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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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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本来就难走,加上我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的被那些石碑吸引,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这一撞,撞的我鼻子酸,眼冒金星,耳朵眼里噼里啪啦的乱响。我定了定神,抬头一看,才现自己是撞在了一棵脸盆粗的歪脖子上。

“我是服了你了,走个路都能撞到树上,你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德行,这些是镇路碑,有什么好看的?咦?”无邪的话由不耐烦转眼换成了吃惊,我的耳朵旁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情?无邪竟然舍得不骂我了?我耐不住好奇,摸着额头四下看了一眼。现他们突然站在了原地,望着眼前的歪脖子树呆。一棵歪脖子树有什么好看的?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有飞出来。

只见,歪脖树稀稀拉拉的树叉间,挂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坛子。

土褐色的坛子上,盖着一个红色的泥封。似乎因为时间久远,泥封已经退了颜色,露出一道道斑驳的秋白。

坛子口上,拴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麻绳外面已经糟了,一截截的炸裂开来,唯独中间的绳心看起来还算结实。眼前的坛子,摇摇晃晃,偶尔碰撞在树干上,出沉闷的响声。

原来,我刚刚听见的声音,是这个坛子撞击在树干上的声音。

这口吊在树上的坛子,几乎和河里面的那口坛子,一模一样。要说里面腌的是咸菜,估计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估摸着这里面装的应该是一具尸骨吧!看这坛子外面的情况,里面的人至少死了十年以上。

我越来越觉得,古村太过古怪了。一个正常的村子,怎么能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玩意儿?看了两眼,我不自觉的收回了目光。我隐隐有种错觉,老是觉得眼前吊着的不是一个坛子,好像是一个人头!

无邪和千尺幢似乎见惯了风雨,脸上更多的是好奇。我估计他们两个一时半会,挪不动脚,就四下打量一番,正巧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韩俊。

韩俊的表情太过淡定,看这个坛子的眼神,就像看一件寻常物件似得。这小子的胆子是真大,还是坛子里面腌的确实是咸菜?

韩俊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目光,扭过头来,淡然的一笑,指着坛子道:“哥,这是我们村子里面的人头葬,祖祖辈辈都这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人头葬?你的意思这里面装的是个人头?”我的个亲娘啊,我说怎么感觉像个人头呢!我怕归怕,可是又很好奇,那么大一个人头是怎么装进坛子里面的?这种坛子的口并不大,只有碗口大小,一个正常人的脑袋,怎么能塞得进去?

韩俊见我好奇的厉害,便打开了话匣子讲了起来。原来,他们的先祖以为,人最重要的部位是人头,掌管身体的一切,所有的想法都来自于脑袋。为了防止死者被恶灵侵害,死后祸乱乡里,于是就把死者的人头葬在了坛子里面。

这些坛子并非普通的坛子,上面加持着咒语,可以保护死者的脑袋,不被恶灵侵害。只要不被恶灵侵害,自然不会化成恶鬼。至于为什么能装进坛子里面,那是因为人头和坛子是一起做的。先把脑袋放进,半成型的坛子泥胚里面,然后在收口,放进窑里面烧制。

听老人们说,如果谁家的坛子里面生出了蘑菇,就是好兆头。寓意这个人的思想善良,感动了天地。而且,老人们还说,吃了那种蘑菇的人,长命百岁,福大命大。

“拿人头种蘑菇?”我听的浑身直冒凉气,明明是夏天,我却好像是站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

就连见过世面的千尺幢和无邪,脸色都难看的要死。我们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村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丧葬风俗?

不过,细想之下,韩俊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一个人的想法不正是取决于他的脑子吗?脑子是善良的,自然生不出歪点子来,可是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值得提倡。

就在大家一言不的时候,千尺幢忽然大有深意的,瞄了一眼头顶的坛子,说道:“怪不得,我说这里怎么阴森森的。原来——原因在这里。”

“什么意思?”

“你知道太监为什么要不惜重金,赎回自己的命根子吗?”千尺幢答非所问。这个问题,问的我一脸尴尬。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你问这干嘛?现在说的是上面的东西,不是下面的东西。

“俗话说,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古时候,很多太监迫于无奈,使自己的身体有了残缺,所以希望在死的时候能够找回来,完整的下葬,这是对父母的孝。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如果死后不能找回自己的命根子,阎王看你这辈子是残缺不全的,下辈子投胎,也会让你继续残缺。这个道理,就像现在的人头葬一样。”

千尺幢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论贫贱富贵,谁都不愿意以一个无头鬼的身份,去阴间报道。所以,这里有很多人死后,并没有去地府报道,而是选择了留在这里变成了孤鬼野鬼。你们仔细看看,这里的树木长得并不是特别的茂盛,为什么太阳透不进来呢?原因就在这里。”

我听的不以为然,这种说法有点太扯了:“要是按照这么说的话?那残疾人怎么办?这公平吗?”

