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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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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闷热的厉害,我想了半晌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只好暂时睡下了。由于屋子里面,没有老两口的存在,这一觉我睡得格外踏实。早上我起的特别早,我打算去五里村的二婶家买点干粮回来。集市离这里太远,只能去老乡家买点吃的去了。要不然,后面这几天拿什么熬过去呢?

千尺幢放心不下我,就跟着我一起去了。到了二婶家以后,现她家也没有找到什么干粮。除了馒头就是咸菜,这东西买回去也不见得无邪肯吃。我就让二婶帮我们蒸了一锅菜包子,然后又买了两个西瓜。顺道去他们村的小卖部,买了半铺子的零食。店家乐的像过年似得,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一笔买卖。

菜包子要现蒸,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趁着等包子的功夫,我们两个坐在二婶家的大树底下商量起了巨的事情。这件事情始终如鲠在喉,处理不干净的话,我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奇怪的是,千尺幢这次没有表任何意见,他的意思是听我的。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多磨炼磨炼,长点经验。为了不让千尺幢失望,我冥思苦想起来。

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怎么把巨引出来?在地道里面和巨打,明显是不理智的。一来视线空间有限,二来,它熟悉地形。要想收服它,肯定要把它引出来!

如果引不出来的话,只能把它逼出来了。我的意思是要么用水灌,要么用烟熏。但是,转念一想水灌肯定行不通。一来这东西不见得怕水,二来地道里面是个什么地势我们也不清楚,三来,我们去哪里弄这么多水呢?

看来,只能拿烟熏了。不过肯定不是用普通的烟熏,我的意思是用香熏!众所周知,鬼物的食物依香火为主,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年祭祀的时候,大家都要烧香的原因。巨虽然是鬼疫,可是他本身还是鬼物的身份啊,应该对香火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香火?”千尺幢听了我的想法,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这个可以试试,不过不能用香熏,可以用烟熏试试看。”

我瞪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烟熏?千总,你以为我们是来熏腊肉来了?

千尺幢捏捏我的惊掉下来的下吧,眯起了一双桃花眼:“放心好了,肯定不是普通的烟熏!”

不用普通的烟熏,哪用什么烟熏?难不成,还要加点什么料?千尺幢的表情显得胸有成竹,可是我追问下去,他又咬着嘴巴不说。

正在这个时候,二婶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出来了。塑料袋里面哈满了热气,一个个香喷喷的大包子热热闹闹的挤在里面。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至少有二十来个。二十来个的话,好像能够吃一天的。

临走的时候,千尺幢还问二婶家借了三把镰刀,然后我们两个带着干粮回去了。路上,我一直很纳闷,千尺幢借二婶家的镰刀干嘛?难不成,还要割草?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无邪正坐在房檐下面呆,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露出胶原蛋白特有的光泽。他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只是伤口估计还要在等些日子。他估计是真饿了,一看见我们手里的大包小包,眼珠子都亮了。晚饭吃的有点过火,当他们打着饱嗝离开的时候,我数了数包子,只剩下五个了!

哎!年轻人的饭量怎么那么吓人呢?照这么吃下去,我都不好意思去二婶家买东西了!我忙着收拾东西,千尺幢坐在旁边磨起了镰刀,一边磨一边交待着我和韩俊。他的意思是我们明天上午要去割草!我听的一头雾水,心说你疯了吧?我们是来捉鬼来了,你当我们是来养羊的吗?

不过,没有人在乎我的意见。韩俊又听话的很,千尺幢喊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无奈之下,第二天早上,我只好抄着镰刀跟着千尺幢满山的转悠。

直到到了一大片艾草丛生的地方,千尺幢才停了下来,让我们开始割艾草。这么一大片艾草,别说割了,光味道就要熏死我了。艾草,大家可能都不陌生,只是各地的叫法不一样,我们老家叫香樱草。每年端午节的时候,我奶奶就会拿这个煮鸡蛋给我吃。我受不了那个味道,很浓的药味,从来没有吃过。今天千尺幢是疯了吗?割那么多艾草怎么吃?我们现在也没有鸡蛋啊!

“什么呆呢?赶紧割啊?趁着天气好,两天兴许就晒干了。”千尺幢催促我一声,镰刀舞的哗哗直响,就像割麦子一样。我一点兴致都没有,心说这天气能不好吗?就这温度,我和羊肉串就差一撮孜然粉了!

