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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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样东西用经典的比例混合之后(比例不能说,会倒霉的……),就成了一堆新的纯黑色粉末,云峥又找来鸡蛋清打进粉末里放在筛子里不停地来回翻滚,翻滚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就成了一个个的小颗粒,过了一遍筛子,漏下来的都是菜籽大小的颗粒,云峥这才满意的开始制作自己的宝贝。
寒林没看到调配,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他对云峥的药粉非常的有信心,因为他看到了如何提纯那些材料,每一种方法都神奇无比。
云峥没有铁壳子,只有竹管,一寸粗细一尺长的竹管塞进了火药,再把捻子捅进去,最后用竹纸塞实口子,一个大号的爆竹就做好了。
所有人都围着做好的十个爆竹看,云二已经跃跃欲试的打算亲在去点燃,被云大一巴掌就给抽到一边去了。
这东西云峥认为不适合在家里点燃,不过自家桑田后面的小河算是一个僻静的地方,至于当地百姓会不会认为是打雷就不去管他了。
竹管塞进一块大石头的缝隙里,一声巨响之后石头变成了四五块,竹管塞进一根枯树的树洞里,一声巨响之后,枯树就断成了两截,云峥随手扔进小河里,漫天的水花过后,水面上飘了好多的鱼,腊肉赶紧要苍耳他们去捞……
花娘急急忙忙的往怀里揣了两根竹管,云峥想去夺过来,她却把胸口一挺,云峥只好狼狈的败退,回头看的时候现寒林老道也在干同样的事情。
“拿出来吧,这东西揣身上太危险,放在外面就好。用力的挤压它也会爆炸,我不是要夺回来,只是不想你们变成一顿碎肉。”
花娘和寒林虽然很是担心,却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花娘最干脆,眼见云峥不会有危险了,转身就走了,透过桑树枝子,云峥看到了一辆非常漂亮的马车就停在桑林边,花娘进了马车。两匹马拉的漂亮马车就沿着小径轻快地离开了。
“五雷天心正法原来真的存在!”这就是寒林老道在回到云家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果然是卖西瓜的不说黄瓜的话。只要有好东西道士第一时间就想给自己的门派脸上贴金。
进了中庭,云峥觉得非常奇怪,家里静悄悄的,一个红衣女子端坐在中庭。髻高高的梳起,身边跟着一个小小的丫鬟,满脸泪痕。
看了两遍才认出来是陆轻盈和小虫。
“夫君回来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夫君还是留在府里安稳些。”
听到这句话,云峥就想立刻悔婚,还没有成亲,云家的女主人就已经开始飙了,威严的目光,得体的举动。让腊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想了很久才打算见礼。
云峥愤怒的走上前去,粗暴的打散了陆轻盈的妇人髻,双手非常灵巧的将她的长垂下来,拿了一根绳子胡乱的拴住。一条拖到腿弯的马尾巴就出现了。
陆轻盈脸上依然带着那种菩萨一样的笑容,不闪不避任由云峥施为,云峥拴好马尾巴之后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这样漂亮多了,事实上我也只会这一种式,要不然还能更漂亮些。”
”你不喜欢我梳妇人的式?”陆轻盈揽过身后的马尾巴三两下就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活泼的少女式。
“当然喜欢,但是时间还没到,过门之后梳那样的式很漂亮,现在这样过来会吓着人的,云家的聘礼才送过去,你这就换成妇人装束过来,你让陆家如何自处?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谁告诉你我一定会完蛋?带着小虫回去,你放心,死的不一定会是我。”云峥笑的很开心,走上前把一个锥帽戴到她的头上,示意她早点离去,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闲言碎语,陆轻盈身上的闲话已经太多了。
“五雷天心正法正法,张吉已经放出话来了,天不收你,他收!”陆轻盈掀开锥帽上的面纱,洁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就像是一朵带着水珠的白荷。
“这东西我也会,比他的还强些,你放心吧,看看这个老天,他何曾放过一个恶人。道家的法术有灵,雷电不一定会劈在我的头上。”
“张吉就住在乘烟观,眼见你足不出户,家中也防备森严,彭蠡先生和鲁清源先生也告诫过张吉,但是没有用,张吉已经撕破脸皮,誓要你应劫,五雷正法之下死无全尸。”
陆轻盈猛地抓住云峥的手急切的说:“我们走吧,你带着我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走到一个没有道士的地方好好地过日子。”
云峥无奈的说:“那里没有道士?辽国有,李元昊那里也有,人家在四处下注,只要有一家胜出,人家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去南方的蛮荒之所,或者去海外的岛屿,不过去了那里,以你的身子,恐怕吃不消,三两年就会香消玉殒,你说说看,我干了些什么?”
