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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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恒在身边,近三个半小时的枯燥飞行眨眼而过,如果能像这样彼此安静的陪伴,即使平日里最乏味的度过,也会意义非凡,值得留恋。
走出机场闸口,董恒正准备带着我去取车,却被其中一位黑衣男阻止。
\≈quot;董总,总裁已安排车在出口处等,请您跟我们走。\≈quot;黑衣男声音没有起伏,似乎没有丝毫情感。
\≈quot;我的车就停在机场,我会开车跟着你们。\≈quot;
\≈quot;对不起,请您跟我们走。\≈quot;
我忍无可忍,\≈quot;你们听不懂话吗?我们会开车跟着你们!\≈quot;
\≈quot;对不起,我们只是按照总裁的吩咐行事,请您别为难我们。\≈quot;黑衣男声音单调的让人无比生厌。
董恒示意我作罢,拉着我的手,跟在黑衣男身后走出机场。
看着爸爸这势在必得的阵势,我第一次感到身不由己的无助,还好有身边这个男人,纵然前方路途崎岖,我也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支撑自己走完这段路。
车停在YH楼下。
一个黑衣男下车帮我们打开车门,\≈quot;总裁在办公室等二位。\≈quot;
本已平复的心情,迈进YH大厦那一刻,再次忐忑不安,爸爸究竟做了怎样的决定,会生什么,我真的可以坦然面对吗?或者,我和董恒,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走进直达爸爸办公层的电梯,今天的电梯上升速度格外快,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心脏似乎脱离重力,即将从嗓子眼蹦出来,我不由得紧紧抓住董恒的手。
我们被带到会议室。今天是周日,诺大的会议室里却座无虚席,各个正襟危坐,爸爸在最里端,华晓也在。
原本还有的讨论声,在我们踏进会议室的那一刻,变成如炬的目光,齐刷刷投来,似乎要将我们活活解剖……董恒怔在原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华晓连忙迎上来。
\≈quot;姐,你不是在美国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想干什么?\≈quot;
\≈quot;我今天刚赶回来。你先去我办公室等。\≈quot;华晓压低声音,表情十分严肃。
\≈quot;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留在这里!\≈quot;
\≈quot;听话。去华总办公室等我。没事的。\≈quot;董恒微笑着。
我知道他的微笑,是为了安慰我,我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放开他的手,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可此时此刻,我又能做些什么……
董恒继续到,\≈quot;快去吧,大家都在等我。\≈quot;
\≈quot;那好。我去姐姐办公室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quot;
我走出会议室,门被杵在门口的黑衣男重重关上了,里面在进行什么,不得而知,这面冰冷的实木门,如同一道无情的屏障,志在阻断两颗已融合的心。
未知的等待总是很难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木门没有丝毫动静。我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里面到底在开什么会,为什么这么久,为什么不让我参加……不行!我要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想怎样!
我正要推门进去,却被门口的黑衣男挡在身前,\≈quot;对不起,您不能进去。\≈quot;
这里的空气怪异到快令我窒息,眼前这黑衣男如此面目可憎,我想去争想去吵,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他也是在执行命令,何必去为难他。或许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着董恒……
来到华晓办公室,刚要坐下,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心中一喜,会终于开完了,终于可以见到董恒了。
我正要冲出办公室去找他,董恒已站在门口。
他看上去很疲惫,看到我,脸上还是挂起微笑。
我迫不及待上前抱住他,\≈quot;他们都说了什么?我爸说了什么?\≈quot;
董恒摸摸我的头,语气平缓,\≈quot;没什么,只是重新安排了工作,我需要出差几天,去做市场调研。\≈quot;
\≈quot;出差?去哪儿!走几天!\≈quot;
\≈quot;要去几个城市,时间依情况定。\≈quot;
\≈quot;非得你去吗?那我陪你去!\≈quot;
\≈quot;小傻瓜,我是去工作,带着你我怎么能安心工作,再说你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有始无终。\≈quot;
\≈quot;可我舍不得离开你。\≈quot;
\≈quot;我也舍不得你。如果事情顺利,也许我几天就能回来。不用担心。\≈quot;
\≈quot;你什么时候出?\≈quot;
\≈quot;我需要安排下手里的工作在定时间,到时候告诉你。\≈quot;
\≈quot;那好吧。只要你有空,就要给我打电话。\≈quot;
\≈quot;我会的。\≈quot;
董恒声音里仿佛有一丝哽咽,我离开他的怀抱,认真看着他,他眼圈微红,试图躲避我的目光。
如果真是因为几天的分离,他为何如此忧伤?难道他在隐瞒什么?
