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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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着月光，月下二人相酌言欢。
“这么说，吉尔蒙那小子因为你的一番话恼羞成怒打了你一掌？”
诺亚一眯眸子，似乎已经想到了“教育”吉尔蒙的手段。杰西卡却赶忙阻止他，“你可不要当着他妹妹的面把他怎么样了啊。”
诺亚奸诈笑道：“我是那种暴力解决问题的人吗？放心，我自有手段。”
杰西卡不信服的看着他，他心里想的鬼点子一定比“暴力解决”更加惨不忍睹。然而她又阻止不了诺亚，干脆享受美酒和这难得的两人独处时光。
“头，全都白了呢。”
诺亚撩起杰西卡的一部分白，看着这白，胸口一阵烦闷，强烈的歉意涌上心头。
“对不起。”
即便是说了对不起，他还是觉得这句道歉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单单是这满头白，诺亚就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杰西卡。
“好看吗？”
杰西卡突然问道，让诺亚一时没有过脑思考，脱口而出一句“好看”。可说完后又觉得不妥，想要改口却又被杰西卡抢先。
“好看那就不用道歉，担心我不如先看看你的样子。两年不见怎么变得跟个邋遢大叔似的，胡子都好长了。还有你的头，一部分黑一部分白，好奇怪。”
诺亚二话不说拿出匕就把梢的黑色部分削去，对着杰西卡笑了笑问道：“现在还奇怪吗？”
杰西卡被他这一连贯的动作震惊，回过神的时候却是一副拿他没办法的笑容，“你啊，还是这么喜欢乱来。”
“我就当做是夸奖好了。”
诺亚斟酒饮酒，忽然觉得身上许多担子都卸了下来。像是有一种脱力感，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现在在他看来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达到等级LV.700，使用“复活”将赛丽亚从冥界女神手里夺回来。但这剩下的一百九十九级，想要提升上去又谈何容易。现在就算是杀死法芙娜上百次，有着“庇佑人”的效果在，也只能勉强达到升一级所需经验的三分之一。如此一想，前方的路还是相当漫长的啊。
“诺亚。”
杰西卡呼唤着诺亚，诺亚轻声回应，她却没了动静。
“杰西卡？”
“果然，你还是想要自己复活赛丽亚吗？”
诺亚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还想做最后的狡辩，“想什么呢，想要使用复活可是要出卖灵魂的啊！”
杰西卡双眸明亮，盯着诺亚问道：“在出卖灵魂之前，应该还有必要的条件吧？要不然这种能够起死回生的技能，为什么至今没有人能够使用？”
“哪有什么必要条件，他们不知道怎么使用罢了。那种不靠谱的记载，根本就没有……”
诺亚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但是看到杰西卡那寂寞的神色，他放弃了。诺亚苦笑着坦然说道：“确实还有个大前提，需要施术者等级达到LV.700。现在这个世界上，最接近这个等级的，也就只有我吧？真是……这种总是被你看透的感觉真是不好啊，你真是我姐的分身吗？”
杰西卡靠近了诺亚，捧住诺亚的脸，大胆的吻住了他的双唇。诺亚脑子瞬间放空，他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杰西卡接吻，但是双方都是清醒的状态下还是第一次。
良久之后，两人的唇才分开。诺亚罕见的红了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想开口问杰西卡这是做什么。而杰西卡却先开了口，“这就是我对你的心意，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早就清楚了吧？”
“杰西卡……”
杰西卡用手指抵住诺亚的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的选择。你当初只是说你会只爱沙莎姐一人，但是没说不允许别人喜欢你啊。再说了，我会喜欢上你，罪魁祸不还是你自己吗？而且啊……”
杰西卡站起身，像是拥抱世界一样的姿势伸展着身体。夜风吹过，那身黑色的洛丽塔礼服的裙摆随风而动。裙下若隐若现的黑色“边角料”让诺亚移开了视线，“而且，那几位小姑娘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诺亚轻轻嗯了一声，杰西卡回笑道：“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姑娘们心系与你，你就舍得为了赛丽亚一个，抛下这些关心你的可爱姑娘，舍弃自己的灵魂？”
