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了于曲亮的病情，于曲心找上了陆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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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间一个礼拜就要国庆了。于曲心因为养母曲红珠的一个电话匆匆忙忙赶到了顺安医院。
曲红珠看到额头冒汗的于曲心赶过来，她没有一丝的怜惜，而是冷冷地看着她。
“婶，我来了。”于曲心轻轻地叫了一声，便走近了弟弟的床前，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眼里尽是心疼。
“曲心，当年也是因为你弟弟，你才有机会继续上学，才有今天的一切。现在是你回报他的时候了。”曲红珠的话让人觉得有些冷意。
“婶，我会照顾弟弟一辈子的。”于曲心认真坚定地说，对于弟弟她会护他一辈子。
“好话不要多说，现在说也过早了。我打听过了，这个医院有个医生从国外回来的，专攻脑科的，经过他的手术，植物人可以醒来。”曲红珠看了于曲心一眼，她当然知道这个女儿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以前打工的钱除了学费生活费，剩下都给了家里。有了工作，遇上弟弟出了车祸司机逃逸了，她的工资都在支付医院的费用。
“婶，我等下立刻去找那医生，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于曲心对曲红珠说。
曲红珠无奈地摇头叹气，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家里的经济情况，当她听到其他人说一场手术要将近一百万，她心里没有多大把握了，虽然有于曲心在，但是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婶，我会想办法的。”于曲心看着养母垂头丧气的样子，虽然对她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也不忍心看她如此。
“我听说了手术费用要将近一百万。”曲红珠的眼睛一直看着于曲心的脸。
于曲心听了这个数字，她的心跳得很快，随着心的跳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飘到空中去，现在她就是十万块也拿不出来的，
“曲心，你知道我们的家庭，从你八岁开始我们就一直养着你，你读过书应该也知道养恩大于生恩。现在你应该报答我们了。”曲红珠一改原来的悲哀，拿出了硬语气。
于曲心静静地等着养母接下来的话，她知道养母接下来的话一定不会是好话，因为每次要向她拿钱也都是这样，她也习惯了。
“我们家那街头小超市的张老板，他愿意出五十的聘礼，他儿子想娶你过门。”曲红珠说的很平淡，好像街上买菜一样。
“婶，他儿子是个孩子呀。”于曲心听了心像针一样扎着疼，她连着退了两步，那个老板的儿子应该快三十岁了，但是小时候烧烧坏了脑子，智商停在了八岁。
“人家今天三十岁了。”曲红珠不耐烦了。
“婶婶，我不会嫁给他的，小亮的手术费用我会想办法的。”于曲心的眼眶红了，她知道养母对她没有多少感情，即使养一条狗几年起码也会有些怜惜之情吧。
“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你对小亮的疼爱不过是假惺惺。你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有读书，有工作，有什么了不起。你想想就连你的亲生父母都不想要你，你还有什么好得意。”听到了于曲心的拒绝，曲红珠愤怒了，一下子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婶，看在我叫你这么多年妈的份上，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一定会救小亮的。”于曲心的声音沙哑起来，她不敢让自己哭出来，一直她都要求自己要坚强地活下去。