“割它干啥啊?”我心不在焉的割了两刀,看在千尺幢的面子上,磨磨洋工得了。

“你不是要拿烟熏巨吗?不割艾草拿什么熏?”

“砍柴啊!老婆婆家不是有好多木头家具吗?我们给她收拾收拾,烧了不就得了?”反正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也没有什么人住,倒是可以废物利用了。再说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万一要是不管用的话,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普通的烟熏,对于巨来说没有什么用的,我们现在只能拿艾草试试。你可不要小看这些艾草,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中药材。”

“我知道是中药,难不成中药还能驱鬼吗?”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倒是省事了。

“中药并不是都能驱鬼,但是有些却可以。中药里面分寒、凉、温、热四种药性,而在我们这一行中,温、热两种药性的草药,是可以用来祛除阴气尸毒的。比如,我们现在割的艾草。《本草纲目》里面记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纯阳之性、具有回阳、理气、去湿除寒、止血安胎等功效,也常常用于针灸。如果真有什么草药能祛除巨本身的毒雾的话,恐怕也只有它了。”

多读书就是好,千尺幢的一席话说的我和韩俊目瞪口呆的。既然,千尺幢都这么说了,我只好甩开膀子干活了。我们三个人割了整整一天,院子里面几乎都晒满了。这么多艾草,恐怕两个小时都烧不完。千尺幢这时才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吃晚饭了。

晚饭以后,我们去水池洗了个澡。由于无邪身上有伤,他就没有跟我们去。千尺幢洗完之后,说要一个人去古井附近转转。我估计他应该是留意到了那天冒鬼火的通道,十有八九那个通道,就是和巨藏身的通道相连的。现在他去查看去了,我也没有必要跟着凑热闹了。我还是好好的洗个澡吧,这一天可把我折腾死了。趁着这个功夫,韩俊打开了话匣子:

“哥,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啊?”

韩俊的话问的没头没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往水池沿上一坐:“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道士啊!”

“道士?”韩俊托着下巴想了想:“哥,道士是不是要大学毕业啊?我看千总的年纪也不大啊,不像大学毕业啊!”

“谁告诉你道士要大学毕业啊?”我就是高中都没有毕业!由于学历太低,后半句我就没有好意思说。

“那千总怎么懂那么多?他好像什么东西都知道啊!”

我尴尬的笑笑,赶忙岔开话题。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了,千尺幢太神秘了。他就好像从天上蹦出来的似得,直到现在我还对他的来历一肚子的疑问呢。不过,我庆幸自己遇上了他,要不然我早死八百次了。我现在也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他既然不愿意说,又何必强迫他呢?

我们两个又洗了一会儿,天色越来越暗,月亮和星星也开始上班了。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喊千尺幢回家。到了古井旁边的时候,千尺幢正坐在井沿上呆。我连喊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怎么了?想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入迷?

千尺幢冲我尴尬的笑笑,然后领着我回家了。我虽然一肚子的好奇,但我终归没有去问他。我心里明白,他要是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如果不想告诉你,你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得。即使说了,也不见得就是真话。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好像做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巨能不能等到我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万一,它提前出手了,我们怎么办呢?最糟糕的是,现在我的眼皮子一直在跳,总是觉的要出什么事。

这种感觉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而变得越来越强烈!一晚上我都心事重重的,辗转反侧好多次,睡也睡不着。趁着这个功夫,我把最近生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看看是不是有哪里遗漏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为什么我心中总是不踏实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貌似遗漏了一个金童!有一个是被灵瞳收服了,可是,另外一个金童在哪里呢?

我记得老婆婆说过,这个院子里供奉着两个金童呢,为什么会少了一个呢?而且,看千尺幢他们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把失踪的那个金童当回事。难道,已经被他们两个偷偷的处理掉了?

我翻了个身子,面朝着黑糊糊的墙壁,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我索性爬起来,坐在床上呆。

由于屋子里面阴森森的,所以睡觉的时候,我们是点着油灯的。借着昏黄的灯光,我四下瞅了一眼,无邪睡在我右边,韩俊睡在我左边。由于床板不宽,千尺幢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眼下没有睡意,我就下床坐在桌子旁,望着院子里面呆。夜晚格外的静谧,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声。忽然,外面起风了,凉嗖嗖的晚风迎面吹来,带着刺骨的凉意。我抖了抖肩膀,找了件衣服帮千尺幢披上。

我的手刚刚离开衣服,屋子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声悠长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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