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要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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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愿意相信她吗?易小念张了张嘴,却现自己无法解释,就好像一个人只能证明自己杀过人,却没办法证明自己没杀过人一样,因为只有做过才会留下证据,没有证据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她苦思了一会儿,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的确都符合,所以我也无法反驳,但是我会坚持,就算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起码不会失去我的尊严。”
顾英爵点点头:“符合条件终究只是推测,证据不在你我手中,肯定就在别人手中。”
说完,他带着易小念重新回到客厅,佣人们仍旧站在原地,管家迎上来,与顾英爵低声交谈了几句以后,走到大家前面,宣布蓝宝石失窃的消息。
他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涌动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管家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等待议论声消散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人选,那就是易小念,但是她并不承认,所以顾先生想问问你们,谁能够提供什么证据吗?如果有效的话,会有丰厚的奖励。”
佣人们的视线面面相觑,易小念站在人群前面,感到自己似乎成为了众矢之至。
很快,一个尖利的熟悉嗓音响起:“我可以证明!我亲眼看见她在顾先生的房间里鬼鬼祟祟来着。”
易小念皱起眉头,不用去看,都知道说话的是谁。
顾英爵坐在沙上,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把说话的人拉到人群前面,正是小刘。
“你把你看到的形容一下吧。”
小刘用死到临头的眼神瞥了一下易小念,大声说道:“之前她一个人在顾先生的房间打扫,我奉管家的命令去找她,就看见她在翻箱倒柜。”
易小念义愤填膺地反驳:“胡说!我没有!”
小刘几乎快跳起来,尖叫道:“是你,就是你偷了蓝宝石!我都看见你翻床头柜,你就不要狡辩了!”
易小念气愤地说:“我翻床头柜做什么?我一直在地上捡棋子!”
“当然是因为你要偷蓝宝石了!你……”小刘说着突然住了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易小念还在困惑之中,顾英爵冷声道:“你怎么知道宝石在床头柜里?”
小刘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那么重要的东西……”
“够了。”顾英爵站起身,扫视了众人一圈,沉声说道:“我已经通知了警察,他们很快就会过来,在此期间,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客厅。”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易小念身上,易小念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便上前了一步,但是顾英爵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小刘感觉大祸临头,崩溃地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易小念顾不得管她刚才编谎指证自己的事情,脑中始终回忆着顾英爵临走前的那个眼神。
如此深沉,究竟是何含义。
顾英爵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管家在门外轻叩三下,得到进入的允许之后,推门而入,看见顾英爵正在低头翻阅文件。
管家走到书桌前,恭敬的站立着,问:“等会儿警察来了,抓到了偷宝石的人,该如何处置?”
顾英爵没有抬头,漫不经心地说:“把东西拿回来就好了,那个宝石是准备送给我母亲的,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大。”
“好的,我明白了。”管家微微鞠躬,退出了书房。
他走后,顾英爵抬起了头,他的心思并不在文件上,而是一直回味着易小念为自己辩解时说得话。
“我会坚持,就算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起码不会失去我的尊严。”
尊严?原来她很在乎这种东西么。
顾英爵对于宝石失窃一点都不在乎,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在离开房间的时候,他随手将宝石放在床头柜里,而不是保险箱之中,然后让易小念来打扫房间,目的就是想看看她究竟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她需要钱,这个很明显,但是会为了钱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宝石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它们是地球上最硬的天然矿物,可以将自身的美丽保持到成千上万年之后。
而一个人的爱可以持续多久?
顾英爵抛开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他几乎快要为这个女人动摇了。
小刘的指证,没有让大家认定易小念就是嫌疑人,反而使自己陷入绝境。
她跪坐在客厅正中央,揪住每一位从她面前经过的人,苦苦解释道:“相信我……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
回应她的只有冷冷的目光,没有人相信她。
易小念站在人群后面,注视着这一切,她并没有就此感觉到轻松。
刚才管家已经带人把别墅仔细搜索过了,并没有现蓝宝石的踪影,小刘从白天过来上班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别墅,她是没有机会把宝石带出别墅的。
所以就算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怀疑,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她就是小偷。
一分钟没有找到证据,那么在这一分钟之内,别墅里所有人都是嫌疑人,谁也逃不开干系。
由于现在是晚上的缘故,别墅里上班的人数不算太多,有机会进入到顾英爵房间的更是屈指可数。
顾英爵、管家、她、小刘,还有……
易小念骤然变了脸色,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下去,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到了隐蔽处。
易小念站稳身体,借着走廊处传来的微弱灯光,看清楚面前之人。
她惊讶地喊道:“小范姐?”
小范姐神色慌张至极,用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易小念自觉地放低了声音,问:“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呢。”
小范姐摆摆手,急切道:“别多说了,我就问你,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易小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瞥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轻声问:“什么忙?”
小范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解开了女佣服的领口,从里面掏出一颗圆润的蛋形之物,即便此处灯光黯淡,那个东西仍旧闪烁着诱人的光彩。
很明显,这就是那个失窃的蓝宝石。
易小念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
“小念你原谅我,我也没办法的,爸爸的手术费不够了,要是我再不送钱去,就只能看着他死在医院里了……我真的是没办法啊……”小范姐解释了几句,泣不成声。
“可是你也不能……”易小念无法责怪她,叹了口气,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小范姐擦了擦眼泪:“我得把这个东西送出去,不然等警察来了,一定会搜出来的,到时候我就完了……小念你脑子灵活,又得管家和顾先生的信任,就帮我个忙,偷偷把它带出去好吗?”
易小念解释道:“就算我帮你带出去了,你也卖不掉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但凡出现在市面上肯定会引起波澜,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把你抓起来。”
小范姐怔住了,颤声问:“那怎么办?我也是一时糊涂,只想要钱没想以后,脑子一热就把它拿走了,要是被人现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哟……”
易小念一时也想不出主意,两人都很清楚,以蓝宝石的价值,如果被抓到以后,起码被判几十年,小范姐如今年纪也不小,坐完牢出来只剩进养老院的份,算是一辈子都毁了。
难道真的只有帮她把宝石偷偷带出去一条路可选吗?那样的话,不但她被判刑,连自己也有牢狱之灾,张晓画还在医院里等待她的好消息,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犹豫之间,有脚步声逼近,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但是幸好那人并没有走过来,停顿了一下之后很快又离开。
易小念松了口气,慎重地看着小范姐,说:“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小范姐欣喜地说:“没关系,你说你说,只要能让我不被判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鉴于刚才那个吓掉人半条命的脚步声,易小念越警惕,凑到小范姐耳边,轻声道:“你把宝石给我,我偷偷找个机会,把它重新放到顾先生房间里去,就说是我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乱了。”
小范姐担忧地问:“那万一他要是怪罪你怎么办?”
“没事的,我又没有偷,只是做事不利索而已,顶多开除我。”
反正拿不到一百万,我月底也要走了……易小念默默的把后半句藏在了心底。
“唉……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范姐感激涕零,把宝石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她,易小念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快步离去。
该怎么把宝石送还回去呢……顾英爵走的时候下过命令,在警察来之前谁都不许离开大厅,易小念也包括在其中。