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233:他幸福的笑着,没有一丝丝的痛苦,那么的安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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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陆御擎今天早上会那么的反常。
他最后说的‘我走了’,是这种意思吗?
他这个大骗子!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欺骗他们所有人?
不是过誓吗髹?
混蛋!
苏允兮看着她的煞白的脸色,微笑道:“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叫金成阻止他了。我说过我不要他的肾,唯独他的肾我绝对不会要。五年前我就欠他一命,本来我就不太喜欢他,所以我不要再欠他更多,而且……蠹”
他话说道一半,双目看着雪兮的脸,还是努力的笑着:“只有他才能一直陪着你,只有他才能一直守你,我真的不行,对不起。”
“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会没事的。”雪兮的含着泪哽咽道。
“姐……”
苏允兮无力的叫着她,声音在微微的抖动。
他仰头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眼中的泪水。
有些话他不能说出口。
比如,他下辈子一定不要再做她的弟弟,下辈子一定不要再跟她再有血缘关系,他想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追求她,不管能不能追到手,他想要有一个这样的过程和资格。还有,他下辈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一点病都没有的活到九十岁,一定要比她晚死,这样就不会看到她不舍又痛苦的眼泪了。
雪兮听着他叫着自己,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允兮……”
当她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允兮打断了她。
“姐,你想听曲子吗?”
雪兮一脸的担心:“你想拉琴?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的。我就是想要拉曲子给你听,你不想听吗?”
“我当然想听。”
“那我就拉给你听。”
允兮抱着躺在怀中的大提琴,他想要起身,但是大提琴真的非常笨重,而且他也没有力气,所以根本就起不来身。
“姐,你扶我下床好吗?”
雪兮看着他。
她希望他能好好的休息,可是他跟脾气跟她一样倔,他们苏家人都是这样,而且,她能够感觉到他现在的想法,似乎这一次的曲子,是她最后一次听了。
扶着他下床。
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然后拿过大提琴放在他的身前。
苏允兮原本是没有什么力气的,但不知为何,在触碰到琴的时候,他的身体习惯性的动了起来,也许这就是人们常常对临死之人说的回光返照。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点病痛都没有。
手微微的拉动,试了一下音。
果然。
还是自己的琴最合手。
相隔了五年前,又跟它重聚了。
“姐,你想听什么曲子?”他笑着问。
雪兮的眼中闪着泪花,嘴角也微微的勾动,笑着道:“只要是你拉的曲子,我都喜欢听。”
“那我就一个一个拉给你听,好吗?”
“好。”
雪兮点着头,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
美妙的音色……
动人的旋律……
如同他的双手,拥抱着她。
如果他的声音,与她低声诉说着往事。
雪兮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掉落一滴,她马上擦掉,不想让他看到。
苏允兮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当中,他闭着双目,轻轻的摇晃着身体,好像自己都化身成了音符,随着声音高低起伏的摆动。
一,又一……
一次,又一次……
他连续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停下。
雪兮看着他。
她想要叫他停下来休息一会,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太享受了。她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扰他,而就在他这一曲子停止的时候,下一再也没有响起。
“允兮?”雪兮轻声的叫着他。
“……”苏允兮没有回应。
“允兮?”她又叫了他一声。
“……”苏允兮的嘴角幸福的微笑着,还是没有回应。
雪兮的眼泪已经涌出眼眶。
她想要抱着他嚎啕大哭,但是他现在的表情真的太幸福了,没有一丝丝的痛苦,那么的安静,安详,安逸……
他是笑着离开的。
他是伴随着自己的音乐离开的。
他不是没有遗憾,但在最后的这一刻,他觉得很开心。
有最爱的姐姐,有最爱的大提琴,有乐声,有聆听者……
够了!
雪兮看着他不停的哭泣。
妈妈走了,爸爸走了,煦阳走了,连她唯一的弟弟都离开了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双脚落地的跪在地上,她双手抱着自己大声的哭泣。
孤零零一个人的世界原来这么冷,冷的全身抖,冷的心脏都好像冻结了,冷得她也想就这样随他们一起离开。
好冷……
好冷……
……
陆家。
当陆御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他愣愣了三秒钟,大脑又短路了三秒钟,然后猛然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
“允兮!”
他叫着苏允兮的名字,马上下床。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金成,刚看到金成,他就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领口,愤怒的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允兮让我这么做。”金成沉重的回答。
“他?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希望不是真的,但是,金成的双目深深的垂下。
“允兮在三个小时前……已经死了。”
陆御擎的双目瞪大。
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呢?
如果他死了,那雪兮要怎么办?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以后要怎么活着?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苏允兮不能死!死的人应该是他!
他放开金成,马上从冲下楼,冲出别墅,开车去医院。
在走进苏允兮的病房时,房间静的好像连呼吸声都听不不见。当他看到雪兮的背影时,她什么动作都没有,肩膀没有因为哭泣而抖动,只是低低的垂落。
他走过去。
伸出手,迟疑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叫着:“雪兮……”
雪兮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双目盯着已经被放躺在床上的苏允兮。他的嘴角还是在笑着。
突然。
她轻声开口。
“允兮走的很幸福,他一直拉着自己最爱的大提琴,一直听着自己最喜欢的曲子,你看……他还在笑,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陆御擎的眼睛开始酸涩。
他忍着泪水,轻声道:“雪兮,想哭就哭吧。”
雪兮摇了摇头。
刚刚她已经哭够了,而且允兮是笑着离开的,她不该一直哭泣,应该也笑着面对着他。
这是他的选择。
虽然她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他的选择。
陆御擎双手臂抱住她的身体。他想要安慰她,但是雪兮却慢慢的脱离他的怀抱,抬目看着他幽深的双目:“陆御擎,我想再陪允兮一会儿,你先回去吧,回1080等我。”
陆御擎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太反常了。
她不再哭泣了,而且还支开他,不过却又让他去1080。她到底想干什么?
“雪兮……”
“走吧,我会去找你的。”
陆御擎找不到应对的方案,他看着她,看着她重新转回身,又一次盯着允兮的脸。
她就好像没事一样。
可是,她真的没事吗?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只是听她的话去1080等待。
……
等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又等待了整整一天。
还是不见她回来。
陆御擎开始不安。
她是不是故意把他引开,然后做一些非常恐怖的事情?比如自杀什么的?
突然紧张的从沙上站起。
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马上跑去公寓门口,急切的将房门打开,却惊讶的直了双目,看着刚刚好站在房门外正要开门的雪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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