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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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在我家陪我一个晚上？”
樊之狐疑地看着黄烨烨，同时脑海里在快速盘算着。
“你看，今晚的雨下的那么大，你现在不方便回去了。”黄烨烨试探地说。
樊之愣了一会儿，笑道：“谢谢关心了，我说过，我没问题的。”
“可是……我家里还有好多零食，就当作感谢你送我回来的报酬。”
“零食？我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再见啦。”
“我家里的电脑配置超好，花了我好多稿费才拼好的，而且……我也能帮你画画什么的。”黄烨烨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轰隆！”又是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吓得黄烨烨麻溜地开了家门，然后动作比闪现还要快地钻了进去。
樊之一看这样子，终于知道她刚才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了。
于是樊之走了过去，敲了敲黄烨烨家的门，过了好几十秒，黄烨烨家的门才开出一道小缝，她战战兢兢地伸出头，脸上失色的表情要多精彩就多精彩。
“你怕打雷是吧，你家没人吗？”樊之忽然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惊得黄烨烨的呆毛一立，眼睛也渗出了一点泪珠。
“才！才不是呢！我怎么可能会怕……”
“那我先走啦~”
“等等！”黄烨烨豁出去似的大声喝止樊之，待后者调皮地笑着驻足并回了头，她才伸出手抓出了樊之：“是，我怕打雷。”
……
就这样，樊之来到了黄烨烨的家里。
“我先去洗澡，你……你不能偷看！”黄烨烨跑到了楼上，对着楼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樊之厉声喊道。
“是是是。”樊之敷衍着的回答，待她走远后，樊之才小声地低估了一句：“要料没料，跟小学生似的，谁看啊。”
黄烨烨洗澡的期间，樊之观察了一会儿黄烨烨的家，不得不说，也只有有钱人才能供起这么大的房子。不过房子大归大，站了好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人，如果黄烨烨是单独一个人住在里边，应该会感觉很寂寞吧。
过了20分钟，黄烨烨才缓缓走了出来。此时她用浴巾擦着头，身上也换了一件可爱的熊本熊睡衣，配上她不出妆也能精致得像是雕刻过的娃娃脸，多了几分萝莉的韵味。
“你干嘛站着不动啊，沙在那边啊。”黄烨烨指了指樊之右边用古韵的屏风隔着的客厅道。
“不行啊，我全身都是湿透的，坐在沙上会脏的。”樊之抬头喊道。
“那你先上来，我给你找找我爸平时穿的衣服。”
她爸爸的衣服？樊之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的就是：
所以樊之当场就拒绝了。
“难道你要这样子过夜？”
“但是，穿你爸爸好像有点不妥吧。”
“啧，有什么不妥？你辛辛苦苦把我送了回来，如果他还敢给你使脸色，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他。”黄烨烨故作威风地挥了挥拳头。
呦了好一会儿，樊之才被黄烨烨亲自推搡着推进澡间，扔给了他一套灰色睡衣后，就粗暴地关上门并反锁：“什么时候洗好再叫我！”
“真是的。”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樊之不可能还要矫情吧。
不过看着她家里，澡间就比能和自己家相比大小了，一股无形的自卑感从自己心中油然而生。
樊之的动作很快，3分钟便洗好了。而自己被淋湿的衣服，他也快速地洗好，然后放在澡间外围的干燥机上烘干。
扭了扭澡间的大门把手，樊之现还能扭得动，原来她并没有把澡间的门给反锁。于是他用力一拉，没想到门被拉开的同时，黄烨烨竟然也刚打开了门，由于樊之的力气比较大，而她的样子像是偷偷摸摸打开们的，所以出于惯性，黄烨烨的身子向樊之倾倒而来。
“你……”香怀入体，可樊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不不！我不是要偷看！不是的！”
一阵阴霾瞬间覆盖了樊之的半边脸，他万没想到，这个小萝莉在回来的时候还叫自己不要偷看她呢，转眼间，她倒是对自己起了心思。
“可以啊大兄弟！”
“姐…姐姐说男生在洗澡时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所以我才想，才想……咿呀！别摁了！别摁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樊之没等黄烨烨解释完，便两手按住了她的两边头部，少了双马尾的黄烨烨很快就被樊之摁着头提了起来（小时候经常被长辈这样，其实也不疼），随后他依次按门牌寻找着黄烨烨的房间，幸好离得不远，才没让她咬人的凶狠目光变成实际行动。
“我今晚睡沙，有什么事叫我就成。”把黄烨烨送到了房间门口，樊之便想着今晚的这贵的要命的沙可能就是自己的床了。
然而，临走前，樊之又被她拉住了，这回樊之学乖，仔仔细细地看着黄烨烨的眼神，她似乎在逃避和害怕些什么。
