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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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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的时候,我才知道翎羽口中的小白,说的就是那只白鹰。这个小白可真的不简单,它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抓回来一条大鱼。看看人家养的宠物,再看看我的黑猫,哎!一把辛酸泪啊!

晚饭翎羽做了一桌子的丰盛菜肴,但我唯独对那盆水煮鱼情有独钟。看着他们两个吃的大快朵颐,我只能不停的咽着口水。翎羽注意到了我的动作,放下碗筷问我为什么不吃?我只好将十年前的事情告诉了他。刘飞天帮我续命的时候,不仅用了黑猫,还给我吃了一条断尾鱼。从那以后,我对于鱼肉就只能敬而远之。一吃鱼肉就会全身痒,可是看见鱼肉又挪不开眼睛,这种事情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听了我的话,陷入了沉默。看着他这个表情,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希望。凭我对他的了解,或许,他有什么办法解开是身上的这个奇怪现象。哪料,他只是短暂的沉默之后,又再次端起了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啥意思啊?不管我了?我气的直跺脚,只能干看着他们吃。

“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办法的,你要是馋得慌就别看了。”翎羽夹了一块鱼肉摆在碟子里头也不抬的说道。红油从鱼肉上慢慢的滴落下来,露出雪白鲜嫩的鱼肉,只是看一下,我就感觉自己的口水决了堤。一顿饭吃下来,我感觉自己流口水流的都脱水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病会这么难治,连翎羽都没有办法!吃完晚饭以后,韩俊主动担起了洗碗的责任。我坐在小亭子里面呆,对于晚上的事情很是向往。我不知道翎羽到底能教我什么东西,但是肯定比现在我学的还要厉害。如果,能教给我那种隔空画符的本事,那就再好不过了。翎羽的话很多,一个劲的在我旁边说,从小学到高中,就连有几个女生追他,他都要告诉我。

今晚上的天气不好,有严重的月晕,头顶的乌云一会儿聚集一会儿散开,妄图统治整片天空。我的眼皮没来由的跳动起来,心情也跟着莫名的不安,总感觉今晚上有什么事情要生。结果,还没有等韩俊洗完碗,肖仁东开着车过来了。我现在严重的怀疑肖仁东是不是算命的,怎么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呢?肖仁东的表情很急,我招呼都没有打完,他拽着我就往车上走。

“你干啥啊?案子不都破了吗?我今晚有事,可没有功夫跟你胡闹。”我一把挣开了他的手。

“天爷,你先别问了,出大事了,你赶紧跟我去老何家看看,老何可能见鬼了!”肖仁东的手又伸了过来,拽住我就往院子外面拉。我原本不想去的,一听说见鬼我有些犹豫了。翎羽不是说要教我东西吗?如今正好遇上鬼,倒是省的我们东奔西走了。

我暂时应了肖仁东,让他在一边等着。然后,我去喊翎羽跟我一起去看看。可是一看翎羽的表情,我就觉得事情要泡汤。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亭子里面,偶尔皱眉想着什么东西,压根把肖仁东当作空气一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还和我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如今肖仁东一来,翎羽又变成了一个一言不的闷葫芦。他似乎根本就不听我说什么,直接摆摆手说自己还有作业要做,然后就回屋去了!做作业?你不想去就明说,干嘛要找这么荒唐的理由?显得你学习多好似得。

看着翎羽的背影,我只想送他四个字!你大——爷的!翎羽去不去我管不了,可是我答应了肖仁东,只能硬着头皮去。我看韩俊还在厨房里面洗碗,就没有喊他,自己一个人跟着肖仁东走了。

车上,我大致询问了一下情况。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非要三更半夜的来找我,案子不都破了吗?肖仁东说得不清不楚,只是说老何打电话跟他说的,说是见鬼了,让他赶紧请我过去帮帮忙。

车子开的飞快,窗外是不停后退的景物。两旁的山道上是生长茂盛的翠竹,遮盖着无边的夜空。从山顶下到山脚,我才知道整座山上只有翎羽的一栋建筑。看来,这座山十有八九是翎羽家的产业。看来,这个翎羽的家业不是一般的大啊!