“可是，赛丽亚是因为我才……”
“救了赛丽亚，然后让她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然后再和你一起殉情？还真是不得了的恶趣味呢。”
“不是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是沙莎姐想看到的吗！”
杰西卡声泪俱下，声嘶力竭的质问着诺亚。
“杰西卡……”
诺亚伸出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被她一手甩开。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所以才会惹上这么多的情债！如果你不能承诺我的一生！就不要给我这种好像希望一样的举动啊！”
诺亚放下了手，紧蹙眉头不敢看向杰西卡，“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啊！”
杰西卡扑在诺亚的胸口，双手不断捶打着他的胸口，“混蛋！混蛋！混蛋！”
诺亚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还是那一句无力的“对不起”说出了口。
杰西卡不再捶打，双臂环抱住诺亚的身体，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对不起……”
杰西卡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诺亚就像个木桩一样站在这里，任由她肆意的哭泣。
直到她哭累了，红着眼眶抬头注视着诺亚说道：“别摆出一张为难的脸，是你把我带走了圣恩村，除了你我已经别无所托。以后在做出离谱决定之前可要好好考虑，我的命可是已经交在了你的手上！”
诺亚苦笑着，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杰西卡，你这是何苦啊……”
杰西卡脸上带着泪痕莞尔一笑，“要怪就怪你当初做了个既对又错的决定吧。”
“啊，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晚风中，两人相拥无言。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却有一位远东国家的少女，在暗处复杂的看着他们。
——
翌日，一行人都醒的很早。皇子吉尔蒙拿出诺亚昨天买的衣服给爱妹吉尔萌穿上，样式姑且不说，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连衣裙。毕竟在阿瑞斯确实找不到什么能够符合皇女身份的衣服。但衣服的大小却是刚好，吉尔蒙不由多想诺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也只是想想，没有问出口。
“诺亚大人呢？”
刚睡醒的希尔弗莉微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诺亚在哪，杰西卡心里不由替诺亚愁，“诺亚说他有些事要单独行动，留了些钱说让我们随便逛逛，晚上九点的时候在旅店集合。”
杰西卡晃了晃钱袋，似乎没什么不妥，但特蕾娅的眼神却很复杂。
——
诺亚一大清早就离开了旅店，他要去的地方一般人在他的立场上是绝对不会去的。因为那是阿瑞斯城众兵集结的地方，阿瑞斯军营。在经过那个被改名为“诺亚广场”的地方时，他还下意识的低着头走过。
“站住！请出示......诺亚大人！”
站岗的士兵一下子就认出了诺亚，也难怪，毕竟现在的他可是恢复了过去的一头白。白赤瞳还有手上那把在圣临大陆不曾见过的武器，除了诺亚也不可能会有别人了。更何况，这个士兵是在当初抵抗魔王军的时候，和诺亚一起战斗过的战士。
“啊，是我，现在到军营已经需要出示什么了吗？生了什么事吗？”
诺亚态度亲和，他对这个帝国的军人们还是很有好感的。
“是的诺亚大人，因为去年魔王军的一次小型偷袭，还有城内莫名出现的恶魔伪装成了人类的样子，对军营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所以自那天起，主帅大人就下令无论是进城出城或者到军营这种军事要地，都需要出示身份证明！”
士兵回答的很有力，而且也简短明了。诺亚无声的点了点头，有些苦恼道：“那可有些麻烦了啊，我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身份证明，要到哪里去办理吗？”