“我所说的完整,并非你们理解的完整。这里所说的完整,是老天爷给你的完整。他给了你什么,死后你还回去什么,这就是完整。至于,这个说法靠不靠谱,没有人知道。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路之所以是路,那是因为人走的多了,理之所以是理,那是因为人说得多了。当大部分人都告诉你说,这条路上有鬼的时候,即使没有鬼,你敢走吗?”

千尺幢的话听起来强词夺理,但是细思之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我们不得不承认,恐惧和谣言,是腐蚀人心最霸道的力量。

“哥,老人说——”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韩俊竟然想反驳千尺幢。哪料无邪,半路打断韩俊的话,挑着眉毛道“娃娃,别一天到晚老人说,你自己不会动动脑子吗?有些东西可以听,有些东西明明已经错了,为什么还要听?”

“哼!才没有错!刘爷爷他爹的坛子里面,就长出了一个红通通的蘑菇。刘爷爷把那个蘑菇给他孙子刘超吃了,刘超考试次次都是第一名。我们两个打小一起读书,从来没有看见谁比他聪明呢!”

韩俊面无惧色,一脸的认真。看来,这个家伙被人头葬,毒害的不浅啊!要不然,凭他那个温和的性格,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无邪唱对台戏。

“哟?”

无邪被韩俊的表情,逗得噗嗤一笑。别说无邪,就是我看见韩俊这个认死理的样子,都有点忍俊不禁。

无邪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抱着肩膀问道:“既然,你把他说的这么厉害!那他现在考上什么大学了?说来我们听听。”

我知道无邪的意思,他并不是好奇刘超的考上什么大学。只不过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顺便拉近一下韩俊和我们的感情。虽然,明面上,我们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实际上我是把他当弟弟来照顾。

我觉得韩俊太可怜了,而且人也很好,我不想他成为第二个江亦晨。

人们总是忽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嘲笑,殊不知当那些嘲笑,生长成仇恨的时候,力量足以毁灭一切。就像江亦晨,如果当时有人帮帮他,他也不可能是现在这种以暴制暴的性格。

暴力是解决了不了任何问题的,即使侥幸解决了,还会带来更严重的问题。

哪料,韩俊的脸上,顿时挤满了沉甸甸的失落,他的脑袋似乎不堪重负,缓缓的垂了下来,小声的说道:“他死了,去年,我们去河里捞鱼的时候,他淹死了。他要是不死的话,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他那么聪明。”

“淹死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刚的那条河,难道,那个水鬼是刘超?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问了一下韩俊。韩俊告诉我,就是我们刚刚来时路过的那条河。

这件事情,一直在韩俊的心里埋着,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刘超的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淹死呢?而且,回想起来那天的事情,韩俊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七月份的一天。当时,两人在镇上读高中,放学以后路过洋河的时候,看见水里面有鱼翻坑了。宽阔的河面上,就像煮饺子一样,漂满了白花花的鱼。

说到这里,跟大家解释一下鱼翻坑。坑,在我们这里指的是河。而鱼翻坑是我们这的土话,用标准的术语解释出来就是:天气比较闷热的时候,河水中的氧气含量减少,所以鱼就从深水处游到水面上呼吸。一般在闷热的雷雨过后,都会出现鱼涌到水面上透气的现象。

两个人一看这情况,赶紧回家喊着乡亲们拿着家伙什去河里面捞鱼。当时是个大阴天,黑乎乎的云层压着河面,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起初,大家都没有在意,乌云虽然有些夸张,但是阴天太正常了,就抄着家伙开始捞。结果,这一网兜子放下去,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滚雷。

雷电从西北而来,向东南而去。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如同蛛网一般划开天空,出刺眼的光明。

乡亲们这下彻底的吓傻了,谁还敢下河捞鱼。一个个顾不得收拾东西,拔腿就往家跑。边跑边说今天河龙王家来了亲戚。这些鱼啊,是出来迎接河龙王家的亲戚的。谁要是捞了,肯定要遭报应的。

韩俊和刘超可不这么想,心说,要不是阴天气压低,水里的鱼也不会翻坑。如今,打个雷就把你们吓跑了,你们这胆子也太小了。等不打雷的时候再捞,不就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运气好,这雷就打了一声,便偃旗息鼓,只留下了一河面的黑心棉。两人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在岸上捞鱼。

两人胆子大,但是不傻。之所以站在岸上捞,就是怕突然打雷。正捞着起劲的时候,刘超忽然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河面冲着韩俊喊道:“俊娃子,恁看,坑里面有个老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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