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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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郦敬容正要怒,刚说了一个“你”字,她突然住了口。
倪妈妈看着郦敬容,还以为她又要开始吵闹。没想到,郦敬容只是冷笑一声,就带着宝络离开了。
“到底还是没胆气了。”倪妈妈撇了撇嘴,往回走去。
对她来说,这件事不过是一个插曲。她没想到,插曲之后的事,居然会变得无法控制。
因着这天是大年初二,郦敬容走后,倪妈妈带着几个丫鬟,赶制出了几盏大红灯笼。
晚间,倪妈妈正带着丫鬟,往门上挂着灯笼。正挂到一半,新来的小丫头秋盏指着远处,说道:“妈妈,您是不是叫人送红灯笼来了?”
倪妈妈皱眉道:“小丫头,别胡说。我几时让人送灯来了?”
秋盏噘嘴,手指又往那边扬了扬:“您自己看嘛。”
倪妈妈顺着秋盏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一下。
数十盏艳红的灯笼亮着,朝这边走来。规模之大,明显不是几个人就能达到的。
她来不及多想,下了梯子,健步如飞地往院里跑去,把秋盏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小姐!”
她气喘吁吁地进了里间,高声叫道。
郦书雁正在看书。听见倪妈妈的叫声,她有些不悦,皱眉道:“什么事这么蝎蝎螫螫的?”
“外头有人来了。”倪妈妈急急道,“架势不对!”
倪妈妈说不对,那就是真不对了。
事到临头,郦书雁还保持着冷静,问道:“怎么个不对法?”
“外头少说来了几十号人,都是往咱们院子里来的。哪怕是天使宣旨,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倪妈妈道。
郦书雁点了点头,神情转为深思。
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郦国誉好歹也该跟她打个招呼才对。可到了现在,郦国誉那边还是毫无声息。
要么是郦国誉被控制住了,要不然,来人和郦府的关系就是亲密到了极点。
“郦敬容……”郦书雁沉吟道。
倪妈妈一怔:“什么?”
郦书雁还没来得及解释,外间就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叫道:“就是这里!”
顷刻之后,郦书雁面前的珠帘被挑开了。郦敬容梨花带雨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妹妹,我知道我惹了你不高兴。”她双眼微红,眼泪成行成行地流了下来,“可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啊!”
郦书雁提高了警惕,目光幽深,看着郦敬容。
照着这个说法,郦敬容恐怕是要把什么事安在她身上了。
见她不说话,郦敬容只好自己把戏唱了下去。她哀哀切切地说:“你怎么能下手,杀了我的宝络?!”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啜泣。
在她身后,郦国兴神情含怒,瞪着郦书雁。
“国誉是个诚恳、纯孝的君子,怎么会养出你这么歹毒的女儿?”他劈头骂道,“他没教过你要爱惜物力吗?宝络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如此狠毒!”
郦书雁冷幽幽的目光一转,看向郦国兴。
郦国兴被她看着,一时间竟然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他象征性地骂了几句,转过了身。
“敬容,宝络是你的丫鬟,你和她说罢。”
“……”
郦书雁仍然沉默着,嘴角微微一扬。
郦国誉虽然讨厌郦国兴,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和郦国兴确实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别的不说,他和郦国兴打肿脸充胖子的本事,可是如出一辙。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郦敬容不可思议地看着郦书雁。
郦书雁淡淡道:“人死不能复生。”
郦敬容正要痛斥她的冷血,郦书雁却又开口说道:“何况,这也不是我家的事。”
这回,郦敬容倒是真结结实实被噎了一回。
“你怎么这么……”她的嘴唇来回蠕动,最后也没想好用什么词形容郦书雁,只好怏怏地作罢。
郦书雁见他们安静下来,微笑道:“这件事与我无关。”
“杀了人的凶手,也没有几个肯认的。”郦国兴怒道。
“伯父一直说我杀了宝络,”郦书雁看向郦国兴,“不知宝络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
终于说到正题了。郦国兴暗喜,示意郦敬容说话。
郦敬容拭了拭眼泪,呜咽着说道:“宝络死的地方,正是我的卧房。”
郦书雁扬眉。
“我当时正要午憩,吩咐宝络下去,却始终不见她回答。”郦敬容抽噎一声,“我心下奇怪,就回过头去,想看她在做什么。谁知道,谁知道一回头,就看见她倒在地上……”
她似乎崩溃了,大哭出声。
郦书雁生出了一丝兴味,探究地看着郦敬容。
“让我接着说吧。”
郦国兴的正妻——韩氏接过郦敬容的担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真是作孽啊。敬容当时被吓傻了,还是她身边的奶娘机灵,过来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不然……”
“母亲!”郦敬容眼含泪水,严肃地凝视着韩氏,“我不要紧,重要的,是宝络的冤屈能被洗刷干净。否则,她泉下有知,也要怪我!”
郦书雁怀疑地看向郦敬容。
按她对长安千金的了解,她们几乎没有一个干净的。要让她们杀人,她们也并非做不出来。只要不是自己动手,这些千金小姐就都不会怎么害怕。
姑苏的千金小姐,比起长安来,勾心斗角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说她们不敢杀人,郦书雁是绝对不信的。
可是,宝络已经伺候了郦敬容十年左右。要再让郦敬容找出一个这么可信的侍女,恐怕也不容易。郦敬容真的会自毁一臂吗?
她的沉默,看在郦敬容眼里,却变成了冷漠和镇定。
“父亲,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着再留情面了。”郦敬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却坚定极了,“宝络跟了我十年有余,我今天不给她报仇,还有什么资格做她的主子?”
郦书雁心里忽然雪亮。报仇,这就对了。
“伯父!”她大声道。
郦国兴冷笑:“怎么,你要认罪了?”
“自然不是。”郦书雁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哪怕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伯父,请你让我父亲到场,亲自作证。”
“无所谓。”郦国兴哼了一声,“看见的人越多,你就越丢人。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