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九章 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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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的一句话就险些令楚云舒落下眼泪来。
自己甚至还在暗自揣度世宗会不会强行索要惊雷弹的制法，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到这里楚云舒感觉脸上一阵阵烫。
他略感惭愧地说道：“陛下要求的这八个字，云舒永世不敢或忘。”
柴荣双目闪过一丝忧虑，轻叹道：“若是世间的富人都能象云舒这样想，天下的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了，哪里还会有贫穷、饥饿？朕也就可以少去很多烦恼了。”
王朴肃容道：“陛下一统神州之时，就可以在整个天下推行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的国策，楚少帮主的乾兴帮商路通行天下，还富于民，就可以令天下百姓更富庶，陛下的功业又有谁能赶得上。”
柴荣点道：“乾兴帮分舵遍布天下，就能极大促进各地货物的交流，刺激生产，国力将难以想象地强盛，四夷臣服的盛世指日可待。”
楚云舒心神狂震，没想到柴荣竟然是希望乾兴帮建立起一个势力庞大的商业巨无霸，成为大周隐形的国库！
这个构想绝对是前无古人。
从来没有那个君主如此重视过商帮，世宗对乾兴帮的支持，将开创一个新的历史。
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赵匡胤，柴荣微笑道：“只有结束眼前四方纷争的局面，才能真正实现四海一家，商路通畅。匡胤，秦凤四州必须要控制在我们大周的手里，否则南征只能不断地押后。”
凝视着楚云舒，世宗柴荣沉声道：“云舒，大周对南唐用兵是早晚的事，希望你不要因为心怀故土而对大周生出怨怼之心。”
柴荣竟丝毫没有对楚云舒隐瞒自己尽快南征的意图，显然是已经将他当做自己可以信赖的人。
楚云舒脸色一黯，沉声答道：“陛下尽管放心，云舒虽然从小生长在江宁，却深知南唐李氏生活的奢靡、颓废，大周征服江南是大势所趋。只有天下一统，黎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乾兴帮历代帮主的遗愿也就真正实现了。”
柴荣点头含笑道：“好，云舒能这样想就最好。”
“匡胤从巴蜀回来，就提起你。朕就一直在等你来大周。”
柴荣眼中的目光令楚云舒感受到信任、期许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虽然江湖上谣传你已经身死，但朕一直有种预感，云舒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回去轻易死于宵小之手。”
“云舒还没有见过朕，怎么能轻易就被人害了呢？”
柴荣侃侃而谈，“只有在大周，云舒才能彻底挥出自己的才能，造福于民，又怎么会让我久等呢？”
柴荣的话令楚云舒心中流过一阵阵暖流。
堂堂大周天子柴荣竟然如此看重自己，楚云舒心中突然生出永远为柴荣效力也心甘情愿的感觉。
世宗柴荣，的确是当今天下最具人格魅力的霸主。
楚云舒心血上涌，看着柴荣，用极为诚挚的语气说道：“今日见到陛下，云舒始知古人诚不欺我，只为陛下今日的一个许诺和知遇之恩，云舒今生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弃大周的事情。为了天下百姓，云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柴荣站起身来，走到楚云舒身前，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好，云舒，记住我的话，放手去干吧，朕相信你。”
楚云舒躬身道：“谢陛下，云舒告退。”
柴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扭头吩咐赵匡胤：“匡胤，抽调禁军好手，随时给云舒提供各方面的支持。这次一定要协助云舒慑服圣门各宗，不要让云舒有后顾之忧。”
赵匡胤点头领命，带着楚云舒退出了御书房。
看着楚云舒远去的身影，原本满脸笑意的王朴脸色越来越凝重，看了一眼仍然在凝望着楚云舒背影的柴荣，轻声道：“陛下，此人气质凝练，为人极为沉稳，听到陛下的宏大构想和即将南征的决定时竟然没有太多的惊讶，显然早已心怀壮志，且清楚地看透了眼下天下的形势。实在是个绝对不可轻视的人物。”
微微点头，柴荣轻声道：“朕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自内心，当然不会小看云舒了。希望他能如朕所愿，收服圣门各宗，重振乾兴帮，在朕征讨四方的时候，乾兴帮将会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王朴看着柴荣的神色，默默点头，再不言语。听到王朴君臣两人的对话，楚云舒心中对柴荣的话再也没有怀疑，浑身轻松地向外走去。