“给你时间，给你十年，二十年，我倒是想给你，但是小亮等得起吗？”曲红珠大声吼了起来。
“婶，请你给我一年时间，一年我如果没有想到办法，我就听你的安排。”于曲心咬着牙说，她知道自己的工资用来支付小亮的医药费，平时打工的收入存款也只有将近八万，或许她可以找学校的领导预支几年的工资。
“三个月，我只能给你三个月，你也别怪我不尽人情，小亮是我和你爸的心头肉，为了他我们可以放弃一切。”曲红珠坚定地说，一点也不准备让于曲心再讨价。
于曲心无奈地点点头应下了。
“你尽快去准备钱，这半年小亮的医药费我和爸自己来付，如果你拿出来钱给小亮手术，只要小亮平安无事，那我们养老送终的事，或许你就可以解脱了。”曲红珠的话让人捉摸不定。
“谢谢婶，只要我有能力，不管是小亮，还是你或叔，我都不会弃之不管的。”于曲心并没有多少感动，她知道曲红珠这样的退步就是不想把自己逼急了，人都说狗急了会跳墙，她是怕自己逃跑了。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这对养父养母她怎么会不了解呢。今天先由养母找她来谈，如果没有谈好，应该就是养父来逼迫了。
于曲心伸手再次摸了摸弟弟的脸，轻轻地说，“小亮，你等姐姐，姐姐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
于曲心背着自己的包，对曲红珠说，“婶，我先去找医生了解一下具体手术的情况和费用，医院这里有护工，你也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
于曲心知道曲红珠和丈夫于兴旺两人都有工作，两人都是在酒店的厨房里工作，一个是厨师，一个是帮厨。曲红珠也是一个礼拜来一两次的，这间私立医院每个病人都配有专业的护工，不需要家属天天陪护。
曲红珠看了也没看于曲心，只是微微点点头。
于曲心走出了病房，她感觉胸口的气氛减轻了不少，那里面的压力真的让她有些喘不气来。其实平时有时间过来时，她都会陪着弟弟，讲讲故事给他听，但是养父养母在场的话，她会觉得烦闷透不过气。
于曲心找到了于曲亮的主治医生杨文拓。这是个五十多岁的医生，在这家医院的资大算深，对于于曲亮的情况比较了解。
杨文拓看到了于曲心，便温和地笑着说，“丫头，今天又来看弟弟啦。”
于曲心点了点头，对着杨医生，她也是比较熟悉的，“杨主任，你好。”
“最近又忙了吧，都瘦了。”杨文拓也知道于曲心的情况，这也多亏了她的大嘴马养母，每次一来都会对那护士护工说七说八的，医院的护士对于她们的情况也都了然，以至于传到了一些医生的耳边，一开始医院有几个年轻有为的男医生对于曲心的印象还不错，而从了解到她的情况也怯步了。杨文拓喜欢这朴实的姑娘，对于她也多了几分怜惜，自己家的儿子才十八岁，否则他还想要儿子追求她了。
“没有，杨主任。我本来就是吃不胖的体质，这正好可以少了减肥的烦恼。”对于和蔼的杨医生，于曲心也放松了心情。
“这丫头，不管怎么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照顾好自己，才有机会照顾别人。”杨文拓亲切地说。
“遵命。”于曲心也开心地笑了。
“怎么又来问小亮的情况呀？”杨文拓知道这孩子每次来看弟弟都要来问问情况的。
“嗯，杨医生，我想知道这几天小亮有没有什么变化？”于曲心一说到弟弟那脸上多了几分的心疼。
“情况还算不错，这个医院好就好在有专业的护工，所以晕迷的病人都会得到很好照顾，他们的身体不会引起萎缩和溃烂。我们也对他的身体增长增加了营养液。这段时间通过观察现了小亮的身体也在随之成长，这是个好的现象。这一切的功劳都归于那昂贵的费用，丫头，这要苦了你呀。”杨文拓把一切都说了。
“杨医生，我不觉得苦，只要我弟弟能好好的，我一定会努力的。”于曲心为弟弟感到高兴，这个弟弟是她在于家的一点光明，她不会让这点光明灭了。
“杨主任，听说这个医院有个医生是从国外回来的，他专门做脑部研究，植物人在他的手术下可以醒过来，对吗？”于曲心带着祈盼的表情看着杨文拓。
“嗯，我本来也是想要和你说这事的。我们的陆院长去国外专攻脑科几年做出了不错的成绩来。他是去年从国外回来的，也已经有几个植物人在他的手术下醒来了。”杨文拓没想到于曲心的消息得到得这么快，他为她担心还是那手术的费用。
