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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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羽莓垂眸，安安静静地靠在赫连颢怀里。
赫连颢看不见她的脸，也摸不到她心里的想法，禁不住开口，“还是很疼吗？”心中说不内疚，那是假的。若不是因为他……澹台羽莓也不会这样跟欧雅丽作对，更不会因为他而遭受此罪。
赫连颢心中不免惊起疑问，他把澹台羽莓带进这场戏中……到底是错还是对？她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郡主，这样的勾心斗角，其实是最不符合她的。
本就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她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呢？
“赫连颢，你能走快点吗？”澹台羽莓小声地问，以前觉得回龙栖宫的路程并没有那么远，如今忍着痛由着赫连颢带着她走，竟然觉得他越走越慢。她是第一次觉得，别丹的皇宫是在太大了！这么远的路……
她一直闹腾的肚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忍住呢！
赫连颢眼里一暗，他已经走得够快的了！龙栖宫本来就远离了那些妃子的宫殿，一头东一头西，别丹虽是小国，可是这皇宫修建得倒也不小，哪里会一下子就走到龙栖宫了呢！
心中微念，若是疼的话，你可以眯眼一会~~
这样吗？恐怕不是很好吧！脚下微动，在众宫女跟太监惊讶的目光下，赫连颢抱着澹台羽莓回到了龙栖宫，本想着抱着她进入寝居的，岂料澹台羽莓才到了门口，便用力挣扎脱赫连颢，顾不上疼痛，转身跑进了远处的小殿。
一阵的残风暴雨之后，澹台羽莓虚软着出门，整个身子倚在回廊的柱子上，她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腹泻……这是什么世界，她不是中毒，是腹泻……
从娄彩国来到别丹国，她都没有水土不服，吃了点柿子，居然腹泻……
“好点了吗？”赫连颢体贴地递上一方手帕，她的模样好似，还是不妥当。
澹台羽莓身子一滑，差点从柱子上滑落下去，赫连颢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的？脸上浮现起可疑的红晕，这么丢脸的事情，赫连颢又要笑她了吧？
不太自然地接过赫连颢手中的手帕，嘴巴还是不自然地说着话，“还行，我好多了。”再很不自然地擦着额角的冷汗，最起码这句话是真心的，她是真的好多了。
赫连颢的手温柔地撩开黏在她额际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澹台羽莓胡乱地把手帕丢到了他的手中，风一样又进入了小殿里面。
赫连颢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心道这只小莓子是吃了些什么东西？至于丽妃，确实是他紧张了！把她禁足在雅殿也未尝不好，那样欧雄俊的动作会更大一些……
只是他当初囚禁丽妃那时候的紧张，是为谁？是担心那只小莓子吗？！当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只觉得，他心都快碎了。
看惯这只小莓子活蹦乱跳地刺激别人，看到她这么软弱，还真的不习惯！
等等，他刚刚想的是什么，心都快碎了？！
他是一个帝皇，他有他的野心，不能叫一个女人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承认，对她确实有那么些许的心动，甚至看她落泪，整颗心都乱了！
所以，他手中的手帕，他要放弃了吗？
澹台羽莓再一次出来的时候，赫连颢已经不在原地了，心里莫名地失落了一下，同时为他开脱了一下，他也是帝皇，比可能永远守着她的。
唯一安慰的是，赫连颢已经传了太医过来，开了药，寿宁便吩咐小宫女去熬了。
晚膳的时候赫连颢依旧不在，问了寿宁才知道，他是在方梦岚的寝殿中用膳的。本来就没有胃口的澹台羽莓胃口更加不好了，草草地喝了一些清粥，便睡下了。
几番折腾下来，她也累了，管不了东西，何必去管呢？！方梦岚是他曾经的正妻，太子妃，她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专宠了半个月余，他现在才过去，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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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岚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食之无味的人，用膳？！只有别人才相信他是过来岚殿用膳的，她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呢！
