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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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章故事的开端
若不是真爱，想必沈叔叔也不会对付老夫人的去向如此耿耿于怀。只是苦于在乎，便选错了爱人的方式。原来这些长辈们也跟我们一样，在年轻的时候爱人爱的那么吃力，爱的那么沉痛。我不由得伤感了起来。
“后来呢？”我嗓音浅淡，想着这样的话付东华便不容易听出来我心中的悲凉，我为眼前这个男人浮萍般的命运而难过。
我在乎他的过去，我深深地在意着关于男人的一切。
“后来母亲的病情不断恶化，我知道国外的医疗水平要比国内好太多，可是母亲当时近乎固执的认为，只要她回了社都，就一定可以找到哥哥。”付东华重重地凝眉，“当时得我是真的害怕了，我知道母亲那时活下去的信念就全凭着哥哥这一根线吊着，我的心里清楚地知道哥哥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所以我害怕带着母亲回到社都，非常害怕。”
“可是出于对哥哥的爱和愧疚，母亲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在美国的一切事物，跟我回到了社都。跟父亲多年没有联系的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因为哥哥的死变得疯疯癫癫，有些痴呆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哥哥的离开的，我想这背后一定会有更大的隐情。”付东华紧紧地攥着拳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调查出背后的事情的，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个外表坚强仿佛他的世界坚不可摧的男人，心中却慢慢柔软了下来：“那为什么不去找一下你父亲呢？让他跟你母亲团聚？”
付东华沉思了一会儿：“我也想过去找他的，可是母亲不让。”付东华又有一滴眼泪掉在了我的手背上，不知道多久了，他抱着我的动作一直一动不动，连我的手上被男人的眼泪灼伤的地方都是同一处。
“哥哥意外离世，母亲在得知了之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放在了父亲的身上，她是我们两个的母亲，她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她觉得如果当初不是父亲那么固执的认为她跟宋老之间有隐情，自己就不会带着我远走美国，没能好好保护哥哥。”付东华把我抱得更紧了：“你知道吗赫菲？有一次我是想要去找到父亲的，我恨他，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可是谁知道母亲早就调查了父亲所在的那所养老院，她以死相逼，说我只要敢去看父亲一眼，就是让她死。他是我最最敬爱的母亲啊！我又怎么敢以身涉险？只好远远地观望，不敢上前看父亲一眼。”
我的眼泪跟着付东华掉了下来：“付老夫人正是因为太爱沈睦了，才需要找到一个人做突破口，泄压力，要不然她早就崩溃了。正是她的心里无比痛苦，才会把这一切全部归结到沈叔叔的身上。”
付东华点了点头：“可是我没想到母亲没有留住，连再去见父亲也是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别难过了，终究还是见到了最后一面，还不算太遗憾。”
付东华轻轻地把我推远了些，双手摁着我的双臂：“所以赫菲，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我以为母亲去世了之后我就可以坦然的面对父亲了，可是没想到自己一个人踏上敬老院的门是那么的艰难。幸亏，幸亏最后你带我来了。”
“付东华，”听男人说谢谢我还是心里有愧，毕竟当初我带付东华来到这里并不是知道他跟沈叔叔的关系，而是单纯地觉得他长得像沈睦，想让他代替另外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你要改了姓名？”
想着男人若不是应付而是姓沈，想必他跟沈睦长得这么神似，我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改姓名是到了美国之后的事情了，因为当时母亲心里气性大，她不想让父亲找到我跟她的下落，便让我随了她的姓氏。至于叫作‘东华’，就是希望我能够成为东亚的荣耀。由于重情重义的宋老对我的家事心怀愧疚，所以我的名字还是他一手给我操办的，转了手续，还帮我保守了秘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初见宋老跟付东华的相遇时就觉得宋老对付东华是出奇的好。竟是有愧疚的因素。
至此，我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付东华做到了，他总算没有让付老夫人失望。
“只是最后我还是骗了你，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杀死哥哥的凶手，所以才那么别有目的的接近你，直到后来现你那么善良，对哥哥情深义重，我才知道是我错了。对不起菲菲，你能原谅我吗？”男人的目光如刀剑，“现在我通过窃听器知道了害死哥哥的人是杜科峰，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男人的目光狠厉，我当然相信男人的能力。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过去本就应该释怀，更何况男人在知道了我的性情之后便选择相信我不是杀兄的仇人，我是何其幸运。
