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变作缱绻情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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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定,还不知道许多内情!”我忙道:“咱们的婚事,本来就是掌门人定下的,掌门人怎么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成婚,执掌太清宫的!八成,巨蛟的情人,另有其人。”
“这个……”陆星河定定的望着我,道:“倘若,是因着掌门人,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我梗了一下子,诚然,那个时候,若真真是掌门人做下了甚么对不起破冰子的事情,破冰子全然可以那个时候,便开始报复的……
若是巨蛟产子的时候,他为着报仇,将那婴儿偷盗出来,放在了掌门人必经之路上……
谁也不可能眼瞧着,大雪天的时候,一个婴儿在提篮之中啼哭,却见死不救。
太清宫的人,一定要遵循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
“既然巨蛟正在此处,咱们可以带着巨蛟,往掌门人那里去问一个清楚!”我忙道:“大师哥,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掌门人是知道的!”
“师父是知道,可是师父会说吗?”陆星河道:“方才,是师父说,对巨蛟,要杀。”
“谁都有谁的迫不得已。”我忙道:“大师哥不要想的太多,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真相是一个什么样子,谁知道呢?且带着那巨蛟,回到了太清宫……”
“师父还想要杀的话,当如何?”陆星河望着那痴痴的女子,道:“她……”
“这样吧。”我忙道:“横竖她的灵力给你和国师封禁起来了,咱们且将她藏起来,掌门人那里,咱们可以先问问,不要自乱阵脚……”
“可是现今这个情况,如何能叫人稳如泰山。”陆星河脸色青,说道:“也不知道,能问出了一个什么来……”
“总还是要面对的,”我说道:“等掌门人陷害破冰子的事情落实了,再来忧愁不迟,没有证据的话,也可能,不过是咱们杞人忧天。”
陆星河只得点点头,我拉着他的手,道:“吉人自有天相。”
将那巨蛟化作的女子藏匿在了陆星河的虚空界之中,我和陆星河回到了太清宫。
这个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正殿的灯还亮着。
我跟陆星河进去一看,掌门人正坐在平素他坐着的那一把高背靠椅上,微微合着凤眼,像是在假寐。
但是似乎听见了我和陆星河的脚步声,掌门人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们,笑道:“怎地,我听见了那胭脂河上面的动静,你们将巨蛟制住了罢?是生是死?”
“那个巨蛟,是神志不清的模样,问不出甚么话来,”我望着掌门人,道:“是以,在没查清楚它究竟是谁人派来之前,我们不敢妄下杀手。”
“无妨。”掌门人望着窗户外面漆黑的夜色,道:“巨蛟既然神志不清,自然也没人能指使了,说明今日之事,横竖,也只是一场意外,杀了吧。”掌门人断了断,道:“她是一个祸患,藏不得。”
我后背一凉,忙应了一声。
陆星河却望着掌门人,道:“师父,弟子的父母是谁,师父,确实不知道么?”
掌门人细细的望了陆星河一眼,道:“星河,你素来聪明,为师以为,同样的问题,没必要回答两遍。”
陆星河点了点头,道:“是,弟子鲁莽,还请师傅恕罪。”
“星河,”掌门人望着陆星河,道:“那开春子,跟你说了什么?”
果然,连开春子出现,掌门人都想到了。
“开春子说,他当年是冤枉的。”我却替陆星河脆快的回答道:“还坚持说,当年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那个真正与巨蛟有苟且的人,其实是父亲。”
掌门人的面色纹风不动,不见喜怒,只是点点头,反问道:“哦?你们觉得呢?”
“这个么,”我斟字酌句,道:“花穗和大师哥,自然是觉得父亲不会做出那一等阴损狠辣的事情的,只不过,我们是小辈,早年的恩怨,实在不好妄加猜测。”
“能有什么不好猜测的?”掌门人道:“开春子,乃是一派胡言,倘若真真是我跟巨蛟有了甚么不可告人的龌龊事情,那巨蛟不是该恨我这个薄情郎么?怎地,倒是又反而指向了‘无辜’的开春子?”
“我们……自然是不明白的。”我和陆星河说道。
“破冰子巧舌如簧,素来是这样。”掌门人悠然说道:“他老谋深算,你们又年轻,中了圈套不自知,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可是,”我直直的望着掌门人:“国师,自胭脂河里捞到了流星追月的碎屑金粉,那个时候,是父亲您,打了那个巨蛟的脖颈罢?”
“是又如何?”掌门人居然十分痛快的承认了:“不动手,等着那巨蛟攻击了太后?倘若太后有了闪失,获罪的,可是整个太清宫。那流星追月,本也是二公子赐给太清宫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的。”
“可是,父亲又为何不想让旁人知道,是您出的手呢?”我咬了咬牙,权且,作自己真真就是掌门人的女儿了。
“你们哪里懂得,若是什么妖怪,教太清宫掌门都出手了,传到三界,那岂不是太清宫的奇耻大辱么?”掌门人笑道:“众多弟子,还抵挡不住一个巨蛟?”
掌门人应答如流,看的出来,早有准备。
他的内情,避重就轻,一个字也不肯说。
而且,好像全很有说服力的样子。
成王败寇,世人只能听到赢家的话。输家……输家只配躲在了角落里面,说的话,约略都要给人当成是嫉妒,是诋毁。
这是很无情,但世间,本便是这样残酷。
掌门人望着我和陆星河,微微一笑:“你们作为我最亲近的人,开春子子几句挑拨离间,你们可也信么? 那巨蛟以前跟太清宫结怨,开春子更是因着逐出师门的事情怀恨在心,两方本来便一心,现今合力对付太清宫,不是很合情合理么?你们说是不是?”