“真的太好了，真好。”于曲心在养母说时，她还没有完全上心，因为她觉得会是养母道听途说的，现在医生给她明确的答案，她的眼眶湿了。
“丫头，你别激动，这手术是好消息，但是手术的费用是个头痛的问题。”杨文拓很清楚于家的情况，现在于曲亮的费用都是于曲心在支付，每次通知交费时，都是这丫头赶来交上的。于家两个父母总是想着压榨这个女儿。他有一次听到护工向别人说起于母竟然让于曲心签了份为他们养老送终为于曲亮支付费用的协议。医院里的女护士听了都哭了，这还算父母吗。
“杨主任，不管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的。”于曲心也看出了杨医生为她烦，但她咬咬牙，一脸不在乎地说，“这一场手术大概要多少钱？”
“手术费大概要一百万，还有个术前检查，及术后恢复，大约需要一百五十万。”杨文拓说出来的数对于曲心来说有点天文。
“嗯，我会想办法。但是你们陆院长会同意给小亮手术吗？杨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谈谈？”于曲心带着恳求地态度。
“丫头，我和院长说是可以，但是我有个想法。”杨文拓也想要帮这个姑娘，但是金钱上，他能给的不多，而且这丫头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接受人家的救济。
“什么想法？”于曲心抱着现在只要能救小亮，她会愿意一试。
“我想带你直接找陆院长，你自己和他谈手术的事，还有你可以和他也谈谈手术费的事。我们是贵族医院，但是平时也会做一些慈善公益事业，就医院每年捐给山区学校还有孤儿院的钱比缴纳的税收还要多的。我想要是让院长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或许可以减免一部分费用的。”杨文拓把自己想过的事情说出来
“这能行吗？”于曲心不抱任何希望，毕竟让非亲非故的人帮自己关于钱的忙。
“不防试试看。”杨文拓也看出了这姑娘的心思。
“那好，麻烦你帮我问问看陆院长什么时候方便见我？”于曲心的心，绷得好紧啊，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好，既然你来了，我这就帮你问问。”杨文拓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
杨文拓是直接给陆安泽打的电话，他知道这小子今天上午做完了手术，下午正在办公室里休息。
陆安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翻阅着医院植物病人的宗卷，上面有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曲亮。最近两个小家伙一直在几个大人面前提起小于老师，小魔头说怎么会有人取个名字叫愚取心，笨了还把心给取了。所以他特意打电话给校长问了小家伙班主任的名字，原来叫于曲心。校长还以为他要找老师沟通，还很热情地把电话也报了过来。
陆安泽因为名字引起的注意，他把于曲亮的宗卷深入地研究了一下，当他看到了第二页病历的直接联系人写着于曲心，他摇了摇头，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了。
陆安泽正看着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自己以前国内大学同一系的学长也是现在医院脑科的主任医生杨文拓。
陆安泽接了起来，“学长。”
“我在办公室，下午没有手术。”
“那你带过来吧。”
陆安泽挂上了电话，心里在猜想着，这病人家属肯定与杨文拓有关系，否则怎么烦荣学长出面找自己谈病情。
没多长时间，陆安泽的办公室传来敲门声，陆安泽也知道来人是谁，便直接喊了声，“请进。”
进来的人是杨文拓没错，但是陆安泽看清他身后跟进来的人时，他先是一愣，这还真是天意不成了，自己刚刚想起了人，现在就出现了。
陆安泽悄悄地把于曲亮的宗卷给合上了，特意拿了个文件夹给遮起来，把自己反常的表情给平整下来。
