多出来一个人影,那人便是李钰,显然可见他是昏迷的状态,正被小占和秦墨羽两人挟持。,
对于洛云的挑衅和威胁,公孙零只是微微一眨眼并未立即反击,只待末月剑的银光渐渐将她包围了起来,银光也慢慢凝成一个人形。
“故伎重演,休想!”洛云一吼,只见他双臂一挥,十指的指尖即生出血红的细线,红色的细线窜向那个银光逐渐凝成的人形。
公孙零目光一动,立即向后躲避,末月剑的剑光便淡下了一些,那个人形也随之模糊了一些。
洛云微微一笑,脸皮抽搐了几下,尔后他一个阴冷的目光扫向越谷和陈祁东。这两个神情呆滞的人如提线木偶般,在洛云的控制下挥剑刺向公孙零。
公孙零眉头一皱,她定然是不想伤害这两人半分的,可是越谷和陈祁东一出招便是使出了行云飞羽,剑风如炬直戳向她的心窝。
她只能躲避防御,可是这两人就好像一瞬间变成了无形无重的云朵,不断在纠缠在其左右,且她很难辨出两人的实际位置。
趁着公孙零应对越谷和陈祁东之时,洛云自然不会只是闲着在一旁看戏而已,在他的调动下,傀儡尸又隐没在了红叶枫树林之中。
只是狂风更甚,闪电惊雷更为可怕了,整片幽暗森林在闪电肆虐下一亮一暗,明暗之间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逐渐显现。
此时被困在黑色淤泥地中央的两人,东华上仙一直紧闭双目,丝毫不理会外界的变化,口中一直默念经文。
可是归云已经是坐立不安了,看着结界外的水纹游离中生出千丝万缕的红色纹路,结界形成的壁罩也越来越薄,眼看就有被噬破的危险了。
“上仙,不如我们冲出去吧,如此等待实在令人煎熬,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吧!”归云手掌摊开,一把透明的长剑赫然在手。
然而东华上仙一如先前那般淡定,他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只是淡淡说到,“归云,切莫妄动,收起你手中的剑,安心等待吧。”
“上仙!”归云却不愿意再等,可当他举起手中剑的时候,还是犹豫了。若说这结界中只有他一人的话,他定然毫不犹豫的挥剑冲出去。
“我知道你担心,但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音落,东华上仙缓缓睁眼,稍作吐呐,他缓缓起身,看着结界外的红色游离,他眯了眯眼。
“无央河里的尸油,加上炎魔之力,这结界外的危险非同小可。”东华上仙用指腹轻点了一下壁罩,指腹上即燃起一股白烟,手指瞬间红肿了起来
归云见状,惊叹中满是无奈,“不仅如此,我们正处于九魂乾坤阵的中心,恐怕再过些时候,我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倒也不一定。”音落,东华上仙看向归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直看得他有些难为情,他才笑笑说到,“据我所知,洛云便是利用你收集了蚩尤破碎的精元,此事可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归云点头,似乎猜到东华上仙的用意,但又不是十分明朗,“只是洛云已将精元封印,就算蚩尤的精元还留在我的身体里,这封印我也无法破解。”
东华上仙微微一笑,只见他一挥手,右掌从归云的眼前抹了过去,一道温润的白光在他的眉心停了下来,“破解封印之事,就交由我来办吧,你先坐下。”
归云不敢怠慢,立即听话照做,他能看见眉心上的白光正一点一点的流进眼眸里,眸中竟有如凉风吹拂般的丝丝清凉感。
东华上仙又道,“闭上眼,为得到我的意会时,不可说话。”
“明白。”归云不带任何迟疑,他闭上眼睛,眉心处的一股清凉逐渐蔓延至全身。他以为东华上仙已经开始着手解除封印了,便于黑暗中静静等待。
但似乎,除了一股清流涌向全身,他并未察觉到其他的变化。他想开口询问,但又怕坏了东华上仙方才定下的规矩而造成解除封印失误,便只能继续沉默等待。
而东华上仙,并非没有作为,他在归云的右侧盘腿坐下,待他眉前的白光完全浸入眉心后,他才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炉鼎。
这个青铜炉鼎,便是此前末月送到蓬莱仙山的。东华上仙将青铜炉鼎轻轻向上一抛,炉鼎即燃起白色的淡淡烟雾,并缓缓的落下归云的天灵上方。
便是在这一刻,归云不禁浑身一颤,好似被人扯了一把,尤其是心口处传来的心跳声忽然变得很响亮,时远时近中好似打鼓的声音。
看着青铜炉鼎的白烟倾泻而下,很快就将归云萦绕了起来,东华上仙看着炉鼎上那闪动的两个绿色光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
至于公孙零,在越谷和陈祁东的联手下,她一路心软避让,行云飞羽渐渐占据了上风,她还被陈祁东的剑刺伤了右臂。
而九魂乾坤阵中的煞气,在行云飞羽的触动下,变得越的凛冽渗人。因受煞气入侵,公孙零握剑的手不禁微微抖起来,且越来越显得乏力。
眼看胜算在握,洛云当然不想前功尽弃,他指尖一弹,一束红色的丝线穿透了林非容的身体,那个呆滞无神的人双眼立即泛出红光,执剑袭向公孙零。
越谷、陈祁东、林非容三人的行云飞羽皆练到了第九重,而公孙零又受煞气的侵袭,此时要应对这三人明显已经力不从心了。
三剑合一,剑气盛开如彩虹一般的颜色!
公孙零顿觉眼花缭乱,她以末月剑抵挡,虽未受那三剑合一的剑气所伤,却被震飞了出去,跌落在红叶枫树林中。
“公孙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洛云乘胜追击,在公孙零被震飞的那一瞬间,他也飞身而上,一道掌风阴狠的抓向公孙零的心窝。
即便公孙零虽已察觉到了危险,但肢体已有些不听使唤,尽管她已挥动了手中的剑,却还是比洛云慢了一步,只见一抹红光钻进了她的心口处。
噗!
一口鲜血洒红了她眼前的画面,洛云的脸在鲜血下显得越的狰狞,心口传来的疼痛好似身体被掏空了一样,末月剑也从她的手上跌落。
落地时,她接连翻滚了好几次才停下来,咳了两声,她便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挂着嘴上的血丝腥咸而粘稠,她啐了一口血水,努力站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