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刀剑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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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军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但没有说什么，钟茂又递给赵风玉一个碗，想叫他打住：“你呀，都来迟了，还不赶紧吃，话那么多。”

相离捡了个毛豆，眼睛盯着菜碟子，没有抬头：“钟茂，你说吧。”

钟茂知道瞒不住，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你们两个是我们这一届的并列第一，大家都称呼你们绝世双骄，又是同一个宿舍的，兄弟之情自然不同一般。只是你们两个实习这事儿，我没长心，应该让你们去同一个公司。”

秦人军和相离都没有说话，相视一笑后，继续静静的吃菜，等着钟茂的下文。

“哎哎，下面的我知道，让我说。”赵风玉忍不住要插嘴，将钟茂推了一下：“要是你让他两去一个地方，指不定只能留下一个，那才是真的尴尬呢！”

“管好你的嘴，到处漏风，将来工作肯定吃这个亏！”钟茂给赵风玉塞了一口毛豆，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都是羡慕嫉妒恨惹出来的流言，既然是流言，你们大可不必当真。”

秦人军不像相离，一心只在工作和自习室，流言也听说了一些，但过分的话却没有得知，此刻有些较真：“能有多难听？我和相离怎么都不知道呢？说来听听，这点气量都没有，将来怎么去应对社会？”

秦人军笑着，相离也淡淡的盯着钟茂，连毛豆也没有吃了。钟茂打了个冷战，觉得这个时候赵风玉能说该多好啊，可赵风玉也不傻，自然也嗅到了空气里一股慢慢凝聚起来的紧张感，埋头苦吃，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好苦笑了一下：“我先说清楚啊，流言而已，不要当真。”

钟茂喝了一口豆浆，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流言也不知道从哪里说出来的，我听说的时候，已经说得很离谱了。说是离跟人军两个进学校的时候一个是S市的No1，一个是B市的No1，凑巧的是分数第一，所以进来学校都是心口不一，暗自较劲的在比较。结果三年里没有胜负，也是个奇迹，两人友好相处也不过只不是表面的交情，是玻璃的兄弟情义，现在果然各为其主，以后要刀剑相向，撕破脸皮了。”

钟茂说到最后，只觉得口里苦。秦人君狠狠的甩了手中的杯子，没有说话。

相离淡淡的开口道：“阿茂说过了，人君，这都是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小人编织出来，离间我们的流言。谣言止于智者，何必何必。”

秦人君缓过劲来，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于是冷冷的没有说话。这些流言说的没有错，当初自己那样骄傲，当自己以全市第一的名义走进青华时，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一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孩子会与自己一样厉害，那自己的骄傲呢？时间证明了，有些东西，叫与生俱来，还有一种气质，叫与世无争。

相离虽然小，可从来不会再任何场合，会去跟任何人争，他的优秀来至于永不放弃的努力，而不是费尽心思的谋算。

三年的相处，秦人君看懂了相离的赤诚和仗义，心中的芥蒂也慢慢的散去，可钟茂的话却仿佛揭开了他心里深处的伤疤一样，刺痛了他。

钟茂想过相离不会介意，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淡然的样子，可没有想过秦人军会如此愤怒，莫非流言是真？这可就真是不好了。

赵风玉突然打起了秋风：“被说这些个不靠谱的了，也怪哥们我多嘴，来来来，咱加个菜，服务员，来个啤酒吧，今儿我请客，当赔罪了。”

相离对服务员摆摆手：“我还没有18，不喝酒。风玉，不是你的错，人军，也不是你的错。钟茂，也不是你的错。”

三人同时齐齐的看向了淡然的相离，相离哑然失笑道：“是社会的错，是人心的错。如果社会不是那么复杂，人心不是那样浮躁，兄弟之间，同窗之谊，怎么会被说成这样。”

“对对对，小阿离说得对，人心不古，我们不能同流合污了，来来，”钟茂恨不得拍手叫好，对服务员再次招手道：“加个毛豆，我们都好这一口。”

终于，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消失了，就好像乌云之后就算会下雨，就算下雨会有雷电，但总会过去。

一起的都是会随着云散去而过去，阳光也总会出来。

流言也是如此，当当事人不去在意的时候，那些污渍的东西反而就像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样，缩进了角落里。

