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整形医生成了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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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床,他已经不知去向。
青渊恍惚一会,才回过神来,知道身在何方。
镜子里看去,眼睛还有些肿,不该哭的。太懦弱,每次一想到那个曾有过后来又失去的孩子,都忍不住伤心。
怪梁振东?
就算他承认所有的错误,也不能减轻她的责任。
用冰块敷了下眼睛,拾掇一番,出门上班。古代的女子失恋一次,追忆半生,春华秋实都要感怀一番。现代女性,遇到失恋,可以哭,但请不要超过三天。超过期限,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太失态,不能控制情绪的人活该被甩!
晚上可以李清照,白天请自动切换白骨精。
翘班一个多星期,终于回到“瑞享”。一进医院大门,青渊还来不及回办公室,刚把从河内带来的礼物拿出来交给前台小妹分给同事时,米娜就从市场部窜了出来。
看见米娜,青渊心里咯噔一下,颇有些心虚。
米娜笑嘻嘻,如无事人一样跳上前,用力抱住她,激动地嚷道:“亲,你可终于回来了!天啊,我想死你了!”
青渊一愣。
米娜是怎么呢?
以前青渊时常仗着自己是老板,翘班不来。没有哪一次得到过米娜如此亲昵的热情啊?更有一次青渊没打招呼翘班去欧洲一个月,回来后米娜气得半个月没和她讲话。
“米娜,”青渊同样抱了抱她,把手里的礼物拿出来,“拿回去尝个鲜,从河内带回来的。”
“先别说这个!”米娜把手信搁在前台桌上,拉住青渊的手,笑着说道:“你快点跟我去市场部,我有事情同你讲。”
“什……什么事啊?”
青渊被米娜连拉带拽地扯到市场部的办公室,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市场部的桌上横七竖八摆满新近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青渊随意抽几张,都是“瑞享”的软文推广广告。均是些“女人应该爱自己,善待自己”、“最懂你的不是老公而是整形医生”、“保养好脸蛋,还怕找不到小鲜肉”等等等等。
这也没什么,整形行业嘛,噱头越大客人越多。让青渊吓一跳的是每篇广告下,都赫然链接“整形医师阮青渊”的推荐。
“米娜——”青渊把狐疑地指着报纸上她的头像说:“我不是早说了吗?别把我推到台前去,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我的好祖宗!”米娜皱着眉头,丹蔻指甲一点把报纸压下去,道:“我这叫做堤外损失堤内补。安琪儿的策划打了水漂,下半年的宣传安排都泡了汤。你总不能让大家和你一起喝凉水吧?我们又没嫁一个好老公不愁吃喝。”
青渊脸上一热。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知道,自从你和安琪儿一起上了热搜,“瑞享”的电话都打爆了。多少人打电话来咨询,说'伟大的爱会穿透外貌直达内心'的话医师是哪一位?许多人点名就要预约你做手术。你现在都成了红人,我自然要趁热打铁把你推上去做医院下半年的推广重点啊!”
青渊捂脸在心里呻吟,求饶般地小声说:“米娜,我不喜欢这样。”
“好青渊,这是生意!在商言商,跟喜欢不喜欢没什么关系。”
“可是——”
“别可是了,快换衣服吧。我已经预约了好几个客户,都是超级VIP。”
不得不说,人和人的截然不同。青渊是会念书的人,再难的功课也不费吹灰之力。米娜则是做生意的料子,脑子巨活。“瑞享”若是没有她在操盘,交给青渊早垮台了一百回。也幸好有她在,青渊这个甩手掌柜才当得潇洒自在。
说是甩手掌柜,但青渊是明事理、有职业操守的人。
穿上白大褂,她就是医生。不管对方是谁,有何需要,她都会尽力而为。
以往她挑挑拣拣一天看两三个客户,做一、两台手术。
乖乖,今天一日看了十个,手术排了三台。累得她眼冒金星,欲哭无泪。
第二天,饶又是如此忙碌。
熬了三天,她实在忍受不了。找到米娜强烈抗议,“我是人,不是机器。再这样下去,我要过劳死了!”
“呸!过劳死!”米娜敲了一下她的头,哼道:“你这位大小姐,就是闲惯了。一天做三台手术就嚷累。你去看看'X美'和'X韩'的医生活动日一天做十几二十台手术。”
“他们那是做手术?分明就是为了挣钱。”青渊气呼呼地瘫在椅子上,对同行的行为相当不齿,“一个医生只有在手术室才见到自己的病人,你觉得他能做好手术吗?反正我是不行。”
米娜“噗嗤”一笑,她一半是笑青渊天真,一半又是觉得正因为有她对品质的追求,“瑞享”的展才会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
“小姐,别病人,病人的。”她笑着为青渊冲了杯咖啡安抚她道,“我们这里的是客户。明天,我只给你安排了一位客户,怎么样,可以吧?”
青渊欢呼一声,接过咖啡,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小兔一样灵动可爱。
米娜风情无限地眨着眼睛,问道:“敢问,阮小姐河内旅行疗伤回来,路途中有没有艳遇一位异国帅哥安慰你千疮百孔的心?”
青渊嫣然一笑,回道:“帅哥不少,可本小姐人老珠黄,帅哥见之已逃之夭夭,年纪大的怪叔叔还差不多。”
米娜笑得花枝乱颤,走进来坐到青渊对面的沙上,偏着头用专业眼光从上往下把她打量一道,权威言:“从你的精神状态和皮肤情况来看,不像是久旷男人,内分泌失调的样子。如果没有艳遇帅哥,那——你和梁振东和好了?”
阅男无数的米娜果然精准。
青渊“呵呵”一笑,自己现前离婚誓言,成了半吊子工程,前几日还和准前夫滚起床单。
“我就说嘛——”见青渊不否认,米娜把咖啡放到桌上,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
青渊闻到她满身浓郁香水味道,笑着退后一点。
“梁振东是不是给你磕头认错,痛哭流涕,保证今生今世永不变心?”
“你觉得他会吗?”
米娜想想,道:“那是毒誓,写保证书?”
青渊打了一下好友的头,“保证书?还血书嘞!”
“啊,什么都没有!”米娜为青渊不值:“难道道歉的鲜花、钻石、晚餐?都没有?那算什么!”
没有,没有,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青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她佯装看着窗外的风景,用这样的方法躲避米娜的追问。
鲜花、钻石、晚餐、或者一句“对不起”在漫长夫妻生活中太微不足道。
什么都没有也可以,重要的是要把对方放到心里。
如果婚姻是一条船,她不知道把梁振东捆绑上她这条船是不是太自私?毕竟她是乘虚而入,利用他当时的空虚和寂寞侵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更知道那个位置不属于自己,是属于一个叫杜明歌的女人。也知道梁振东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去代替、去忘记。
现在,杜明歌回来了,孤身一人满身伤痕——
梁振东在旧情人面前扬眉吐气了吗?失落的尊严是不是找补回来了。见面时,他们有没有为过去经历的青春岁月而唏嘘长叹?再旧情复炙,也不是不可能啊。
滚热的咖啡烫醒青渊的理智,她收回神思,舔了舔热痛的嘴唇,淡然的说:“米娜,我要离婚的想法没有改变。”
哪怕还睡在一张床上,哪怕他还是夜夜搂着她入眠。
“为什么?你们不是和好了吗?”米娜很迷惑。
“我们没有吵架,也谈不上和好。”青渊自嘲地说:“我们的婚姻维持得太难看了,希望离开时大家能各自幸福。”
面对青渊的话,米娜只是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