“梦儿是太久没见朕了，所以想多看几眼？若是梦儿想天天见到朕，朕也不介意每日在梦儿这里用膳的。”赫连颢淡漠地开口，明明是亲昵的语气，却道出了冰冷。
方梦岚蓦地就想起了他那日在御花园抱着澹台羽莓时的柔情，那双眼睛，没有如今的冷漠，更多的是在乎和怜惜。同是女子，她跟澹台羽莓在他心中的差别为何差这么大？
不过，各种的缘由，不用脑子她也能猜得清楚。
赫连颢，也许是丢了心……
“皇上心里苦恼，何必拿岚儿来寻乐子呢？这岚殿，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来就来，不喜欢来就不来的吗？岚儿怎么想，皇上会不知道吗？”方梦岚轻轻地说，一双精明的眸子紧紧地锁住了赫连颢，企图在他的脸上寻到一丝倪端。可惜了，赫连颢是谁？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地看懂他想要什么！
赫连颢径自斟酒，岚殿里面没有留下一个宫女，斟酒的事情他也只能亲自动手了。烈酒下肚，心中竟是满心的苦涩！
方梦岚看得真切，赫连颢眼中的苦涩，她竟然能看清楚了！好似这个澹台羽莓出现之后，赫连颢整个人好似活了过来一样，有了七情六欲了。
“皇上是在苦中作乐吗？借酒消愁就更愁呀！”方梦岚微微鞠着身子，又替赫连颢斟了一杯酒，这两年来，他跟她之间的相处一直这样。
他不说，她也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吧，其实，于心底，她是同情赫连颢的！虽然赫连颢并不稀罕她的同情，至少，她比赫连颢幸福，她有父亲，有母亲疼爱着。
若不是为了父亲的遗训，她也不会成了赫连颢的正妃，跟萧末分开。
“梦儿能否跟朕说说，你跟萧末之间的事情呢？”赫连颢对方梦岚的话避而不答，主动提起了新话题，他倒想知道，方梦岚跟萧末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山盟海誓，能让萧末明知道方梦岚是他的妃子之后，还是对方梦岚念念不忘。而方梦岚身为皇妃，竟然愿意跟他做交易，只为保住一个清白只身。
说白了，他赫连颢根本一无所有，所有在他身边的人，交易不断……
“我跟末师兄的时，你不是都看在眼里吗？”方梦岚反问，赫连颢比她跟萧末都晚入师门，可是比代表赫连颢不清楚影宫的事情。萧末是大师兄，她是二师姐，除去影宫的众多弟子，在影主手下，赫连颢是最小嫡传的师弟，排行十三。
赫连颢十三岁进影宫，仅仅用了一月余就摸清了影宫众人的底细，她跟萧末之间的暧昧，还是赫连颢第一个现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赫连颢一窒，有些尴尬地开口，“朕只是想问，你跟他之间存在的那种感觉，或者说，你怎么确定，你非萧末不嫁？”赫连颢问得艰难，第一次问女子这些事情，他还是感到有些难堪，特别是硬生生地拆散她跟萧末之后，心中更是觉得怪异和亏欠。
这些感觉，他以前从来未曾拥有过。
“皇上不觉得，如今问岚儿这个问题，是一种讽刺吗？当日我非萧末不嫁，父亲认定我要嫁与你，以死相逼！萧末当面地拒绝我……皇上觉得，如今谈这个事情，不是一种讽刺吗？”方梦岚还是轻轻地说，仿佛就是在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学着赫连颢的样子，豪迈地喝下一本酒，方梦岚幽幽地说，“皇上还不如问问我这个旁观人对你的看法。比如说，评价一下你对澹台羽莓的态度……”
都说就能壮胆，如今赫连颢坐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罢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她不过是跟你一样，一个做交易的人罢了！不过她要的跟你不一样，你要自由，她要黄金！你还想如何评价？”赫连颢淡然地说，那句话，不知道能不能骗住方梦岚，好似，连他自己都骗不了呢！
说到澹台羽莓要黄金的时候，连他的心，都不免感觉到悲哀。
她的目的如此明显，对他不屑一顾，这才是他难以付出真情的原因！总不能他一心一意地对她，而她的心只是想着别丹的国库吧！
“皇上确定这两者之间是一样的？”方梦岚挑眉，自欺欺人！再看着赫连颢着淡然的眸色……自欺能到他这个程度，他赫连颢也非常人。
赫连颢还是避而不答，闷闷地喝下一口酒，对方梦岚的话，他实在是没有答案。
方梦岚闪过一丝了然，点拨到了这里便可以了，赫连颢来找她，不过是因为心里烦躁！若是她说过了㊣(7)，难免适得其反，弄得他的心中更烦躁。
其实，到了现在，赫连颢已经清楚了他的心了吧……
避而不答，便是默认了……
苦闷的两人喝得畅快，到了最后，方梦岚已经软趴到桌上了，小手无意识地举杯子，含糊不清地说，“小师弟，我们再来一杯！为赶走烦恼干杯！”
赫连颢也染了几分醉意，无奈地抱着方梦岚走到床边，给她掖好被子，方梦岚的双脚还不挺地乱蹬，醉后的她媚态横生，比澹台羽莓还会闹腾。
“小师弟，嗯，再喝啊……”
“下次吧！”赫连颢简单地应着，岂料本已经醉了八分的方梦岚忽然无比清晰地吐出一句，“小师弟，珍惜眼前人啊！不要懂得失去之后再想珍惜。”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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