相离和秦人军毕业后，各自去了阳春科技和雪银技术，只是命运的车轮却再次将他们引向了同样的旋涡。

原本各为其主也不会反目成仇的相离和秦人军，却在各自步步高升以后对对方渐渐的疏离。

去国外晃荡了两年以后，钟茂回国后再次聚齐了四人，最终决定了自己道阳春科技落地，这让秦人军更加觉得其实自己孤单。即便如此，秦人军也没有办法问钟茂，为什么选择已经暮气沉沉的阳春科技，而不是势头正盛的雪银技术。

一次校园招聘宣讲时，秦人军和相离钟茂再次聚在了青华大学，只是这一次秦人军的身边多了一位朝气蓬勃的美人。

“人军，这位是？”钟茂的职业注定了他会关注更多的人和事。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吕佳人。”秦人军此时只是部门负责人，而吕佳人也只是部门新晋的员工。

吕佳人是个十分努力的新人，没有人可以比过她的拼命，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拼命。

有一次，秦人军路过一家孤儿院的时候，现了平时攻气十足的吕佳人那样温柔的看着那些早早就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们时，突然就觉得原来凌厉的吕佳人心里有这样的善良。多思多虑的他并未让吕佳人现路过的自己，并且在她走了以后去问过了孤儿院的院子。原来吕佳人本身就是孤儿，她每个月都会把自己一半的薪水捐赠出来给孤儿院。

因为了这次偶遇，秦人军给予了吕佳人特别的机会，让吕佳人误会了自己，两个人就在这种无法解释的误会中，慢慢的靠近了。

这次来青华的宣讲，秦人军有意让吕佳人出来历练，好在将来的比拼中有更多的资本，只是没有想到，吕佳人对自己只是敬畏，只是备胎，跟没有想到，她会看上自己的好兄弟和竞争对手相离。

吕佳人从小到大都不相信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会算计人，没有人胡同情自己，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的容颜自己明白，可吕佳人更想靠自己的能力，为更多与自己有一样经历的人撑起一片天空，所以自己只有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努力才可以。

无论在哪里，吕佳人除了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打工，从来不敢对任何人任何事有非分之想，自己想不起。

可是这一次遇到了淡漠如水的相离，让她似乎找到了与自己有共鸣之感的人，虽然她对每一个人都笑的很灿烂，可这一次对相离的笑却是至内心，她那颗孤寂的心真的很想找到要给靠岸的港口。

相离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吕佳人，每年公司新进的新人犹如过江之鲫，他只专注于本职工作所牵扯到的人，但也因为这样的专注，没有过多的交往，相离的职业道路进展缓慢，直到钟茂归来，指出了在社会工作最重要的是与人相处，而不能像在学校一样，只是成绩优秀就可以撑起一片天空。相离慢慢的跟随钟茂，学会了与人相处，学会了应对事事，这样的相离犹如开了挂的战斗机，一飞冲天。

相离的宣讲，用情至深。他热爱这个给予他一切的母校，也愿意尽全力来帮助那些将来要踏上社会的后辈们。

看着神采飞扬的相离的，不仅仅有那一张张对世界充满渴望的学生的脸，还有在人群的角落里，两眼露出温柔的吕佳人。

等相离演讲结束后，吕佳人鼓起勇气走向相离的时候，秦人军拉住了吕佳人的手。

“佳人，一起去吃晚饭吧。”秦人军难得动心，自然不会错过吕佳人对相离的心动的眼神，可他一直都有心结在，这样，本来可有可无的情愫都变成在势在必得的争夺。

吕佳人转身，看着一脸假笑的秦人军，每个毛孔都告诉自己要拒绝眼前之人的邀请，可偏偏开口却变成了：“好的，秦总请客，自然不能不去。”

秦人军送了一口气，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可秦人军转身的时候，吕佳人也转头去看了相离，相离此刻刚好抬头，看见了吕佳人眼中的孤单与彷徨。

别人不懂得这种感觉，相离懂得。

只身一人来到N市的年轻的相离，那样年轻的自己，不知道如何跟去跟大了自己五六岁的哥哥姐姐们相处，那种小心谨慎的孤单与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