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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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三号矿井附近没剩下多少人，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午夜十二点。
冷风呼呼的刮着，不时出呼啸的声音；山上多乌鸦，不时叫唤一声，听得让人心里慌；今晚乌云遮月，打眼望过去，除了几处灯火照亮一小片地方外，四周暗如墨汁，伸手不见五指。
“苏子言，我们俩下三号矿井底下瞧瞧？”
苏子言点头，在颜秋兮嘟嘴正要提出异议之前开口对她说道：“秋兮，你和其他人都留在上面。不准有意见。”
凤栖：“……”
你们……挺熟的哈？
苏子言这样的语气说出的话，想来很坚决，不容拒绝。
“子言大哥，你自个要小心，千万千万注意安全！让阿栖大姐走前面，她福大命大……”颜秋兮的话让人哭笑不得，她这是恼凤栖不该没安排她也跟着一起下去。故意拿话气凤栖。
“宋虎，今晚就幸苦你守在外面。我们下去瞧瞧。”
“等等……就你们俩下去？啥家伙都不带？不管是不是瘸子在害人，能把老叔搞成那样，肯定是厉害货色。你们身娇肉贵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再敢胡说，我把你扔进去！”
颜秋兮火了，怒视宋虎。
苏子言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这样。
宋虎的话说的略有点讽刺意味，不过凤栖倒也能理解，他对我们寄予希望的同时，打心底里对我们这样的人抱着淡淡的敌意和距离感。不是存心诅咒人，粗话表达的是关心之意。
“天亮之前，我们没出来，你们谁也不准下去。婷婷、虎鲨，你们帮我照看好秋兮。”
凤栖想了想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颜秋兮心系苏子言和她的安全，性子急，脾气上来了可能会不管不顾的往矿井底下跑，婷婷和虎鲨对凤栖的话一定会不打折扣的执行。颜秋兮看在婷婷和虎鲨都是小孩子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动手。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下去吧？我再找两个人……”关键时刻宋虎竟然不犯怂，但是被凤栖拒绝，“并不是人越多越安全，你还是留在外面吧。我们一有消息，马上启动吊机拉我们上来。”
“成吧，那你们注意安全！打电话直接说个‘上’字，或者振铃三声。”宋虎说的是简单的通讯符号。
宋虎摸进库房，找来两个安全帽，还有两个可以套在安全帽上的矿灯。
这种专用的矿灯设备功率高，灯光穿透力强，而且持续时间长。
还有两套防水服，两双长筒雨靴。矿井底下不时滴水，地底渗水多，在下面行走穿雨靴最为方便。
竖井的吊机也就是升降机，拉人上下和拉矿石出来，都是用这个。凤栖和苏子言站进去，宋虎去机房启动机器，我们缓缓往下降。
矿井底下有光，照明设施还开着。从这里往下看，只能看到隐约的亮。这矿井很深。
下降的速度并不快，凤栖和苏子言面对面站着，凤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他，“你怎么知道世界冒险协会的？还有，你是不是知道吴什么生那个人？”
黑暗之中我们仍然能看的清楚彼此的面目和表情，苏子言的眉毛舒展开来，嘴角微动，“吴钧生是个人物，从东北走出的一方大佬，现在在朝堂乃是副国级。他没卷入这场斗争，倒是不出乎我预料。你猜的没错，我们的确在被人利用。”
“他们怎么就料定咱们一定会选择这个任务？”这是凤栖感觉最矛盾的地方。
“专门为我们挖了一个坑，不跳也得跳。如果你没主动选择这个任务，他们会提醒你我，透露些许消息。结果都是一样，其实这个案子，是专门为你准备。若不出意外走到最后，也唯有你能破题。”
苏子言回答的很认真，凤栖听完之后却是皱了皱眉，然后深深看了眼苏子言，继而笑了。
“你笑什么？”
苏子言忍不住问我。
“笑你闷骚，一直在等我问吧？”
苏子言波澜不起的双眼多了几分异色，那是不解：“你在骂我？”
“我是在夸你。”
苏子言摇了摇头，不再搭理凤栖。
一切尽在不言中，凤栖为什么笑，苏子言懂了。故意制造诙谐的气氛转移了某个这时候说起来可能很会沉重的话题。
吊机下降到最底下，接触到地面，钢绳一松，随即缩紧。宋虎开吊机的技术很好，落地时候我们几乎没感觉到震荡。
矿井口处很开阔，灯光很亮。洞顶涂上了混凝土，有钢柱作依撑。这里就像是隧道一样，打造的很坚固。通道四周都是蹭亮的合金管子，起到通风或者排水的作用。
对一个企业来说，公司门面就是面子；矿井口往通道延伸，最初的一小段那是完全符合法律制定的地下矿井作业安全标准的。这个井口附近，也是面子工程。越是往里通道越是狭窄，安全也越难保证。
三条通道往三个方向延伸，亮光越往里越暗。
