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制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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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雪点了点头，又送入口中一颗养魂丹，虽然如今神魂仍旧损伤得厉害，但只要还在养魂丹药效作的时候，她就不至于那么浑浑噩噩的疲惫。
可是，沉玉给她的养魂丹也不多了。
而就在这时，殷旧溟悄然而至，仍旧是那一身宽大的黑袍，打着一把漆黑的大伞，真是应了那句话，永远不会活在阳光底下的人。
宿铖恭谨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临走还关上了门。
难道他真的不打算保护殷旧溟一下？毕竟那么脆啊。
殷旧溟没说话，将手中的瓷瓶放在了桌上，他站的位置有些微妙，与江烬雪正正隔着一张圆桌，似乎就防备着她突然又跳起来打人，这么大一张圆桌，转转圈兴许也是好的。
“你到底在研究什么？化神中期修为？是为了精进毒术造诣，以求飞升离开垠云界？”
“我离不开垠云界，一界存，我存，一界亡，我亡。”
江烬雪微微眯了眼，仔仔细细的琢磨，她越了解越觉得，这个殷旧溟与兰赦界的殷旧溟有太多共同之处，她曾经就有个疑问，当初在兰赦界的殷旧溟，修为已至结丹后期，为什么不突破境界离开兰赦界呢？
而这个殷旧溟说，他离不开垠云界，那也就是说，那个兰赦界的殷旧溟，也一样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兰赦界？
“为什么？”
“不入轮回。”
太深奥了，为什么会有人认定自己死了也不入轮回呢？
她当初超度过兰赦界殷旧溟的亡魂，所谓超度，只是不让亡魂滞留人间，但究竟能不能入轮回，她也不知道。
不过，这只是她好奇的，却不是她真正关心的，江烬雪又问道：“你是毒修，毒术造诣颇高，那你会不会炼丹？我身上的养魂丹快吃完了，如果没有养魂丹我可能会没日没夜的睡觉，这应该是你不想看到的？”
殷旧溟沉吟了半晌，“沉玉把控丹霞宗，养魂丹供不应求，垠云界已无影月草可采。”
“那你的意思是你无能为力，我爱睡就睡呗？”江烬雪再次试探着殷旧溟的底线，如果没有养魂丹，她总在睡觉的话……是不是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殷旧溟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我会命人高价去买。”
江烬雪点了点头，那就是说，她还是有价值的，不至于急着杀掉，那她就放心了。
“那你一再尝试，到底想看到什么药效？”
殷旧溟低头看向桌上的瓷瓶，“你的问题太多了。”
江烬雪明白，这是一种交易，殷旧溟愿意回答她的问题，仅仅算是一种诚意，而这种诚意是拿来交换的，点到即止，下次继续？
然而，江烬雪再一次喝下瓷瓶中的药，然后……又把殷旧溟给打了。
这一次的幻觉中，她看到的是白莫，或许她身边几个妖使中，她对白莫的耿耿于怀是最深的。
她救过白莫，如果不是她当初强行将白莫买下，他可能沦为龌龊之人的玩物，或者仅仅是条片尘不染的雪白毛领子。
但她从没觉得，一份救命之恩，值得白莫拿千年的修为来换，她所付出的不过区区金银些许周折，白莫还给她的，她一直觉得愧疚。
而她也感激白莫，如果不是她，她不可能救得了君鸾辰，被骗归被骗，可她救他，从来也不后悔。
但是……她还是把幻觉中的那个白莫给打了，直接踩了桌子，将其按倒在地，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因为她知道，那是殷旧溟。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殷旧溟的药让她产生了幻觉，却没能迷了她的神智，她就想借着试药揍殷旧溟，揍得那叫一个顺手，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总有一天，她要赶在殷旧溟觉得她没有价值之前，先把他打出试药的心理阴影，敢软禁她，敢拿她江烬雪试药……她觉得，这是殷旧溟在自己给自己制造噩梦。
亲情，爱情，友情，殷旧溟统统都试过了，江烬雪甚至有点儿变≈ap;态的期待，那么下一次……又是什么？
只不过，这一次过后，殷旧溟整整一个月没找她。
…………
而这些日子里，萧天衍跟着君鸾辰，寻遍了垠云界中所有江烬雪可能会去的地方，圣显峰和大衍宗等佛修门派当其冲，都被君鸾辰搜了个遍，继而，归结于江烬雪还是个医者，君鸾辰又找遍了丹霞宗在内的十几个药修门派，以至于人修半界传得沸沸扬扬，半壁妖界的少主似在大张旗鼓找什么很重要的人，可惜，一无所获。
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寻到，江烬雪初来垠云界，没有人认识她，她也没有能投靠的人，就这样消失得无声无息，仿佛未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迹。
萧天衍觉得，君鸾辰是找疯了，不管他怎么劝说，君鸾辰一句都听不进去，或许，也只能找到他真正死心的那一刻。
不过，在这期间倒是有个好消息传来，半壁妖界三公子君逸炀的劫礼失败了。
九幽崖不是什么人人都能去的地方，虽限制在分神初期境界以上才能进入，但那不意味着突破了境界，便能完成胜任妖王的劫礼。那九死一生之地，重淬身躯神魂，能够完成便意味着拥有成为妖王的天命，没有那个命就是死。
而君逸炀据说在九幽崖第七层的时候失败了，不惜以祭了半颗元丹为代价，才留了一条残命出来。
能活着走出来，也已是天道的眷顾。
萧天衍觉得，这应该是在君鸾辰意料之中，毕竟他之前就说过不必理会。既然看似是找疯了江烬雪，可大局仍在君鸾辰掌控之中，那他的担忧似乎就是没必要的。
“行了，那我就走了。”萧天衍终于想要打道回府了，可又最后忍不住劝道：“听我一句吧，已经找了快两个月，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还活着，那估计也就没什么凶险了，以后再找也不迟。而如果她已经死了……回去把你那边烂摊子收一收吧，再这么下去，变数总有一天不在你掌控之中。”
君鸾辰冷着脸没说话，近来这些时间，他的话也越来越少，以至于后来，不管萧天衍说什么，他都不再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