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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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给君鸾辰的神魂之力不能停，否则，蚕食仍在继续，一旦停下来，好不容易积累补养的神魂，就白费了。
她只想趁着间隙休息一会儿，虽然知道，根本没什么用。
只有君鸾辰醒来……
“替我准备一张软塌，放在床榻边就行。”
沉玉还在摆弄着银环，头也没抬道：“你其实可以躺在他身边，反正床榻那么宽，断月宫中没有其他的软塌可以搬来了。”
江烬雪侧坐在床边，就听着沉玉在这睁眼说瞎话，偌大一个断月宫，还能没有软塌搬来用？
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这么有意思，就连妖也不例外，当她是烂桃花的时候极尽嘲讽，可现她不是烂桃花的时候，明是觉得她仍旧高攀不起，却又不允许她嫌弃？
让她睡在君鸾辰身边，难道还指望她就不嫌弃了，说不定春心萌动真成了烂桃花，他才觉得心满意足？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虽然睡在他身边也有半年了，好在他现在也不会冷不丁搂过来，我倒也能将就。”
话说一半的时候，沉玉的眉梢就有点儿抽，等话说完，他的眉梢已经抽不动了。
他微微挑了她一眼，十足质疑的口吻问道：“他会让你睡在他身边？”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家也跟你断月宫一样那么穷，也没有多余的软塌，他就非要跟我睡在一张床榻上，你跟他这么熟了，我还想问问你，你知道他有半夜醒了找人压的坏毛病么？”
沉玉手中的银环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刚解开三环又纠结在了一起，“你是说……他夜半醒了会抱你？”
“确切的说，他有点儿癔症，喜欢抱了人压≈在自己身上。”
沉玉盯着手中的银环有点儿呆，似乎在穷尽想象，想象那样一幕到底是怎样的惊悚。
可半晌，他幽幽回了神，“我觉得很可能是你癔症。”
江烬雪煞有介事的点头，“也许吧，我也吃了不少药但是治不好，如果我要睡着了犯起癔症压他，你记得无论什么方法赶紧叫醒我。”
沉玉手里的银环又玩不下去了，让他觉得不爽的，不是到底谁有癔症，而是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江烬雪竟然无动于衷？
凭什么啊？
在他看来，女人见了君鸾辰走不动路才是常态，有机会送上≈床榻却不去，那才不正常！
虽说江烬雪真的没有资格爬上君鸾辰的床，但她不想爬……那就是她的不对！
“你们……这半年一直都朝夕相处？”
“也不能算一直朝夕相处吧。”江烬雪眼看着沉玉那一脸仅是偶然的表情，又道：“其间我们吵过一架，他也说了生死不见，但没过半个时辰又回来了。”
沉玉：“……”这不可能。
可就这么一点一点问着，沉玉渐渐意识到，君鸾辰与江烬雪生的过往很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可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着实很吊人胃口。
君鸾辰是什么样的性情，他恐怕最了解不过，但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如果不是江烬雪说谎的水平已经炉火纯青，那他与她认识的都不是同一个君鸾辰。
“你们……还生过什么？”
江烬雪微微挑了他一眼，又塞进君鸾辰口中一颗仙璃丹，一歪身子躺在了他身旁，“我累了，一炷香时间必须叫醒我。”
妖就应该这么玩，胃口吊足了就行了，她就该睡了。
不过，她是来救君鸾辰的，不是专程来玩妖的。
沉玉的好奇心确实被吊了个七上八下，但他毕竟不是个能轻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小角色，他至终的目的是盯着江烬雪救君鸾辰的命，至于君鸾辰和这女人到底生过什么……可以不重要。
想着，沉玉又低下头继续拆解手中的银环，君鸾辰回来了，恐怕这一界里里外外的风浪又要掀起来了，当其冲是他断月宫，怕是清静不了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有妖修禀报道：“启禀宫主，丹霞宗传话，说养魂丹所用影月草，丹霞宗的药田里已经采光了，如今已吩咐了弟子入山采药，恐怕短时间内，养魂丹无法再供给。”
沉玉突然脸一冷，冷眼瞥向门外，“告诉丹霞宗，哪怕他掌门宗主都给我入山采药，我要的养魂丹也一颗都不能少，否则，断了两****就撤了他护山大阵，再通知玄天门把他宗门山头踏平！”
“遵命！”
江烬雪其实没睡着，一炷香时间，仅仅够闭目养神罢了，沉玉到底有多少良心，她此刻半点儿也不敢指望。
她曾经受过君鸾辰愤然离去之后的种种不顺，还调侃过他是不是招财的瑞兽，而如今……她连君鸾辰也指望不上了。
咚！一颗石子敲在了江烬雪的脑门上，伴着沉玉如催工般的口吻，“起来吧，养魂丹不会少了你的，不用省着，别提前装死。”
可养魂丹也不是可以缔造奇迹的灵丹妙药，仅做滋养神魂之用，就好像人吃下去的饭，再变成身体里的血，再多的养魂丹，江烬雪的神魂一样是入不敷出的。
她只能估算着当君鸾辰的神魂重新充盈的时候，她不至于死，但会怎样活着……和重伤残喘的人差不多？
江烬雪深深顶了口气起身，又塞进君鸾辰口中一颗仙璃丹，问道：“他身中蚕食多久了？”
“一百一十三年零四个月。”沉玉头也没抬，干脆利落道，“其中包括七颗四千年以上修为妖修的元丹，四十二个半颗的四千年妖修元丹，十九株九鼎圣兰，三十七颗灭星玄霖，至于仙璃丹和养魂丹就数不清了。”
江烬雪的手没控制住还是抖了，她试想过，在君鸾辰去找她之前，必定想过诸多的办法对付蚕食，可未曾想到，竟然是这样巨大的代价。
而她相信，沉玉将这些代价全盘托出，绝不是为了震惊她，而是让她明白，她说是魂医，其实与君鸾辰吃下的那些灵药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替他继续拖延时间而已。
也是在告诉她，就算她能让君鸾辰的神魂重新充盈，他的时间也不可能再有一百年，很可能……一二十年？甚至更少。
他是在提醒她，她的价值，并非是起死回生那般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