车子上了大路,开的更快。不远处的县城里,亮起了靓丽的霓虹。车子开着开着速度慢了下来,然后转进了一条岔路,距离县城越来越远。

我原本以为老何是住在城里的,现在来看应该是住在乡下的。我没有想太多,继续靠着车窗呆。阴沉的夜色,忽然一亮,天空迅速划过一道银白的闪电!这道闪电,从西北劈到西南,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把夜晚照的亮如白昼。由于,我身在车子里面,听到的雷声显得小了许多。

紧接着,哗啦一声,车窗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景色瞬间被雨水淹没,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倒霉!怎么还下起雨了?”肖仁东放缓了车速,伸手打开了音乐。安静的音乐,让我烦躁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的了吗?对了,你们审讯王叔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话锋一转又打听起王叔的案子。说来说去,我还是对那本书不死心。我总觉得书中被撕掉的哪几页,应该是被王叔藏起来了。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啊,知道书中秘密的人,除了王叔就是翎羽。如果有人真的要拿那本书上的话,肯定会把整本书一起偷走,不可能去撕几页白纸吧?

“市局的人审的,我都没靠上边。不过,我好像听我市局的朋友说,王叔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起初什么也不说。直到见过翎羽以后,不仅精神状态好了,还什么都招了。我还真没看出来那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啊!”肖仁东说得高兴,随口跟着音乐轻生的哼唱起来。

没有从肖仁东的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我还是有些莫名的失望。哎!早知道的话,我就不让韩俊烧那本书了。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停在了路边。

借着雨刷带来的短暂清晰,我大致望了一眼眼前。我们好像是来到了一个村子里面,两旁是清一色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比较有钱。肖仁东递给了我一把伞,然后他打开车门直接冲到了一旁的门楼下面。我打着雨伞下了车,转身关车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车子对面走过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女人。

她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路过车子的时候,她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她,扭头随意的瞟了我一眼。她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睫毛下面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她冲我腼腆的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正在这时,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小孩子的高亢的呼喊声,还有噼里啪啦的奔跑声。我身体一顿,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昏黄的路灯下,密集的雨帘中,迎面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他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一边跑一边冲着女人挥手,口中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你别走啊!”

妈妈?我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女人,这时候她已经走过了我们的车子,正好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小男孩边喊边追,也跟着拐了进去。我看的心里气鼓鼓的,顿时把对她的好感抛到九霄云外。这是什么大人啊?有这么带孩子的吗?自己打着伞前面走,让孩子冒雨在后面追?

“凉茶,你什么呆呢?门开了,赶紧进去吧!”肖仁东的催促声,又把我的视线拉了回来。

我嗯了一声,随着他进了老何的家里。老何家的房子不错,进门是个大院子,中间一条水泥道,两旁是花园。迎面就能看见一个装修的很精致的二层小楼,屋子里的灯光透过堂屋门口撒了出来,老何正站在门口冲我们打着招呼。

远远的,我就看见他的印堂乌黑,唇色白,看起来是真的遇上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我收起雨伞,抖了抖斜靠在房檐下的墙壁上。和老何客气几句,一前一后进了堂屋。这才几天不见,老何整个人已经大变样。没了往日的圆滑淡定,变得愁眉苦脸起来。他的精神状态很差,给人的感觉老是恍恍惚惚的,说起话来也有些神叨叨的,前言不搭后语。

坐在沙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老何家的楼是那种复合式的,进门是个大客厅,两边各有四间卧室,最里面是楼梯间和餐厅。这个家里好像只有老何自己,因为我没有看到其他的家庭成员。可是,看着周围的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我觉得有些意外。如果,是一个男人独居的话,家里大多数的时候应该是乱成菜市场的。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肖仁东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俨然成了房主人。他倒了一杯水给我,随口问道:“老何,嫂子和孩子呢?怎么家里就你自己了?”

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次猜错了,原来老何是有家室的人。肖仁东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老何的神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坐在沙上,垂着头,不停的用手掌摩擦自己的额头,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最后,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带着哭腔说道:“哎!今儿喊你们过来,就是因为我老婆出事了!为了怕影响孩子,这两天被我送到他姥姥家里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我老婆——我老婆!真的有鬼啊!凉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老何三十来岁,明明是正当年。可是一席话说完,他整个额头上都是冷汗。我不知道他是害怕,还是体虚。他不停的冲我作揖,眼神却在不停的左右闪躲,似乎这个客厅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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