“不要紧,只要能快快活活的过三两年就足够了。”陆轻盈急切的说。
“又在胡说,快活三两年那里足够,你嫁过来之后我们再慢慢的相互了解,认识,以后还有百八十年的日子要过,三两年岂不是活活的亏死了?”
听完云峥的话,陆轻盈眼睛里的神采慢慢的消失了,又恢复了刚开始的那种不像是喜欢,又不像是悲哀的那种恬淡模样。
屋子里的人已经走光了,陆轻盈蹲身施礼道:“但愿郎君雄风大作,赢得这一局,不论输赢,妾身一辈子都不做他想。”
瞅着陆轻盈从云家出去,云铮的心里甜丝丝的,娘的,这辈子也有人肯和老子私奔?
云二手里拿着一张老大的油饼,边吃边瞅着云大,今天的云大好像很是不一般,吃菜的动作都大开大合,下手非常的狠准,这就是说云大已经打定了主意干一件事情,这件事一定非常的大。
剩下的日子里苍耳他们非常的忙,几乎是日夜不停的赶制火药,最后的两道工序由云峥自己亲自完成,眼看着家里的火药堆积如山,云峥脸上的笑容就变得越的狰狞。
坏消息不断的传来,陆家,黄家,郑家三家因为想要找张吉讨一个公道,已经获罪于朝廷,东京汴梁城的道录院已经已经有文书下来,张吉正式就任乘烟观的观主,鸿胪寺剥夺了陆家良善人家匾额,黄家,郑家的丝绸官牒也被降级一等。
就在云峥准备迎娶陆轻盈的前三天,张吉的一纸请柬到了云家,邀请云峥去乘烟观一聚,张吉特意为云峥准备了盛大的水陆道场,想要提前为这个年轻人招魂。
这个主意非常的恶毒,据说是一个地痞先在坊市间流传出来的,用来嘲笑云峥的不自量力,一些青楼里还把这个桥段编成故事在文人士子间流传,或许张吉认为这个法子非常的不错,就不惜工本的要给一个还没有死亡的人,准备一场盛大的招魂仪式,蜀中有名的道士到时候都会来亲自参与这一场空前的盛事。
彭蠡先生这些天仿佛苍老了很多,默默地坐在云家的客厅里一言不,看着在院子里撵着大白鹅四处逃窜的云二,不由得悲从心来。
“都是老夫的错,不该将你从豆沙县带出来,否则你不会有这样的灾难。”
“先生错了,您将学生从豆沙关带出来,不是为了让学生丧命的,而是为了让学生变得更加的博学和睿智,学生也从来没有为此事埋怨过先生一句。
风雨中才知劲草,大雪后方知青松,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磨难就没有珍惜,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先生无须担心。”
“你倒是想得开,少不更事啊,面前的难关你如何度过?也罢,后日老夫陪你走一遭,我就不信他张吉敢将老夫也就地杀死。”
“先生啊,您就不要掺乎进来了,这件事情弟子能做好的,保证张吉从今往后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弟子也保证以后那些道士也会离我远远地。”
彭蠡先生叹口气说:“你倒是一个痴情的种子,陆轻盈的克夫之命已经成了笑谈,现在没有人再认为陆轻盈的命格是天命,只要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清楚这是人祸,而且这场灾祸的根源就是张吉,从这一点来说,张吉已经输掉了,现在杀掉你,不过是为了展现道家的威仪,是为了遮羞,可叹诺大的成都府,没有一人胆敢当面指出来。都说蜀中多狷狂之士,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彭蠡先生这些天忙着纠集一些往日的好友想为云峥声援一下,不知道吃了多少的闭门羹,所以才有这样激愤的话说出来,一时间岔了气,不断地咳嗽起来。
云峥轻轻地帮老先生敲着后背,等先生咳嗽的稍微轻缓一些后小声说:“以前弟子还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现在不这样想了,三天后成都府会有大变故!先生拭目以待!”
彭蠡先生一惊,这才想起来云峥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是一个能吃人的恶魔。急急问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