\≈quot;董恒,你有什么瞒着我吗?无论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quot;
\≈quot;我怎么会瞒着你,我只是有点累。\≈quot;
\≈quot;那我们先回家休息吧,回你家,今天我给你做饭。\≈quot;
\≈quot;我还要去办公室找份资料,你先回去,总裁和华总正在楼下等你,别让他们等急了,我给你打电话。\≈quot;
\≈quot;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晚上去找你。\≈quot;
我正要转身离开,董恒突然拉住我的手,\≈quot;华一,以后工作不要太累,按时吃饭睡觉,照顾好自己,每天要快快乐乐的。\≈quot;
这话听起来像离别赠言,我心里更加不安……
\≈quot;董恒,你是在和我道别吗?到底生了什么事,求你告诉我,我好担心你。\≈quot;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帮我擦擦眼泪,若无其事的笑着,\≈quot;小傻瓜,真的没什么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别多想。快回家吧。\≈quot;
我没办法让自己转身,再次紧紧的抱住他,生怕一个转身,就会变成永无止境的思念。
他慢慢将我推开,依旧笑着,\≈quot;快回家吧。听话。我晚些给你打电话。\≈quot;
我听了他的话,像往常一样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星期天,我第一次感受到,离开他迈出的第一步,是如此切肤的痛。
我清楚按照爸爸的性格,事情不会只是安排董恒出差这么简单,否则他又何必兴师动众把我们从海南带回来,何必在周末召集所有高管层开会……不管什么原因,我一定要弄清楚,不过不是现在,这一天的焦虑不安让我头疼欲裂,我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走出YH大厦,爸爸的车等在路边,华晓站在车旁等我。她打开后座的门,示意我坐在爸爸旁边。我径直走去,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爸爸始终没有说话,华晓时不时说最近有什么新款鞋上市之类的话题,试图打破车里的沉寂,我则应和着她,回答着\≈quot;嗯\≈quot;\≈quot;好\≈quot;之类的字眼。
回到家,我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握着手机开始等董恒的电话,似乎这是今天所有的希望……
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慌忙翻看手机,董恒没有打电话来。看看窗外,夜幕已经拉下,他还在忙着整理文件吗?
又过了一会儿,阿姨来叫吃晚饭。一如往常,一大桌菜,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停的看手机,而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是坏了吧?!我用家里的座机拨通手机号码,手机响了,看来手机是好的。都已经这么晚了,董恒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
手机终于响了,我欣喜若狂,慌忙抓起手机。所有的兴奋顷刻间转为失落,不是董恒!是水滴鱼叔叔!
他问我有没有返回和有关这次海南会议的事,我一一草草回答便挂断电话,担心我们通话间,董恒会打电话来。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始终没有等到董恒的电话。我开始变得担心,便拨通了他的手机。
手机关机……
打家里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声\≈quot;嘟嘟嘟……\≈quot;,直到无人接听的忙音。
难道他还在公司忙吗?以至于手机没电后自动关机?
拨通办公室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我一遍遍拨他的电话,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一步步将我推向绝望的边缘。
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在哪儿?手机为什么关机?