赵匡胤三人快步出了皇城，在赵匡胤的提议下，直奔赵府。来到赵府，三人厅上落座。
赵匡胤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抬头望着楚云舒，皱眉问道：“楚兄弟，你今早同黄岐升交手时可曾现其他的高手在场？”
楚云舒摇头道：“黄岐升突然出现在桥头，事先毫无预兆，以我的功力也是在他现身桥头的一刻才感觉到他的杀意。周围百十丈内十分吵杂，若是有类似的高手，绝难被我现。”
他心中生疑，随口问道：“大哥莫非是怀疑有人跟踪我？”
赵匡胤默默点头，迟疑道：“以你的功力，同黄岐升又是见面瞬间交手，一招后各自退去，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管家知道了？”
楚云舒哦了一声道：“黄岐升见面就喝破了我的身份，又自称是圣门锁心宗人，想必被街头巡捕听到，消息就传进宫来。”
赵匡胤连连摇头道：“兄弟，没有那么简单。你都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就是黄岐升，陛下为何能够如此准确地判断对方就是黄岐升？”
“除非有曾经见过黄岐升的高手一直潜伏在一旁，恰好亲眼目睹了你们双方的交手，随后就亲自将消息传进宫来，否则你回府后就跟我进宫了，时间如此短暂，道听途说的消息怎么会传入皇上的耳中？”
楚云舒心中也觉蹊跷，不由点头思索。
张琼扭头看了一眼赵匡胤，突然轻声问道：“大哥的意思莫非是王朴？”
赵匡胤缓缓摇头，自言自语道：“王朴大人一个文臣，怎么会认得黄岐升？况且他从来没有显露过任何功夫，只是一介大儒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认作高手。”
“难道王朴大人也是高手？”
楚云舒开始回忆刚刚初见王朴时的情景，从头到尾他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丝毫感受不到他身体气机的变化，自己也没有刻意地去查探对方的虚实，毕竟那样过于冒昧。若对方真的是高手，反而极有可能因为无意的探查而同对方结下梁子。
只是对方确实曾给自己一种难以琢磨的感觉，整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刚刚他确实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显不同于常人。不同之处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楚云舒喃喃自语，仔细思索着。
“嘿，难怪我感觉他与众不同。”
楚云舒终于想起来当时的感觉，一拍手掌，神情兴奋地说道，“进入御书房之前我几乎没有听到他在书房中的任何信息，似乎他根本不存在，只有皇上一人在房间内一般。而进屋看到他的时候，也觉得他整个人像是若有若无一般，不似实体。”
赵匡胤神色一动，盯着楚云舒道：“兄弟，你真的能确定有这种感觉？”
楚云舒点头道：“没错，刚刚初见皇上，完全被他的风采和宏大构想所吸引，顾不上细想王朴大人给我的感觉，此时回想，他的确是深藏不露，功力修为应该已经达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
他又思索了一下，极为肯定地说道：“他的修为甚至高过黄岐升，不知道是否能够做到虚空造物，但毫无疑问已经非常接近元神解体的境界了。”
赵匡胤猛然站起身来，走到楚云舒身旁，抓着楚云舒的肩头轻声说道：“兄弟，今天这个现实在太过惊人，此事只有咱们三人知道，今后再也不要轻易谈起，切记切记。”
看着赵匡胤眼中深深的忧虑，楚云舒浑身一颤，隐隐把握到隐藏在大周朝堂上的一丝隐忧。
他缓缓点头，沉声道：“大哥放心，此事事关重大，小弟绝不会泄漏出去。”
张琼也感受到赵匡胤心中的忧虑，点头承诺绝不轻易外泄。
赵匡胤重重地呼了口气，拍了拍楚云舒的肩头道：“接下来的三天对你我来说都至关重要。我已经正式上书主上，西线战事绝对不能延误，虽然眼下一时受阻，但巴蜀兵将安逸惯了，且孟昶无度，绝对不是大周的对手。只要一鼓作气拿下秦凤四州，巴蜀东出的咽喉就牢牢控制在我们的手中，再不用担心孟昶会偷袭大周腹地了。”
楚云舒心神一振，颔道：“难怪刚刚世宗皇上提到南征之事。”
赵匡胤看着楚云舒，微笑道：“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就向主上提了一个建议，希望主上能派你随军出征。”
听到赵匡胤的话，楚云舒心中一动，看着赵匡胤道：“大哥对我信心十足啊，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够战胜圣门各宗？若是败了，生死难料，还奢谈什么随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