“不用了！诺亚大人的话，那把剑就是身份证明了！”
诺亚看了看手中的“麟”，微微笑了笑，“伯里克什么时候回来？”
“主帅接到圣谕去了都帕加索斯，根据日程大概今天中午就能回来！”
“今天中午......”诺亚稍微思考片刻又说道：“克劳队长在吗？”
“克劳队长现在就在指挥楼！”
诺亚微笑着拿起了士兵的手，拿出四瓶体力恢复药剂放到了他的手中，“谢谢你了，这些在战场上或许能救你一命。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不会有用到它们的那一天，那么站岗加油吧。”
“是！谢谢您诺亚大人！”
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诺亚迈步走进了军营。现在的阿瑞斯军营和那个时候的军营简直换了一个面貌一般，士兵们的训练方式更加偏向于实战，而且也更加注重团队的配合。环视军营的四周，士兵们的等级几乎都达到了LV.70。虽然都有了不小的提升，但现在来看如果万一再次遇到了魔王大军来犯，没有布迪亚的坐镇，依然只有战败的下场。
“诺亚大人！是诺亚大人回来了！”
“诺亚大人竟然回来了！”
“哦哦！有诺亚大人在就安心的多了！”
诺亚没有想到自己在阿瑞斯士兵心中的地位还挺高的，似乎还有那么几分威望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就这样端起那种优越身份的大架子，只是一路微笑着挥挥手，离得近的士兵还会说一声“你好”。而且有他在，士兵们似乎刻意的想要把自己精神状态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仿佛高官来阅兵一样。
稍微加快了些脚步的速度，直奔指挥楼。把守楼门的两名士兵见到诺亚走来，立即站直身姿，架起手中武器行礼。诺亚笑了笑，说了声“辛苦了”，就让这两位严肃的士兵的脸上有了笑意。
诺亚上了指挥楼，敲响了指挥室的屋门。伴随着屋门后传来的一声“进”，诺亚“放肆的”推开了屋门，“不好了克劳队长！有敌人入侵！”
“传我命令......诺亚老弟？！”
看着克劳那一脸仿佛看到了怪物的表情，诺亚笑道：“没错，就是我诺亚入侵了！”
“你这家伙......”克劳捂着脸，不知是笑还是哭，旋即立正行礼，“阿瑞斯城守城队总队长克劳，向帝国的英雄致敬！”
诺亚走到他的面前，按下了他放于胸前致敬的手，“别再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了，我这次只是以共同战斗过的同伴的身份来看看。”
“好，好好！快坐，快坐。你这一去就是三年，快和老哥说说你都遇到啥有意思的事了！”
诺亚却被克劳强按坐到椅子上，克劳忙前忙后才弄出来一点茶叶泡上。克劳的热情，诺亚自然是接受了，只是他这泡茶的手艺确实不敢恭维。诺亚和他聊了很久，却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口茶水。
“照你这么说，雅马拓的那群恶狼，还有起战争的念头？”
诺亚点了点头，“不是没可能。虽然他们现在确实不足为惧，但雅马拓帝国传承多年的一些魔法，去不得不重视。操纵不死亡灵来战斗的事迹，也不是没有过。”
克劳难得的认真思考一件事，诺亚也不去打扰他，等他想清楚了，诺亚再给他更正一些错误。倒是让诺亚有种补习班的老师教导学生做题的感觉，总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我知道了，这件事必须要想主帅汇报一下了。”
“那个倒是不必了。”诺亚突然出言阻止，惹来克劳不解的视线，“伯里克很快就会回来了吧，我会亲自和他说。这封信等他回来交给他看，我先去等着他了。其他的事情，咱有机会再聊吧！”
克劳接过信，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是是，小的明白了。英雄大人就先去等着主帅吧，主帅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了。”
诺亚和克劳告了别，沿途返回，向城门走去。到了城门下，一踏脚，诺亚就翻身上了城墙。一开始还把守城的士兵们吓了一跳，但都认出了他是谁之后，原本紧张着警示城外的士兵们反而松了口气。
诺亚觉得，和将士们聊天起码不用遮掩，虽然有些粗俗，但聊得还算愉快。诺亚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是说想看看这里的景色了。其他士兵们自然不会驱赶他，相反，在这些将士的心中，有他在阿瑞斯城的安全更加有保障。
正如克劳所说，不出半小时，就有一个金色的人影朝着城墙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