“只是我还是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我陪着付东华静坐了一会儿，天上开始有微微的小雨打下来，有仆人想要过来给我们连个递把伞，被付东华呵退了：“该是淋淋雨的！”
良久，付东华才看着我媚眼温柔：“你问？”
“听你的叙述，付老夫人该是勇敢温柔之人，可是跟付老夫人相处了一些日子，我倒是觉得她十分的……”话到了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男人好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付老夫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十分棱角分明，就像一株孤僻不可近人的仙人球，浑身是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付东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母亲从美国回来以后派人在社都到处寻找哥哥，寻找杀害哥哥的凶手。一直无果。一遍又一遍，从全世界各地的高校收集过来的留学生信息中对于‘沈睦’查无此人。母亲的慢慢变得崩溃，她甚至不想听到我叫她妈妈。回来的那几日，每当我叫她妈妈时，她说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哥哥的影子，痛哭流涕。”
原来是这样。
“后来她的棱角开始分明，没过几天我就遇到了你，宋玉妍也跟着来了。让我欣喜的是，宋玉妍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时候，母亲的眼睛里似乎被重新点燃起了一丝亮光。母亲似乎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变得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她把对我们的爱延续到了这个小孩儿的身上，她想要见到自己的孙子的模样，她开始渴望活着。”付东华说着，也仿佛随之开心了起来：“所以当你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的时候，母亲才会那么的排斥。在她的心里，莫不说因为宋家的恩情她早就认定了宋玉妍这个女人做儿媳，甚至因为这个孩子，一向民主的母亲开始向我逼婚，让我把跟宋玉妍的婚事敲定下来。”
“这不奇怪。”我看着付东华道：“只是可惜的是，宋玉妍最后却欺骗了每一个人，付老夫人的心情一定坏到了极点。”
“是啊，”付东华的拉起了我的手：“母亲的病情后来愈严重，她看中的好不容易重新获得希望再次破灭了。若不是因为急于让母亲开心起来，我也不会选择用孩子欺骗她。”付东华说着，温柔地环住了我的腹部，那个曾经也有一个小心脏在跳动地地方：“可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孩子没了，给你造成巨大的痛苦，”付东华痛苦地自责了起来，仿佛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母亲也因为承受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去世了。”
“都是我的错！”男人松开了我双手握成锤对着地面狠狠地砸去，积了些雨水的地面开始泛红。
我赶忙拽起了男人的胳膊，心疼地抱住了他。
心疼，还是心疼：“对不起东华，在付老夫人离开你的时候，我那么自私都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你骗人。”男人看着我的眼睛，抬头望了望天空中下的越猛烈的大雨，“那天我有直觉，你一定会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我付东华看上的女人，怎么会错！”
付东华突然开始大笑了起来：“后来得空，我让人调取了白虎山坟场附近的所有录像，果然现了你，原来你就那么呆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陪了我这么久这么久。”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心脏偷偷地漏掉了一个节拍。有那么一瞬间，淅沥淅沥的大雨淋得我想要相信缘分天定，怎么都拆不散，剪不断，赶不走，也打不乱，亦步亦趋，紧紧地跟着你。
“所以赫菲，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天上的雨水像瓢泼一样越下越大，付东华看着我的眸光给我注入了新的坚强：“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只有勇往直前，这是上天对你的恩赐，也是对我的恩赐。”付东华跪在雨水里，右手紧紧地把我拦进怀里：“我付东华誓，有生之年永远爱着赫菲，若非黄泉白骨，”付东华转过头来，“定守你百岁无忧，生生世世。”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成串掉落，相信了这一场付东华给我揭晓的让我后知后觉命运洗礼。
虽然是这样难得的下雨天，可是天空中落下来的每一滴雨水都在空中和地上打印成一个个水花，伴我变得更强。
赫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人真正的战斗，你再也不需要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