我要去找他,今天一定生了什么事,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什么都没说,他一定很无助,而我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轻易转身离开……无尽的后悔和自责席卷而至,整个人感觉像被掏空一样。
我正要冲出家门,爸爸出现在门口,\≈quot;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quot;
\≈quot;我要去找他!\≈quot;
\≈quot;如果你继续任性!今天敢踏出家门半步!奥仕的工作也不用做了!从明天起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quot;
妈妈和华晓闻声赶来。
妈妈着急的说,\≈quot;父女俩有话好好说,怎么又在吵架!\≈quot;
华晓连忙说,\≈quot;爸,您别生气。\≈quot;说完拉着我朝楼上跑去。
我挣脱华晓的手,\≈quot;姐,如果你真的关心我,请你告诉我,你们今天到底对董恒做了什么?!\≈quot;
\≈quot;华一,今天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吧。早点去休息,大家都累了。\≈quot;华晓看上去一脸失望,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任凭眼泪纵横,一遍遍拨打董恒的手机,了一条又一条微信,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在这个无比漫长的漆黑夜晚,我的等待如坠无底深渊。
董恒,你到底在哪儿……
期盼是如此煎熬,我六神无主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加强势力,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给罗超打电话!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老板在哪儿!
慌忙拨通罗超的电话,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屏住呼吸听着听筒里的\≈quot;嘟嘟嘟……\≈quot;声,每一声都牵扯着心脏。
多声过后,电话未接通,难道连罗超也一同失联了吗?!
沮丧再度席卷,我正将挂断电话,听筒里传来罗超的声音。
\≈quot;罗超,你知道董总在哪儿吗?他手机关机了!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我联系不到他!\≈quot;
\≈quot;董总……他……在忙……手机没电了……\≈quot;罗超吞吞吐吐。
\≈quot;他现在在哪儿?\≈quot;
\≈quot;他在休息,忙了一晚,刚刚才去休息,所以不要去打扰他。\≈quot;
\≈quot;等他醒了,请他给我回个电话。\≈quot;
\≈quot;好的。我会转达给他。\≈quot;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一夜的担心,虚惊一场,原来他只是在忙而已。他安然无恙,我就有满血复活的能量。
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爸爸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让董恒忙的不可开交?难道董恒真的忙到连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我把事情想复杂了;或许爸爸最终被我们感动,用自己的方式接受我们在一起;或许董恒是为了我们的明天才忙到晕头转向。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泡个热水澡,喝杯浓咖啡,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一到公司,开启忙碌模式。上午要将这次亚龙湾会议总结成报告,下午要和公司高管层开会传达会议成果,中间抽空吃了盒泡面填饱肚子。
会上,肖总对此次会议成果表示很满意。我和水滴鱼此行,谈成了两项合作,将作为公司除产业园项目外,近期的主要工作内容。肖总当着大家的面,还对我和水滴鱼叔叔赞赏有加。
我认真沉着接受老板的夸奖,一副很低调的样子,而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只等着会议结束,第一时间和董恒分享这份喜悦。
会议一直持续到快下班才结束,我迫不及待拨通董恒手机。
手机依然关机……
怎么回事?难道董恒还没有睡醒吗?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关机……
我心里再次涌现担心和不安。
拨通罗超的号码,又是在响了许久后才接通。
\≈quot;罗超,董总现在在哪儿?!\≈quot;
\≈quot;他……还在忙。\≈quot;罗超犹豫的声音分明带着一丝紧张。
\≈quot;你不是说他在休息吗?即使在忙,为什么关机?他到底在忙什么?!\≈quot;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我以为挂断了,看看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
我深吸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quot;罗超,他在办公室吗?请让他接电话。我真的很担心他。\≈quot;
\≈quot;华一,董总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不和你聊了。对不起。再见。\≈quot;随即挂断电话。
罗超的反常做实了我的不安,他一定在隐瞒什么,一定生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弄清楚!
没心情收拾东西,匆忙跑去和水滴鱼叔叔请假,接着直奔YH集团。
一出电梯,心急如焚的我径直朝董恒办公室跑去,看起来一定像个失去理智的重度患者。前台一名女孩像追捕非法侵入者一样跟在身后,试图阻止我。
我一口去冲进董恒办公室。
罗超看到我,大吃一惊,跟着走了进来,示意随后跟来的前台女孩离开。
董恒不在办公室,班台上摆放的照片和水杯之类的个人物品,也不见了踪影。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体内所有的血液涌向大脑,感到一阵阵眩晕。
\≈quot;他到底在哪儿!\≈quot;
罗超看向窗外,仿佛在躲避我的目光,\≈quot;董总休假了。他让我向你转达,他很好,不用担心,你要照顾好自己……\≈quot;
\≈quot;转达?!他有话不能自己对我说吗?!休假?!现在这么忙,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休假!!罗超,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生了什么!他到底在哪儿!\≈quot;
罗超眼眶泛着红,\≈quot;董总辞职了,原因我想你知道,他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如此失落,我不知道这样离开,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在这个圈子,今后是否还有他的位置。我觉得很可惜,董总是个好领导,本来还可以大有作为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打击,他会怎样承受……\≈quot;
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泪水瞬间倾盆而下。彼此间好好的一份爱,却要毁掉他的事业,他的梦想,我不甘心!