凤栖和苏子言下了吊机，注意到旁边有一部电话和一个振铃，于是走过去电话拿起，很快那边有人接听。
祸泠显得有点颓废，不知道为什么。
接了电话以后不出所料是颜秋兮的声音，凤栖简单跟颜秋兮说了刚下来看到的东西，让他们别担心。然后凤栖苦笑着看向苏子言，因为颜秋兮执意要跟苏子言说话。
苏子言摇了摇头，走过来接过电话说了两个字‘别闹’，然后挂断。
“走左边？”
宋矿长给我们说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是瘸子在矿井底下；二是走最左边。
凤栖和苏子言目光在三个洞口转了转。三个洞口只是方向不同，看不出其他。
“走吧。”
通道刚开始宽敞，凤栖和苏子言并排往前走。通道两旁矿石嶙峋，尖锐凸起；头顶也全是石质结构，没有泥土。
越往里灯具排列越稀疏，走了约莫三四分钟，这条通道最后一盏灯尤其明亮。再往前电线都没了。
我们这才打开矿灯，凤栖先抬脚往前走，苏子言落后我半步走在后面。通道到这里已经很狭窄，再往前宽度仅能容纳一个人。
这个通道再往里危险系数就高了，这儿是‘炮工作业区’，还没有经过‘排险’。地上散乱着矿石，头顶不时有小块石头往下掉。
矿灯照亮四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苏子言，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凤栖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
“矿井口没血，宋矿长流的血不见了。”苏子言知道凤栖想问什么，替凤栖说了出来。
“不仅没血，连血腥味都没有。怎么回事？”凤栖缩了缩脖子，感觉到冷意。
“再往前走吧。”最后一盏灯照亮的前方，‘炮工作业区’的狭窄通道又多了几条支路。开采矿石也是要分方向的，矿石的密度分布，含矿量分布有差异，开采的方向随之变化。
又是三条岔道，我当先向左边那条通道走去，周言紧随其后。
这条道岔道并不长，越往里越窄，最前边竟然是死路。
“这里条废道，地势越来越高，‘炮工’的技术不行啊！”
凤栖随意感叹了一句。
“地势高……”
苏子言重复了这几个字，然后走到尽头的矿石层前面。严丝合缝的矿石层上几个小孔，那是‘炮工’留下的‘炮眼’，本是用来塞炸药引爆这里的矿石的。大概是钻眼后现矿石废料多，方向错误。这才作罢。
“这洞孔不对……没有水往出渗？”
凤栖见苏子言盯着那几个孔洞，于是也细看了看，现异常。
“后面是空的。”
苏子言做出判断。
“凿穿这里？还是上去一趟，问宋虎要点炸药来炸开？”
凤栖不由得来了精神，如果苏子言的判断没错，这就是线索！
这个通道往前是死路，已经被废弃。但如果那边是空的……那么意味着那边也是通道，通往何处？
“不必那么麻烦。”
苏子言左右看了看，然后向角落处一堆矿石走过去。
凤栖也看出了门道，连忙走过去帮忙，两人弯腰，开始清理地面的石头。忙活了几分钟，有了新的现。
那堆矿石最下面是一块钢板，周言让我走到一边，他的手运劲在钢板上轻轻一拍，钢板一震，四周露出缝隙。苏子言的手伸进去一掀，钢板被掀翻。
一股粉红色的烟雾飘出，苏子言早有准备，大袖一甩，烟雾被荡到一边。
“竟然打地洞！还真够可以的。”凤栖啧啧叹了一声，然后走上前，矿灯照射下，只见那个洞口不深，里面还有烟雾未曾消散。
于是凤栖伸手从随身带着的乾坤袋中掏出一张符来，那是锦明月临走之前送给她的一份礼物。那粉红色的烟雾没什么门道，闻之令人昏昏欲睡还有甜香，是有毒的迷药。一张最简单的‘去秽符’就能搞定。
符箓在凤栖指尖燃烧，凤栖将其丢入洞中。过了一分钟，凤栖当先向洞口走过去。
苏子言伸手欲拦凤栖，凤栖嘿嘿一笑，“大哥，我可是拥有阿泠，你老是这么护着我不让我经历点危险，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那你自己小心。”苏子言轻笑一声，倒也干脆。
这个地洞是弯曲的，仅能容纳一人匍匐往前。钻下去之后凤栖翻转了方向，头在前身体在后，矿洞照亮四周，只见这洞口左右的石块都很圆滑，极少凸起。里面也很是干燥。以此可以推断出，这个洞口经常有人进出。
这种情况下洞口被掀开还能有阴人的手段，那粉红色的烟雾如果没有防备，很容易中招。
凤栖顺着洞口往里钻，先是往下，然后往上。一块同样的钢板顶在上面，轻轻一推，竟然开了。
凤栖从里面钻出来，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洞天所在！这里是一空旷的地下石屋，屋里拜访着尸床，石桌，石椅。都很粗糙。一床黑乎乎油光亮的被子摆放在石床上，石床边上还有两件破烂的棉袄。
这里有人居住！
没过一会儿苏子言也地下洞穴钻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苏子言却是摇了摇头，“我们找错了地方。”
这里没有人的味道，那破棉被和棉袄很脏，却没散出难闻的味道，意味着这里已经很有没有人呆着。
“倒也说不上是错，谁能知道一个废弃的矿道能通到这样一个地方？四处转转，总会有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