“是。”我和陆星河忙应了下来。
“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话,你们不要偏听偏信。”掌门人道:“给妖异迷惑,还有何面目自称是太清宫内璇玑子道长的传人?”
“是。”我接着说道:“不过,那巨蛟,口口声声,说是失去了孩子。”
“那巨蛟失踪的时候,是带着身孕,这才教璇玑子祖师了善心放过的,拿这个做借口,不是正合时宜么?”掌门人毫不为之所动。
陆星河抿起了嘴唇来。
“所以,将那巨蛟交给我。”掌门望着我们两个,站起身来,道:“我来落。”
我才要回话,却听陆星河朗声道:“师父,弟子想请命,来处置那巨蛟。”
“你?”掌门人凤眼微微眯起,望着陆星河:“为什么?”
“回师傅的话,毕竟,那巨蛟是弟子与国师合力制住的,咱们太清宫自行处理,未免显得独断专行,怕是要落人口实。”陆星河顿了一顿,道:“且,弟子与国师也讲好了,查出真相,要跟国师说起来的,总不能,言而无信。”
“是么……”掌门人道:“既如此,明日里,与那国师谈一谈,太后受惊的事情,断然可不能便这么算了,还有,那以讹传讹的事情,你们两个……”
“绝对不敢再次提起!”我和陆星河齐声应答道。
“去吧。”掌门人十分疲倦似的,往外面挥一挥手,道:“今日里,我很乏了。”
我和陆星河行礼告退,陆星河抬眼望着散开了的乌云后面,正是漫天的星星。
“师父不肯说,也是可想而知,谁愿意为陈年往事多费口舌。”陆星河道:“我……”
“掌门人不说,咱们自己去查。”我望着陆星河比星星还要璀璨的眼睛,道:“整个太清宫里,大概并不仅仅有掌门人和破冰子知道这件事情。”
“你是说,是问问其他的师伯?”陆星河面容一动:“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大师哥不要想的太多,”我笑道:“咱们,是天定的姻缘,一定不会散。”
“但愿如此。”陆星河握着我的手,道:“我希望,这样牵着你,永远不放手。”
“一定会的。”我笑道:“人定胜天。”
天际一颗流星滑过去,我笑道:“为着牵着大师哥的手,这一个愿望,可又是错过了。”
“无妨。”陆星河淡然说道:“以后,你的愿望,我来帮着你实现。”
回到了小院之内,那青鸾可是大喜过望:“花穗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许久不见,你……你都瘦了,宫内,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什么?”我笑道:“我可是威风八面的大掌事,谁看见了我,不得点头哈腰的?你别说,可比在太清宫厉害多了。”
“可是,青鸾也知道,位置越高,担子越重。”青鸾很有些个担心的问道:“花穗小姐可须得多多保重。”
“我知道。”我笑道:“你自己留在这里,倒是怪孤单的,摊上了这样的主子,可不是也怪背运。”
“不不不,青鸾挺好的,时不时,往那郡主那里与凤尾玩耍,逍遥的很,今日黄昏,还往郡主那里去了。”
因着那太后游胭脂河,郡主无法出去陪同,想来也很落寞,且这一次,果然并没有被太后带回了皇族之内去。
“想不到我不在,你可更舒服了。”我且问道:“怎地,朱颜郡主今日见了太后娘娘,可还高兴么?”
“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怎地了,一直在哭。”青鸾皱了眉头:“看着,可十分叫人心疼的。”
可想而知。
夜更深了,待青鸾也睡下了,我忙蹑手蹑脚的起身,到了那大栗子树下面去,“啵啵啵”敲了敲树干。
“扑拉拉。”那无双和婆婆自然惊动了,振翅飞了下来,见了我,又惊又喜:“你回来啦!你回来啦!”
我笑道:“许久不见,可是怪想你们的。”
“你这话说的虽然好听,婆婆也知道,你是山狸猫进寨子——另有所图,”婆婆笑道:“这么晚了还来招呼,只怕你是想问点什么吧?”
“婆婆可不便是婆婆,便是这般的睿智,”我笑了笑,答道:“婆婆识得那开春子么?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破冰子。”
婆婆犹豫了一下子,问道:“你打听他作甚?他也得罪了你了?”
“那倒不是,不过嘛……”我将巨蛟的事情说了一遍:“婆婆说,我们该不该杀了那个相好呢?”
“哈哈哈……”想不到婆婆只愣了一愣,倒是捧腹大笑起来:“那个老家伙,能有这一等风流韵事?简直可笑!简直可笑!那个呆子能结识了甚么情比金坚的相好,他一心一意,只会修行法术,跟那儿女私情,可是半点儿关系也沾不上!这个扯谎的,扯的倒是像模像样,若不是婆婆识得他,只怕也要给这个故事给打动了。”
“破冰子进入百花神教的时候,百花神教还不曾给锦添使者控制吧?” 我望着婆婆,问道:“破冰子的往事, 便是花穗今日想跟婆婆打听的事情。”
“这个么……”婆婆笑道:“ 旁的没什么趣味,婆婆只敢跟你保证,那破冰子,决计是不可能出来什么私生子的,婆婆还是觉着,他呆头呆脑,给人套进了圈子里的可能比较大。”
“婆婆这么说,花穗便放心了。”我接着说道:“对了,那破冰子进了百花神教,好像,带去了一个礼物?”
“嗯,不假。”婆婆点点头,道:“那个法宝是个很管用的, 说是太清宫的秘宝,唤作灵机一动。”
“灵机一动?”这个名字,倒是够有意思的。
“那灵机一动,能让人灵力尽失,还能顺着旁人的灵力,改了那个人的记忆,你说,是不是一个利器? ”婆婆说道:“有了这种东西,仇敌也能变成了好友,相见两相厌,能变作了缱绻情绵绵,有趣的紧。”
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花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