刚刚过去一天,如果爸爸改变决定,应该还来得及。
对!去求爸爸改变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一路电梯间辗转,仿佛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段距离,终于来到爸爸办公室。
爸爸看到我,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已料到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quot;爸,您一定要这么做吗?我和董恒深深爱着对方,我曾试图离开他,可只能更清晰的证明,没有他的我只不过是一副行走的躯壳。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有他的梦想,我求您不要这么残忍,让他继续回来工作,好吗?只要不离开他,您今后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您的话……\≈quot;我还有很多话想说,泪水却不争气的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声音。
\≈quot;我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他错过了。你先回家,有什么话回家再说!\≈quot;爸爸似乎不为所动,声音里听不到一丝起伏。
我知道爸爸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可还是抱着所有希望去一试,当希望破灭的这一刻,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quot;爸爸,对不起,我不会离开董恒的!如果您坚持这么做,想过会失去我吗?\≈quot;
\≈quot;华一!你越来越不像话!是在威胁我吗?\≈quot;
\≈quot;不敢,我没有威胁您,只是让您看到我的决心。不管您怎么做,我不会离开他的。即使他一直没有工作,失去一切,从此一蹶不振,不能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也会陪在他身边……爸爸,我真的很爱他,所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代价也愿意付出……\≈quot;
身体像被绝望抽成真空,随时会因缺氧而瘫倒在地上,我用所有的力气说清楚每一个字,只想尽快从爸爸眼前消失,我要留给他一个坚定的转身,证明这一次,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和董恒在一起的决心。
爸爸眼睛里写满失望,神情黯然。世上最残忍的选择,不过于选择站在亲情,还是爱情一边,无论站在哪一边,我都不再是完整的……董恒现在需要我,无数的徘徊和不舍,化成一句话:对不起,爸爸……
\≈quot;你去哪儿!\≈quot;
\≈quot;去找他……\≈quot;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在模糊的视线中找准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爸爸拨通电话,安排司机跟着我,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越来越清晰的呼喊:董恒,你还好吗?这一次,我一定不再放开你的手!
现在正值晚高峰,三环路堵的水泄不通,前方的刹车灯排成长龙,像一条条血流过的痕迹,耗尽体内最后一丝气息和耐心。我拨打董恒的手机,依旧关机……
车走走停停,终于驶下三环,让司机停在地铁口,我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拥堵,哪怕一秒钟的拖延。
出了地铁,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心急如焚的我一口气向董恒家飞奔去,摁门铃,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输入开门密码,门被打开。
我冲进屋,找遍每个房间,都没有董恒的踪迹。
他不在家,会在哪儿?
打电话给罗超,\≈quot;董总现在在哪儿?\≈quot;
\≈quot;他应该在家。\≈quot;
\≈quot;不在!我现在就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地方会去吗?\≈quot;
\≈quot;平时会去客户那里,可现在所有客户已移交,应该不会去。现在是晚餐时间,也许去吃饭了,稍后会回家吧。你在等一会儿,别担心。\≈quot;
罗超说的对,董恒也许出去用晚餐了,稍后就会回来。可我心里的焦虑没有丝毫减少,坐立不安的数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希望可以搜寻到一丝有关他下落的线索。
时间挨过三个小时,却像三个世纪那么长。窗外的夜幕冷冰冰笼罩着这个空洞的城市,似乎想吞噬所有的希望。
董恒还没有回家,手机依旧关机……
这么晚了,他到底在哪儿?我无助到了极点,除了等待,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手机响了好多遍,都是家里打来的,我没有接,担心一张嘴,会说出怎样伤人的话。华晓来好多条微信,我没有听,担心一句关心或责备的话,会让自己原本脆弱的神经不堪重负。这一刻,我只想董恒平平安安站在面前……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想想董恒可能去的地方。
一个念头闪过,酒吧!他也许正在酒吧借酒消愁!我如同看到希望投下一束光,沿着光源连忙走出家门。可是他会在哪个酒吧呢?