“院长，这是我的病人于曲亮的姐姐于曲心，她想和你谈谈关于于曲亮的手术。”杨文拓一脸正经地对陆安泽说，同时又向于曲心介绍，“曲心，这是我们陆院长。”
“陆院长，你好，今天冒昧打扰你点时间。”作为老师的于曲心一直都把为人师表展现在外，虽然她觉得这个陆院长有点眼熟，但是又不记得有见过他。
“你好，请坐。”陆安泽一直在观察着于曲心，没想到她竟然装做不认识自己，她怎么没有把小宇班主任的身份亮出来，这对接下来谈事情很方便。
杨文拓坐了下来，同时对于曲心点点头，示意她坐下，也在给她鼓励的信心。
于曲心轻轻地坐在了陆安泽办公桌面前。
“院长，于曲亮植物人已经四年了，我昨天也把他的宗卷送你办公室了。我想请你帮他做醒复手术。”杨文拓也不拐弯抹角。
“学长，我这两天会把几个送来的资料看一遍，不知于小姐是你？”陆安泽看着于曲心的脸。
“呵呵，院长，她是于曲亮的家属，几年打交道下来，成了好朋友，这丫头太聪明了，我家的儿子今年考大学是她给辅导的，考得很不错，我太太很喜欢她，一直想要认她当妹妹，如果非常说点关系，你就把他当我家亲戚吧。”杨文拓笑着说。
“哦。”陆安泽有种放心地感觉，他在心里解释着是不喜欢自己儿子的班主任生活太乱了，那样没办法把儿子给教好。
“陆医生，我弟弟的手术能请你帮忙吗？”于曲心小心地问。
“这已经四年了，我需要好好研究一番，这种手术应该是时间越短越有成功的机率。我最近做的几场手术都是近一两年的。”陆安泽平静站在医生的角落客观地说。
“那要研究多长时间？能不能快点？”于曲心有点激动了，她的心像一片落叶，一会儿被风吹进深渊，一会儿又飘向云天。
“这个不好说，我尽力。这不是一般的手术，医生是人不是神。”陆安泽了看出了于曲心的激动。
“对不起，请不要放在心上，我有点过激。”于曲心看着陆安汉冷冷地表情，她才现自己失态了。
“院长，这小亮对于曲心来说非常重要，这丫头不容易的。”杨文拓也为于曲心说话。
“我是医生，我会对病人负责，正如小于老师对会对学生负责。”陆安泽看了于曲心一眼，他想要知道她有没人认出他来。
“是的，每个学生都如我的孩子。”于曲心回答，但是她并没有现这陆安泽怎么知道自己是老师。
“院长，你认识曲心？”杨文拓看出了端来，可是曲心不像认识院长。
“小于老师是我儿子的班主任。”陆安泽看着于曲心那脸不相信，而且那脑袋好像在转动思考，看来她是真的没有认出自己，陆安泽心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的失落。
“你儿子？”于曲心不明白了，这陆院长的儿子是原来四年级的，还是新生一年级的。
“陆斯宇。”陆安泽说出了三个字。
“啊。”于曲心一下张大了嘴巴，实在没想到这会是班级里小魔王的爸爸，她大概看过学生的资料，但是没有记住家长的名字。不够记住也没有用，她好像也不知院长的大名。
“小于老师，以后小宇还要拜托你费心了。”陆安泽因为于曲心那可爱的神情而一改原来冷冷的表情。
“斯宇是我的学生，不算费心。”于曲心平静地说，从原来的学生到现在，她对每个学生都是抱着非常喜欢的心。
杨文拓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请院长为于曲亮手术没有问题了。
“院长，于曲亮的手术能不能申请医院的慈善救助款？”杨文拓把需要的另个一问题说出来。
陆安泽不解地看着于曲心了，她的家里很困难吗，她都能进明阳教书，家里应该过得去的。
“小亮是我弟弟，他出车祸车主逃逸了，家里为他花尽了积蓄。我想不申请救助款，手术费用能不能分期支付。我一定会把所有的费用给还清的。”于曲心不卑不亢，认真坚定地说。原来听到杨医生说的减免费用，再见到院长时，她想到是分期支付。
“这个问题，我可以向董事会报告，分期支付医药费用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如果小于老师有需要，我可以以学生家长的身份私人借钱给你。”陆安泽一脸平静地说。
“不，不用。如果不方便分期，那就不用勉强。我会想办法筹齐全部费用，请陆院长专心研究我的弟弟的手术，谢谢陆院长。”于曲心十分诚恳地请求。
陆安泽点点头，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