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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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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马上就能给你报仇了!”

“孩子,妈从来没有想过报仇,只想你能好好长大,平平安安,做一个好人。”

“妈,好人有什么好下场吗?你还要我做个好人?”

“孩子,前生今世,因果轮回,善恶有报,终难逃脱。妈的事情,阳间没有说法,阴间自会有公道。可是,妈不能看着你错下去。这个世界总有不好的,但是,你要学会感化他们,而不是杀戮。胳膊生病了,我们总要买药,而不是把胳膊切了。人心病了也一样,治好了就是了,你赶忙非要把他杀了?”

“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这么多年苦不是白吃了吗?”

“傻孩子,你的苦没有白吃。你学了一身的本事,你为什么不拿这些本事造福社会呢?你多行善积德,也给妈积点阴德。到了下辈子,妈妈好好弥补这辈子亏欠你的。”

“妈,你?”

“妈妈要走了,妈再留下来,只会害了你。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是你,妈临走前,什么都不求,就求你能好好做人。孩子,好人总是有好报的。”姚鹦的一席话,让江亦辰彻底的沉默了。

姚鹦见江亦辰不说话,扭头望向了我:“玉凤,这些年还好吗?”

姚鹦的话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生生把我的眼泪逼了出来。我含泪点了点头:“姚姨,我妈过的还好。”

姚鹦微微一笑:“我们四个被人拐出来那一年才十六岁,这一晃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姚鹦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哎,孩子啊,你替阿姨向你妈妈带个好,阿姨再也回不了家了。她要是找到老家,你让她——让她给我妈说句对不起,女儿当年不该不听她的话,女儿后悔了。”

“嗯,我会给我妈说的。我妈这些年一直在找,可能地名改了,一直没有找到。”

“听说,你妈为了上户口认了一个干妈?”

我点点头,姚鹦说的干妈就是我现在的外婆。那个年代买来的媳妇,户口是个大问题,为了上户口只能自己想办法。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奶奶拖关系找到了她以前的小伙伴,认了我妈当女儿,就这么我妈才有了户口。

“你妈啊是我们四个里面,命最好的,还生了你这么个懂事的好儿子。你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姚姨,你这是干什么?”我见姚鹦跪下了,赶忙上前扶她。

“妈,你这是要干嘛?”江亦辰也赶忙上前。

“阿姨求你,放了辰辰吧!阿姨保证他以后做个好人,天天做善事成不?”

“妈,我听你的话,你起来啊!”

无论我们两个怎么劝,姚鹦就是死死跪在地上不起来。我心一软就点头答应了,姚鹦这才站起身来。我让江亦辰收回了红衣罗刹和八卦阵,赶紧带着他妈离开。趁着这个功夫,我往地上一躺,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我往地上一躺,少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放走江亦辰,或者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现在事已至此,我只有尽量的帮他拖一拖。我觉得劝人向善,好过取人性命。

千尺幢紧张的询问起来:“潮儿,你怎么了?啊,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你醒一醒啊?”

千尺幢你再这么摇下去,小爷就真的要晕了!

福生:“师弟,你赶紧看看小师弟怎么样了?”

江鑫:“行了,别装了,我们不追江亦辰了。”

“真的?”我直接坐了起来,这一起来算是玩完了,三个人对着我轮番轰炸,好在最后,他们还是妥协了,答应不再找江亦辰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忙着处理孙洼村的事情,无邪还帮他们把风水局改了过来,忙活了好几天,才得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最近,我总是在做梦,但是,一觉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种感觉让我很苦恼,我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病了,或者是尸皇棺的副作用来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雨已经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了。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三三两两走过的学生。现在正是下午学生放学的时间,因为天气原因,看起来比往常黑了许多。

我手里是一瓶鸡冠血,这是无邪刚刚从菜市场整回来的。为了怕它凝固,我们必须尽快用它画符。

公鸡有辟邪的作用,一般公鸡打鸣,鬼物都要遁走,公鸡头顶上的鸡冠,蕴含了很强的纯阳之气,是对付厉鬼罗刹最好的画符材料。

我画的比较忙,一个小时三张是极限,无邪和千尺幢画符就像练签名一般,随手就是一张。就凭这一点,就知道我和他们两个差的有多远了。

我这边正忙着画符,张友田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她姐姐家的小孩出事了,让赶紧赶过去看一下。