我找了我们去过的酒吧、咖啡馆,一无所获;找了罗超说他和客户常去的酒吧和茶楼,一无所获;找了YH大厦附近的咖啡馆和茶楼,依旧一无所获……
跑了一大圈,已到深夜,我精疲力竭,多么希望回家打开房门那一刻,董恒已回到家,我只是空担心一场。可奇迹还是没有生,房间里空空荡荡。
我瘫坐在地上,无助和伤心占据了所有理智,我放声大哭。
董恒,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好担心你……
在这个处处都是他身影的房间里,此时却无比空寂。我接着一条又一条信息,结果依旧石沉大海……
没过多久,窗外渐渐有了亮光,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可对于我,仍是不变的等待。
马上要到上班时间了,我没有一点上班的心情,和水滴鱼叔叔请了假。
我要继续在家里等他,我要他回家后看到我,知道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就这样,我从日出等到日落,一天又将结束,董恒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我找遍了这个城市我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结果都无功而返。每天回家都希望在打开房间的那一刻,能看到奇迹,每天却听到希望破灭那一刻心碎的声音。
难道他就这样离开了吗,连声\'再见\'都没有……我不相信!我一定要等他回来,无论等多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强迫自己要勇敢,要调整好自己,不希望董恒回家的那一天,看到憔悴不堪的我。
已经好多天没有上班,工作再耽误下去,会辜负一直信任和栽培自己的领导,更何况,还有产业园项目,是我和董恒共同倾注心血的地方,就像我俩的孩子,既然他不能看着孩子茁壮成长,我有责任完成好他的心愿。
随后的日子,一切变得有章可循。
白天戴好微笑上班,认真工作,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断要求自己要将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不让大脑有片刻空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才能松一口气。努力工作是唯一的泄方式。
下班回到董恒的家,学着做饭、洗衣、打扫房间,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就像董恒在时一样。
唯一不变的是等待,等待董恒回家,等待我们再次携手……
妈妈和华晓每天都会在公司楼下等我,起先试图说服我回家,后来便带些吃和用的东西。我不想看到她们不舍和闪着泪光的眼睛,每次草草应付后匆匆离开。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到董恒家开始做饭,门铃突然响起,我不由得浑身一颤,难道董恒回来了?我疯一样跑去打开门,所有欣喜瞬间消失,原来是妈妈、华晓,还有阿姨。
\≈quot;妈、姐、阿姨,你们怎么找到这儿了?\≈quot;
妈妈走进屋,环顾四周,看看锅里的菜,又开始伤心的流泪,\≈quot;华一,你不肯回家,就让阿姨留下来帮你吧。\≈quot;
\≈quot;谢谢妈,不用了。今后和董恒过日子,这些我总是要做的。\≈quot;
\≈quot;如果他一直不回来,你准备就这样傻等吗?\≈quot;
\≈quot;他会回来的,我会一直等他回来……\≈quot;
\≈quot;你这样让妈妈很心疼!天下有那么多好男人,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难道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家人都不要了吗?\≈quot;
\≈quot;天下好男人是很多,可我只爱董恒!就是因为你们,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被逼的不见了!我现在真的好后悔,那天轻易转身离开,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留在YH,他当时一定很需要我……\≈quot;说好的坚强,此刻土崩瓦解,粉饰已久的眼泪,化成倾盆的思念,一滴滴落下,\≈quot;他就是我的家人,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回去吧……\≈quot;
看着曾经最亲密的家人伤心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像被刺穿出无数个洞,在不停淌血。对不起,妈妈、姐姐,我现在只想等董恒回来……
董恒,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