“好吧，希望你家人回来不会杀了我。”领会了她的意思，樊之一把推开黄烨烨的房间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一张粉红色的席梦思床摆放在墙边，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床上方的淡粉色蚊帐绑在床柱上，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小巧的杯子。远处，白色的绒毛地毯静静地铺在地板上。
“挺正常啊，这种程度你完全……”还没等樊之把话说完，黄烨烨“啪”的一声关掉了室内的灯。
只见粉红色系的房间忽转画风，一片黑暗下，闪电的光透过窗帘，树枝的射影如同杯弓蛇影般跃然在惨白的窗帘画布上，犹如魔鬼在向室内的人招手。
“呃，好吧，平时雷雨天都是谁跟你睡的？”樊之重新开了灯，询问正在吹干头的黄烨烨。
“以前雷雨天的时候，都是我姐陪我睡的。不过自从她大二后，就没回过多少次家，像爸爸和妈妈一样，整天都在外边忙，所以现在这间偌大的房子，除了白天来清理家里的佣人，平时时间都只剩下我。”
“那你感觉一个人住如何？”
“还好啦，只不过雷雨天的时候有点勉强，室内安静得诡异。但平日里有游戏就够了，所以暂时不会想那么多。”
樊之瞟了眼她开启的电脑，但怎么找都只能找到一款lol，倒是绘画的软件很多，桌子上也摆放了许多白纸，电脑桌旁，还有专门用来作画的桌子，上边摆放着扫描仪。总之，这一个房间里的设备能媲美一个工作室了。
“这台是我平时用来画画的电脑，所以我也不经常在家玩游戏，都是去网吧玩的。”
“你这年纪应该和陆馨差不多吧，怎么昨天和今天都觉得你很闲的样子，逢来网吧必看见你啊。”
“是啊，因为我休学了嘛。”黄烨烨说到这，忽然现了樊之看她的眼色一遍，又连忙解释道：“我已经因为艺术特长被保送到一所大学了，所以不用惊讶啦。”
樊之羡慕地想着。
“现在，能轮到我问你问题了吗？”黄烨烨郑重地问道。
樊之头一次见她这么认真的表情，于是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随意。”
“你……和陆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说完，她死死地盯着樊之。
如果只是平时，别人问自己和陆馨是什么关系，樊之肯定会打哈哈地道：“只是同桌而已。”
但是现在，他从黄烨烨的眼神中看出，她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樊之又想着，既然她和陆馨较熟，也许能在换给她头带时，帮自己说两句好话也说不定。
所以樊之也眼色复杂地回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好像就是和她在我的家乡那边一起玩过一个暑假。”
“原来书里的……”樊之刚说完，黄烨烨便惊呼了起来，不过意识到了什么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反观樊之，眼看就要知道陆馨对自己的想法，怎能不追问：“书里的？你倒是说啊！”
“不！我偏不！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你就这么别扭呢？”
“就是别扭！反正不许你提她！我要睡觉了，你快点关灯！”
“你！”樊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帮黄烨烨关闭了电脑和电灯，便随便坐在了黄烨烨的工作椅上。
埋在被子里的黄烨烨伸出半个头，说道：“你可以睡在我姐平时陪我睡用的临时床上。”
樊之心想着，用话语不断地推辞：“我可不敢想象，如果你的家人回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你的房间里，会生什么。我就在这里为你守夜，等你睡着我再悄悄走。”
“嗯。”黄烨烨轻轻地答应着，便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樊之看着她许久。窗子隔绝了外边的雷声，却听闻着雨点滴答滴答化在窗边，仿佛音乐家们在谱写一动听的大自然序曲。
闪电出的光亮越来越弱，樊之也听到了黄烨烨的呼吸趋向平稳。
回想起小时候自己都是听着父亲呼吸的调子，待凉席上的他也是这般呼吸频率时，自己才敢越过父亲，走到饭桌旁享用自己专门保温好的晚餐。
“我也该走了。”如果要樊之在女生家里，和女生单独处在一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他心里盘算着换上自己还没干透的衣服，悄悄地离开这栋别墅。
临走前，他瞟了一眼黄烨烨，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踹在了一边。樊之轻笑一声摇摇头，轻手轻脚地来到她床前，帮她合上了被子。
不知是不是上天刻意为黄烨烨安排了这项专属被动技能，樊之这一次又是想转身，但是黄烨烨又一把拉住了他。
一时间樊之还以为自己吵醒了她，不过听闻她平稳的呼吸，心道自己想多了。于是便想挣脱她的手，然而自己越用力，黄烨烨拉人的力度也就越重。
樊之的内心在哀嚎，本想一狠心直接把手抽出来算了。但是接下来黄烨烨睡梦中的一句大喊，却让樊之停下了脚步。
“哥哥！拜托你不要走啊！烨烨求你了！求你了！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