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她就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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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阁,已近暮色却还是一片欢声笑语,众人齐聚在大殿里,等待着小白和风仙的出现。
早先听到这消息时,整个凉风阁都炸开了锅,其中最为开心的便是幻仙,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跑上跑下,一会叫如画准备晚餐,一会又叫她去收拾屋子,待到风华说风仙只出来见一面,幻仙才作罢。
青柳百无聊赖的缩在角落里,看宿夏和老槐树因为争抢一个柿子饼而脸红耳赤,扯出了八辈子的渊源。毕方本来要去劝说的,结果宿夏一句鸡大哥也把他加入了战火。
“小子,本大人当年在天上驰骋的时候,你还在地上爬呢!”宿夏教训道,“还有你这个愣头青,才一千岁就这么嘚瑟,要让你活个几万年,你还不得上天?”
“这话就不对了,你不就是老了点吗,你知道小鸡炖蘑菇嘛?你这种都没办法上餐桌,肉太老了,撑死炖个汤,老母鸡可是大补!”
“老母鸡加上人参,枸杞,当归……才是大补,光个老母鸡,吃的膈应人。”老槐树迅速跟宿夏结成了同盟,同仇敌忾的怼向毕方,毕方气的无语,趁他们不备,一下子叼走了柿子饼,扑闪着翅膀飞上了天。
老槐树和宿夏相视一眼,嫌弃的别过头去,都什么事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两个反而没得到好。
青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毕方也是蔫坏的,自己明明不食人间五谷,偏要将它抢了去。
而另一边,正茂和风月两个人恹恹的,也没了平时的斗嘴,都是一副双拳紧握,焦灼不安的模样。青柳虽然诧异他们的表现,却又不好直接问出来。正在纠结之时,风华却凑了过来,一张笑脸突兀的出现在青柳眼前,“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了小爷我的绝世美貌?”
青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风师兄,你倒是对你自己挺有信心啊。”
“那是自然,本小爷好歹是迷倒人间万千少女的俊男,一身白衣,气质出尘,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风华一说便止不住,青柳也是知道他这个性子,便及时出言打断道,“风师兄,你那是扑倒万千少女,不是迷倒,还有你确实是一身白衣,只是这气质嘛——”
“怎么样?”风华期待的看着青柳,眼睛亮亮的,像是一只求顺毛的忠犬,青柳清清嗓子,凉凉道,“气质泥泞不堪。”
哎呦呵,青柳你还为了我专门造了个词出来?风华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悻悻道,“我那是经验丰富,哪里来的泥泞不堪……”
青柳想起他在人间的种种传闻,暧昧不明的打量着他,赞同的点点头,道:“经验确实挺丰富的。”
梅兰竹菊四姑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四姑娘竟然愿意同时陪他,真是羡煞了无数旁人。
忽然,一道人影飘忽而来,轻飘飘的落在了剑仙旁边的座位上。
“小白!”
老槐树顿时敛了与宿夏斗嘴的心思,目不转睛的看着风仙怀里那一团白色的东西。
小白懒洋洋的从风仙怀里跳了下来,错过迎面相迎的老槐树,几个步子便跳到了青柳的怀里,小脑袋舒服的蹭了蹭,“青柳,我好想你。”
“小白,你就不想我?”老槐树没有接到小白,神情有些幽怨,明明是他先来的,怎么却被小白如此差别对待。
青柳揉了揉小白雪白的毛,心中安定下来,随后便注意到老槐树带着明显的幽怨与不满的表情,“老槐树,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此话一说,屋子里许多人的眼神都飘到了老槐树的身上,老槐树顿时脸色涨红,“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小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师妹,你终于肯出来了。”幻仙很是开心,眼底眉梢都带了笑意,“你若再不出来,一直憋在那个小石室里,早晚有一天会霉的。”
“大师兄。”风仙没有理会幻仙的调笑,神色复杂的看向剑仙,“我不会回去的。”
剑仙沉默良久,凝视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我的徒儿。”
风仙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两个少年,眼底一震,失声道:“怎么可能!”
“师父!”正茂眼睛红红的,跪倒在地,“徒儿,徒儿不孝!”
“娘……”
风月清澈的眸子里漾起水雾,声音有些颤抖,心底突然出现的委屈让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但又不敢别过脸去,生怕自己一转眼便再也见不到她。
风仙突然惊慌失措,不由自主的看向风华,粉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在手心掐出一道红痕,伸出了点点血丝。
幻仙听到这一声娘,也有些愕然,但更多的却是沉重。
昔日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幼小的两个少年并肩躺在寒冰榻上,脸色苍白至极,就连那呼吸都是若有似无,其中一个更是缓缓的失去了生机,身体渐渐冰凉。
他永远也忘不掉师妹当时的表情,绝望,愧疚还有那不敢让人直视的憎恨,
“风临澈,我药无香今生与你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两个少年,坚定决绝的神色在探到其中一个少年的时候突然崩溃,滚烫的泪珠奔涌而出,“月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来晚了……”
从此她带着奄奄一息的幼儿背离蓬莱,无意间用出了风族的身法,被青丘国主识破,奉为上宾,于是她便带着风华在这里安定下来。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带着失去记忆的风华悠然的生活在青丘,以风仙自称。而她的双腿也不知为何残疾,却始终不肯医治,自从风华长大之后,她便鲜少走出石室。
剑仙叹了口气,劝慰道:“师妹,都过去了。”
“过去?”风仙摇了摇头,“大师兄,过不去的。”
“风临澈无情无义,伤我幼儿,至其惨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剑仙皱眉道,“那是师弟错信小人,而且月儿不是好好地嘛?”
风仙眼神掠过风月,顿了顿,“月儿与华儿年岁相仿,如今却是幼年模样,大师兄你真的以为风临澈亦或是那个贱人会有如此好心……”
“师妹!”剑仙的脸色有些难看,风师弟为了救活风月不知费了多少心力,生生将一身修为折去了一半,却还苦苦求自己不要告诉师妹。
风月有些失落,怯懦道:“娘,您不想认我吗?我现在很厉害了,我可以保护娘了,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一字一句仿佛利剑插在她的心上,风仙想要走过去抱抱他,却在起身时猛地摔倒在地,她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出来,泪水将她的面纱打湿。
“月儿,娘对不起你,娘不该扔下你……”
“娘,娘!”风月几个剑步跑了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风仙,红着眼睛道:“娘,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风仙含泪点头,半坐在地上,将风月揽进怀里,“月儿乖,娘再也不离开你了。”
剑仙与幻仙看到这幅场景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接纳了死而复生的风月,那这件事就有揭过去的可能。
“风华小子,还不过去!”幻仙捋着白胡子,瞪眼喝道。
风华白了他一眼,很好的掩饰掉心中的那一点失落,假装不在意道:“幻老头,师父母子团聚,管我什么事,你别来瞎掺和。”
“放屁!”幻老头有些不忿,“她就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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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