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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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汀烟早就料到了沈随的态度,立即走到他面前,露出温和的笑容说:“沈少爷,当初的事情是寄云不好。你这么懂事,应该不会跟他计较吧?”
小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
说完,易汀烟给商寄云使眼色,让他说句话。出乎她意料是,一向听她话的商寄云没有动。
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沈规看着她前一刻还一副稳重的样子跟沈随说话,下一刻就像个孩子一样跟商寄云挤眉弄眼,那能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的眼中笑意更浓。他适时对沈随说道:“沈随,听见了吗?”
易汀烟之前的话让沈随十分受用,心中已经好受了许多。忽然听到父亲喊自己的名字,他一个激灵,立即道:“听见了,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沈规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易汀烟说:“放心吧。”
他温润的声音让易汀烟心中真的没那么担心了。她信赖敬重地对沈规说道:“多谢沈大人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臂上一紧。
商寄云抓着她,满脸不舍:“姑姑!”
易汀烟心里一软,摸了摸他的脑袋叮嘱道:“寄云,在这里要听话。”
沈随站在一旁看着,酸不溜丢地说了句:“这么大了,还离不开大人。我三四岁的时候就跟着奶娘了。”
商寄云不满地瞪了沈随一眼。
易汀烟猜测沈随大约是想起了过世的母亲。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父亲又经常不在身边,她有些怜惜,不再拉着商寄云,让他触景生情了。
“大人,我走了。”
沈规朝她笑了笑说:“每个月我放寄云回一趟家。平日里你要是想知道寄云的消息,或者给寄云送什么,可以自己来,也可以托松何。”
“多谢大人。”
易汀烟离开的时候,商寄云要把她送到门口,她没让。
跟他又叮嘱了一番之后,她离开了沈家。
回到振兴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院子,易汀烟觉得商寄云一走家里少了好多人。看着院子墙边的番柿,她又想起了商寄云。
不知道他在沈家会不会过得好,不知道沈随会不会欺负他。
不过,地里的番柿已经结果了,再过一阵子就要成熟了。马上要到最忙的日子了,她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直到地里结出了果子,振兴村的村民们才知道易大丫不是胡乱种的。
可是整个振兴村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结出来的是什么。
红彤彤的看起来有些像辣椒,软软的又有些像果子。到底是什么呢?
易汀烟老神在在的没有跟任何人说。等她的番柿卖出去了,很快,整个振兴村、甚至是清辉镇、更或者是仁昌府的人都会知道这酸酸甜甜的番柿了。
番柿成熟的时候,她又雇了几个育才他爹他们几个人帮她收。
八月的太阳还是很晒,在地里干活的人被晒得很不好受。
易汀烟每天给他们送茶送吃的。当她把洗好的番柿递给他们的时候,他们愣了愣不知道要干什么。
“吃啊!”
在易汀烟期待的目光中,他们带着几分忐忑成了村里尝新的人。当酸酸甜甜的汁水溢满他们口中的时候,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大丫!你可真厉害!”阿鸣的爹赞叹道。
他们可是从耕地开始,一直看着这东西长出来的!
易汀烟看着一筐筐满满的番柿,心中激动满足。
她已经于陆怀知新换的管事说好了,过几日他们就派人来把番柿运走。
这段时间,她去过仁昌城几次,却没去沈府找商寄云。她虽然想他,却不想让他分心,而且她觉得自己经常往沈家跑不太好。
收完最后一筐番柿是在一个黄昏。
跟育才的爹他们把最后一筐番柿运回去的时候,她听人说谢良回来了。
谢家这对兄弟让易汀烟很头疼。
谢良明明之前拒绝她了,却把她要给商寄云找先生的事情告诉了沈规。她现在是该感激他呢还是讨厌他呢?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去找谢良打听打听商寄云的情况的时候,家里来人了。
打开门看到谢良站在门口的时候,易汀烟十分惊讶,一时间没说出话。
“老师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寄云过得很好。”谢良的声音依旧那样清冷。
易汀烟立即把门敞开说道:“进来坐一坐吧。”人都已经来了,她怎么能不多问一些呢?
谢良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易汀烟,抬起脚步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满院子的红色,他愣了愣。
易汀烟解释道:“这是我刚从地里收上来的番柿。”她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站在一筐筐的番柿之中,寡淡的颜色立即变得显眼了起来,就连她的脸也被番柿的红色衬得白皙水嫩。
因为是自己种的,提到番柿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得意与喜悦,这使平日里沉静的她脸上多了几分俏丽与生动。
这几个月她弄出那么大动静,谢良虽然偶尔才回来,却也是知道的,也听到了村民们说她胡来,种的都是杂草野菜。
看着眼前的情景,他此时心中是澎湃与惊讶的,只是那脸上依旧没有热络的表情,淡淡的,俊朗如山间清风明月。
“寄云……这些日子在先生那里怎么样?有没有生什么事?”易汀烟好奇且期待地问道。
这热切的眼神让谢良一下子就想到了些什么。
只是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到他的神情,易汀烟立即胡思乱想了起来,皱起了眉,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谢良对上了她的目光,心中斟酌了一下措辞,委婉地说道:“前几日,他问先生……什么是‘怀春’。”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下:“少女怀春。”他的脸微微的有些红。
易汀烟听完却是彻底的红了。
她脑中忽然回想起了这样的对话:
“寄云啊,这个词不能乱用,等你以后读书了就知道了。”
“姑姑,先生会告诉我吗?”
“会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去问了!一个孩子懂什么?别人一定猜他是听别人说的。
易汀烟又羞又恼。忽然想起谢良刚刚说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她立即抬起头,现他还在看她,一下子连耳根都红了,没好气地说道:“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怀春!”
说完,她懊恼了起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谢良看着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后目光落在她红透了的耳根上,清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如破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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