我放下电话,就去楼上收拾东西,随手把雨衣也穿了上去。我看桌子上剩的血还多,就没有让他们两个跟着。我随口编了一个瞎话,说是朋友从外地回来,请我出去吃一趟饭。

我拦了辆出租车,往张友田电话里面的位置赶。车里很安静,只有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司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鼻子和嘴巴包裹在口罩里,看不太清楚。

大夏天这身打扮是在让我无法理解,他一路之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下车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就像干尸的声音,我匆匆付了钱,逃离这个诡异的司机。

张友田给的地址是市里的别墅区,依山而建,进门以后,我向保安打听了一下具体位置。

保安是个老大爷,至少五十岁以上。他听完我的话吓了一哆嗦,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小伙子,你还是别去了吧,这家的孩子最近不正常,我看你还是缓几天再去吧。”

老大爷说着有意无意的四处观察着,似乎怕人听到似的。

保安室的灯光很亮,把老大爷的脸照的惨白。

我缓缓一笑:“大爷,我就是专门为此事来的。”

老大爷一愣,眯着眼睛瞅了我一眼道:“小伙子,你是先生?”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老大爷叹了口气,这才把地址告诉了我。临了他还一直嘱咐我,千万不要在里面待太久,那个孩子真的邪乎着呢。

我礼貌的冲老大爷笑笑,离开了。

别墅区的住户很少,大部分住户家里都是漆黑一片。路两旁的灯光很少,隔着几十米才有一个路灯。

让人生气的是,这路灯还很矮,只有半米多高。加上亮度不够,大部分路面都是黑漆漆的。

头顶的雨忽然密集起来,落在雨衣上哗哗作响。这声音在安静的小区里面,显得格外的突兀。我四下望了一下,空空荡荡,所有的一切都沉默在了雨夜之中,连黑暗也是。

忽然,一只体型硕大的东西,嗖的一声从绿化带里蹿了出来,撞在了我的小腿上。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低头望向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它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我咳嗽一声想吓唬吓唬一下它,结果声音在安静的雨夜中异常的响亮,倒是把自己吓的不轻。

我打开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扫了一眼:那是一只巨大的耗子,比猫还大!我正看的出神,一双粉嘟嘟的小手出现在光圈中,伸手拎起了那只大耗子!

我的喉咙突然干的就像裂开了一样,缓缓的顺着手臂向上望去。一个半米多高的小男孩,怀中抱着那只巨大的死耗子。

他的目光诡异的让人麻,裂开嘴巴咯咯一笑。这笑声凄厉无比,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出的尖叫声!

小男孩歪着脑袋向左转了半圈,又向右转了半圈,可是他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我浑身就像起了一层霜,僵硬的厉害!

这明明不是鬼,为什么看的我头皮麻呢?他的表情太怪异了,就像疯子!就像一个神经病!我天生惧怕他们,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而现在这种对视,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耳旁起了风,吹着雨水钻进我的脖子里,凉飕飕的就像是刚刚融化的冰。

耳旁忽然响起了一阵歌谣声:

小老鼠,爬锅台

偷吃油,下不来。

哥哥哭,老鼠叫

墙上影子哈哈笑。

歌谣的声音比小男孩的哭声还要大,明明是很欢快的歌谣,我却听得后背直冒冷汗。小男孩突然没来由的跟着歌谣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向着不远处的路灯走去。

我隐隐约约看见路灯下出现了几个影子,这几个影子连在一起,一边跳一边唱着那支诡异的童谣。

小男孩就这么抱着死耗子站在一旁,静静的跟着唱:

小老鼠,爬锅台

偷吃油,下不来。

哥哥哭,老鼠叫

墙上影子哈哈笑。

他唱着唱着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冲我微微一笑,怀中的耗子头朝下,一滴滴的鲜血就像闪光灯一样,刺得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可是,眼皮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活活的撕扯开,无论我如何努力,依旧闭也闭不上!

我就这么看着他笑,他的嘴巴越咧越大!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直到最后,我竟然看到,他的嘴巴咧到了耳朵后面。我的心噌的一声跳到了嗓子眼上!这——这怎么可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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