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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无头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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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非流摇摇头,说道:“鬼神之事,究属虚妄,信不得实。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我们一定要回去察看个明白。况且我们已答应给李雨曼守灵,如果就此被吓回去,又怎么向她爸妈交代呢?”

麻羽稳了稳心神,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我们就回去继续守灵吧。不过……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下恶鬼为好!”一想可也真不能就此吓回村去,否则自己怕鬼的事,就会永远成为村子里的笑柄了。

当下两人强抑恐骇,又一起返了回来。

哪知两人还没走到李雨曼的棺材跟前,便远远看见那里多了一个人,手中寒光闪烁,正拿着一把尖刀在撬棺材盖。

两人大吃一惊,齐声喝道:“喂,你干什么?”飞步抢向棺前,来阻止那人。

那人本是弯着腰撬棺材盖的,听到喝声,霍地直腰回过身来。他不回身也就罢了,这一回过身来,直把何麻二人吓得魂飞天外,一起跌坐在地。

此时二人离那人只有七八步远,借着月光,看得十分清楚,那人身材高大,穿着雪片似的白衣,可却只有身子,没有脑袋,赫然竟是个无头的鬼体!

突然之间,那无头鬼一甩手,手中尖刀闪出一道寒光,直向何麻二人射来。

何麻二人虽然跌坐在地,但毕竟都身有武功,反应还是极快,同时向旁一滚,将刀闪了开去;尖刀“夺”的一声,射在一颗白杨树上。可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再看那个无头鬼,已然踪迹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何麻二人爬将起来,都揉揉眼睛,怀疑是在做梦,可是看那把还明晃晃插在树上的尖刀,却知刚才所见绝非幻象,是真的撞见无头恶鬼了!

两人毛骨悚然,看着满地的白杨蒿草和残碑乱坟,皆像幢幢鬼影,要直扑过来,都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跳出喉咙,想要逃跑,可身子却抖成一团,两条腿说什么也不听使唤了,竟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直过了好半天,二人才强自定住惊魂。麻羽向那口白茬棺材瞧了瞧,见棺材盖已被无头鬼撬开,翻在一旁,不禁啊的一声,叫道:“不好,李雨曼的棺材已被撬开,尸身不会已被那无头鬼吃……吃了吧?”

何非流也猛然想到了守灵的职责所在,忙道:“快去看看!”

当下两人壮了壮胆,手拉着手缓缓走到棺前,然后一齐探头向棺内看视。

这时一缕月光正好从几棵白杨树间缝隙照将过来,只见李雨曼静静地平躺在棺内,面容依然清秀美丽,只有雪白如玉的脖颈上印着一道深深的勒痕,仿佛在控诉着世界的黑暗,人类的卑污。

麻羽叹道:“雨曼正值花信年华,不说是咱们村中最漂亮的女孩也差不多,没想到……唉,当真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啊!”

何非流也甚感怆然,说道:“雨曼清纯美丽,知书达理,就这样香消玉殒,可真不知要让多少人悲痛欲绝、魂梦相思!记得有这样一副挽联:‘挂剑若为情,秋菊花开人去后;思君在何处,白杨秋浮月明时!’联中之意,意中之境,恰如专为雨曼写的一样!”

他话音刚落,麻羽突然双眉一挑,眼射凶光,瞪视着他,厉声道:“是你,是你这个流氓!是你这个流氓强奸了我,害得我没脸见人,上吊自尽!我杀了你!”呼的一拳,直捣何非流面门。

何非流怎么也没想到麻羽会出拳来打自己,又被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一怔之下,拳头已到面前,哪里还来得及躲闪,登时被打得鼻血长流,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他震惊万分,厉声喝道:“麻子,你疯了么?干吗打我?而你又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

麻羽两眼直,只瞪着何非流怒吼:“你这个流氓,你强奸了我,我要杀了你!”拳出如风,一拳狠似一拳,向何非流狂击猛打。

何非流听麻羽声音变得十分尖锐,竟有几分像李雨曼生前的声音,不禁更加惊骇,一边躲闪他的拳头,一边急问:“麻子,你真的疯了不成?我是小河流啊,你怎么打我?而且你说的又是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麻羽对何非流的话仿佛充耳不闻,还是不住地嘶吼:“我要杀了你!你强奸了我,我要杀了你!”继续挥拳向他猛打。

何非流连连退避,细瞧麻羽,只见他两眼直,表情呆滞,竟似中了邪一般,不禁蓦地一惊:“麻子口女声,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向我乱打,莫非刚才他探头向棺中瞧看时,竟被李雨曼的鬼魂附体了,而李雨曼的鬼魂又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仇人来殴打?可鬼魂附体什么的只是迷信传说,现实中如何会真的生?而李雨曼的爸妈不是说她是因为患了绝症,怕拖累家人而上吊自杀的么?又怎么弄出强奸的事来?这可真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令人如坠五里雾中了!”

他又避过麻羽两拳,退出一丈多远,后背蓬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上。还没等他错步绕开树身,麻羽猛地向前一蹿,张开双手,一下便将他脖子掐住,顶在了树身之上。

何非流无法再退,被掐得眼冒金星,舌头都吐了出来,月光之下,但见麻羽脸已扭曲,狰狞恐怖,实与厉鬼无异,不由得更是惶骇,双手乱抓乱挣,想把麻羽推开,蓦地手指触到一物,正是那无头鬼投射他和麻羽而插在树上的尖刀,他无意中竟凑巧退在了这棵插着尖刀的树旁。

何非流立即将尖刀拔出,向麻羽肋下疾插,可是刀尖刚一刺破麻羽衣衫,猛然省起,对方可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他被鬼魂附体不辨敌友,自己可不能在他身上下刀子,当下硬生生地将尖刀收住,然后刀尖向下,刀柄向上,疾撞麻羽肘端麻穴。

麻羽肘端一麻,一条手臂立时失去力气,五指松开了何非流脖颈。何非流趁机又用刀柄一点麻羽胸口,麻羽胸口一痛,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登登登向后退出六七步远。

可麻羽揉揉胸口,又嗷地一声尖叫,疾蹿上来,挥拳向何非流狠打。

何非流已绕开那棵杨树,虽然手持尖刀,却不能刺向麻羽,只得还是不住退避,心想:“麻子神智迷乱,一味向我乱打,我却不能还手,这可如何是好?”

他又退了两步,踏上一座荒坟,坟上荒草间猛然扑啦一声,飞起一物,直扑他面门。他大吃一惊,急忙一个后空翻倒射出去,蓦地蓬的一声,左肩中了狠狠一拳,却是麻羽在他倒纵之时,悄没声息地掩来,一拳打中了他。

不知为何,麻羽现在的力气竟似比以前大了数倍,这一拳重逾千钧,打得何非流痛彻骨髓,一跤坐倒在地;与此同时,从坟上飞起那物复又扑了过来。

何非流又痛又骇,一瞥眼间,却见扑来那物尖嘴利爪,毛羽极为艳丽,竟是一只专门在坟地中啄食棺木上死人油子的鸤鸠鸟,不由脑中灵光一闪:“据说对付僵尸恶鬼和迷魂邪法什么的,黑狗血或公鸡血最为有效,却不知用鸤鸠鸟的血能不能除去附在麻子身上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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